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嘉杏跟沈清言是邻居，拎着两壶酒走在路上正碰到姚莲心，二人就一起来了。赵端云则是刚从宫里出来，收到沈清言的邀请以后回家带上了柳梨和赵端齐的礼物才来。钟凌说要赴沈清言的宴，母亲犹豫再三还是放她出来了。再加上留在沈府的楚琼玉和楚璇琅，这下京城所有与她相熟的女子差不多都到了沈府。

大家一起进了兰苑，正厅里摆了张格外长的桌子，初冬的下午真是冷，大家都穿着厚厚的棉衣，钟凌和林清影身子弱，都快把自己埋进围脖里了。

易挽月见人来全，招呼着大家坐下，沈清言把从喆州带来的好酒搬了出来打了几壶用热水温上。

易挽月举起酒杯，大家跟着举杯：“今日给清言和端云接风洗尘，大家不要拘束，权当在自己家。老身不胜酒力，只喝这一杯，干了！”

“好！”众人笑着给老太太捧场。王荷枝打趣道：“我这老姐姐，依旧是当年的侠女风范，当年她与沈兄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天下谁人不敬仰！”

沈清杭趴在王荷枝怀里大叫：“您总说这些，我都听腻了呀。”

沈清言借机殷勤道：“那祖母跟我说，我爱听。”王荷枝拍了拍沈清杭的手，沈清杭从王荷枝的怀里出来，翻了沈清言一个白眼：“姐姐要是在延州，早就跟我一样听得不耐烦了，不过是远的亲近的嫌罢了。”

苏之菱边笑边指着林清影：“王老夫人最亲的明明在这里。”

众人都笑了起来。

赵端云趁大家都大声笑闹着，凑到沈清言跟前跟她碰了一杯：“恭喜你。”沈清言把酒一饮而尽：“也恭喜你。”

赵端云在她的眼睛里看见烛火的影子，“我是恭喜你有这么多朋友。”

沈清言点了点头顺着她说：“我是恭喜你在我的朋友之列。端云难道不觉得荣幸？”

赵端云笑了出来，的确荣幸。

沈清言这样的人，永远有热情，总会吸引人的视线，大家也都愿意围着她。

赵端云以前还会疑惑她们几个每天在傻乐什么，现在则觉得自己当时太高傲，把快乐当成是可以俯视甚至忽略的情绪，每天只想着复仇和出人头地，却忘记了最简单的东西。

所以不管是沈清言还是遇到她以后接触到的这些朋友，赵端云都格外珍视。

她幼年时只有赵翊竹愿意陪她玩，因为赵成的规矩这一份陪伴又减少了不知多少。朋友这个曾经觉得遥远又虚无缥缈的词兜兜转转，终于赶在复仇完成时落在了她身边。

“柳姨的成衣铺生意还好吗？等过几天我就带我妹妹们去感受一下，她亲自教出来的的手艺肯定不会差的。”沈清言摸了摸赵端云身上的花纹布料：“你的衣服，一直都是你娘和秦姨给你做的吗……”

赵端云用手背试了试沈清言额头温度，沈清言乖乖坐着，一会儿又瞪她：“我没发烧！”

“真的嘛？”赵端云把手放在胸口，那里正纹着一朵玉兰花。

沈清言眨了眨眼：“好漂亮的绣工。”

易挽月和王荷枝这些长辈吃过饭就离开了，说她们在这里小辈们都拘束。长辈一走，原本就放肆的人更放肆起来，行酒令的行酒令，划拳的划拳。

沈清言走到伍嘉杏身边，把胳膊搭在她肩上：“小伍大人，我拜托你件事呗……”

伍嘉杏歪过头去看她。

这人刚才装醉呢。

周水静的酒量不错，几杯酒下肚后就拿起剑来在院子里舞了起来，钟凌倚在门框上看得仔细，伍嘉杏走过来时周水静刚好挽了个剑花，身姿轻盈，矫若游龙。

伍嘉杏从前只当学武为打和快，今夜半醉半醒，反而看出了其中的美与流畅。

听见长剑破空的声音，大家不自觉围在了窗前和门口。沈清言也提了剑出去：“周女侠，我想跟你切磋切磋。”

周水静听见声音赶紧将收剑至身后，周唯从小就教她，剑锋不可轻易对准别人。把剑放在一边，周水静从厨房里拿出来两根棍子，扔给了沈清言一根。

“来。”周水静练了这会儿剑醉意下去了七八分，眼神平静地看向前方。

沈清言半醉半醒，接过棍子后还是下意识的招招剑法，周水静也跟着她用棍打剑法。

春竹问秋砚：“周大侠刚才是想用棍法？加上在喆州把松喑逮住的枪法，她真是什么武器都能用一用啊。你上能打得过她吗？”秋砚的视线跟着周水静挥出去的手臂和腰肢，她学了不短时间的武功，能看出周水静功夫的扎实和灵巧之处。

“比赛的话，我甘拜下风，”秋砚说，“切磋的话，我倒是想跟她打一场。”

“沈秋砚！”秋砚的话还没说完，周水静就朝着这边大喊了一声，“你姐醉了，我不跟酒鬼打。你来！”

秋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接过沈清言递来的棍子：“多谢周大侠指教。”

说完她就开始出招。周水静跟沈清言打的时候已经适应了剑法，秋砚用棍法打得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加上她的攻速格外快，一开始真的占了上风。

等周水静慢慢适应，日复一日的练习和汗水终于凸显了出来，秋砚开始招架不过来了。最后“啪”的一声，手中的棍子被打落在地，周水静的棍子也直指她的咽喉。

“果然厉害。”

“真是痛快！”

二人一齐开口，朝对方行了礼，周水静还朝沈清言抱了抱拳。

但凡比试，就要尊重对手，这也是周唯教她的。

楚琼玉用手肘戳了楚璇琅一下：“左护法，你怎么不去试试？”自从上次楚怀安回京，不知道是谁将她俩左右护法的名号传了出去，整个京城无人不知。

楚璇琅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左护法只打仗，不私斗。而且我打不过她。”

楚琼玉突然来了兴趣：“这么确定？不如你也去跟她比试比试？”

不知何时开始飘落的雪花慢慢变大，终于引起这群半醉之人的注意。楚璇琅朝着院子里的几人喊道：“赶紧回来，小心感了风寒。”

“她已经比了两场，这种状态下我不会输，赢了也胜之不武，而且大雪天让她在外面出汗，周师姐知道了会扒了我的皮。”楚璇琅跟楚琼玉小声解释。

楚琼玉知道楚璇琅小的时候被送去延州练武，估计也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知道楚璇琅是周唯师妹的人，她收起好奇只能作罢。

这时蒋妈妈从厨房里端出来一口大锅：“知道姑娘们今夜尽兴，我不敢拦，只提前熬了醒酒汤，快来喝吧。”

沈清杭过去端过锅来放在石桌上，春竹端出来不少碗，每人一碗解酒汤下肚，热气从口腔通到肚子里，连手脚都不觉得冷了。

雪越下越大，夜路更难走，沈清言提议大家住下。沈府的客房全满了。

春竹感叹道：“还以为这些房间会一直空着呢。”

特别美好的宝宝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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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