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衰运omega(二十八)

肇事电车确实失灵,一路S型向更前方驶去,轮胎摩擦的声响听得人耳酸,没过几分钟,撞击碎裂的动静遥遥传来。

车里没有任何需要她提拔的路人甲,只是辆无人驾驶的运书车,预想中身首分离的惨烈场面确实发生了,为这堆人类智慧的结晶默哀。

最大的输家是电车保险商和校内图书馆。

蒋逢玉直起身,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顾名尧把蹭破的袖子伸了过来,更准确地说,是把他的手臂伸了过来。

“可以帮我一下吗?”他用种需要麻烦她的口气这么说,搞得像她救了他一样,“腿好像受伤了,不是很方便……你介意吗?”

顾名尧的声音哪怕隔着一层口罩闷闷地传出来,也依然还是上等货中的上等货,不知道里面又包含多少有意为之的成分,这男人一言一行都不容小觑。

蒋逢玉耳根虽一软,但如临大敌。

扶存在讹钱上诉风险的倒地老人起身也莫过如此吧。

“不,没事,怎么会介意。”蒋逢玉搀住他,摒弃杂念,声情并茂地随机来了段感谢词,竭力装蒜,“同学,你是哪个系的?我给你送横幅,据说能上校报加学分。”

顾名尧和她不在同一个片场。

他拨了拨口罩边缘,手指没什么力气,勾了两下又落下去,虽然没说话,但看过来的眼睛原原本本把请求二字挑明。

被口罩闷死的可能性很小,但不为零。

蒋逢玉伸手替他拨开两侧耳绳,在他的脸露出来的同时摆出一副困惑、惊愕、狂喜层层叠加的高难度复杂表情。

“你是……”她用另一只手捂在嘴前,扶着顾名尧的手臂迅速移开。

根据和顾名尧第一次见面的经验分析,这家伙很讨厌名人效应,任何对他采取过分尊敬态度的路人甲都将喜提冷脸一份。

顾名尧摇了摇头,食指抵在唇前,声音压得很轻,“可以不要说吗?”

“啊,抱歉,您应该很讨厌别人这样大惊小怪吧。”蒋逢玉捏着口罩低眉耷眼,“是我走路不看路,反而连累您一起受伤。”

周围一带因突发事故渐渐聚起来不少学生,三两分作一堆窃窃私语,顾名尧表情没变,对于这些事早就习以为常。

校园安保队驱车急急赶到,两名制服女人紧跟其后,从一辆没贴标的黑车上下来。

顾名尧在这里,随便想想就知道,这两个一看就不归校安队管辖的人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

顾名尧的左腿确实受了点伤,走起路来略显拖沓,裤子是深色的,看不出来是否流血。

制服保镖一左一右站着,他上前去低声说了些什么,而后转过身朝蒋逢玉招了招手。

“不是什么要紧的伤,不用往心里去。”

他微笑着从她掌心抽回那只绝对不会再派用场的报废口罩,手指的温度稍高,划过皮肤时带起一阵引人战栗的痒意,顾名尧动作微顿,在她将手背过身去的同时问:

“我们是不是见过?”

这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不少搭讪场合中,它甚至是万金油一样的存在,谁都可以这么说。

但是顾名尧不能这么说。

在他看来眼熟、和他不清不楚,这些都是要被划进高危警戒线里的事。

“从没见过。”蒋逢玉否认,“如果您这样的人出现在我身边,那么从一开始,我就该反应过来才对。”

顾名尧收回手,很难弄清那种怅然若失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她和别的什么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随意地应过一声,转脚离开。

蒋逢玉慢慢后退,顺着路沿往反方向走,直到完全确定不会再有遇上他的可能以后,扶着树干猛猛深呼吸。

可、可怕。

手机又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电子产品报废率超高这一条准则还是没变。

蒋逢玉磨磨蹭蹭往回找,在被压倒一片的道旁草堆里发现了沾泥的手机,还有一只孤零零躺着的鸭舌帽。

她捡起手机拍拍泥,盯着那只帽子看了一会儿,面不改色地勾着合扣拎起来,丢进最近的垃圾桶内。

后台提示有几通未接来电,不完全来自宋家兄妹,还有黄聿之三个字孤零零夹在其中,异常显眼。

校园安保队在不远处那辆报废的运书车旁立了路障,事故发生到现在不过半小时,只是不巧正撞上午休时间,论坛上已经迅速建起高楼,实在是倒霉。

关于校园淫\\\魔蒋逢玉走路不看路的声讨算一小部分,大头还是在另一位主人公身上。

优秀毕业生、帝星皇婿、KM最年轻高层管理,还有一些什么五花八门看都看不懂的名头,统统说的是顾名尧。

顾名尧和秦周悯是两个被迫捆绑的名字,提起一位,就会有人想起另一位,打架贴飞来飞去,整件事的重点已经完全被掩盖过去。

蒋逢玉饶有兴致地刷论坛,有说顾名尧中央空调装模做样假好心,有说秦周悯不近人情□□失守花心怪,还有画风清奇热爱和平的大部队,铺天盖地发抽象婚车火星文,坚信这两个人好锅配好盖,天生一对是真爱。

论坛风向一秒一变,删帖禁贴一条龙服务迅速上线,到最后只剩百折不挠的真爱粉拿放大镜抠糖,力证顾名尧对秦周悯死心塌地,秦周悯对顾名尧情有独钟。

耍横这种事,还是看别人干比较有意思。

简讯太多实在回不过来,群聊里论坛帖子链接和ID被贴烂,最上方躺着的私聊框内,薛晓连发十来条,内容单一,只有几个字:

【怎么没动静?不会是死了吧?】

嗯,像这种就没有必要回。

蒋逢玉顺着时间顺序看,回了周野和李玫允,回了宋临遥,跳过宋舒延,径直往下。

通讯申请提示闪出来,蒋逢玉一个不慎误触接通,和屏幕上方的宋舒延大眼瞪大眼,他大概没想过她会秒接,嘴唇微张,半响都没说得出话。

“没死,放心。”蒋逢玉说,“没其它事就挂了。”

宋舒延显然有话要说,不过她没兴趣听,利索地挂断,站在原地计划下午待做的事。

1. 去找楼珩。

2. 去找黄聿之。

她没有楼珩的联系方式或私人好友,眼下又临近下午训练的时间,不管挑谁先上磨,校泳馆都是得去一趟的。

蒋逢玉压下那股子邪火,尽量心平气和地向游泳馆进发,走到一半想起那通未接来电,干脆翻找到黄聿之,重拨过去。

要是又被宋舒延接到就好笑了。

黄聿之的声音在十来秒以后响起,一开口就是客套又礼貌的问候,“舒延说你出了点事,身体还好吗?”

蒋逢玉动了动胳膊腿,她确实是毫发无损。

“还好,没受什么伤。”她如实回答。

“刚才有点事,拜托他替我看管随身物品,没想过那两通电话会让你们之间产生误会。”

黄聿之似乎对此真的抱有歉意,“需要我向他说明一下情况吗?”

“不麻烦了。”蒋逢玉没把这些事放心上,宋舒延连楼珩都能怀疑,只能说明根本就是疑心病晚期,和她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见什么人,基本没太大关联,“你前两天说想要我帮忙的那件事,现在解决了吗?”

黄聿之轻描淡写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劳烦你挂心。”

蒋逢玉一顿,这和她预想的回答不是一回事啊。

她提出要帮忙,把放鸽子这事一笔带过,然后黄聿之顺着台阶再说一遍自己的诉求,这才是任务顺利推进的正确展开吧?

“你确定吗?”蒋逢玉迟疑道,“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

黄聿之闷闷笑起来,反问她:“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你认为什么样棘手的问题是一定需要劳烦朋友的未婚妻才能解决的?”

这正是她曾想问他的。

蒋逢玉后知后觉,黄聿之的态度看似礼貌,但细想下来古怪又别扭,像是存了心要把她严格地归类进某个闲杂人等区域。

上一次见面的情况和现在是两个极端。

她清了清嗓子,顺着他的话头向下说,“你说得很对。之前是我欠考虑,单独找你聊天这种不合规矩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不过,想要弥补你,这是认真的。”蒋逢玉顽强地转过话头,竭力把这场对话的重心引回黄聿之原本打算要她帮的忙上,“这和宋舒延没关系,也并不是为了接近你乱找的藉口,希望你没受论坛的影响,误以为我追求宋舒延真正的目的是靠近你。”

“我的做人准则头一条是犯错就要改正,那天你也说了,车不是重点,我对你身心双重的玷污可能才”

“别说了。”黄聿之打断她,“那件事我不打算再追责,你可以把它忘记。”

他语气平淡到反常的地步,“你道歉了,我也接受,就这样结束。还有别的事么?”

蒋逢玉停住脚蹲下身,把无辜被扯下来的草郑重地塞回泥里,很怀疑还有没有再就这件事纠缠的必要。

讲实话,保持这样的距离对她和后续将要进行的任务都有好处。

缺一条有效信息会怎么样?

这一阶段会进行不下去吗?

暂时先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没有别的事了。”蒋逢玉定了定心,“抱歉占用你的时间。”

黄聿之没假客套地说场面话,诸如‘没事’、‘别放心上’这种,电话那端沉默了两秒,然后直接挂断。

蒋逢玉完全摸不着头脑。

看来也是轮到他发病了,脾气来得莫名其妙。

校泳馆的水可能洒了弱智粉,一个两个在那里待久了就会把脑子泡囊。

黄聿之盯着通讯界面上那三个字看了半分钟,方时宇探出头问他不去训练是不是在偷懒,他熄过屏直起身,拉开柜门把背壳微微发烫的手机塞进去,扯起衣领换了身训练服,跟上队友向器械室去。

临时队长站在教练身旁统计出勤人员,直到所有人都原地解散,宋舒延还是迟迟没出现。

黄聿之穿过人群找到楼珩,后者正在做腿部承重训练,看见他来后也并没停。

“你问宋舒延?”楼珩扬起眉毛,“去找蒋逢玉了。什么时候开始,你和他的关系僵到要靠我来当传话筒?”

黄聿之往身上绑腰腹铅带,闻言轻哂,“是他单方面把我当作假想敌。”

楼珩偏过头来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在黄聿之做完一组核心热身准备离开时,他忽然开口,意有所指:“宋舒延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犯蠢。”

黄聿之放慢脚步,回头静静盯住楼珩,“有话可以直说。”

楼珩蹬开负重仪,拧开水壶抿了一口,“你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没人比你自己更清楚,我说或不说,都改变不了事实。他是真心拿你当朋友,希望你没有忘记这一点。”

“你好像对我有不少误解。浪费时间自证清白,这种事我没兴趣,你大可以继续发散思维想象别人有多么不堪,”黄聿之轻笑一声,“不过怎么处理私事,我不需要别人插手指点。”

楼珩在他身后凉凉喊话,“宋舒延脑子发昏理不清头绪,这不是其他什么人暗地搞小动作的遮羞布。”

汹涌的怒意和耻感在胃腔肆意翻滚,黄聿之扯下拉链甩开外套,弯腰跃进水中,周遭变得安静而朦胧,只剩他的心跳成为唯一的声源。

还要他怎么做?

他已经做出让步,又哪里轮得到楼珩高高在上对他肆意嘲讽?

她在宋舒延那里过夜,而不是来赴他的约,这就是她的决定。

黄聿之闭上眼潜入水底,把那点不切实际到可笑地步的悸动一并深埋。

他本来也没期待过什么。

***

蒋逢玉打了退堂鼓。

在黄聿之那里吃了瘪以后,不想去游泳馆的理由就又多了一个。

真是头大,宋舒延的朋友们和他本人一样都不好搞。

她坐在新景咖啡馆里磨闲,二楼卡座没什么人,只有柔和沙哑的女声缓缓吟唱外文歌,勤工俭学的打工生端来切块甜品和冷萃茶,她兴致缺缺地远眺窗外,看点花鸟树什么的。

手机又因来电提示嗡嗡震动,从一小时前开始,宋舒延就保持着每隔十分钟一通电话的频率高强度骚扰她,蒋逢玉拨拉两下发软的乳酪层,又搅了搅吸管,烦人的噪音停止,与此同时,略显急促的脚步踩上旋转楼梯台阶。

“……不接电话让人着急很有意思?”

蒋逢玉转回头,宋舒延就站在桌旁,说话时带着显而易见的愠怒,黑亮的眼睛睁得很大,嘴唇抿了又松开,下定决心一样来拉她平放在瓷碟前的手。

蒋逢玉往一旁避开,他伸出的手掌抓了个空,宋舒延很难忍受这种冷落,自暴自弃般地大声说:“是我错了,跟你道歉,可以吗?”

“昨天那样子和你说话,我……我根本就不”他的脸都烧起来,引人侧目后才觉得尴尬,音量渐渐弱下去,“我不是有意要和你吵。”

“知道了,没怪你。”

蒋逢玉点头,不准备和这颠三倒四的人多掰扯,今天他来道歉,明天没准又想出新花样来折磨她,和他计较有什么意思呢?

谅解来得轻飘飘,毫无说服力,宋舒延垂着头站在原地,沮丧又低落,像只被狂殴过的丧家犬。

蒋逢玉转移话题,“你不用训练?”

宋舒延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在对面坐下,眼睛紧盯着她,“我请过假了。”

……想把他赶走都没合适的理由。

宋舒延说:“我想和你好好聊一聊。”

蒋逢玉听见他嘴里冒出来聊聊这两个字就头大,压着性子好声好气问,“你真的觉得有必要吗?”

宋舒延有些错愕,“你是什么意思?”

“你想聊的,无非就是‘不许我再对你开花腔’、‘不许我再对你无条件示好’、‘不许我没有自己的事可做每天追着你跑’,我已经都知道了。”

蒋逢玉抬手叫来打工生,给宋舒延要了杯温水,继续说,“你烦我、闹我,我没法干涉,不过不用每一次闹完脾气以后就像犯了死罪一样来找我。坦白讲,我也想和你保持一点距离,好好思考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天旋地转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

宋舒延盯住她一张一合的嘴唇,蒋逢玉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其实他并没听清了。

某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感迅猛地袭击心脏,像有只手恶劣地抓揉,胀痛得厉害。

梦只是梦,怎么可以成真呢?

“所以说,不用着急,也不用怕我告状,我还保留了最后一点良知,没丧心病狂到把你逼上绝路,能明白吗?婚约归婚约,我没把你当成所属物,之前故意说‘你是我的’这种话,都只是为了气你而已。”

蒋逢玉喝了口水,抬起眼准备继续长篇大论开化宋舒延时一怔,这家伙看起来已经灵魂出窍,一张脸唰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好像随时都要晕倒。

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她讲了这么一堆,结果都是白费口舌。

“……宋舒延?”蒋逢玉伸手在他眼前试探性地晃一晃,“你还好吗?”

宋舒延不知道自己好不好,他只知道他不想再听了。

如果她再继续说下去,是不是又会变成昨晚的样子?

她是不是又要把解除婚约挂在嘴边?

会不会有第三个人躲在暗处,就等着她提退婚,然后冒出来牵着她说要去约会?

宋舒延往四周看了一圈,手掌捏握成拳,指骨关节都用力到泛青,蒋逢玉以为他准备当一回桌面清理大师,没料到他只是问:

“你和容韶锦,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蒋逢玉矢口否认,“怎么突然提起他?”

“没什么。”宋舒延缓缓摇头,他想问中午那两通由她打给黄聿之却被他接起的电话,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她在听见他的声音以后就挂断,好像完全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蒋逢玉已经解释过,她对他身边的任何人都没有不该有的心思,如果他还不依不饶地问下去,是不是又会……

宋舒延腾地一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猛眼前发黑,身形摇摇欲坠,来送水的打工生被他伸出的手打翻托盘,玻璃和瓷器摔碎在脚下,碎屑四溅,好像在暗示某种结局。

“我要走了。”

宋舒延推开打工生递来的干毛巾,口气硬邦邦又冷冰冰,他心里烦闷得厉害,走了几步又折返,对蒋逢玉说,“如果你对别人有好感,一定要告诉我。”

蒋逢玉完全不知道他又在玩哪一出,身心俱疲地摆摆手,顺着他心意附和,“好。等到真有的那一天,我一定坦白,让你早日解放。”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宋舒延的表情更难看了。

他把拳头攥得很紧,蒋逢玉已经做好真人互殴的准备,她转了转肩提前热身,想着试一下半月以来进拳馆进修的成果,但宋舒延一言不发地瞪她片刻,重重踏着台阶走人了。

蒋逢玉懒得跟这一身牛劲的狗人比赛跑,径自蹲下身帮打工生一起清理一地狼藉。

“不是你的错,他这里不太正常。”蒋逢玉朝那打工生笑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额头,在对方了然的目光中感到心满意足,“报废的餐具和餐品都记我账上。”

等她再坐回卡座以后,忽然想到那答案错在哪里。

宋舒延想听的不是她承诺说会放他自由。

和前两天的退婚哄人任务内核基本一致,他可能是想要她不厌其烦地向他保证:她绝对不会对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产生好感。

靠北。

一个不慎就踩坑了。

***

6月19是个好日子,宜发神经忌出门。

蒋逢玉在拳馆门口吃了闭门羹,前台小弟讪笑着说拳馆要破产清算抵押,暂时无法接待客户,但除了她以外的客人分明来去自如,惨遭暴力制裁后,小弟躲在客户经理后面瑟瑟发抖。

容韶锦做了个梦大概也被狠狠刺激到,动作快得很,据经理说,他是准备把这家拳馆盘下来,生意照常做,但单单不接待她。

世上竟有如此狗屁不通的事发生。

蒋逢玉觉得好笑,又莫名其妙被激起胜负欲,“他花几个钱买的你这店?转让书还没签吧?上市政厅办所属权转移还要半个月,这样,我出双倍,让你们老板来和我谈。”

经理和小弟面面相觑,大概也从没经历过这种怪事,经理让她稍等,转头蹲在盆栽旁拨了通电话。

十来分钟以后,她给蒋逢玉发了一串号码,“这是我们拳馆老板的联系方式,她也不急着卖,等您二位贵客谈拢了,消气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蒋逢玉被恭恭敬敬请进去,跟着扑克脸教练科学互殴一通撒气,又一路晃荡回学校,眼见着就快到校队下训的时间,心里就算再不情愿,该做的事也还是得做。

倒是没想到楼珩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也爱干迟到早退这事。

“他啊,他没什么娱乐偏好,平时就爱照顾点猫猫狗狗花花草草什么的。”方时宇被她拉着蹲在后门口,掰着手指清点楼珩可能会出没的地点,发觉掰扯不出个所以然后讪讪一笑,“最近快放假了,他估计跑社团活动比较勤,但你要是问具体在哪儿,我还真不太清楚。”

蒋逢玉扶额叹气,起身走人,把方时宇打探八卦似的连环追问抛在身后。

诸事不顺。

睡衣派对九点半开始,蒋逢玉九点二十驱车来到栖云街618号,车停在被定下的别墅门口,她一脸问号地把头探出窗,和露天泳池里白牙璀璨的一干泳裤男模数目相对。

打头跳进泳池激起一汪水花的白毛男笑眼弯弯朝她招手:“嗨~美女一起来玩啊。”

等、等下,这是她的睡衣派对吗。

怎么好像变成窑子了。

铸金双扇门被轰地一声由内向外推开,被她请来做客的姐妹天团反客为主,花式泳衣直晃眼球。

“没地方停车啦,你往前开一点,那边有个小巷,交警不会回来贴条的。”

卷发大高个朝她挤挤眼丢了个飞吻,扎起头发开始热火朝天地搓碟。

宋临遥拎着小挎包和睡衣袋慢慢停在门口,蒋逢玉和她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如出一辙的迷茫。

“你早说我就不带这玩意了。”宋临遥举起睡衣,咳了一声,“我还以为单纯睡觉呢。”

蒋逢玉揉了揉鼻子,心说嗯,她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生死时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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