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满是眷恋地环顾四周,语气坚决:“师傅,徒儿心意已决,就想留在这山里。”
脱尘眉头紧蹙,目光中满是忧虑,缓缓开口:“流苏,你既已涉足凡尘,沾染了世俗烟火,即便留在这儿,修行之路也布满荆棘。更何况,你在王府那段日子,深陷诸多尘世纠葛,怕是已与纯粹的修行之境渐行渐远,再难如从前般一心向道了。”
流苏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坚定起来,“师傅,徒儿知道前路艰难,可这峨嵋山的一草一木皆让徒儿安心。徒儿愿竭尽所能,清扫心中尘埃,重新踏上修行之途。”
脱尘看着她,沉默良久,最终轻轻叹息,“为师明白你的执着,只是修行非易事,往后无论遇到何种艰难,你都莫要后悔。”
流苏一脸决然,毫不犹豫地回应:“师傅,徒儿绝不后悔。”
脱尘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流苏,你下山这段经历,已然在弟子们之间传开。若为师重新接纳你,往后再有弟子不慎破了清规戒律,便会想着或许也能如你这般被收留。如此一来,清规戒律便形同虚设,众人都难以坚守本心,这对整个门派的修行风气,将是莫大的冲击。”
流苏心中一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事影响如此之大。她咬了咬嘴唇,眼眶泛红,思索片刻后说道:“师傅,徒儿明白此事棘手。但徒儿愿立下重誓,往后定以身作则,协助师傅整顿门规,还门派一片清正风气。若有违背,任凭师傅惩处。”说罢,她对着脱尘深深一拜。
脱尘目光中满是无奈与坚决,继续说道:“流苏,此事为师实难网开一面。你既已应允随他下山,依照世俗观念,便等同于已是他的人。且你已非童女之身,这在清修之路上,有着难以逾越的障碍。清修讲究心境纯净、六根清净,如今这般状况,于你,于门派,都不合适。”
流苏听着师傅的话,心中一阵刺痛,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她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哀求:“师傅,徒儿自知犯下过错,可徒儿对清修之心从未改变。徒儿愿以余生之虔诚,弥补曾经的过失,还望师傅能再给徒儿一次机会。”她伏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满心期盼师傅能回心转意。
脱尘看着跪在地上的流苏,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恢复了严肃,说道:“你起来吧,为师心意已决,实难帮你。若你只是想在这山上居住,那尚可。然而清修之事,却是万万不能。”
流苏缓缓起身,眼中满是失落,但仍强忍着泪水,轻声说道:“多谢师傅收留,能留在峨嵋山,徒儿已感激不尽。”尽管无法继续清修让她心痛万分,但能暂留这片熟悉的土地,也算是一丝慰藉。
脱尘微微点头,叮嘱道:“既如此,你往后便安分度日,莫要再惹事端。门派的清规戒律,你虽不修行,也需遵守。”流苏连忙应下,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即便不能清修,也要以其他方式,守护峨嵋山的宁静与传承。
女弟子们听闻大师姐归来,顿时议论纷纷。几个平日里相熟的女弟子聚在一处,小声嘀咕着。
“大师姐怎么突然回来了呀?之前她跟着那个许晚星走的时候,可没说要回来。”一个圆脸的女弟子满脸好奇。
另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弟子附和道:“就是呀,而且那许晚星长得英俊非凡,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怎么会放着大师姐不管,让她一个人回来呢?”
“说不定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一个稍年长些的女弟子猜测道,“你们想啊,大师姐性子向来要强,没准是在那边过得不如意。”
“哎呀,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圆脸女弟子着急地跺跺脚,“可惜大师姐刚回来,掌门又找她,咱们也不好贸然去问。”
众女弟子你一言我一语,对大师姐的归来充满了好奇,却又因种种顾虑只能暗自猜测,盼望着能有机会解开心中谜团。
脱尘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女弟子们的讨论声清晰地传入耳中。她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若任由弟子们这般议论下去,门派之内怕是人心浮动,难以安宁。长久以往,原本清净的修行氛围也会被破坏,大家都将心思放在这些猜测上,如何能专心清修?
门派的安稳与传承至关重要,她深知必须尽快妥善处理此事,以正风气,让弟子们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修行之上。想到这儿,脱尘轻咳一声,女弟子们闻声,顿时噤声,满脸敬畏地看向掌门,等候她的训示。
脱尘神色平和,目光从每一位弟子脸上扫过,朗声道:“你们的大师姐,是念及同门情谊,故而回来住上几日。大家莫要无端猜测,徒生事端。咱们这峨嵋派,向来规矩森严,男子不得入内。你们应将心思放在修行之上,莫要被这些琐事扰了道心。”
众弟子纷纷颔首,齐声应道:“谨遵掌门教诲。”然而,仍有个别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在脱尘威严的目光下,也不敢再多言语。
待弟子们各自散去,脱尘微微叹了口气。她深知,要平息这场风波,还需从长计议,确保门派的清修氛围不被破坏。
紫苏轻轻推开流苏房间的门,见师姐正坐在窗前,神色落寞,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她快步走到流苏身边,关切地问道:“师姐,掌门说你能留下来吗?你之后还会不会再回去呀?”
流苏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握住紫苏的手,轻声说道:“能留下来住,只是不能再清修了。至于回去……我不会再回王府了。”说到“王府”二字,流苏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决绝。
紫苏心疼地看着师姐,“师姐,留下来也好,有我陪着你。王府那种复杂的地方,不回去也罢。只是……不能清修,对你来说太可惜了。”
流苏微微摇头,“比起那些,能留在峨嵋山,能和你们在一起,已经很好了。只是往后,不能再和你们一同修行,心中难免失落。”说罢,轻轻叹了口气。
脱尘踏入流苏的房间,见紫苏与流苏正并肩而坐。她神色凝重,看向流苏缓缓说道:“流苏,如今这情形对你着实不利。弟子们对你的事议论纷纷,长此以往,门派的清修氛围必将大受影响。依为师看,你只能下山,回到他的身边去。”
流苏身子一僵,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委屈,“师傅,徒儿已决心不再回那王府,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脱尘微微皱眉,无奈地叹口气,“为师也不愿如此,可门派有门派的规矩与声誉。若因你一人,使得众弟子心思浮动,坏了多年的清修根基,为师实难向列祖列宗交代。”
紫苏忍不住替师姐求情:“掌门,师姐她在王府过得并不好,您就再给师姐一次机会吧。”
脱尘神色稍缓,看向紫苏道:“紫苏,你莫要再说。为师心意已决,这也是为了门派大局着想。流苏,你收拾一下,尽早下山吧。”言罢,转身离去,留下流苏与紫苏呆坐在原地,屋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过了许久,流苏和紫苏才从脱尘带来的冲击中缓过神来。紫苏紧握着流苏的手,眼中满是愤慨与坚定,对师姐说道:“师姐,我陪你一起下山,去找他讨个说法。怎能任由他这般,让你独自承受这些委屈。”
流苏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轻轻摇了摇头,“紫苏,此事复杂,并非你想得那般简单。你跟着下山,只会让自己也陷入麻烦之中。”
紫苏却倔强地抬起头,“师姐,我不怕麻烦。你是我最亲的师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欺负。咱们就去找他,问问他到底为何要如此对你,让你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流苏看着紫苏那副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心中一阵暖意,却又满是担忧,“可是……”
紫苏打断她的话,“师姐,别可是了。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一起下山,他要是不给个满意的答复,我绝不让他好过。”
流苏与紫苏怀着决然的心情下了山,一路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这几日,她们风餐露宿,脚步匆匆,一心只想尽快赶到王府。
终于,经过几天的跋涉,两人来到了王府门口。朱红色的大门高大威严,门前的石狮子张牙舞爪,彰显着王府的气派。紫苏从未涉足过如此豪华的府邸,更何况还是王府,她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紧张,手心也微微沁出了汗珠。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流苏,见师姐虽面色平静,可眼神中却藏着一抹复杂的情绪。紫苏深吸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紧紧攥住流苏的手,仿佛在传递力量:“师姐,别怕,有我在呢。”流苏微微点头,两人鼓起勇气,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许晚星惬意地躺在花园的摇椅上,身旁繁花似锦,微风拂过,花瓣如雪般飘落。这时,樱花公主款步走来,轻盈地在他身边蹲下,眉眼含情地开始伺候。
许晚星微微皱眉,不耐烦地说道:“你真是阴魂不散。”语气里满是厌烦。樱花公主却似没听出他的嫌弃,依旧笑意盈盈,轻声说道:“王爷,能伺候您是我的荣幸。”说着,拿起一旁的扇子,轻轻为许晚星扇风,眼神一刻也没从他身上移开。
许晚星别过头去,不愿看她,心中暗自懊恼这烦人的纠缠,却又一时无法摆脱。就在此时,王府管家匆匆赶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许晚星神色骤变……
许晚星听闻管家汇报后,脸色微变,稍作思忖后吩咐道:“把两个人带到大厅吧。”说罢,他转头看向樱花公主,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你就先在这里打理花草。”
樱花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甘,但还是乖巧地应道:“是,王爷。”看着许晚星匆匆离去的背影,她咬了咬嘴唇,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攥紧。随后,她强打起精神,走到一旁的花丛,心不在焉地修剪起枝叶,时不时朝大厅的方向投去探寻的目光。
而另一边,许晚星大步流星地迈向大厅,心中暗自揣测着流苏和紫苏此番前来的意图,脚步不由得愈发急促。
许晚星刚踏入大厅,紫苏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杏目圆睁,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师姐,让她一个人回峨嵋?”
许晚星微微一怔,随即神色恢复冷淡,看向流苏,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与无奈,缓缓说道:“她不是很抗拒我吗?还嫌我恶心。既然如此,我不靠近她,又有什么错?”
流苏听着许晚星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嘴唇微微颤抖,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紫苏气得跺脚,大声说道:“你……你怎能如此误解师姐!她那时不过是一时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你身为男子,就不能多些耐心与体谅?”
许晚星沉默片刻,目光再次落在流苏身上,眼神中似有一丝动容,却又很快隐去,淡淡地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们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紫苏毫不退缩,梗着脖子道:“我就是为师姐讨个公道!”
许晚星神色一冷,微微抬高下巴,“我可没办法去接受一个讨厌我的人。当初在峨嵋,我费了多少耐心哄她、体谅她,结果呢?回了王府,我应下不碰她,还好好照顾,给她自由,你们倒说说,还要我怎么样?”
紫苏被噎得一时语塞,不过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师姐之前没接触过男子,突然要跟你走,心里害怕、抵触很正常。你身为王府的主人,多包容些又何妨?怎能就这么轻易放弃,让师姐伤心地回山?”
许晚星眉头紧皱,踱步几步后停下,看向流苏,目光复杂:“我给了机会,可她一直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也是有尊严之人,总不能一直热脸贴冷屁股。”
紫苏满心狐疑地望向流苏,实在没料到事情竟会是这般走向。她犹疑着问道:“师姐,他说的可是真的?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拒绝他,压根没给他任何机会?听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你不愿让他靠近,如此说来,他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呀。”
流苏低垂着头,沉默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紫苏,他说的……是真的。我从峨嵋随他下山,心中一直慌乱不安,面对他的示好,下意识地就抗拒,不愿他靠近。”
紫苏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师姐,你……你为何要这样啊?就算一开始不适应,可王爷这般诚意,你也该试着接受呀。如今闹到这般田地,可如何是好?”说罢,焦急地来回踱步。
许晚星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别过头,不去看流苏,冷冷开口:“现在你们可明白了,并非我有意薄情。”
紫苏鼓起勇气,直视许晚星的眼睛,继续说道:“即便如此,毕竟师姐当初中了迷药,才不得已与你亲密接触,之后又被迫留在王府。况且,你身边侍妾众多,换做任何普通女子,恐怕都难以接受丈夫这般三心二意,师姐不接受你,也在情理之中。”
许晚星听闻此言,神色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那些侍妾,我对她们都是真心的。至于师姐中迷药之事,我……我也是一时没能克制住。可自那之后,我一心只想着弥补,想要好好待她,给她名分,护她周全。”
流苏听到许晚星这番解释,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过往误会的感慨,又有对他这番心意的些许触动。但多年的清修习惯和心中的芥蒂,仍让她难以立刻释怀。
紫苏看了看师姐,又看看许晚星,说道:“王爷,话虽如此,但感情之事,终究要慢慢来。师姐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你若真心,便该拿出更多诚意,重新赢得师姐的心。”
许晚星眉头微挑,看向紫苏,略显无奈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毕竟在这王府里,大小事务我说了算。她要是愿意守着王府的规矩,本本分分,我自然会一如既往好好待她。”
紫苏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王爷,师姐向来在峨嵋山清修,对王府规矩本就生疏,您应多些耐心教导,而非一开始就拿规矩压她。再者,您既然有心对师姐好,就该遣散那些侍妾,表明您的心意,给师姐足够的安全感。”
许晚星面露犹豫之色:“遣散侍妾,恐会引起家族不满,招来诸多麻烦。”
紫苏急道:“王爷,若您真心想与师姐修好,这些麻烦便不应成为阻碍。否则,师姐又怎能安心与您相处?”
流苏一直静静听着两人对话,心中波澜起伏,不知许晚星会如何抉择。
许晚星神色坚决,语气不容置疑,“这些侍妾都是我的女人,我对她们每一个人都是真心的,我是不可能遣散她们的。”
紫苏听闻,气得差点跳起来,“王爷,您怎能如此?一边说要好好待师姐,一边又放不下这些侍妾。您难道不知,师姐这样重情之人,怎能与他人分享您的爱意?您这不是让师姐难堪吗?”
流苏原本还对许晚星抱有一丝期待,听到这话,心瞬间沉了下去,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她一直以来的挣扎和痛苦,似乎在许晚星的这番话里,变得如此可笑。
许晚星看着流苏的表情,心中竟有些慌乱,但仍强装镇定,“王府之中向来如此,我既要照顾家族颜面,又要平衡各方关系,不可能为了一人,坏了规矩。”
紫苏气极反笑,“好一个王府规矩,好一个家族颜面!师姐在您心中,终究不过如此。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多言,师姐,咱们走!”说罢,拉起流苏就要离开。
许晚星脸色一沉,冷冷说道:“我这王府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了?更何况我和她已有亲密行为,她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峨嵋派向来清规戒律森严,肯定不会再收留她。”
紫苏听了这话,愤怒地瞪着许晚星,大声反驳:“王爷,您怎能如此霸道!师姐是个独立的人,不是您的附属品。就算峨嵋不收留,天涯之大,何处不能容身?您这般强留,只会让师姐更加厌恶您!”
流苏紧咬下唇,眼中满是屈辱与愤怒,她直视着许晚星,一字一顿地说:“许晚星,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困住我?即便没有峨嵋,我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强扭的瓜不甜,你若非要如此,不过是徒增彼此痛苦。”
许晚星看着流苏决然的眼神,心中有些动摇,但又放不下身段,依旧强硬地说:“总之,你们今日不能就这么走了。”
许晚星一声令下,王府护卫迅速将流苏和紫苏围了起来。他目光紧紧锁住流苏,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你可别忘了,你之前跟我下山回王府,已然是我的人了。你现在若跑出去,算什么?这分明是抛夫弃家,不顾纲常。”
流苏气得浑身发抖,直视许晚星,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屑,“许晚星,休要拿这些世俗规矩压我。当初随你下山,实是形势所迫,并非我本意。你既坐拥诸多侍妾,又怎配谈我抛夫弃家?”
紫苏也毫不畏惧,大声斥道:“王爷,您这般行径与强词夺理何异?师姐并非贪恋尘世之人,是您的步步紧逼,才让事情发展至此。您若继续如此,不怕遭人唾弃?”
许晚星脸色铁青,被两人这般顶撞,心中恼怒更甚,却又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能强硬下令:“都给我住口!未经本王允许,谁都不许离开这王府一步。”
许晚星目光在紫苏身上一转,冷哼一声道:“就算我让你们离开了,你又能带着她去哪里?我猜你应该是私自下山的,你师傅对此毫不知情吧?”
紫苏心头一紧,面上却强装镇定,“这与你无关!我自有办法安置师姐,倒是你,强留师姐,行径实在卑劣。”
许晚星微微眯眼,踱步靠近两人,“私自下山,违反门规,这罪名可不小。倘若我将此事告知峨嵋派,你觉得你那师傅会如何处置你?说不定还会牵连你师姐,让她在峨嵋的处境更为艰难。”
流苏闻言,担忧地看向紫苏,轻声道:“紫苏,莫要因我连累你。”随后又抬头看向许晚星,目光中满是决绝,“许晚星,你若真要如此,尽管去做便是。但你要清楚,这般胁迫,只会让我愈发厌恶你。”
许晚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继续说道:“你跟我下山,可是你师傅点头同意的,莫非你如今想违抗师命?还是说,你根本就没将你师傅的话放在心上?”说罢,他目光在流苏和紫苏身上来回扫视,似要将她们看穿。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嘲讽道:“你们啊,若不是在外头没地方安置,又怎么会巴巴地回来,向我讨个说法?别再嘴硬了,乖乖留在王府,才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流苏面色苍白,心中又气又急,“我师傅同意我下山,并非要我任你摆布。你曲解师意,这般作为,与江湖恶徒何异?至于回来找你,不过是想讨个明白,让你别再纠缠不清。”
紫苏也气愤不已,“王爷,您莫要自以为是。师姐回来,是念在你我曾有过一段交集,不想与你撕破脸。您若再这般胡搅蛮缠,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许晚星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缓缓朝着流苏跟前走去,双眼紧紧盯着她,轻声开口:“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嗯?还是说,你心里想着杀了我来解恨?可你当真忍心下得了手?”
流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满是警惕与厌恶,“许晚星,你莫要欺人太甚。我虽不会轻易取人性命,但你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我失望透顶。”
紫苏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将流苏护在身后,怒视着许晚星,“王爷,请您自重!师姐向来善良,您莫要用这些话来试探。您若再如此,休怪我们不顾及往日情面。”
许晚星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甘,也有无奈,“往日情面?难道在你心中,我们之间就只剩这所谓的情面了吗?流苏,你当真对我没有丝毫情义?”
流苏直视着许晚星,眼神中满是决绝,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没有,我对你只有恨!”
许晚星听闻,心中一阵刺痛,脸上却泛起一抹苦笑。他轻轻一挥手,示意护卫暂且退下,随后竟上前几步,一把推开挡在流苏身前的紫苏。紫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许晚星逼近流苏,双眼紧紧锁住她,近乎呢喃般说道:“真的是这样?既然如此,那你杀了我。只要你动手,我们之间便两清,这样你也不用再恨我。”说罢,他缓缓闭上双眼,将脖颈暴露在流苏面前,一副任她处置的模样。
流苏呼吸一滞,眼中恨意未减,却又多了几分慌乱与不知所措。她虽恨许晚星,可真到了这般境地,手中却似有千金重,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紫苏稳住身形,急忙又冲了过来,将流苏拉到身后,对着许晚星怒目而视:“王爷,您这般行径算什么?以死相逼吗?师姐向来心地善良,您莫要再用这些手段逼迫她!”
许晚星一脸苦涩,摊开双手道:“我可没有逼迫她,我只是想给她一个交代。你不是嫌弃我,恨我对你做出那些事吗?”说罢,他猛地从身旁护卫腰间拔出剑,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胸口刺去。
鲜血瞬间洇染开,在他素色的衣衫上绽出一朵刺眼的血花。流苏和紫苏都惊得瞪大了眼睛,流苏下意识地伸手,似乎想阻拦却已来不及。
“王爷!”紫苏惊呼出声,满脸的难以置信。
流苏心中一阵剧痛,原本坚定的恨意此时竟有些动摇,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颤声道:“你……你这是何苦。”
许晚星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却仍强撑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虚弱地笑道:“这样……你可解恨了些?”他双腿一软,缓缓地朝着地上倒去。
流苏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许晚星,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晚星单膝跪地,手仍紧紧握着那把带血的剑,气息微弱却又固执地说道:“我不想欠你的,要是你还不解恨,我就一直刺,刺到你解气为止。”
流苏眼眶泛红,心中五味杂陈,恨意仿佛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散了许多。她下意识地蹲下身,伸手想要阻止许晚星再有过激举动,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别再做傻事了。”
紫苏也赶忙凑过来,焦急万分:“王爷,您这又是何必!师姐即便心中有气,也断不会想您性命有失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张望,想赶紧找人来给许晚星治伤。
许晚星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痛苦与决然,看向流苏,轻声问道:“那你……还恨我吗?”
流苏眼中含泪,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死了就能让我回到从前吗?恨你又有什么用!”
许晚星惨然一笑,气息微弱地回应:“最起码……你不会再看到我,也不会因为我而恶心了。”说罢,他手中的剑又微微上抬,似乎真的打算再次刺向自己。
流苏见状,心猛地一揪,伸手死死抓住许晚星握剑的手,泣声道:“住手!你若再这样,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紫苏在一旁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来人呐!快来人给王爷治伤!”很快,王府的下人匆匆赶来,七手八脚地将许晚星扶起,往内堂走去。
流苏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被众人抬走的许晚星,心中乱成一团麻,那些积压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方向。
太医匆匆赶到,神色凝重地查看许晚星的伤势。他熟练地解开沾染血迹的衣衫,仔细清理创口,随后迅速拿出药箱里的纱布与草药,为许晚星进行包扎。
一番紧张忙碌后,太医长舒一口气,恭敬禀报道:“王爷吉人天相,所幸剑伤并未伤到要害,只需安心调养一阵子,便无大碍。”
守在一旁的流苏与紫苏听闻,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流苏虽仍对许晚星心存芥蒂,但见他脱离危险,脸上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
紫苏则是忍不住埋怨道:“王爷也真是,怎能如此冲动,做出这般傻事。”
许晚星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目光看向流苏,虚弱地说:“流苏……对不住,让你受惊了。”
流苏眉头微蹙,看着榻上的许晚星,冷冷说道:“你要是死了,这王府里的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许晚星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笑,目光温柔且坚定地看着流苏,缓缓说道:“从把你带回来的那一刻,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女人。所以,即便真的为你去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流苏心中一震,别过头去,不愿让许晚星看到自己复杂的神情,语气却依旧强硬:“你莫要用这些话来哄我,我不会再轻易相信你。你既知自己身份,又何必做出这些不顾后果之事。”
许晚星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伤口牵扯而微微皱眉,他轻声道:“我知道,之前是我行事鲁莽,让你受了委屈。可我的心意从未改变,只希望你能明白。”
紫苏在一旁看着两人,微微摇头,心中暗叹:这两人之间的纠葛,何时才能真正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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