神魔门坤谷,风澜庭喂养了两万年的谛听兽睁开双眼,发出第一声长啸,没有谁比风澜庭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立即动身赶往西渊。
风澜庭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谛听西黛,她尚及七万岁,小小的身躯笼在银灰色纱衣里,眼眸清润,呼吸浅浅,睫毛弯弯。
师祖让他带教谛听西黛,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甜甜软软唤了声,“哥哥好”。
他那时还不明白是什么,只觉得心底落进了一颗像种子似的东西,初初有点硌得慌,很快竟满足了所有的空洞。
三万年间,他看着她长大,容着她日益跋扈,也渐渐懂了长在心底的是什么。
听说接生谛听西黛的魔婆愁眉不展,“这孩子,神根只一半,元识也虚弱十分,往后怕是艰难困苦”。
谛听西黛果然很容易生病,然而却又很坚强,自己于是常常给她修炼补元灵丹。
然而她终究要回到西渊,她不在神魔门,他便觉得格外煎熬,幸好还能时不时借着外出差遣去西渊。
如此过了五万年,等到她再次回到神魔门学艺,他作为掌教,早早候在门前。
他虽聪颖,却身出四海八荒臭名昭著的地狼一族,注定难以修成正果,便拜于神魔门下修无情道。
地狼一族为增加灵力常食用自己孩子金丹,因是族内之事,仙魔也不好插手。
某日谛听西黛被同门告知他的身份,那一瞬间他心中有了难以压抑的怨恨与杀气,但是听到她信心满满说“等澜庭师兄收服地狼王,就会好好收拾一番那些坏的东西”,所有怨恨与杀气瞬间消散。
两万年前谛听西黛与谛听兽无故沉睡,他寻遍药石术法,俱不起效,如今是要醒了吗?睡了这样久,也该是醒来的时候了,他要亲口告诉她,他做到了,神魔门下坤谷谷底,他封印了统治地狼一族八万年的地狼王。
激动之余,风澜庭亦不由落寞,原以为就此改天换地,却教他明白,诛灭不了的是贪心。
睁开双眼的刹那,谛听西黛感觉做了一个与自己全然无关的梦,梦里似乎还经常困倦沉睡,做了许多梦中梦,然细想却又无从想起。
阿娘在熬着什么,散发着幽幽草香。
谛听西黛开口唤道:“阿娘……”
阿娘没有回应,只苦笑着摇摇头。
谛听西黛起身下榻。
明明自己在阿娘面前,阿娘却愣愣看着空荡荡的玉石床榻,谛听西黛疑惑不解,“阿娘,你怎么了?”
阿娘眼里倏然亮了光彩,眼泪夺眶而出,紧紧抱着谛听西黛,好半晌才哑着喉咙,“是我的西黛吗?”
谛听西黛一头雾水,“阿娘你怎么了?可不是我嘛?阿娘,我有自己新的谛听兽了,昨日去悠谷拾的,好像才出生不久,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
“谛听兽让澜庭带走了,该是养活了的”,阿娘抚摸着谛听西黛的脸庞。
“澜庭师兄他何时来的?”
从阿娘口中得知自己睡了两万年,谛听西黛呼吸一紧,直觉这沉睡来的不寻常。
阿娘递给谛听西黛一碗熬好的汤羹,“你阿爹前几日回来,从东荒采得的草果,早知这草果有效,早该寻来喂你”。
谛听西黛接过汤羹喝下,顿感周身仙气流动,神识也清明了许多,才后知后觉原来竟不是做梦,自己是真的进了秘门。
从前她在西渊年史天鉴上读过关于秘门的传说,秘门是先祖设下的强**阵,守护着上古留下的原初地,虽在西渊,却并不属于西渊管辖。传说秘门内有可修复神根魔识的仙魔芝草,但她进入秘门后发现真正有那般能耐的是栖息在仙魔芝草上的神始精元,神始精元可任意聚散离合,切割复制所寄万物。
谛听西黛回想起在西渊悠谷遇见的那团像流光萤的“飞虫”,原来竟是神始精元,且不知何时选择了她。
她生来只得半截神根元识,竟被修复完整,被修复完整的自己入了秘门,没有魂魄的躯壳则沉睡床榻,两万年来靠着灵丹妙药滋养。
谛听西黛豁然明白为何三界皆不知秘门守门人,神始精元选择守门人后会复制,择其一留下。
她被修复的神根元识与躯壳有一魂三魄的融合之差,因而这一魂三魄常飘离躯壳,无意间发现竟还能穿过秘门游荡于西渊,但是父神母神与兄长姐姐们听不到看不到自己,她也摘不了蔷薇,便以为是幻梦。
两万年的时光里,她自个变着法子寻找乐趣,无意中发现黑魔犬能看见她,她便与它们嬉闹玩耍,常常丢食投喂,倒是减了些寂寞。
直到两千年前,一股强劲法力试图打开秘门,秘门生出缝隙,仙魔芝草上的神始精元被吸夺,她堵住缝隙想阻止,却被吸出西渊,不受控制跌跌撞撞,最终魂魄离体,躯体沉入火海,魂魄飘出西渊,之后......之后便没了记忆。
两万年里,天上地下发生了些趣事,当中一件便是有只泥螺飞升了上神,还与雷神有了孩子。
谛听西黛听到二哥说到此处时大为诧异,“雷神已经那般神岁,还有了新子”,二哥忙补充道,“忘了先跟你说,老雷神已卸下神职,由司雷南君雷曜继任”。
闻言谛听西黛神色更为难以置信。
从前谛听西黛与雷曜同在神魔门下学艺,随他一起来神魔门的还有一株木槿花化形的女精,因其没有名姓,且神魔门中没有同类属,于是都直接唤其木槿。
木槿没有顺利通过考核,但也留了下来,各中缘由不清楚。木槿平常会做些门内杂事,大多时候是跟在雷曜身后,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自然惹来许多猜测。
师兄们常调侃木槿,询问其与雷曜是姐弟兄妹还是伴侣?木槿总是沉默不回应。师兄们便自顾讨论,有觉得他们是姐弟兄妹那种关系,但更多认为是伴侣,于是学着凡间那样下注。
虽然澜庭师兄早早叮嘱她不要掺合,她答应了,但并不明白为什么,最后还是没忍住,在其他师兄们的怂恿下拿出随身佩戴的西玉珠下了注。
某日澜庭师兄忽然特地找来询问她有没有参与下注之事,看着他格外严肃的神情,她闭着嘴巴猛摇头。
后来才知道,雷曜得知此事后告到了祖师爷那,祖师爷嘱澜庭师兄协助雷曜严肃处理,以除门内邪风。
谛听西黛至今清楚记得澜庭师兄看到下注单后那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他不同往日那般傲娇,反而有些谦卑,“扶光师弟,师妹师弟们尚是爱玩贪乐的年纪,想来也是一时兴起别无他意,不若罚抄门规千遍以儆效尤?”。
然而雷曜说“大师兄,凡间夫子云,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此事若不严惩,只抄写门规怕是不能体会所犯之错”。
在诸多下注中西玉珠最为珍贵,于是她成了招风树出头鸟,被罚禁足黑冰洞十日。
前两日澜庭师兄还会来探看,她倒并不觉得煎熬,然而之后不知何故澜庭师兄再也没有出现,她又冷又饿,又害怕又伤心,也不知是如何度过的,最后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住处床榻,浑身难受,迷迷糊糊,睡了好些天,喝了好些汤药。
等恢复了七八成,澜庭师兄就要带她去给雷曜赔礼道歉,她十分不乐意,凄凄惨惨又拖延了一段时日,某日天气好适合外出走走,才忍痛选了根上等参草去到雷曜那里。
记得途中澜庭师兄问她“你怎么会选伴侣?”她自信满满回道:“雷曜是蛟龙,木槿是花树,肯定没有亲属关系嘛,他们常常走在一起,算得上是伙伴,伙伴和伴侣,可不就差不离吗?”
澜庭师兄一不留神,被路边藤条绊了个踉跄。
到了雷曜那里,他正在练雷击术,然而都是空把式,折腾不出半缕雷丝,她心里有些幸灾乐祸,见他看过来,特意咧着笑脸。
雷曜父君是西溪龙王,母君是雷公与天狼星君之女,因而得了蛟龙之身,既可传习其父君施雨之法,也可继修其外祖雷击术。
但听说雷曜幼时游玩之际丢失了一条雷元丝,雷力至少有两条元丝才能研修,修至千条可参选雷公电母,到了上万条大约能入雷神殿当个雷使,再往后一级一阶升迁,做个星君什么的。
这些都是听哥哥唠叨的,哥哥说时神情颇为惋惜,哥哥要是知道她如今因为雷曜受了大苦,肯定也会幸灾乐祸!
她原先对雷曜没什么喜厌,只是经常能听到师兄们讨论对比他与澜庭师兄,渐渐能体会到出身的不可忽视,同为狼族,天狼享有神位,地狼却永无出头之日。
澜庭师兄替她表了来意,雷曜请木槿沏了壶茶,木槿沏好茶后准备离开,被雷曜留下,说道,“你也尝尝,今年的新茶”。
木槿于是坐下来,模样十分温顺。
香气扑鼻,她忍不住端起茶喝了一大口。澜庭师兄有些吃惊,因为她不喝茶的。
“西溪特有的龙溪茶,其实不是茶,是一种藻”,她不知为何能脱口而出,像是谁在耳畔诉说,而她只是传述。
木槿显然也诧异,“三公主来过西溪吗?”
去过西溪吗?她想了想,“没有,但是我哥哥们去过,大概是他们告诉我的”。
雷曜嘴角弯了弯,竟然亲自为她斟了杯。
澜庭师兄趁机让她给雷曜道歉,她想起此行目的,开口说“雷师兄,对不起,我错了”。
雷曜喝了杯茶,“三公主是真心觉得自己错了?”
该说真心的,但是心里其实还有不服气,“下错注了,你们不是伴侣,是兄妹或者姐弟”,她气还没出完,“凡间下注热闹有趣,也没见什么惩罚的,偏到了你……偏到了这就这错那错了。”
一片静默。
她余光瞥见澜庭师兄端起茶杯,迟疑片刻后还是敬了木槿,木槿端起回敬。
澜庭师兄准备敬雷曜时,听到雷曜说,“若他们拿你与大师兄的关系来下注,说你们是伴侣,你难道不会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我和师兄本来就是伴侣。”
大师兄呛了口茶,起身说忽然想起有要事在身,拉着她急急走了。
她生来就受着阿爹阿娘与哥哥姐姐们的守护,出了西渊又得澜庭师兄与其他同门处处照应,于是想当然认为雷曜也该如此这般对她和蔼可亲嘘寒问暖,哪知他全然没有半分照顾,言行还颇为令她难堪,让她身心备受苦楚。
澜庭师兄起初常常带她与雷曜和木槿走动,名曰培养同门情谊,后来发现她每次与雷曜在一起不是受伤就是闷闷不乐。
澜庭师兄问她何故,她不知怎的就觉得很委屈,“他说我不是傻就是蠢,让我多长脑子少睡觉,还吃光了木槿给我做的鲜花饼......”啰啰嗦嗦一边想一边说了许多,都是些零碎小闹,她那时却觉得是受不了的委屈,最后可怜兮兮,“师兄,我能不能不跟他玩了?”
澜庭师兄替她抹掉挂在脸上硕大的泪珠,说,“好,你不喜欢,就我们自己玩”。
她听了立刻高兴起来,将与雷曜之间的不快全部抛之脑后,之后便果真很少再与雷曜来往,只师祖召授课业时同处学室,还相隔甚远。
如果不是结业测评大赛时她与雷曜被分到一组,她应该可以与他保持非常简单的同门关系,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跟他一组,换成谁都比他好!
神魔门,坤谷,静心林,晦暗不明阴晴莫测,毒虫蛇蚁迷阵暗仗。
用尽了灵力才堪堪得见雷曜飞驰的背影,如果不是要求保证同伴的生死,她想他定然已是早早弃她不顾。
精疲力尽的瞬间她忽然领悟到先前澜庭师兄让她与雷曜交好的用意,若是关系好,此时大抵会照顾些吧。
神魔门每届测评大赛项目都不同,这次是一月内寻找祖师坐骑嗅兽并取得其鼻上的玄天镜,以最后时刻同时擒获嗅兽并手持玄天镜的组别获胜,言下之意是不仅要寻觅还免不得互相争夺。
入谷半月,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谛听西黛见雷曜不去找嗅兽反而四处溜达,都开始怀疑他是故意要累死她。
直到第二十七日,他带她去了极其隐蔽的山洞,说了入谷以来的第一句话“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她一直莫名僵持着不与他说话,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一样,他先张的嘴,显然还是她比较厉害,于是傲娇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躲在洞里?”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他嘴角笑得极为轻微,但她还是看见了,气得大吼“我偏不要待在这”。
然而没走两步就被他定住,像扛一棵树一样把她丢进洞里,“没本事就别没事找事,我可不像你澜庭师兄那么好脾气,好好待着别给我惹麻烦。”
两天后的傍晚雷曜回到山洞,带着嗅兽和玄天镜,虽衣衫有损,肩膀带伤,但还是透着不容小视的强大。
雷曜煮了锅汤,自顾喝了大半,伤处便极快愈合,“喝吗?不喝我就倒掉了”。
她知道他说到做到,汤羹香味早已让她垂涎,这两日她独自在山洞,吃了睡睡了吃,无聊便想想这想想那,想到雷曜其实还是照顾了她,不仅替她挡了攻击,拾材取暖,还找了山洞躲藏,给了果腹的仙果,现下更是煮了美味的羹汤,便决定日后与他友好相处,“倒掉多浪费,雷师兄,我帮你喝掉吧”。
雷曜身形顿了顿,似发现了什么怪事,“你叫我什么?”
“雷师兄啊”,她露出善意友好的牙齿。
雷曜也笑了笑。
她应该是好久没吃好的了,觉得格外好喝,一口气喝完见底发现竟然还有肉,忍不住询问“雷师兄,这什么汤啊?”
“灵花黑蛇。”
“呕......”她生来怕蛇虫鼠蚁,最怕蛇,拼命想吐,然而怎么可能吐得出来,只好跑到他面前,嚷嚷着“你帮我弄出来”。
雷曜眼里闪着不可思议,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但她哪里顾得上细究,只觉得胃中煎熬,一刻也等不了,催促着“你快点,快点帮我弄出来”。
雷曜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帮她拍了拍后背,但是并没有用。她委委屈屈,“都怪你,都怪你,你煮什么不好……要是澜庭师兄在就好了!”
他忽然脸色极为难堪,狠狠摁着她的后脑勺堵住了她的嘴巴,又很快松开,还向后推了她一把。
她那时全然不懂丝毫男女之事,且愚蠢至极,只以为他终于大发善心要帮她吸出蛇羹,顾不得尾巴骨疼,又凑到他面前,“还没出来”。
雷曜眼里满是嫌弃,狠狠推开她,她跌得更痛,终于哭出声来。
“别哭了。”
雷曜越不让她哭,她越觉得委屈,“凭什么?你欺负我,还不让我哭,回去我要告诉澜庭师兄……告诉他……”
话还没能说完,她便觉得胃中反胃,极其想吐,又吐不出来,当下只有他在,因而即便他不愿意帮忙,她还是拿出野蛮劲扑了上去,主动去贴他的嘴巴,她从小听哥哥说吃了蛇肉以后就有了蛇味,其他的蛇会闻着气味找来,她宁愿被雷曜讨厌,也不要有蛇味。
起初雷曜十分推拒,后来终究渐渐屈服了,由着她贴上来。唇齿交缠之际,他抚摸她的后背,她渐渐觉得胃中舒服了许多,身体也暖和了很多,有电流劈哩叭啦流动内丹,她心头诧异这是什么技能术法,有如此妙用。
最后一日大雪封洞,她灵力不足难御冷气,又央着他帮她驱寒,他眼里晦暗不明,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但也没有拒绝,任她为所欲为。
她得了他照顾,好了伤疤忘了疼,忍不住又亲近道:“雷师兄,以前觉得你冷漠无情,其实你还是挺热心肠。”
他正拨弄将要熄灭的火堆,闻言停了动作看向她,“你真这么觉得?”
她以为他不信,很卖力的点头。
在火堆燃尽前,她凑到他眼前,“雷师兄,其实你是面冷心热对不对?”
见他没有什么排斥她的反应,她壮着胆子贴上他温热的嘴唇,很快他一手圈住她的腰身,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吮吸她的舌头,她被吸得浑身颤栗,舒服极了,她心想若是早知道有这样的术法,早该缠着澜庭师兄教她。
她隐约觉得这术法很费力,见他呼吸愈来愈急促,还要停下喘息,然而他一停下她便觉得浑身难受,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觉得虚空燥热。
他呼吸平稳些后扒拉着想推开她,然而她正煎熬,像只八爪鱼不愿松手,嘟囔着,“我难受……”。
“难受就忍着”,他不但不再帮她,还解下腰带将她手脚绑住,丢在一旁。
她不明白他怎么忽然翻脸无情,哑着喉咙喊他,他都没反应。
她虽孱弱,但骨子里有股不罢休的韧劲,学着从前偷看到一半被澜庭师兄没收的话本中女子可怜兮兮,唤道,“好哥哥,帮帮我吧……”,她其实并不想喊雷曜什么好哥哥,但话本中有句话她记得清楚,说男子最喜被唤哥哥什么的。一声不行再唤一声,就这么左一个好哥哥,右一个雷曜,唤到精疲力竭也不见他怜悯,她觉得自己要死了,要是澜庭师兄在,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不知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并且已经离开静心谷回到自己住处,完成了学业测评。
结业测评大赛之后,雷曜离开了神魔门,而她也回到了西渊。
后来她知道吃了蛇肉并不会有什么蛇味招引什么其他蛇类,但是蛇肉对他们谛听一族,尤为大补,是以当年她觉得燥热难受。
再后来她长了年岁,得了允许去人间游玩,某日进了人间酒楼,知晓了些男.女之事,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猛得意识到自己确实如雷曜所说那般蠢傻,于是开始没日没夜看书。
也庆幸自己没将此事告知澜庭师兄。
然而心里总难受,一半哀怨一边气恼,但怪来怪去只能怪自己傻。
再一次与雷曜偶然相遇,她鼓起勇气没有绕道,还主动约他喝茶。
“茶就免了”,雷曜神情平淡,“谁都有犯蠢的时候,我不会闲着没事到处说道”。
得了他的话,她心安了许多,但也多了委屈,什么叫犯蠢?好吧,是她蠢。
现下听二哥说雷曜与一只飞升上神的泥螺有子,心里还是有些微妙变化,还未细想这变化为何,又听哥哥说“雷曜与那泥螺下凡历劫,历劫后那泥螺竟无故失踪,雷曜请了多位神君,探查到泥罗柔神迹最后落在西渊,大约即将来此寻觅”。
谛听西黛如被雷劈,“什么?来西渊?”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