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跑在前面，周大牛就在他身后帮着拿东西，一个个的小纸包里面是各色的零嘴点心，啥味儿的都有，两人正要去找小伙伴们分分。
今天方家门口的那片空地被征用了，周铁山正在外面摆着桌子杀猪给大家分肉，小皮猴们则是全被赶到了后山那边的小树林子去了。
“双儿弟弟以后也是要嫁人的，不好！”
“小石头你别胡说，一会被大牛哥知道了定和你生气！”
被唤作小石头的皮猴手脚利索地爬上一棵树，朝着下面一群人吐着舌头，颇有些不服气：“我可没胡说，不过就算双儿弟弟没用，以后雨哥儿要是被人欺负了我可不会干看着，你们也不许！”
小石头话还没说完就瞧见了方雨气冲冲朝他跑了过来，下意识他就往方雨身后看去，果不其然。
“小石头真讨厌！”
方雨气鼓鼓的，他一直都知道小双儿在村中的日子是不好过的，只是他有家人护着爱着，现在他做了哥哥，自然也是要护着他的弟弟。
“雨哥儿不许讨厌我，我说以后还要护着你呢！”
小石头急红了脸，差点从树上摔下来，这话也不是他说的，村里人都这样说，他听多了也觉得是这个理，双儿以后都是要嫁人的，那就是别人家的人了，那以后雨哥儿可不就没了亲兄弟做依靠。
只不过方雨还没说什么，周大牛倒是将脸一黑，什么时候雨哥儿轮到他这个瘦猴子来护着了！
“你还胡说！大牛哥，给他揍他！”
再有两年就都能定亲了，方雨听到这话是又羞又气，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更何况，他早就想好了以后要嫁给谁。
周大牛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将人捉了下来按在了地上，小汉子们在一块儿没少打架，因此这样也没让谁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反而围在一起笑嘻嘻的。
“雨哥儿耍赖！就知道让大牛哥帮忙！”
小石头心里苦啊，雨哥儿不明白他的心思，自己还在他面前丢了个大脸，若是他能像大牛哥这样就好了。
方雨哼哼两声，学着大人的模样抱着手臂扬起下巴来：“大牛哥以后是要给我做夫君的，自然要帮我。”
周大牛黝黑的脸都浮现除了一抹不自然的红色，小石头却突然趴着捂住脸哭了出来，周大牛还以为按疼了他，下意识便松了手，方雨和几个娃娃们也全都凑了上来。
“小石头你怎么了？”
“我娘说过年呢，不能哭哭啼啼的。”
“就是就是。”
“大牛哥都没打你呢，谁让你说杏哥儿不好。”
大家七嘴八舌的，小石头却怎么也听不进去了，他实在是难过。
方雨也后悔了，他赶忙扯了扯周大牛的袖子让周大牛将纸包里的点心拿出来给大家分分，别让他们再围着小石头了。
“小石头，你别哭了，我给你吃点心，这是我阿爹在镇上买的，可好吃了。”
小石头流着鼻涕将点心含在嘴里，抽抽噎噎的又将脸转到了另一边，声音闷闷的：“你真要嫁给大牛哥？”
“那是肯定的啊，我从小就和大牛哥在一块儿，长大了自然要嫁给他做夫郎。”
“咱们谁不是从小就在一块儿的！”
“那不一样。”
方雨却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不过只要和周大牛待在一块儿，他就觉得非常安心，出什么事儿他都不怕，就像阿爹阿娘在身边的感觉一样。
周大牛给大家分着点心，眼神却一直往方雨那边瞟去。
有些起风了，天气不好不能继续在外面玩儿，大家吃着点心相互告别，小石头站在风口一步三回头，鼻涕还挂着，他用衣袖抹去，看着周大牛小心将雨哥儿给护着，不让风吹着他。
如果是周大牛的话，他自然是甘心的。
“大牛哥，你回去试试新衣裳吧，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去看着弟弟。”
周大牛想了想也是，“我去把礼拿上然后送你回去，过两日我再来，再给你带好吃的。”
方雨垂着头笑。
两三步路的功夫，周大牛将自己身上的夹袄脱下来将方雨裹着，暖烘烘的，一点儿风都没进，拿上东西之后正好遇上了出来找人的方顺孝。
“爹！阿爹！”
方雨伸着个小脑袋喊着，进了一嘴的雪花，呛得他赶忙呸呸呸的吐了出来，吓了周大牛一跳。
“小心些，过来回家了，怕是要下一场大雪，大牛，你也快些回去吧，可别冻坏了。”
周大牛点点头将衣裳接过来，看着方顺孝将方雨给抱走没了人影这才往家去了。
“这是啥？不是去找雨哥儿了嘛？咋还往家拿东西了？”
王春柳一边收拾着灶屋的东西一边抬眼看还在那儿一个劲傻乐的周大牛。
“琼姨给我做的新衣裳。”
“哟！快去穿上我瞧瞧，早些时候看雨哥儿那衣裳就觉得好看得紧，没成想你居然也有这福气。”
这一来了兴致王春柳也不忙着干活了，推着周大牛就让他去试试。
要不说什么叫心灵手巧呢，人家光是看上一眼就能将衣裳给做的十分合身了，若不是王春柳记性好的很，她怕是都要以为自己什么时候将尺寸给出去了。
“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你别说，这样瞧着可比你爹俊俏多了。”
王春柳围着周大牛看了好几圈，真是越看越满意，摸着这布料也是好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人家了。
“还是你有福啊。”
只是可惜了她自己没有这样的手艺，不然也想给雨哥儿做些鞋袜回礼。
另一边，方雨坐在炉子旁边喝着热乎乎的骨头汤，这是一早就熬上了的，又给撒了些葱花，这会儿正是香的时候。
方小莉眼神一直在方雨身上转悠，见他怀里鼓鼓囊囊的，开口问道：“雨哥儿怀里装的是什么呢？竟是喝汤也舍不得放下。”
众人闻言都瞧了过去，老太太有些不悦，大过年的，孩子能带些什么在身上？
不过就是些零嘴点心罢了，这有什么好问的？这么说像是雨哥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方雨摸了摸胸口这才像是才想起来一般将东西给拿出来摆在桌上。
“这是大牛哥送给弟弟的礼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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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