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幽会

那人正是……丰中和。

“这个丰融庸,就是得了一个探花,怎么比状元郎还显眼!”赵今棠堵着耳朵,在欢呼声中愤愤地开口道。

晏宁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被鲜花和荷包丢了一身的傲娇孔雀,有些诧异道“这丰中和竟然如此受姑娘们欢迎,不是传闻他放荡成性常流连于花间酒肆之中吗?”

赵今棠大声笑道“传闻确实没冤了他,这小子自小就爱往秦楼楚馆里面跑,把骠骑将军气了个半死,自小到大没少因为这事挨打,偏他每次去还不收敛着,爱为那些歌姬舞女们写一些淫词艳曲。这些曲子又在盛京之中流传广泛,再加上这丰融庸这副好皮囊,倒也是颇得一些女子的追捧呢。”

赵今棠看着招摇过市的丰中和,撇撇嘴道“这样的男子,京城中礼教森严的贵女自然是避而远之的。”

看着笑得得意的丰中和,赵今棠抓起桌子上的冬枣向丰中和丢去 ,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丰中和的额头,丰中和被突然砸了一下捂着发痛的额头缩了一下身子,继而左右张望地寻找恶作剧之人。

赵今棠被他的憨态逗笑,肆无忌惮的笑声淹没在人潮汹涌之中,但丰中和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向茶楼二楼看来。

四目相对之间,丰中和的眼睛亮了起来,似乎是被赵今棠明媚爽朗的笑容感染,冲她挥了挥手,也露出了肆意的笑容。

待游街的队伍过去,赵今棠兴奋地和晏宁说“杨封这小子平日里那么不着调,今日稍稍打扮一下倒是有几分毅哥哥的样子。”

见晏宁未理她,她疑惑地转头看去,她的身侧空荡荡,却发现原本站在她身侧的晏宁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心头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拨开拥挤的人群四处张望,却未看到一点晏宁的影子。

此刻的晏宁在一个陌生的厢房中悠悠转醒,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有些疑惑地环顾着四周,想了想刚刚她在和赵今棠在窗边看御街夸官。

当时欢呼声一声赛过一声,吵得她有些头晕,她想着从人群中出来透透气,便忽然失去了意识。

“你醒了?”一道清冷的男声骤然响起,惊得晏宁一抖,晏宁才发现这房中并非她一人,桌前还坐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背对着她,她看不清那人样貌,只看着他穿着藏青色的银细花锦袍,玄色的绦带束腰,腰间挂着一块白玉,那白玉泛着细腻柔软的光泽,自是价值不菲,上面雕刻着繁杂精美的花纹,晏宁见过类似样式的白玉,在太子身上。

难道此人是...二皇子拓跋珣?

晏宁想了想,生怕露了马脚,斟酌再三她开口道“有什么事要用这种方式把我请过来?”

那男子缓缓转过来,他五官立体分明,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长的朗目疏眉,眉眼却冷淡疏离透着刻薄,眼中透露出来的凌厉让晏宁不觉得有些心颤。

那人忽地一笑,凉薄的唇角微微勾起“若不如此,你又如何肯再与我相见。”

晏宁压制着心中的恐惧,面色如常悄悄环顾四周,这厢房很安静,只有一扇房门,想越过他逃出去怕不行,只得先与他周旋,让他放自己出去。

见晏宁并未理他,他放柔了声音“宁儿,你还在怪我?”

晏宁淡淡地看着他,笑道“我怪你什么呢?”

晏宁平静的反问在那男子耳中满是嘲笑和讥讽,他蹙了蹙眉,无奈地叹息道“裴宗祁为了拉拢中立一派支持他变法,求娶镇远侯之女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我同你父亲说过多次,将你嫡姐嫁过去,可他就是万般不愿,千般不肯。”

他站起身缓缓向晏宁走来,伸出手指企图拂去晏宁垂落的青丝。

晏宁微微侧头,躲过了他的手指,不动声色地向后蹭了蹭。

见晏宁如此疏远于他,那男子眼中闪过一抹不悦,稍纵即逝,温声开口道“听紫枫说你前段时间病了,我挂念得很,如今已经大好了吗。”

晏宁心下了然,此人就是紫枫的主子了,她笑道“若是没好今日又岂会出府被你抓到这儿来呢?”

“我知道你怪我,宁儿。”那人坐在床侧,侧对着晏宁,眉宇间尽是落寞之意。

“世人都不懂我,唯有你懂我,可是如今连你也待我如此疏远。”他垂着眼眸,似是十分失落悲伤,话语说得情真意切,倒是让晏宁放软了些态度。

“况且你当我想让你嫁与他吗?我与你的情义,我对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你当真以为我舍得?”他偏过头,原本凉薄的眼眸染上了些血色,他说的情长凄切,触人心肠。

若晏宁不是学过南夏史知道历史中的拓跋瑜是一个心狠手辣,城府极深,实打实的暴君,就信了他这套狗屁理论。

晏宁没有抽回手掌,只是无奈问道“事情既然已经如此,我也不怪你,都是你我的命数。只是如今我已经嫁为人妇,你我如此幽会,不合礼法。”

“宁儿,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晏宁的眼中微颤,被握着的手不自觉地跟着颤抖了一下,梦中与晏宁情定之人与眼前人的样貌缓缓重合。

男子感受到晏宁纤细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以为她是听到了他们定情之话有所触动,果然晏宁还是心悦于他,他心下欢喜悠悠开口道“当日之言亦在元通心中不得忘怀,只是不知宁儿是否还记得当日誓言。”

“自是记得,永志不忘。”晏宁回握住拓跋珣的手掌,心想果然是二皇子,想必两人之前已经私定终身了,梦中晏宁至死还在想着嫁给他,只是不知道这拓跋珣对晏宁又有几分真心。

“宁儿,你放心我登基之后一定娶你为后。”拓跋珣双手扣住晏宁的手指,用力将她扯入怀中。

晏宁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努力克制着与不相熟之人亲密接触的异样感,心下却止不住地泛起一阵恶心,这种鬼话怎么会有人相信,怕是他登基之后第一个要灭口的便是晏宁。

她听到拓跋珣在她耳侧缓缓开口道“如今裴宗祁变法的前期事务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只是我并不知朝堂之上究竟有多少人是太子的,又有多少人会帮着他变法。”

晏宁轻轻推开怀中之人,眉头拧成一个结“你想让我如何?”

拓跋珣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听说裴宗祁很是信任你,让你能自由出入他的书房,若是你能知道他此次变法中的人员安排,对我来说将大有裨益。”

“他虽是不限着我,可是他那书房我看了,没有这些机密的东西。”晏宁摇摇头。

“机会自然是要等的,宁儿。你不知道我你还愿意帮我,我多开心。”

拓跋珣欣喜的眼神略有凝固,他神色古怪地盯着晏宁的脖颈处,她的脖颈处有些莫名地泛着红的印记,拓跋珣的神色暗了暗扭过头去。

“若是没有什么旁的事,我先回去了,骤然离开那么就我怕玄宁起疑。”

拓跋珣不悦地皱起眉“玄宁?你与裴宗祁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晏宁心下暗暗懊悔,自己这个笨嘴,平日在裴宗祁面前总是会忘记喊他小字,如今在拓跋珣面前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当真的会惹麻烦。

晏宁讪讪一笑“我都与他成婚了,难道还是陌生人?”

拓跋珣不愿在口舌之上与晏宁争吵,自是再不开心也暂且压下,言道“回去之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传紫枫递话出来。”

晏宁点点头,心下不愿与拓跋珣过多的周旋,怕说得越多越容易露出马脚。

离开厢房之后,晏宁匆匆赶到茶楼二楼与赵今棠看御街夸官的地方,却不见了赵今棠的身影,晏宁找了一圈,也不见她的踪影。

抓个小二询问道“你可见一袭红衣服的少女,之前在这去了哪里呀。”

小二答道“那姑娘火急火燎的似乎在找什么人,没寻到,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晏宁看了看时辰,自己差不多消失了快两个时辰,得尽快回去,再想个合适的理由。

晏宁匆匆走到街上,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回相府的路,她只从相府中出来寥寥几次,今日又是被赵今棠拉着出来了,一路匆匆忙忙并未记路,这可如何是好。

晏宁在街上漫无目地走,看着一堆百姓在围着榜文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好不热闹,晏宁拨开人群凑过去瞧了瞧。

“这录事是几品官啊?”

“俺哪知道,俺一个庄稼汉,大字都不识几个。”

“听说朝廷最近有大动作,说是要变法,才要招这么多史官。”一个秀才神秘兮兮地开口道。

周围人声鼎沸,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榜文上的内容,晏宁仔细一看,榜文上写着甲库要招录事,有意愿的人可以到礼学馆交一篇申请文章便可报名。

晏宁开口询问道“这礼学馆在什么地方?”

刚刚那个秀才上下打量了一番晏宁,嗤笑道“怎么你一个小姑娘还想做录事?”

“试试呢,一旦选上了呢。”

那秀才一脸不屑,冲不远处扬了扬下巴“诺,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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