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张溪定住不动,然依没来及收起剑芒,剑已经直直的插进张溪的锁骨上方。
“呃。”剑尖直接没入肉中,张溪嘴角慢慢涌出血来,眼神无比坚定看向然依,她双掌夹住这把剑,咬紧牙关用力击断了剑。
这招是现学的,学的那个大块头山大王。索性然依没用什么名震江湖的宝剑,否则天王老子来了,自己也不可能击断此剑。
“前辈,剑都断了,您输了。”
“呵?”然依看着手里的断剑笑道:“有意思,有意思。”
羽儿连忙过去扶住张溪,她明显感觉张溪已经没有力气,便通过胳膊借力给她,让她站的更直一些。
张溪尽量平稳呼吸道:“前辈,解药。”
“小子,接着。”
然依二指夹住药罐甩了出去,药罐直冲张溪咽喉,她撑着一口气往后错了一步才堪堪接住。
“后会有期。”然依大笑着飞身离开,贺澄紧随其后飞身追去。
“熙臣,快,解药。”张溪刚托付好解药,便晕倒在羽儿怀里。
熟悉的药香味儿唤醒了张溪,她感觉浑身都疼,胸口那块尤其的疼,她扭头见一旁忙碌着的白色身影。
“师父?师父!”
“你别起来,快躺好了。”
“师父。”看着恢复健康欧阳宸,张溪忍不住哭了出来。
欧阳宸用袖子抹掉她的泪:“以后不许莽撞。”
张溪点点头,解释道:“我没有莽撞,那人不敢杀我的,不然他也不会最后收剑。”
“你呀,他要是不收剑,咱俩就得地下相见了。”
“师父。”羽儿出现在门口道:“东西收拾好了,呀,小溪醒了,可好?”
“您要出远门?”
“嗯,去宁州,这个蛊差点毁了寅青山庄阿。”
张溪乖巧的点点头,师父较真的态度,他一定会去研究透蛊毒。
欧阳宸又道:“你大师姐来信说你吐血,我方才瞧了瞧没什么大毛病,吐出来的血是什么颜色的?”
“红的,鲜血。”
张溪不想让欧阳宸担心便谎称:“没事的师父,已经很久不吐了。”
“我给你开了几个方子,记得吃,记得戒酒,少吃点大寒性的东西。”
张溪又乖巧的点点头。
送走众人,房间里又剩张溪一人,她发呆的盯着天花板,竟然连师父都看不出来,那我为何会吐血?
云山缭绕山重重,碧树含烟色性空,仿佛蓬莱仙境般,这便是进入大楚的第一屏障寅青山。
“师兄,你在等谁?”
两人皆是白衣皂靴,孝子打扮,被唤师兄的人低声道:“来了。”
他动了动手腕,握着一把被布条缠满的剑,在江湖上,见剑如见人。
此人故意隐藏佩剑,便代表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北明使团?”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计划吗?”说完便纵身一跃,截停整个使团。
领头的马受惊,几名使臣接连被吓下马。
“郡王殿下。有歹人截道。”
马车里的人哼了一声:“大明的车马也敢截,不想活了吗?”
“殿下,只有一人。”侍卫回头又看一人飞身而下补充道:“两个人。”
陈景润笑了,如今的这世道两人就干杀人越货的买卖了?他下了马车伸手,立马有人把配刀奉上。
他抽出佩刀决定亲自解决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但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青铜制的双鞭一夹,刀断了不说,就连人也是勉强落地稳住身形,八招,他就败下阵来。
侍卫都围了过来道:“殿下。”
陈景润捂着胸口,看着面前人的武器道:“瑛城呼延氏什么时候干起了劫道买卖?”
“师兄!我不陪你了,丢死人了。”
来人正是呼延彧和他的师兄云清。
陈景润看向被称为师兄的云清,见他的兵刃故意隐藏,又联想到呼延彧曾拜师寅青山庄,他笑道:“原来是寅青山庄的少侠,您师父可好?”
“我不是寅青山庄的人。”
云清冷冰冰的回答让陈景润有些尴尬,攀关系没攀成,打架又打不过。
他扭头对看起来比较说话的呼延彧道:“二公子?是何意思呀?”
“师兄,问你呢。”
云清抱着剑,非常冷酷的说了三个字:“凤鸣剑。”
“哈哈,那是送给南楚太后的寿礼。本王这里还有其他宝剑,师兄可否一观?”
“在下有笔生意,靖王可愿合作。”
陈景润做了个请的手势,陪云清上了马车。
呼延彧摸不着头脑,蹲在树下乘凉。比起师兄的生意,他更关心云姑娘和师兄的关系,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那么像吗?
师兄瞒着大家寻家人寻了那么久,如今自己碰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走了。”云清从马车下来喊着呼延彧道。
“哦。”
呼延彧回头看着往不同方向走的使团:“师兄做什么生意?”
“……”
“陈景润的功夫真差,我方才不想伤他,否则一招就毙命。”
“………”
师兄不爱说话,这点呼延彧也清楚。自己也不怎么爱聊天,但一路上没人说话,真的很憋很闷的。
“师兄,你有兄弟姐妹吗?”
“为何又要问一遍。”
“原来那次你听见了,为什么不回答我?”
“………”云清又不说话了。
呼延彧连忙跟了上去道:“我碰到一个人,长得和师兄有点相似,她也姓云。”
云清这才停了脚步:“在哪?”
“就在良州附近,不过现在人肯定走了。”
“很像吗?”
呼延彧点点头:“像,师兄不用急,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
“………”
云清抬头看着月亮,原来嬷嬷没有骗自己,这世上确实有我的兄弟。
“你换个兵刃。”
“为什么。”呼延彧摸了摸自己背着的双鞭道。
“此次行动不能让人认出来,”
“那师兄还带着幻……哦,包上布条了。”
春日一到,草长莺飞,景色是一天一个样,人们也不像冬日那般蜗居在家里,帝丘城逢双便有集,熙熙攘攘的人流贯穿整条街道,集市上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张溪是贯会享受的,才回京一个月便已经成了琼琚茶楼的vip,还拥有位置绝佳的包厢。
“胡叔,您看我画的怎么样?”
胡叔是琼琚茶楼的茶博士,刚侍奉好一杯茶,便被张溪留下来看画。
“好,好。好一副国泰民安之景阿,先生的画是越来越精进了。”
得了夸奖的张溪眯着眼笑了,她吹着画道:“这副好景的多亏了胡叔这座茶楼,可以俯瞰整条街。”
胡叔拱手道:“这副好景多亏了陛下,多亏了木先生……”
张溪也不接话,抿了口茶道:“好茶。”其实她喝不出什么门道来,只是不想露怯,她再次拿起画笔,胡叔见她又要作画,便道了告退。
张溪咬着笔看着楼下的过路的人,突然熟悉的身影闪过,张溪追着身影来到茶楼的背阴处,确定就是木六娘。
自从她从寅青山庄离开后,既没有见过面,也未托人带话,本以为她忙军营的事,没想到在尨市口遇到,张溪觉得既然碰上了,出于礼貌也要打声招呼,刚要抬手招呼,就发现不远处或隐或现的身影。
“她被跟踪了?”
果然巷子处出来两人,鬼鬼祟祟的环顾四周,一路溜墙根尾随着木六娘。
木六娘快步穿梭在人群中,她时不时的注意后方,嘴里骂道:“该死的杂碎,还甩不掉他们了。”转身就进了一旁的巷子。
巷子又窄又深,不熟悉这里的人,七绕八绕的很快就迷了方向。
听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木六娘靠着墙壁闭气凝神,不动声色将匕首横在胸口。
银光乍现,木六娘侧身闪过,兵刃的反光映在木六娘挺直的鼻子上,还未等她出手,绿色身影飞过,一脚将对方踹了出去。
随即一双手扥着木六娘的袖子,拉她躲到一旁的柴火垛后。
“阿。”
“嘘!”
木六娘稳住身影,看着捂着自己口鼻的张溪,点了点她的手背示意松开。
“我不喜欢……”
“嘘!”
被人捂我的嘴!后半句还没说出来又被张溪捂住口鼻。
木六娘瞪大眼睛盯着张溪,而张溪却指了指耳朵,示意她不要出声。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张溪觉得这块安全了,才松开木六娘。
“呼,呼。”木六娘大口的呼吸空气,她道:“你不怕闷死我?”
“有人跟踪你。”
“我知道。”
“你的护卫,亲兵呢?”
“………”
“行吧,我带你出去吧。”
见木六娘不说话,张溪也不打听,反正她的私事自己还是少牵扯。
“这么绕的巷子你都记路?”
木六娘虽然知道张溪识路的能力,但如今亲眼所见还是有些惊讶。
“因为我有脑子。”张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
“前面就是隆福寺街了,你出去右转走几步便有赁马的地方。”
“谢了,有脑子的小溪。”木六娘冲着张溪拱了拱手。
“举手之劳嘛。”张溪回了个礼。
“小心。”
听到警告,张溪连忙回身,三只泛着寒光的冷箭直冲自己咽喉,木六娘冲了过来就要挡在自己面前。
张溪推开她,左脚一动便将一旁的铁锹挑起,抬腿的功夫使得铁锹转起来,挡住了冷箭,紧接着张溪揽着木六娘的腰身飞上了房顶,快步逃跑。
“这里,快。”
看着窗户开着,张溪率先跳了进去,伸手去扶木六娘。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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