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演好一场假成婚

江予安化名吴不韦,富商之子;孟瑶台化名苏一一,一名歌姬。吴不韦对苏一一,一见钟情执意求娶,奈何家里不同意。无奈带着心爱的人私奔,到了颖川。

两人人生地不熟,又自己断绝了与所有亲族朋友的联系,就不会有人真正在意他们的死活,具备完美行凶前提条件。

如何让凶手注意到,这对金童玉女,只需筹划一场假成婚。颖川群很小,有婚事满城都能知晓。

“从凶犯只带走被害人小衣,却没拿走任何贵重的物品,可以揣测其家境殷实。将这些请柬送到本地乡绅、武馆,以及…各府衙。”沈清川放下笔,揉着手腕。大理寺能将字写好的不多,全靠沈清川连夜赶制出许多本喜帖。

孟瑶台拿起一本,封面是标准小楷书写的“鸢笺”。铁画银钩,笔力千钧,与父亲的竟有三分相似,一时看迷了眼。

“怎么了?”沈清川看她神色不对。

“啊?”孟瑶台压了压心中思绪,复尔翘起嘴角:“只是觉得大人的字大气磅礴,不像我,犹如幼儿涂鸦”。

还记得幼时,母亲便是这样调侃她:“小乐伊,都要及笄了,写的字还像幼儿涂鸦,羞不羞?”那已经是上一世的事了。

沈清川示意她过来,将笔放到她手中:“写写看。”

孟瑶台依言,在纸张上写了最简单的苏一一三个字,不明所以望向沈清川。

大约确实难以入眼,沈清川捏了捏眉头,斟酌:“字首先讲究的是横平竖直。”

这说的是她连最基本的都不行了,孟瑶台脸红:“啊,是,我…”

沈清川忽然俯下身,握住她的手,带她着笔。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又炙热,将孟瑶台微凉的指尖全部包裹在内。随着指节收展,带她在纸张上游云惊龙。原本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也盈满了鼻尖,干燥温暖又极具穿透力。

她的父亲也是这样一笔一划,教她习字的,不觉湿润眼眶。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拒人千里的沈清川为什么也要这样教她。难道是因为让她身临险境,所以心中愧疚,想有所补偿?

“专心。”引她的手去砚台,沾了沾墨。沈清川食指按了按手下葱白指尖,开口提醒。

孟瑶台点头,掌心隐隐发汗。

到了大婚这天,廊上张灯结彩,庭前锣鼓喧天。孟瑶台早早被人拽出被窝,按在梳妆台前。这凤冠不会是真材实料的吧?压的头好重。

江予安躲过拦亲队伍,闯入新娘闺房时,孟瑶台正在支着手打瞌睡。带着荷花清香的一缕微风拂来,中间夹杂着明显的女儿暖香。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不知为何,脑海中竟浮现出这句诗词。江予安嗤笑一声,摇了摇脑袋,假成婚成懵了吧。

在孟瑶台的额头弹了一指,将人唤醒。江予安不待她迷蒙的眼神清亮,便将人一把抱起,大步走出了门,送入花轿。

“请大家吃喜糖。”江予安迅速上了马,一路走,一路撒糖果。道贺声、锣鼓声、鞭炮声…,一派热闹景象。

无亲朋在场,高堂上县令坐在右侧,沈清川坐在左侧,接下了两位新人的跪拜。县令到场,有头有脸的人自然也都会过来。

“我对夫人爱之深切,自然想给她一场公开的盛大婚礼。吴某在此,深谢各位捧场。”

江予安这个看似不正经的人,正经起来也很靠谱嘛。

送入洞房揭盖头更是重中之重,江予安拿过喜称,向上一挑,流光红绸滑落。

到她了,孟瑶台酝酿很久,翘起一抹羞涩又期待的笑意,长睫轻颤,眼波流转,欲语还休。

新房内有一瞬的静寂,这位新娘生的极美,胜却世间所有颜色。怪不得能让人抛却家庭,只为与她厮守。

孟瑶台以为自己出了岔子,上了妆潋滟生媚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

幸好一声高喊:“倾国倾城”,新房马上恢复了热闹。观赏新娘美貌的人络绎不绝,连连夸赞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切都非常顺利,直到夜晚就寝。两个假成婚的陌生男女,真是件尴尬的事情。

还好江予安一句:“江谋可不像某人,不懂怜香惜玉”。孟瑶台睡床榻,他睡地上。

可是,到底是不习惯,孟瑶台翻来覆去睡不着。透过床帘缝看向江予安,双手交叠,一动不动,睡姿端正的像一棵笔直的白杨。

“有没有听到声响?”

江予安忽然开口,吓了孟瑶台一跳。

刚才看他呼吸平缓,还以为已经入睡了。孟瑶台探出头,悄悄出声:“凶手?”

江予安睁开清明的眼神:“猫。”

“什么?”

江予安起身,抓住她的手腕:“走,院里有只猫。”

原来是一只仅有手掌大小的黄色狸花猫,趴在地上咪咪叫个不停,可怜至极。

“也就两个月大吧,还是一只小奶猫。”

江予安点头:“带回去,养起来?”

“同意。”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竟比明月皎洁。

江予安及时收回目光,伸手将猫抱入怀中,又唤人拿来羊奶。小猫明显饿了,不管不顾的喝了起来,弄得浑身都是。

孟瑶台拿来手绢给它擦:“就叫你黄米糕吧。”

“黄米糕?长安樊楼十年前的名小吃,现在已经不做了。”

“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和它很相配。”孟瑶台开口解释。

“确实。”江予安食指收拢,扣了扣桌面,出声应和。她眼神中那抹刺痛,隐藏的很快。但他从来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谁在世上活着没有痛处,深究起来就不好玩了。

折腾一遭,终于困了,孟瑶台沾枕头就进入了梦乡,还是头一次梦到了尹知瀚。

哪一年他刚满十六岁,就获得了武状元。骑快马越过整个长安,将赢得的红缨枪放在她手心。有些沉,没拿住,他伸出手稳稳托住她的,两个少年的心一起萌动。

他说:“伊伊,这是提前给你的及笄礼。”

他还说:“等你及笄后,我让祖父去你家提亲,可好?”

春风里,杏花下,她微微点了点头。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忽然,漫天的火光亮起,父亲带她一起写的苏府牌匾砸了下来。

“不!”

“做了噩梦?”江予安又换回一身锦白缎衣,正蹲在地上,喂黄米糕喝奶。

孟瑶台起身,倒了杯茶压压惊,才回过神:“大约是被凶手吓的吧。”

“放心。”江予安抱着小猫走来:“你不会有事。”

小猫主动跳到了孟瑶台身上,她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深吸一口清晨泛着凉意的空气,透心凉:“好。”

不日又发生一起命案,女子受害当夜,原本日日同床共枕的丈夫,忽然去了医馆,未归家。所以受害的只有女子一人,女子的丈夫成了首号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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