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上官莼之邀,本以为是一场官场中的话事,不想有雷霆之音、荒唐之语。
凌肆来时,上座有一人他认得清楚,正是二皇子季豫云,他一见到自己便凝了许久,旁边的祁洛言也挤眉弄眼的,不像是有什么正经事,凌肆不知是何意,但总归以不变应万变,平静行礼。
“安校尉客气了。”豫云招手让凌肆来坐,笑意满满。
凌肆点头,随后安然坐在靠近左边的一侧位置,他下意识看向了洛言,可那祁洛言却一句不说。
“你来得很早,如何不见我皇妹也来。”见了凌肆坐下,豫云很自然和凌肆聊起来事情,只他是武夫一位,说话惯了直爽,拐弯话也蹩脚别扭:“你们才生了娃娃,感情不好了?”
“你怎般说话的你,见不得人家夫妻好了。”
这气恼的是二公主羽烟,她与豫云同胞兄妹,感情自小好些,豫云也常来上官府小坐。此时此刻听了自己哥哥说这样的话,羽烟瞪了一双漂亮的圆眼。
“怎么会怎么会,对了,上官妹夫哪去了?”豫云赶紧转移话题。
“上官自有他的事情在。倒是你,你先给我说清楚了,几个意思!”羽烟也不顾忌,偏要豫云给个说法出来,她的手悬在空中,作势要打他。她最知道自己哥哥,一个藏不住心思的人,既说了这句话,必是有什么心思在。
“只是传言,只也是、只是听说晗晗那孩子,不是安妹夫的。”豫云最遭不住羽烟的气势,他下意识看向了祁洛言,眼睛说着‘都怪你瞎说’。
祁洛言慢慢地移开了目光,他可不敢和豫云撞上这眼,等下被羽烟公主和凌肆合揍,那场面实在不忍直视。
“你给本公主站住。”羽烟哪里看不出来这两个人,她立刻叫住了祁洛言,立刻命令道:“从实招来,如何要造我小妹的谣。”
“冤枉,我完完全全相信驸马爷。”祁洛言慌了一瞬,他知道羽公主的脾气的,赶紧向她解释:“就是那些官员里乱传的,传了说是晗晗郡主不是安大人亲生的,奈何安大人不敢反抗公主,故才又收养了侄女来。”
“外边竟有如此的传闻?”羽烟惊讶不已,万分担心,愁眉入目。
“何止这样。”豫云见羽烟浑然不知,觉得她知晓少,大叹一声,情不自禁又说着:“外头可说得传神得很,我昨儿才听那姓江的说是白寒走得太久,皇妹忍不住养了面首,不过这也情有可原不是。”
说到这里,豫云忽地发觉羽烟打了自己一拳,瞬间头晕不已,被砸了一拳头的豫云连忙捂着头,道:“非我说的,外头谣言而已,你也打我!”
“活该。旁人便罢了,那姓江的输了妹夫四处招摇而已,你这蠢物也信。”羽烟气得拂袖侧目,语调也快许多,舌尖颤着,忽然不知如何呼吸。
凌肆心间听得难受,见羽烟气恼成这般,连忙站起来劝慰道:“皇姐,谣言止于——”
见凌肆要说话劝人,洛言下意识拉住他,但还是来不及了。
“你闭嘴!”只见二公主叉腰,袖子干脆垂落,睫毛上扬,唇也张开,大喊道:“也是你不好,如何要抛弃我妹妹去了偏远的地方,若非我们姐妹两个心疼她,一定要你回来,你是不是连我妹妹生产都不回来?若非是你安白寒护不好我妹妹,哪里这些闲言碎语!”
羽烟气头上,说得话干脆直接,连一边的豫云也哑然,心中大大赞好。
“我妹妹把你当宝贝,你倒是把权势当成了宝贝。”羽烟越想越气,她手中握着的正是司隶校尉的官印,此时也重重砸了桌面上。
见二公主这样的性情,凌肆一边是欣赏,心底也有内疚。他一句不说,任由羽烟出气。不想他的举动还真是让羽烟消气了,终究是外人谗言,只是羽烟见不得旁人说自己妹妹的不是,听见就恼火罢了。
“公主为何气恼了。”
上官莼此时出来,他的身侧正是笑脸盈盈的御兰,她见着这奇怪的气氛不知所以,目光下意识落在自己丈夫的身上,悄然问事。
凌肆轻声道“无事”,然后挽着御兰的手走来,一边摩挲她的指尖,一边还道:“外边冷,你手这样冰,应该多穿些的。”
“我是怕冷,但我更怕你不懂说话冷了场。”御兰反手握着凌肆的手,暖暖的话似一小点火苗,轻轻燃烧着。
见着这对夫妻的浓情蜜意,刚刚那些谣言忽地也烟消云散了。
豫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然后说要自罚几杯。御兰不知,见有机会整兄长自然是百个愿意。
“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让公主气了,总要注意点孩子。”上官莼小心哄着妻子,下意识护着她的肚子。
御兰见到了,用手指拽了凌肆的衣袖,凌肆知道她的意思,他虽不语,但轻轻地点头表意。
“劳请小公主搀夫人休息了。”上官莼自然注意到御兰的举动,下一秒就很自然发出了邀约。御兰自然肯,她现是对未出生的小生命极其好奇的。
“羽茗如何不来?”等把妻子哄回房去,上官莼问起来凌肆。
见上官莼这样的发问,凌肆也自然从容应对:“说是有事。”
其实是凌肆故意未告诉他。毕竟这种宴会官员多了,很难不被误会成结党营私,最终谁都不好看。相比之下,他不如不知。
上官莼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凌肆,然后笑了出来,安然坐在了位置上。
“如何不说了,究竟何事。”豫云见两个人不说话,但好像心知肚明的模样,完全不明所以。他懵然,又看向御兰时,却发觉自己小妹一脸信任,根本没有怀疑或者探究的意思。
“陛下要处理江家了,最近在收集江家和宸国之间的通信,时机成熟之日,就是江家散去之时。”上官莼倒是不忌惮,他直接目视于凌肆,试图看出点什么。
“好!”豫云抚掌叫好,他老早看江家不爽。
祁洛言倒是没这个心思,他把目光放在上官莼和凌肆之间,他感觉气氛好像并不太好,隐隐会有一些事情发生的样子。
“宸国到底掌握了我们多少信息。”与豫云相比,凌肆冷静许多,他也知道上官莼不会是无事唤人的人,心想他必然是知晓了什么。
“不知,但可想而知的是宸国必然在我国安插了不少内应。陈中天毕竟上位不正,压制他倒绰绰有余。只是他那儿子真是心思深沉,陛下想知道陈太子是不是真的纨绔。”上官莼直接把话说出来,然后直接对凌肆道:“你信吗,陈中天的儿子会‘卖国’、‘沉迷美色’?”
说的正是陈浔龄轻易把边塞图给了出来,又在后宫纳了一堆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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