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留到沈清川身边

在孟瑶台高烧昏迷期间,颖川又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不过这次幸运的是,叫梁迎迎的女子逃脱了出来。

连环杀人凶手用相同的手法杀害很多人,可现场却不留下任何证据。逃脱的梁迎迎,成为了破案的关键。可是强烈的世俗羞耻心,加上不断出现追问细节的陌生男人,进一步刺激了梁迎迎原本就惊魂未定的心情。起初各种方式寻死被救了下来后,一直面如死灰的躺在床角。

沈清川尽量面容和缓:“我们是朝廷的人,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抓住凶手。”

但任谁问,梁迎迎都不肯开口。只是在每次房门打开,男人的脚步声响起时,抓着被角的手攥的发白。

沈清川看到了这个细节,让手下暂且不要再进入梁迎迎房内。可梁迎迎身上被侵犯的痕迹就要消失,如果不抓紧盘问,会失去很多关键证据。

孟瑶台又一次登门,并进行了解释:“大人,我此前胡话,只是想留下来。一方面,真的想帮助您,一起找出真凶。另一方面,孟家就剩我一人,没有钱生存很困难。所以才慌不择路乱说的,通通不作数。我真的会很努力的,不妨让我试试。”

大理寺全是男人,去问一个女子被侵犯的细节,对受害者无疑是二次伤害。眼前的女孩看似娇柔,眼神中却流露着执着坚韧。也许她真的可以,沈清川点头同意。

孟瑶台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迎着朝阳引人发醉。

沈清川眯了眯眼,不知是光照迷了眼,还是别的。

孟瑶台将门从里侧锁上,屋里只剩她和梁迎迎两人。她坐到床边:“我明白你的,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双手被绑住,漂浮在水面下。明明距离水面很近,却放弃了挣扎,只能等待着死亡。”声线苍凉,如同深秋最后一片焦黄的树叶,被风吹落,破碎不堪。

梁迎迎死寂的双眼泛起湿意。

孟瑶台紧握住梁迎迎在外的那只手,从手心传递过去温暖与力量:“可是,伤害我们的人越是不想我们好,我们越要活的更好、更圆满才是。该下地狱的是他,不是我们。”

梁迎迎转头看向她,眼前女孩的脊梁即使在黑暗中,依旧笔直孤傲。梁迎迎被感染,放声大哭起来,肆意宣泄着心中的伤痛。伤痛过后,便是坚强,终于将侵犯过程说出了口。

一整夜的陪伴与鼓励之下,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孟瑶台牵着梁迎迎的手走出了门:“这是新生。”时光柔软,生机盎然。

“凶手身高约七尺有余,年轻体壮;右手掌心与食指关节有明显的茧子,应该常拿剑;很可能有个叫梦妮的女性好友或前妻,凶手在害人前,蹲在地上不停哭诉:对不起,你一定更讨厌我了,我恨你,为什么离开我,梦妮;梁迎迎眼上布条掉落下来时,看到凶手颈部后侧有一块蓝青色胎记。

这是我听来的关键证据,梁迎迎说的其他话,悉数记在了这个本子上,大人您可以再详细看看。”孟瑶台将一个线装简册递了过来。

沈清川修长的手指在另一侧接过,这些证词至关重要,让迷雾中的案件显露出一道曙光。

孟瑶台态度真挚,再次提起:“大人,我明白您为何不肯收留我。世道对女子约束很多,挡在头上第一条就是不能抛头露面。您这么做是为瑶台考虑,我心里都知道。可是,您也想为大理寺找一个女助手,来处理女性相关的案子,不是吗?瑶台一直认为,生死面前,礼节不算什么,您很难再找到第二个像我这样认为的女子。”

沈清川拇指摩挲着简册外表手绘的瓣瓣梨花,敛眉思索,不发一言。

她有些焦急:“不若…,这件案子作为您考察我的契机,若是不能让您满意,我自行离开。”太阳爬过高阁的遮挡,顷刻间洒在人身上,她额上几根散落的发丝变得明朗泛光,跟着屏住的呼吸,轻微颤抖。

沈清川想过她或多或少可以问一些线索,却没想到问到了全部;也没想到她分门别类,记得完整又详细;更没想到的是,她能让毫无求生意志的梁迎迎,主动走出房门,她说迎接你的新生。明明一个看起来柔软脆弱的女孩,却让人感觉有力挽狂澜的精神力量。他第一次被撼动,像是无数支羽毛飘落心头,说不出来的感受,宽袖下的手指在手心划过收拢:“好。”

孟瑶台微拧的秀眉瞬间舒展,梨涡浅浅:“我定努力为大人排忧解难,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连日繁重的公务压身,沈清川始终皱着的眉心有片刻舒展,嘴角也似乎在微微上翘。

沈清川竟然会笑吗?两世都没听人说过。孟瑶台没看清,垫脚探看,额头却不小心碰上他高挺的鼻尖,他…。

看着咫尺内的女孩盯着他的嘴巴出神,沈清川喉中嶙嶙喉结滚动。伸出两根长指夹住她肩膀,将人稳稳扶住。转身从另一边,大步走过。

侍卫玄英急忙跟上大人步伐,路过孟瑶台时:“可不要沉迷我家大人美色。”

什么?孟瑶台哭笑不得。她刚才只是发现沈清川鼻尖正中,竟有一颗嫣红小痣。

不过,和他魁梧冷峻的模样搭配起来,竟然生出几分别样的魅惑。

大理寺搜遍了颖川所有适龄男子,也没发现颈部有青色胎记,与所得证据匹配的人,看来这名凶手深谙犯罪要领。

沈清川这边夙兴夜寐,埋头在案牍中势要找出铁证。数日内,茶饭怎么送进去的,怎么拿出来。

玄英急得跺脚:“这也不是个事啊,沈家长房就大人一根独苗,可怎么向老夫人交代。”

孟瑶台开口:“让我来吧。”

沈清川在能够将人埋起来的卷宗中,深深皱着眉心。看到新送来的餐盘,照样熟视无睹,

孟瑶台趁他换卷宗时出声:“大人,你可知道颖川洪涝灾害频发,万物受灾,只有一个东西长的非常好,是什么吗?”

沈清川抬起头,望到她期待的灼灼目光,放下了手上卷宗。想了想,开口:“荷花。”马车来的一路,满是郁郁葱葱的荷叶,与娇艳绽放的荷花。

孟瑶台翘起嘴角,梨涡浅浅,软弥的嗓音再次响起:“大人聪明,就是夏日荷花。四时佳兴与人同,我邀您品尝夏天的味道。”

她将茶杯端起,送到沈清川面前,眼中满是潋滟水光:“这茶叶是昨日傍晚,在荷花未完全收拢时候放进去,今日早上荷花刚绽开时又拿了出来。氤氲了一晚夏日荷花清香,请大人品尝。”

确有巧思,让人不忍推拒。沈清川伸出手取过茶杯,品尝入味。乌龙茶的醇香厚重与荷花的清逸脱俗,共同在舌尖绽放,竟不觉丝毫冲突,而是完美相融。他毫不吝啬的开口夸奖:“相得益彰。”

吃过饭,大家又回到这起案件的讨论上。这名凶手挑选下手对象,很有特点。年老的不要,不漂亮的不要,单身的不要…,专挑新婚夫妇,女方够美的。女方侵犯过后,一剑毙命;男方如果在场,钝器活活虐杀。

这时,薄荷叶男人忽然阔步而来,无一人阻拦。他仍然一副风流做派,摇着手中折扇:“我觉得用诱饵引凶手献身,会是个不错的计策。”

“这是大理寺的事情。”沈清川冷然开口。

“好。”薄荷叶男人未觉丝毫不妥,坦然坐到一旁太师椅,一双桃花眼,始终笑意盈盈。

“用契合凶手偏好“新婚夫妇”这个诱饵,确实不错。”孟瑶台点头称赞。

沈清川转着手中寒光凛凛的指环,目光沉沉,早先他就想过诱饵这条计策。凶犯凶残至极又屡屡犯案,如不尽快想尽办法制止,不仅许多人要受害,而且很可能带来民心不稳,是他最不想看到的。而孟瑶台这样难得一见的美人,最符合凶手的偏好,可毕竟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大人,让我去做诱饵吧。”孟瑶台猜出了沈清川的心思,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一刀,倒不如自己主动,还会多一分情面。“我相信您,一定不会让我有事的。”她努力用眼神传递出依赖与信任,与沈清川多一丝羁绊,也就多一分安全。

“好,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沈清川开口,语气坚定。

这句承诺让两人在颖川的迷雾中捆绑在一起,一个为了查案,一个为了复仇,殊途同归。

还要另找一位男子,与孟瑶台扮做夫妻。身份不明,警觉灵敏的是首选。可大理寺的人已经完全抛头露面,还能找谁呢。

苦恼之际,坐在太师椅上薄荷男咔哒一声关了折扇,笑眼弯弯:“江谋可勉为其难。”

沈清川虽与他同来颖川,但各有要务。按理来说,各自事务繁重,本应无暇顾及其他,所以这只狡黠狐狸的葫芦中卖的什么药?沈清川不想深究,各取所需就行,开口:“那就多谢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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