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声的守护

从江南回来的第二天,梨璐醒来时感觉喉咙干痛,头重脚轻。她勉强起身,想起今天约好要去风檐工作室讨论江南之行的收获。

“只是有点累,”她对自己说,“喝点热水就好了。”

然而到了工作室,不适感越来越强烈。梨璐强打精神,将江南考察的资料整理好,准备与风檐分享。

风檐准时到达,一进门就察觉到她的异常:“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梨璐摇摇头,想表示自己没事,却忍不住咳嗽起来:“可能有点着凉,不碍事。”

风檐蹙眉,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您在发烧。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想耽误工作...”梨璐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风檐立即放下手中的资料:“工作可以等,健康不能等。我送您回家休息。”

梨璐还想坚持,但一阵眩晕让她不得不坐下。风檐见状,二话不说就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取消了当天所有的安排。

“我真的没事...”梨璐弱弱地抗议。

风檐的表情罕见地严肃:“作为您的合作伙伴,我有责任确保您的健康。请让我送您回家。”

回到公寓,风檐坚持要送她上楼。一进门,他就敏锐地注意到公寓虽然整洁,但缺乏一些生活必需品。

“您先休息,我去买点东西。”风檐安顿她在沙发上躺好,细心地为她盖好毯子。

梨璐想说什么,但疲惫感让她很快陷入浅眠。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厨房传来的轻微声响唤醒。她勉强起身,惊讶地发现风檐正在厨房忙碌,桌上已经摆着几个药店的袋子和新鲜的食材。

“您怎么还在?”梨璐惊讶地问。

风檐转身,手中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我买了退烧药和体温计,先量一下体温吧。”

他动作轻柔地将体温计放在她耳边,读数显示38.5度。

“果然发烧了,”他眉头紧锁,“先喝点姜茶,然后吃药。”

梨璐小口喝着姜茶,暖流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她看着风檐在厨房切梨准备冰糖雪梨汤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温暖。

“您不用这样照顾我...”她轻声说。

风檐头也不回:“在江南您带我认识了您的故乡,现在请允许我照顾您。这是朋友之间应该做的,不是吗?”

“朋友”这个词让梨璐心中微微一颤,她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

吃完药后,梨璐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暗,公寓里弥漫着淡淡的粥香。风檐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就着台灯的光阅读一本艺术理论书籍,姿态安静而专注。

发现她醒来,风檐立即放下书:“感觉好点了吗?我煮了青菜粥。”

他端来一碗温热的粥,米粒软糯,青菜碧绿,看起来十分可口。

“您会煮粥?”梨璐惊讶地问。

风檐微笑:“在国外留学时学会的。生病时最想念的就是一碗热粥。”

梨璐小口吃着粥,味道出奇地好。她注意到风檐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领带也松开了,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随意的样子。

“您今天一直在这里?”她问。

风檐点头:“我担心您发烧反复。刚才量过体温,已经降到37.8度了。”

梨璐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在这个城市独自生活多年,她已经习惯了生病时自己照顾自己。风檐的细心守护让她想起了外婆在世时的温暖。

吃完粥,风檐递过药和水,看着她服下。他的每个动作都那么自然,仿佛照顾她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您应该回去休息了,”梨璐说,“我已经好多了。”

风檐看了看表:“我再待一会儿,等您完全退烧。”

夜幕完全降临,城市的灯光透过窗户,在室内投下柔和的光影。风檐没有开大灯,只是让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晕。他回到椅子上,继续阅读那本艺术理论书籍,偶尔用笔做标注。

梨璐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在柔和的灯光下,风檐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柔和。她注意到他阅读时会不自觉地轻抿嘴唇,思考时会用指尖轻敲书页,这些小动作让她感到一种奇妙的亲切感。

“那本书...”梨璐轻声说,“是我大学时最喜欢的艺术理论教材。”

风檐抬头,眼中闪过惊喜:“真的吗?我在您书架上看到的,希望您不介意我借阅。”

梨璐摇头:“您也对这个领域感兴趣?”

“我想更了解您的专业世界,”风檐坦诚地说,“而且,确实很有启发。”

他们轻声讨论起书中的观点,从艺术史聊到当代艺术发展。虽然身体不适,但梨璐发现与风檐的交流总能让她忘记不适,全身心投入思想的碰撞中。

谈话间,梨璐不小心碰掉了沙发上的抱枕。风檐弯腰去捡,起身时突然一阵眩晕,下意识扶住了沙发。

“您怎么了?”梨璐关切地问。

风檐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可能有点累。”

梨璐这才想起,风檐照顾了她一整天,想必连午饭都没好好吃。她内疚地说:“您快回去休息吧,我真的好多了。”

这次风檐没有坚持。他收拾好物品,再三叮嘱:“如果晚上又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不静音。”

梨璐点头答应。送他到门口时,她轻声说:“今天真的谢谢您。”

风檐转身,在门廊的灯光下注视着她:“照顾好自己,梨璐。我希望明天能看到一个健康的您。”

他的目光如此温柔,让梨璐一时失语。直到风檐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她才轻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感受着心中那份悸动。

这一夜,梨璐睡得很安稳。第二天清晨醒来,烧已经完全退了。她拿起手机,发现风檐在凌晨发来消息:“感觉如何?需要我带早餐过来吗?”

梨璐回复:“已经退烧了,谢谢关心。您不用特地过来。”

然而一小时后,门铃响起。梨璐开门,看见风檐站在门外,手中提着热腾腾的早餐。

“顺路经过,”他微笑着说,但眼下的淡淡黑影透露了他可能没睡好,“还是亲自确认您康复了才放心。”

早餐是当地有名的粥铺的鸡丝粥和小菜,还有梨璐最喜欢的豆沙包。

“您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家的粥?”梨璐惊讶地问。

风檐轻描淡写地说:“上次听您提起过。”

两人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餐。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为晨间时光增添了几分温馨。

“今天有什么安排?”梨璐问。

风檐摇头:“您需要休息。工作可以推迟。”

但梨璐坚持自己已经康复:“我想尽快整理江南之行的资料,灵感正充沛呢。”

最终他们达成妥协:今天只在上午工作,下午梨璐必须休息。

来到工作室,团队成员见到梨璐,纷纷上前问候。林薇悄悄对梨璐说:“昨天风先生取消所有安排时可着急了,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

梨璐感到心头一暖,转头看向正在与张钧讨论的风檐。他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抬头对她微微一笑。

工作间隙,风檐不时过来确认梨璐的状态,递水提醒她休息。他的关心细致入微却又保持恰当的距离,让梨璐感受到被珍视的温暖。

午饭后,风檐坚持送梨璐回家休息。车到公寓楼下,他递给她一个袋子:“一些营养品和水果,记得按时吃饭。”

梨璐接过袋子,心中满是感动:“风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风檐的目光柔和:“看到您康复就是最好的感谢。明天如果感觉良好,我们可以继续工作。但现在,请好好休息。”

回到公寓,梨璐打开袋子,发现除了营养品和水果,还有一本精美的素描本和一套她常用的品牌画笔。附着的便签上,风檐挺拔的字迹写道:“灵感来时,随时记录。”

梨璐抚摸着素描本的封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里,有人如此用心地关心她、理解她,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珍贵。

她拿起新画笔,在素描本上轻轻勾勒。笔尖流淌出的,不仅是线条和形状,还有那份被细心守护的感动。画中的男子站在雨中的江南小巷,撑着一把伞,而伞完全倾向身旁的女子——那是风檐在考察时的一个瞬间,现在想来,他从那时起就在默默守护着她。

夕阳西下时,梨璐收到风檐的消息:“我在您楼下,带了晚餐。如果不方便,我可以放在门卫处。”

梨璐快步走到窗边,看见风檐站在楼下,手中提着餐盒。她立即回复:“请上来吧。”

这一次,风檐没有久留,只是确认她状态良好,留下晚餐就告辞了。但梨璐注意到,他换了一身衣服,显然特地回去梳洗过。

独自享用晚餐时,梨璐想起外婆常说的一句话:真心对你好的人,不在乎为你花费时间。风檐这两天的陪伴和守护,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合作伙伴的范畴。

她拿起手机,给风檐发了一条消息:“谢谢您的一切。不只是照顾,更是那份难得的懂得。”

风檐很快回复:“能懂得您,是我的荣幸。好好休息,明天见。”

这一夜,梨璐在素描本上画下了新的作品:一盏温暖的灯,照亮了雨夜的小巷。她知道,有些情感无需言说,却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如同春雨后的新芽,静待花开时节。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风檐看着手机上梨璐发来的消息,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书桌上,摊开着新的设计草图——一个充满光线和温暖的艺术家工作室,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使用者的舒适和灵感激发。

守护,有时候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一次陪伴,一碗热粥,足以温暖整个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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