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桃花宴

饶是周远安平日自诩最能摸头陛下的心思,现下也有点琢磨不透了,忽而,一个不经意的身影,入了他的视线。

周远安心里定了注意,“陛下,臣以为户部员外郎叶渡,此次扫除疾疫有功,堪能大用,可以当得此任。”

祁允业微微的点了点头,不等其他人的意见,他便道,“那便依爱卿所言。”

随后,利落的下了朝。

叶渡领了这监察使的差事,自是不能放松。

次日一早,他便来到了这大理寺,阿那钦然的尸体虽然是依着陛下的命令放置在了大理寺,他便怎么都要来看看这大理寺的人是如何说的。

叶渡进了大理寺的大门,里面的人都是匆匆的瞟了他一眼,仍旧该干什么干什么,没什么动静。

过了门房,这大理寺卿枚林,垂着手,朝他走来,“不知监察使至,有失远迎。”

枚林纵横朝堂多年,在玉都盘踞许久,绝非等闲之辈,叶渡拱手一笑,“枚大人折煞臣了,此桩案子,还要劳烦大人多多提携。”

枚林笑着直起身,抚着胡须,“叶大人年少有为,臣自愧不如,不知今日所来,可是要取那案子的卷宗?”

昨日的尸体才到了大理寺,今日便整理好了卷宗,大理寺的速度确实是快,叶渡笑了笑,“确是为此来的,有劳枚大人了。”

枚林引他进了衙内,很快便取来了准备好的卷宗,彷佛就是为他的到来准备的一般。

叶渡接过卷宗,便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卷宗不长,且文末清清楚楚的写着阿那钦然死于毒杀。

虽说验尸这事他不了解,可多少懂一些医理,他当时就在旁边,他不觉得阿那钦然是死于毒杀。

枚林见叶渡不说话,脸色也不大好看,便道,“叶大人可是有什么疑问?”

叶渡扣上了卷宗,笑了笑,“疑问算不上,只是验尸的仵作可还在,想让其陪同我再看一看这尸体,也好保证万无一失,才好跟陛下复命。”

叶渡摆着笑脸,语气也十分的谦逊,枚林自是不会为难他,“叶大人说笑了,都是在下分内之事。”

“来人啊,带叶大人去后面。”

杵在一旁的杂役带着叶渡去了后面,叶渡走后,枚林扬起头出了大理寺,脸上不负刚才的神色。

天气虽不炎热,可验尸房的气味着实不怎么好闻,他正要进去,一个身形瘦小,穿着身粗布衣裳的人挡在了前面。

“你干什么?”他的声音很是奇怪,不像个男子,倒像是女郎。

叶渡还没开口,一旁的杂役先说话了,“嚷嚷什么,这是新来的监察使,负责落回使者的案子的,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

那杂役说完,便像刚刚一样杵在了原地,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叶渡无法,便草草的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便离了大理寺。

叶渡走后,那人呸的一声道,“什么监察使,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东西。”

叶渡出了大理寺,归羽等在外面,叶渡走至她跟前,低声道,“先上车。”

上了马车,归羽才道,“公子,怎么了?”

叶渡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她不要说话,不一会儿,刚刚那个仵作出了门,经过了他们的马车,朝着前面走去。

叶渡道,“跟紧她,有什么消息告知我。”

未免打草惊蛇,叶渡随着马车离开了,留下了归羽。

归羽跟在这人身后不远,他一身粗布衣裳,看着像是寻常人家出身的,应是住在西市那便,可他行走的方向,却全然不是。

归羽紧紧的跟着那人,直到他进了太平楼,这场景实在诡异。

归羽压下心中的不解,在一楼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眼见那人进了二楼的雅间,迟迟没有出来。

没等到那人出来,却是先等到了秦惊辞。

秦惊辞绕至她的左边,坐下倒着茶,一副淡定的模样,“别等了,人早就走了。”

归羽正喝着茶,“噗”地一下吐了满桌。

“将军,你怎么会来,你又是怎么知道人已经走了。”

秦惊辞从腰间摸出两枚银钱,放在了桌子上,“走吧,先回轻舟钱庄。”

归羽耷拉着眉,跟着秦惊辞回了轻舟钱庄。

叶渡看见秦惊辞来了,倒不是很意外,应是来问监察使之事的,倒是归羽这么快就回来了,倒是让他有些惊喜。

他刚要开口,便听归羽道,“公子,我跟丢了。”

叶渡:“。。。。。。”

秦惊辞摸了摸她的头,随后看着叶渡道,“我正巧碰上,是刑部尚书之女郁璃。”

叶渡:“是个女郎?”

秦惊辞点了点头,笑他,“阿渡也有识不清人的时候?”

叶渡这下算是明了了,怪不得他觉得那声音如此的奇怪。

不过是个女郎,倒对叶渡来说有些麻烦。

秦惊辞没等他出声,便直接道,“三日后,桃花宴,各世家子弟都会到场,届时我会问清楚真相。”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叶渡同意了。

送走了秦惊辞,叶渡便修书一封,拿给下人道,“送去太平楼。”

***

三日的时光过的飞快,转眼便是桃花宴了。

桃花宴顾名思义,便是赏桃花的,每到这个时节,便会有玉都中的达官贵人们在这清苑举办一场桃花宴。

这清苑是皇家园林,早在大祁开国不久,便修了这么一座园林,往日这时候,中宫皇后都是要来走上一遭的。

只是如今这后位空悬,本应由后妃代劳,秦惊辞因着有了这档子事,便在太后来询问时,以病了为由推了去。

因着,今日来的人便是容念了。

自阿那钦然的事情之后,秦惊辞也许久没见她了。

秦惊辞带上小雀为她选的面具,朝着清苑的大门走去。

这桃花宴原先是确确实实是为了赏花的,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夫人们,都会让这自家女儿们,在此宴上择婿,后来这才演变了,参宴者都会戴上一面具,也好护着女儿家的脸面。

秦惊辞今日穿的一身桃红的绢纱羽裙,头上钗的还是应景的桃花簪,这些全是小雀早早给她准备的。

她不好负了她的心意,便就这么来了。

距离清苑不远,她戴上了那副面具。

银质的面具,精细雕刻的串珠缀在上面,只露出个下巴和眼睛,就是亲近之人,怕是也难以发现,更别提秦惊辞今日还穿了身和她平日风格完全不符的裙子。

不过,要的便是认不出,郁璃绝不是普通女子。

写着清苑二字的牌匾高高的挂在门庭之上,连在门口迎宾的下人,都是盛装打扮,秦惊辞走上前,递上自己的请柬。

红牛皮纸翻金的金印,尾部也是清苑的印章,那人笑笑,递了回去,口中道,“叶家娘子,请吧。”

秦惊辞嘴角勾起一抹笑,正准备进去,她的身后忽地伸出一只手来,也递上了请柬,那人好生接过。

看了两眼,便道,“周公子请。”

秦惊辞撇了他一眼,那人一身明黄锦衣,胸前的云纹是上好的金线所绣,可她从没听过玉都有这么一号人物。

待她眼神上移,透过那面具,一双勾人的丹凤眼,满带笑意的看着她,说道,“叶娘子好。”

随后,便很快的掠过了她,径直向前走去。

秦惊辞顿了顿,这眼神莫名的熟悉,不禁让她想到了某个人。

她心里泛着嘀咕,眼神不自觉的向着那人的背影瞟去。

直到郁璃从她眼前擦过,她才赶忙收了心思。

她来的不算早了,前排的位置已经被坐的差不多了,她便随意的找了地方坐下,好巧不巧,郁璃正好坐在她的前方。

堂前,容念已经坐了上去,离得有些远,说的什么她不大听得清,隐约听见开宴二字,一行侍女便鱼跃而入了。

先上的是桃花酒,也算是这宴席的重中之重了,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大部分人都不是为这桃花酒来的,而是宴席过半之后的击鼓传花。

这桃花由娘娘发下去,宴席之中有专人负责蒙眼击鼓,鼓声停下之时,这花在谁手上,谁便要以桃花为引,吟上联。

而对上了这后半句的人,便可协同到院中赏花。

原先此宴不论男女,皆是为了结交志同道合的好友罢了,如今,倒是演变为相夫择婿的手段了。

秦惊辞不喜参加这环节,只是郁璃并未离去,她也只得等在此,只盼那花能落在她的手上,她好对的后半句,一同赏花去,也方便了她行事。

鼓声隆隆作响,容念手中的桃花已然不见了踪影,秦惊辞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周围人的神情,似是都对这第一个拿到花的人很是好奇。

秦惊辞向左一看,已经朝着这边来了,她没太放在心上,谁知她接到花的那刻,鼓声也停了。

秦惊辞顿觉周围的眼光压得她喘不过气了。。。。。

许是小雀给她的选的衣服太过醒目,竟将她平日里的肃杀气压下了不少,眼下绝不部分的世家子弟都跃跃欲试,想着求得个与自己赏花的机会。

秦惊辞头疼欲裂,片刻,她起身朝着容念道,“娘娘,小女对于诗词歌赋一窍不通,不知可否换作投壶,也不失一种乐趣。”

容念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心中顿时有了决断,“也好,本宫也觉得那些甚是无趣。”

下人很快便上了这投壶,秦惊辞站在三米之外,随意的丢了几下,许是她心不在焉,又或者是太过自信,觉得在场没人敌得过她。

十只刚好中了九只,还有一只挂在了壶耳上。

本来换了投壶,敢上场的人就少了许多,眼下看着这局面,更是无人敢试了,这正合了秦惊辞的心思。

正当她准备坐回原位。

便有人出了声,“姑娘飒爽,在下愿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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