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听松有些忐忑,“我之前一直死读书,没有实际接触过种田相关的事。这几天跟着娘东奔西走,听着娘跟其他长辈们聊天,才算有了一些最浅薄的了解。根据他们的说法,沤肥少则需要几个月,多的甚至需要一年,我们现在才开始恐怕赶不上今年的春耕吧?”

“你这是不相信娘吗?”甄宁故意使坏,沉着嗓子问。

听松慌忙否认,“没有!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甄宁扑哧笑了出来,“逗你的,我用的方法不一样,能大大缩短沤肥的时间。”

“那到底是哪里不同呢?”听松好奇地追问。

路还长,甄宁开始一点点给听松讲解有氧堆肥。

鉴于听松没学过现代化学知识,甄宁只能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表述试着让他理解。

“我们脚下的部分是土地对吧?那土地之上的部分,我们暂且称之为空气好了。我们在空气里可以吸气吐气,自由的活动、生存,但是在水里却不能。这是不是说明空气里有我们生存必须的东西,而水里没有,或者说很少。”

听松点头又摇头,“但是水里也有鱼虾可以生存呀!”

“我们先暂且称呼那个生存必须的东西为氧气,水里也是有氧气的,但是鱼虾都有鳃,他们通过鳃可以获取水里的氧气,所以才能在水里生存,而我们人和世上的绝大多数生物没有鳃,所以不能在水里生存,这个能理解吗?”

见听松若有所思地点头,甄宁继续道:“我们这几天碰见的人,他们提到的沤肥,甚至说现在华朝的沤肥,都是把粪便、草等东西扔进水、尿等液体里对不对?那如果我们现在把那些东西放到空气里,是不是能更快沤熟呢?”

听松眉头紧锁,“但沤肥的快与慢,跟我们生存需要的氧气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需要我们人出力?而且如果按照娘的说法,磨坊里的稻壳儿也算在空气里吧?它们为什么没有沤成肥?”

“除了我们人,世上还有许多其他有生命的生物,大到狮子、老虎等猛兽,小到蚂蚁、毛毛虫等虫子,这些生物也离不开氧气,不能在水里生存对不对?”甄宁组织了下语言。

听松搞不懂甄宁到底想说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甄宁继续阐释,“牛比人大,人比鸡大,鸡比蚂蚁大,但无论体型大小,都需要氧气才能生存,那有没有比蚂蚁还小很多很多,小到我们看不见的小虫子存在呢?我们暂且称这些肉眼看不到的小虫子为微生物好了,其实沤肥的过程就是无数微生物生存、繁衍的过程。”

微生物的存在吸引了听松的全部注意力,脑中想象着甄宁描述的无数细小的、肉眼都看不到的小虫子,只觉得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些惊恐地问:“那些东西在空气里有吗?会随着呼吸进入我们的身体吗?会不会爬到我们身上?”

甄宁害怕听松的小心脏接受不了,选择了善意的谎言,“当然没有了!微生物对生长环境也是有要求的,你不也说了吗?磨坊的稻壳儿也都是露天放置的对吧?如果微生物无处不在,那磨坊的稻壳儿早就沤熟了,人们也就不用辛辛苦苦专门沤肥了不是吗?”

看听松的脸色好了一些,甄宁再接再厉,“这些小东西对生长环境的要求还是比较苛刻的,需要不同的材料比如说稻壳儿、秸秆儿、落叶、粪便、豆渣等按照一定的量混合起来才行,所以我这几天到处买材料。”

听松有些困惑,“不对吧,如果空气里没有,那娘你就算配好了,又从哪儿找那小虫子呢?

平时看起来木木呆呆的,这次怎么反应这么快?

好在甄宁的反应也不慢,“那些很少有人去的林子里总会有适合它们生长的地方,我们从那里取些加进去不就好了。”

“那些小虫子不会伤人吧?”听松还是有些瘆得慌。

“我们沤肥用的不会。”

“娘,这都是你神游时学到的吗?”

“当然!所以你不要跟外人讲我今天说的这些,我们以后就算要教别人,也只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就好”,见听松还是怵得慌,安慰道:“你也不要怕,我们这是在做好事。如果这事儿能成,你可知我们华朝同样的耕地,每年能增产多少粮食?又能多养活多少人口?这是天大的功德。”

听松听得热血沸腾,“我们得的功德可以让爹少受些罚吗?”

这傻孩子,这时候还惦记着爹呢!甄宁没有否认,“你每次拜文曲星时在心里念叨念叨,说不定他老人家就消气了。”

得到肯定答案,听松心情好了不少,浑身充满干劲儿,那些小虫子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越靠近七里店路越难走,路窄了不少,也就能让一辆马牛车勉强通过,地面也不平整,还一会儿上坡儿,一会儿下坡儿的。

为了保住本就受了大罪的臀部,甄宁只能站起来,二人花了比预想更久的时间才成功到达。

甄宁站在进村的最后一个山坡上打量,自己站的山坡包括村子周围的山坡,都稀稀拉拉散落着一些山羊,它们三五成群,有些在啃草地上的枯草,有些闲适地卧着小憩,有些追逐打闹,很是悠然自在。

坡下的谷地里稀稀拉拉矗立着十几处房屋,周边的地不多,但远远地看都是充满生机的绿色。

乘牛车缓缓路过时,发现地里一半种的小麦,另一半多为油菜,长势都还不错。

甄宁让听柳停了车,自己下车抓起一把土,好肥沃的棕色壤土,慕了慕了。

七里店平时很少有外人来,除了来进货的屠户和牲畜贩子,也就货郎偶尔进来一趟。

甄宁二人的到来很快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不多时,牛车边就围了不少人。

这些人多穿着手工缝制的粗布衣裳,颜色以褐色为主,脚上穿着自己编织的草鞋。女子们稍细致些,头上或用自己打磨的光滑木棍,或用样式简单的木簪,把长发挽起。男子们头发大都不长,有乱蓬蓬披着的,也有用细草绳扎着的。

一个白发小老头儿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他头发梳得很齐,穿的虽然也是麻布衣,但布料是蓝色的,材质也更细密,手上还提着一杆旱烟,“我叫山大,是七里店的村长,你们是谁?来我们这儿有什么事?”

“我叫甄宁,这位是我儿子听松,我们听上水村郑屠户说,你们村养的羊多,就想从你们这儿买些羊粪。”

村长山大吸了口旱烟,“你们要这羊粪做什么?不当吃又不当喝儿的。”

“用来沤肥种地。”

村民们议论纷纷,他们当然知道羊粪可以沤肥种地,但是还从来没见过大老远跑到他们村儿专门收粪的。

山大问的很细,“你们收干的还是湿的?”

“新鲜的最好,鸡粪等其他家畜的粪便也可以,你们以后吃完肉剩下的骨头、吃蛋剩下的蛋壳,都不要丢,晒干之后我也花钱收。”甄宁补充。

人群明显躁动起来,蛋壳、骨头竟然也能卖钱?

“怎么收?”

“鲜粪一石4个铜板,蛋壳、骨头一石2个铜板。”甄宁报价。

村民都看向山大,山大当然愿意,七里店养的羊多,山谷就那么大,村里每家的地都不多,羊粪根本用不完。羊晚上在羊圈里拉的就基本够了,白天在山上随吃随拉,平日里除了村里几个勤快人偶尔会去收集些,根本没人要。

现在能换成钱自然是大好事儿,“今天收吗?”

能不走空自然更好,“收,山村长家有秤吗?我想借秤一用。”

山大点头,“我这就回去拿,你们谁家有得卖可以回去搬了。”

村长发话,人群瞬间沸腾了,有几人挤出人群往自家走。

“我家可多了,你们一定要等着我。”一个中年妇人喊完拉着身边一个中年男人转身便走。

人群里一个年轻男子埋怨自己媳妇,“你这懒婆娘,平日只知道偷懒,也不晓得把山上的羊粪捡捡。”

他身旁的年轻妇人可不受这委屈,“你怎么不去?我们家就那么几分地,平时也用不了那么多肥,谁知道这玩意儿也能卖钱?”。

村子不大,没多久村长山大和其中一个离开的人就回来了。

甄宁现场过了秤,“你这些有一石半,一共6文。”,当着村民的面儿付了铜钱。

见邻居真拿到了钱,有人高声问:“我家没那么多,你们收吗?”

甄宁耐心解释:“以后我家隔个两三天就会来收一次,家里少的可以多攒攒一起卖,不过如果你们不怕麻烦,只要够一个铜板的量我们都收。”

拿到手的钱才是自己的,村民才不信甄宁两三天就来收一次的话,纷纷四散回家,能卖一个铜板是一个铜板。

山大也带着儿子回家了,他家婆娘和儿媳妇都是勤快人,家里可有不少存货呢!

农学博士的古代生存手册(老妇聊发少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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