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家里的鸡舍里,有只肥肥的母鸡,宝妹心里琢磨着,要是把这鸡宰了,炖上一锅香喷喷的鸡汤,婶子肯定能多吃几碗饭。

宝妹挽起袖子,小心翼翼地走进鸡舍。那母鸡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扑棱着翅膀到处乱窜。宝妹费了好大的劲儿,累得气喘吁吁,才终于把鸡给抓住了。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却发现这鸡屁股鼓鼓的,一副要下蛋的模样。宝妹心里一软,这可是能下蛋的鸡啊,要是宰了,以后就少了好多鸡蛋呢。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舍不得,轻轻地把鸡放回了鸡舍。

可巧,这一幕被路过的婶子看了个正着。婶子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快步走过来,声音尖锐地说道:“宝妹,你这是干啥呢?我这眼巴巴地等着吃肉,你倒好,把鸡又给放了!”

宝妹赶忙解释道:“婶子,这鸡准备下蛋呢,咱不能宰了它呀。”

婶子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大声嚷道:“下蛋?下蛋能有我吃肉重要?我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想吃口鸡肉你都舍不得!”

宝妹委屈地说道:“婶子,不是我舍不得,这鸡下了蛋,咱能有更多的营养。而且以后还能孵小鸡,家里的鸡不就越来越多了嘛。”

婶子瞪着眼睛,说道:“你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知道你心里没我这个婶子,不想让我吃肉!”

宝妹的眼眶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婶子,我怎么会不想让您吃肉呢?我是为了咱们家以后着想啊。”

婶子冷哼一声:“为了以后?我看你就是找借口!今天这鸡你不放也放了,我算是看透你了!”

宝妹咬了咬嘴唇,说道:“婶子,您别这么说,我一直都很感激您的养育之恩。只是这鸡真的不能宰,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弄肉吃好不好?”

婶子不依不饶:“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说啊!你就是不想让我顺心!”

宝妹急得直跺脚:“婶子,我真不是这个意思。要不,我明天去集市上看看,能不能买点便宜的肉回来。”

婶子依旧没消气:“明天?我今天就想吃!你这丫头,一点都不懂事!”

宝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婶子,那要不我去邻居家借点肉?”

婶子摆摆手:“借?你好意思去借,我还不好意思吃呢!”

宝妹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隔壁的王大娘听到了争吵声,走了过来。王大娘劝道:“哎呀,别吵了别吵了,都是一家人,有啥好吵的。宝妹也是好心,这鸡能下蛋是好事啊。”

婶子没好气地说道:“王大娘,您别管,这丫头就是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了!”

王大娘拉着婶子的手,说道:“妹子,宝妹这孩子孝顺,你可别错怪了她。要不这样,我家里还有点腊肉,我给你们拿过来,先解解馋。”

婶子听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嘟囔着:“这还差不多。”

宝妹感激地看着王大娘,说道:“王大娘,不用啦,谢谢您,如今马上进入腊月,粮食不收,您还指望它过冬呢。”

婶子听宝妹不让隔壁邻居给腊肉,火气更是蹭蹭地往上冒,声音又提高了八度:“宝妹,你这是存心和我作对是不是?人家王大娘好心好意,你倒还不领情!”

宝妹着急地解释:“婶子,不是不领情,咱不能总麻烦人家王大娘啊。”

婶子哪里听得进去,继续大声责骂着宝妹。这动静越来越大,周围的邻居们都被吸引了过来。有的站在一旁交头接耳说闲话,有的则是纯粹来看热闹。

“这一家子,整天吵吵闹闹的,没个消停。”一个邻居小声嘀咕着。

“可不是嘛,宝妹这孩子也是可怜,婶子脾气这么大。”另一个邻居附和道。

就在这时,宝妹的娘舅从屋里跑了出来。他一脸的怒气,冲着婶子喊道:“你这是干啥呢?吵吵嚷嚷的,让不让人安生!”

婶子看到娘舅出来,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激动:“你来的正好,你看看你外甥女,一点都不听话!”

娘舅皱着眉头说道:“有话好好说,别这么大呼小叫的。”

然而,此时的婶子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停不下来。家里的吵闹声、邻居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一直坐在屋里的奶奶,本就身体不好,听到这乱糟糟的动静,心里一急,突然羊羔疯发作,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宝妹看到奶奶倒下,吓得尖叫起来:“奶奶!奶奶!”

众人这才慌了神,看热闹的邻居们也不再说闲话,赶紧围了过来。

有人喊道:“快,把老人扶起来!”

宝妹和娘舅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把奶奶扶到椅子上。奶奶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脸色苍白。

宝妹哭着说:“这可怎么办啊?”

娘舅还算冷静,说道:“赶紧去请大夫!”

宝妹连忙点头,拔腿就往外面跑。

婶子这时也傻眼了,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有的邻居开始指责婶子:“都怪你,吵什么吵,把老人都气病了!”

婶子满心的懊悔,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不一会儿,宝妹带着大夫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大夫赶紧给奶奶诊治,大家都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

经过一番诊治,奶奶的情况总算稳定了下来。大夫嘱咐道:“以后可不能让老人受刺激了,她这身体经不起折腾。”

宝妹连连点头,感激地说道:“谢谢大夫,我们知道了。”

娘舅狠狠地瞪了婶子一眼:“你看看你闹的!”

宝妹满脸泪痕,冲着婶子和娘舅喊道:“都给我走!这是我家,不欢迎你们!”

婶子一听,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宝妹,你竟然敢下逐客令?我可是你的婶子!”

宝妹咬着牙,声音颤抖:“婶子?你配吗?整天就知道吵吵闹闹,现在奶奶都被气病了,都是你的错!”

娘舅也怒了,指着宝妹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竟敢这样和长辈说话,我看这关系也没必要维持了,断绝就断绝!”

宝妹毫不退缩:“断绝?好啊,早就该断绝了!你们从来就没对我好过!”

这时,阿诚走了过来,挡在宝妹身前,气愤地说:“断绝,早就该断绝关系了!你们想想以前,对宝妹又打又骂,还不给饭吃,你们还有脸说自己是长辈?”

婶子脸色一红,狡辩道:“那也是她不听话,该教训!”

阿诚怒视着婶子:“不听话?宝妹多乖巧的孩子,还不是被你们逼的!有一次,就因为宝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你们就把她关在门外一晚上,那可是大冬天啊!”

娘舅哼了一声:“一个碗不值钱?那也不能随便打碎。”

阿诚更加愤怒:“不值钱?在你们眼里,宝妹还不如一个碗重要!还有,家里有点好吃的,全被你们藏起来,宝妹只能吃剩饭剩菜,这也是她的错?”

婶子心虚地低下了头:“那,那家里条件不好。”

阿诚大声说道:“条件不好?那你们怎么吃得饱饱的,宝妹却总是饿着肚子?”

娘舅被说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你,你别在这胡说八道!”

阿诚冷笑一声:“我胡说?村里的人谁不知道你们的德行!宝妹一直忍着,还想着孝顺你们,可你们呢?把她的善良当成软弱,变本加厉地欺负她!”

宝妹拉了拉阿诚的衣角,抽泣着说:“阿诚哥,别说了。”

阿诚拍了拍宝妹的手,坚定地说:“宝妹,别怕,今天我就要把话说清楚。他们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婶子和娘舅面面相觑,在众人指责的目光下,灰溜溜地走了。

奶奶坐在宝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手,眼里满是心疼:“宝妹啊,别太往心里去,别为那些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宝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丝笑容:“奶奶,我没事,我不伤心。他们那样对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习惯了。”

奶奶叹了口气:“苦了你这孩子了,不过别担心,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宝妹点了点头,握住奶奶的手:“奶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您的。”

这时,阿诚也走了过来,一脸关切地看着宝妹:“宝妹,别难过了,为他们不值得。”

宝妹看着阿诚,微笑着说:“阿诚哥,我真的不难过。我反而觉得,和他们断绝关系,以后咱们能过得更自在。”

阿诚有些惊讶:“宝妹,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宝妹眼神坚定:“阿诚哥,奶奶,我想明白了,生活是自己的,不能总被那些不好的事情影响心情。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奶奶好奇地问:“宝妹,你有啥重要的事呀?”

宝妹认真地说:“奶奶,我想再去镇上一趟。”

奶奶皱了皱眉:“去镇上?为啥呀?”

宝妹看了看阿诚,说:“奶奶,我想带阿诚哥去镇上拜访一位神医,把阿诚哥的病好好治治。”

阿诚连忙摆手:“宝妹,别折腾了,我的病就这样了,治不好的。”

宝妹握住阿诚的手:“阿诚哥,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听说这位神医很厉害的,治好了好多疑难杂症。”

奶奶也说道:“是啊,阿诚,宝妹也是一片好心,说不定真有希望呢。”

阿诚犹豫了一下:“可是,去镇上得花不少钱吧,咱们哪有那么多钱啊?”

宝妹笑了笑:“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咱们可以先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卖一卖,再向邻居借点。”

阿诚摇摇头:“不行,宝妹,不能为了我去借债。”

宝妹坚定地说:“阿诚哥,你别担心,只要能把你的病治好,付出再多都值得。而且等你病好了,咱们可以一起努力赚钱还债。”

奶奶也附和道:“阿诚啊,就听宝妹的吧,这孩子心善,一心为了你好。”

阿诚感动得眼眶泛红:“宝妹,奶奶,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宝妹笑着说:“阿诚哥,啥都不用说,咱们是一家人,就该互相照顾。”

奶奶点点头:“对,一家人就要相互扶持。那宝妹,咱们啥时候出发去镇上?”

宝妹想了想:“奶奶,我想明天就去,早点去早点给阿诚哥看病。”

阿诚有些紧张:“宝妹,我还是有点担心。”

宝妹安慰道:“阿诚哥,别害怕,一定会好起来的。咱们要对未来充满希望。”

奶奶也鼓励道:“阿诚,宝妹说得对,要有信心。”

阿诚深吸一口气:“好,那我听你们的。”

宝妹开心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咱们好好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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