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渺看着眼前的悬崖陷入了沉思,跳还是不跳,这是一个问题。万一跳了能穿回去呢,要不…还是试试吧。
就这样,她艰难地拖着自己的双腿猫到悬崖边匆匆往下扫了一眼,尽管啥也还没看清,但对高度的感知还是让她眩晕起来,两腿直打颤,整个人重心往后才不至于跌下去。这么跳下去不得四分五裂,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再不肯往前一步:不行,这事我是真做不了。天知道我是个多惜命的人,算了,还是去找找别的办法好了。恐惧使得双腿早已不听使唤,她机械而又缓慢地摆动双腿往后退了几步,试图平复狂跳不止的心脏。
心落回实处之后,林渺长舒了一口气。没过几秒,她又暴躁地抓了抓头发,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倒霉透顶,凭什么,到底凭什么这个倒霉蛋是她,来势汹汹的愤怒如同摇晃后掀了盖的可乐一样喷涌而出,势不可挡。她愤怒地朝天大吼:”我**不就是替天行道骂了那几个没有公德心的大爷大妈,重话一句没说,也没打人家,反被大爷一拳头打倒在地,怎么醒来就把我干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了,你知道我为了找到这份不要大学学历,工资还不错的工作花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努力吗?我还要回去上班,我的考勤,我的绩效啊啊啊啊!”她气得不管不顾,竟用了十足的力气狠狠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是真疼,疼得她面容扭曲,蹲下去缓了好一会,也把她疼老实了。
林渺趁着假期一个人去瓷都游玩了几天,开开心心逛了夜市,买了一些小玩意,顺着潮流参观了当地的博物馆。正当她满载而归,坐上动车准备回公司上班时,后排的大爷大妈居然在动车上打起了麻将,热火朝天的说话声、打麻将声持续了一路,恨不得将动车掀个盖儿。
本来要回去当牛马够让她郁闷的了,大爷大妈丝毫不听乘务员的劝告更让她忍无可忍,双方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林渺这个人再怎么样,也是有底线的,不人身攻击,先礼后兵,对老人小孩更是慎之又慎。可大爷大妈们不讲武德,四面八方朝着她一顿输出,最后大爷情绪上来,直接一拳给她打倒在地,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林渺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到了地上,不省人事,周围顿时乱作一团。
老天自然是不会给她回应的,茂密的山林里传来的只有她一阵盖过一阵的愤怒叫喊声,听得她心里拔凉拔凉的。她大喘了几口气,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算了,往好处想,要是再穿回去,可能就是冷冰冰的尸体了,毕竟她知道大爷那一拳有多重,后脑勺磕在地上的力道有多大,她可不想在太平间醒来。也幸好,她是个孤儿,没有家人,不会有人记挂。
怎么活不是活呢,好歹是活着。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活法,在这个世界里,她未必不能活得精彩,想到这,林渺起身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拍着拍着蹲下身失声痛哭起来:她是真的很怕死,这次也是真的很委屈。
直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了,情绪发泄殆尽,她起身找到了一处小水潭,擦了擦脸,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对着水中的倒影,她才有机会看看自己在这个世界的长相,跟过去的自己大概有七分像,只不过更加瘦弱。她试着在脑中翻看原身对于家人的记忆,一点也没有,莫不是也是个孤儿?还真是有缘。
想明白事的林渺觉得十分地轻松,她一向很想得开,情绪过了事情也就过了。“现在,得先找点东西填填肚子。”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袱,翻来翻去,没有可以果腹的东西,只有几套换洗的衣物,幸亏找到了一个藏得严严实实的荷包,林渺满怀期待地倒出来,仔仔细细数了数,叹了口气,一共十枚铜板:很好,人家是开局一条鲲,系统君相伴,我是白手起家啊!
她无奈地把这十枚铜板放回荷包,揣进怀里,好歹这是她全部的家当,得小心些存放才好。接着,她打量起四周来:水里有鱼可以吃,树上的那些野果还是先不吃了,万一有毒,这荒郊野岭的谁能救我。林渺用树枝做了一个鱼叉,挽起裤脚,蹚进水里叉鱼去了。得亏她平时喜欢看《荒**生》这个栏目,贝爷也教过怎么叉鱼、生火。虽然照猫画虎,有些学艺不精,不过有个大致的方向。就这么一下午的功夫,她鱼有了,火也生起来了,怎么不算一件成就非凡的事情呢,她大笑一声,随后畅快地吃起烤鱼来。
林渺一边吃鱼,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太阳快要落山了,晚上赶路不安全,还是明天再走。火红的叶子扎眼得很,她知道那是一颗枫树,现在应该是秋天,又看看周围,发现草丛遮掩处有几条小道,也许可以顺着这几条小径下山。
时间过得很快,傍晚如约而至,夕阳映衬得天空血色一片。林渺不禁感叹要是有手机就好了,还能拍下来发个朋友圈。没等她诗意大发,清清嗓子即兴创作一首。此起彼伏的狼叫声突兀地闯进她的耳朵。糟糕,附近有狼!她暗道不妙,背好包袱,往火堆里添了剩下的柴火,让它烧得更旺,随后拣了几片干净的树叶打包了剩下的几条鱼,麻利地爬上了附近一棵长势喜人的大树。
狼群渐渐逼近,注意到了藏在树上的林渺,对着她龇牙咧嘴,狂叫不止,她知道自己目前还很安全,她的高度离地面的狼群还远得很,但还是吓得她的两条腿收起,整个人蜷缩一团,再也不敢悬空乱荡,紧紧地抱住树干。
有狼试图靠近,被火光吓住,僵持不下,有胆大的找好角度,一个猛冲准备爬上树来,锋利的爪子紧紧扒住树皮,发绿的眼睛盯着林渺,一步一步朝着她逼近,瞧得她的心里直发怵,心中将各路神仙拜了个遍,所幸狼因体力不支,重重地掉落地面,她才舒了一口气。狼群舍不得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掉不肯离开,林渺铁了心长在树上,双方就这么遥遥相望。
夜越来越深,困意袭来,她有些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差点跌下树去,吓得她魂魄都要飞出体外,从这么高的树上掉下去不死也残,更何况还有恶狼,等着把她分食殆尽。她稳住心神,往树下一看,狼群渐渐散了,只剩下几头格外固执的恶狼仍盯着她龇牙咧嘴,不肯放弃一步之遥的肥肉,就等着她掉下来好饱餐一顿。
再坚持一会就好了。她的人生从来没有简单过,她清楚地明白自己必须同以往任何艰难的时刻一样,咬咬牙坚持住,等待着转机到来,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坚持下去。
林渺从未这么翘首期盼着黎明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终于出现了,一步一步爬上地平线,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金辉。树底下的狼不甘地退却了,她坐在树枝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就着鱼,欣赏着人生中的第一场日出,她活了过来,也迎来了属于她的新生,扶着树干,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对着这个世界打了第一个招呼。
吃完鱼,她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爬下了树,火堆早已熄灭,余烬中可见被风吹动的点点火星,所幸夜间风不大,没将火星吹到他处,她仔细地将火星扑灭,在小水潭边洗漱好,回头看了一眼周遭的景色,随即哼着小曲踏上小径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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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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