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本来想吃包子算了，但这味道勾得他走不动路。

土豆炸好，李国荣放入各种调料，本来仅仅是诱人的炸士豆放入调味料后，香味勾的人肚子咕咕叫，李国荣递给林绍成，林绍成低头猛吃。

王刚眼也不眨盯着林绍成，“这土豆多少钱？”

李国荣连忙笑道：“这个是炸洋芋，小份1毛，大份2毛，你要是想吃，这个不打折，我给您多装点。”

王刚不再犹豫，手里飞快从加热的钵钵鸡里面挑选自己喜欢吃的海带、蘑菇、藕片，再挑几串猪肺、鸭血、豆腐又挑几串鸡肉猪肉这种贵的，“再给我来份大份的炸洋芋，多给我放点。”

李国荣手脚麻利，捞出刚出锅的土豆，粉料撒入加醋混合搅拌，一份香喷喷的炸洋芋就做好。

王刚一口咬下炸洋芋，入口是酥，咬下去是糯，麻辣交织带着丝丝甜味，还有隐约的酸味，带上小葱的香气。

他眼睛眯起，一口接着一口，停不下来，以前他最烦吃土豆，没想到土豆炸起来这么好吃，不到一会儿土豆就吃完了。

王刚又拿起冒着丝丝热气的钵钵鸡，本来钵钵鸡是冷锅串，现在是冬天，早上谁不想吃一口热乎的，李国荣就选择加热，现在更像是关东煮。

王刚吃一口鸡肉，麻辣鲜香，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这和北京菜系有很大区别，他忍不住丝丝吸气，他额头冒汗，嘴巴微红，手上嘴上的动作停不下来，直到吃完最后一串，“爽。”

后面几个工友看他吃的投入，也忍不住过来。

“来份这个炸洋芋，小份。”

“要这个猪肉，猪肺，这个豆腐的串。”这是在家吃过，现在嘴又馋的人。

摊子就是有人气，来的人就越多，林绍成在旁边帮着李国荣收钱算账送菜，李国荣擦擦汗，天色渐亮，工人也纷纷进厂工作，摊位上最后一个客人也急匆匆进场。

李国荣松一口气，她突然转过头，意识到林绍成没上工呢，喊道；“林绍成，你上班要迟到了。”

林绍成眼神游移一瞬，安慰李国荣，“晚一点也没关系，让向西帮我做就行。”

李国荣心里上班挣钱是天大的事情，这怎么能偷懒，多少待业青年想要上班还没有呢，她推着林绍成往外面走，“我一人忙得过来，你赶紧去厂子工作。”

林绍成带着警告的眼神对其他几个眼红的摊贩，林绍成长得高壮，今天里面是纯棉灰色衬衫，外边是黑色毛衣紧紧包裹身体，显出他上身的肌肉越发大，一看就不好惹。

小商贩一般都穿家里的破衣服，哪有穿这么整齐的，一听又是回厂子工作，还不怕迟到，估计家里有关系，本来想给这个外地抢生意的弄点事情，此时也有点犹豫。

林绍成还是不放心，“要不我请个假，今天帮你。”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李国荣还是知道这个道理，一个小吃摊困住两人就是浪费。

“你快走吧，我自己能行的，你还不知道我，谁能欺负我。”

李绍成没办法，带着李国荣缝的小书包，往工厂赶。

李国荣往前追两步，喊道：“给你的辣椒酱有带吗？”

林绍成大手拍拍自己的包，“带了。”

李国荣掌着抹布擦干净台面，卖包子的大姐走过来，问道：“小妹是重川的，这味道也太霸道，勾的我直流口水。”

李国荣赶紧直起身，知道这是试探情况来了，她站得笔直，嘴上带笑眼睛不笑，端得从容。

这还是她在林母身上学的皮笑肉不笑，“就是一点零嘴，吃个新鲜，还是包子馒头优惠实在。”

包子摊老板娘身上的气势没有刚才那么赫人，刚才她就观察，这个摊子卖的东西不便宜。

小小肉串都抵上一个包子，估计也就是吃个新鲜，地主家也不能天天吃的起，炸土豆子有啥稀奇的，哪有包子实在。

包子摊老板娘说道：“在北京城，你这估计是独一份呢，妹子你这细皮嫩肉的，你老公是厂子里的吧，还来挣辛苦钱。”

李国荣手上又开始擦桌子，哪有时间打机锋，聊两句就得了，没完没了。

桌子已经亮的反光，“呆在家里没意思很，想着出来找个事情做，也不能什么都靠男人，好多厂里效益都不行了。”

包子摊老板娘看出不耐烦这才作罢，估计这外地的也做不长时间，旁边几个摊子都开始收拾，准备回家。

李国荣忍不住问道：“你们中午不出摊子吗。”

旁边卖豆浆的大叔倒是回话了，今天他豆浆卖出好多，这个新来的东西卖的口味重，吃完一个个辣的不行，“这中午2厂管饭，出来的人少，还不如回家休息呢。”

李国荣手上动作一停，她正在数钱，早上新开张只能说一般，大部人急匆匆上班，没有耐心选钵钵鸡，等炸洋芋，中午还是没有多少客流量，还不如去学校看看或者在家里备货呢。

李国荣还是准备等一下，中午太阳照的人暖洋洋的，工厂里面稀稀拉拉出现几个工人，这几个工人也是一出门就往家里面赶，只有一两个上这边看看李国荣的新小吃，也是光看不买。

李国荣数着桶里面的串，只能等着晚上再看看客流量怎么样。

铃铃铃

李国荣转过头，林绍成挎着包，大长腿单腿支撑着，光照在林绍成身后，给林绍成镀上一层光晕，李国荣的心脏忍不住加速，又忍不住笑自己，都结婚多久还是会被美色所惑。

林绍成下车，从包里面拿出饭盒，里面是2盒米饭还有一份红烧肉，又从摊子上选择几个两人爱吃的素菜。

李国荣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绍成将饭摆好，“担心人太多，你来不及吃饭。”

李国荣嘴巴一撅，像是跟米饭有仇一样来回插着米饭，林绍成敲敲她的筷子，李国荣这才好好吃饭。

李国荣吃下一口饭，说道：“早上上班的人都太赶，中午没多少人，只能等晚上，你说我不会亏钱吧。”

林绍成埋头扒饭，“你做的味道这么好，怎么会赔钱，别担心，实在不行就换到学校门口，那边人流量也可以。”

李国荣这才安心一点，又开始专心吃饭，骨节分明的手上托着一个大红苹果，酸酸甜甜的香气钻进她的鼻子，嘴里面的饭更香，“你这是从哪买的，这么大。”

后世交通运输发达，在北方可以吃到南方的水果，还能空运国外的水果，现在可是没有那个条件，这苹果梨子都是紧俏货。

林绍成把苹果放在桌子上，“食堂今天新上的，我看比别处卖的要新鲜，就买给你。”

李国荣拿着苹果珍惜放在怀中，“你有吃吗？”

“当然吃了，你吃吧，我要赶紧回去上班。”

李国荣忙说道：“晚上好好上班，不许再来回跑了。”

林绍成摸摸鼻子，一个跨步上车，“再说吧。”

李国荣在后面大喊：“好好上班。”

林绍成和李向西坐在仓库里面正在计时做卷子，李向西一张脸上满是迷茫，林绍成则是下笔如有神，刷刷写着。

李娇娘进厂，这个姑娘上个月刚顶掉她妈的缺儿，“林大哥，这边要领一点白芷。”

她眼睛直勾勾盯着林绍成，一双狐狸眼都要眨出残影。

李向西笑道：“眼珠子进虫子了。”

李娇娘双手叉腰，“你可真没眼力见儿，滚一边去，没看见我跟你哥说话。”

林绍成抬头，李娇娘赶紧放下手，双手摸着辫子，又变成亭亭玉立的淑女，“林大哥，你是在看高考的书吗，我听林阿姨说她那有一套新卷子，好的很。”

林绍成动作一顿，站起身，转身按着条子取合适量的白芷递给李娇娘，没有别的话。

李娇娘心中暗恨，没想到林大哥家的泼妇还挺有容人之量，这么久也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本想坐收渔翁之利的，“那林大哥我就先走了。”

待李娇娘影子消失，李向西忍不住笑出声，“哥，你还挺有市场，教教我呗。”

林绍成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市场？”

“就是刚才那个女的喜欢你，你看不出来？”

林绍成没有从这方面想过，李娇娘是林母的学生也是林母的远房亲戚，之前隐隐有介绍给林绍成的意思，李娇娘不愿意，他对李娇娘也没有感觉，最后不了了之。

林绍成勾出不理解的题，“她不是看不上我，你感觉错了吧。”

李向西来劲儿了，“真的，我的感觉都没有错过。”

林绍成敲敲桌子，“要是把心思放在书上，你早早就超过我了，赵晚吟可是喜欢文化人。”

李向西脸一红，“哥，你说什么呢。”

两人都不再说话，仓库里面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和书页翻动的声音。

太阳逐渐西斜，还剩最后一点光辉，工厂门口—条街也出现各种摊子，大部分是卖常见的蔬菜，也有几家卖熟食的。

李国荣远远看过，质量一般役有后世的香料味道浓，想必是不舍得放料。

李国荣烧油开始炸土豆，加热汤底，旁边卖蔬菜的忍不住吸鼻子，还有的离得远的走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