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李娇娇是吓着了，反正好几天没上门。正好李兰馨也忙，她要忙着给睿哥儿找武师傅，要忙着给睿哥儿换掉身边的人，要忙着整理自己的嫁妆，要忙着清理府里的人。

姜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没找李兰馨说李娇娇的事儿，大约是李娇娇私底下找过了？反正李兰馨也不在意，这个男人，她其实是已经不想要了的，她这人虽然性子温和，做事儿也总有些顾虑，很不果断的样子，但是，她性子里偏偏有些爱干净，姜鑫这个人，在她心里就像是掉了屎坑里的银子，别人缺钱花的时候可能还会捡起来再洗洗，可她不缺银子，所以这个就不想要了。

但是吧，虽然她不缺银子，可睿哥儿缺啊，睿哥儿不能没有父亲啊。

她是知道的，没有父亲的孩子，和别人是不太一样的。而且，还有些别的顾虑呢，姜鑫的人脉和私产，怎么能便宜了别人呢？

于是她就决定，给姜鑫纳几个姨娘进门。这几个姨娘，得卖身进来。

这天下午，她就约了人牙子上门。这位人牙子她是头一次叫，因为平时买下人，是有中间人上门的。这个人牙子呢，是专门做女孩儿买卖的，手里的都是些小姑娘。

“最漂亮的都在这儿了？”李兰馨看着下面一排的小丫头，皱着眉问道：“有没有那种看起来楚楚可怜，身姿较弱，弱柳扶风那一种？”

人牙子忙笑道：“有，夫人您等等，小的这就到门外去叫。”来之前肯定是要将人给带齐的，倒是摸不着这家夫人的喜好，所以也就没全带进来。

李兰馨点头了，那边就赶紧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几个姑娘进来了，全是那种弱柳扶风一挂的，相貌十分清秀，说话娇娇怯怯，举动略有几分瑟缩，李兰馨心里拿这些人和李娇娇做比较。

太过于胆小的，排除掉，长的不是很好的，也排除掉。这样比较来比较去，就有两个她比较中意了。

一个姓黄，一个姓刘。

因为这种女孩子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做什么的，所以卖身银子也比较多，寻常一个小丫头也就三四两银子，这样的得三四十。

买两个人花了八十两银子。卖身契是李兰馨拿着的。

“我买你们回来呢，是伺候府里老爷的。”李兰馨看着下面两个女人：“现下是通房，我呢，也不禁你们生孩子，你们要是有福气，自己能生个一儿半女的，那我就提拔你们当姨娘。”

她自己是不打算和姜鑫生了，一来是看着姜鑫恶心，二来生孩子危险，女人生孩子向来是走鬼门关，她怕自己下一次走不过去，那留下睿哥儿一个人岂不是更危险？

但睿哥儿一个人难免会有些孤单，这世道讲究的是父子同上阵，兄弟共利益。若是没人帮衬，睿哥儿难免会走的艰难。这些女人若是能生下男孩儿，她好好的培养，不求全都是护着睿哥儿，有那么一两个，愿意帮衬睿哥儿，那就算是赚了。

两个丫头忙跪地谢恩。

“你们也要记好自己的主子是谁才行，可别日后得宠了，生了儿子了，就觉得自己能往上爬了，能站在我头顶了。”该敲打的话还是要说的：“我能买了你们两个进来，也照样可以卖了你们出去，哪怕是生了孩子，也照卖不误，孩子没了亲娘会是个什么样子，你们该知道才对。”

两个人又赶紧说不敢，李兰馨摆摆手，让丫鬟带她们下去。

先是得学规矩，李娇娇再怎么样，那也是李家的姑娘，言行举止，也还是有规矩的。

等那边李娇娇的热孝期过了，姜鑫就找上门来了：“娇……赵夫人说买了新宅子，想请我们去热灶台。”

李兰馨懒懒散散：“不去，人家正孝期呢，她不懂规矩，难不成你也不懂？”

姜鑫被噎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是不是赵夫人做什么事情惹你不高兴了？这段时间我也没见她上门来找你聊天，也不见你打发人去问问她日子如何了。你们到底是亲姐妹，若是她做的有什么不对，你是长姐，该大度些才对。”

李兰馨冷笑了一声：“若是她想抢我的男人呢？”

她算是发现了，这两个人的脸皮是一样的厚的，你怎么暗示他们都不当回事儿，还想来这儿照旧糊弄她呢。索性她就挑明白了，她就看着两个人要不要脸了。

姜鑫还有用，所以她稍微给姜鑫留了点儿脸面。

姜鑫一脸的呆滞震惊，也不知道是因为李兰馨竟然知道了这事儿还是因为装作不知道李娇娇的心思呢。

“你误会了吧？我见过赵夫人几次，她每次都是对我说着你的好的。”姜鑫犹豫了一下，打算垂死挣扎一样：“咱们刚定亲的时候，她还时常找我来威胁我，说是我日后若是对你不好，她可是会为你出气的。她对你一向……”

姜鑫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尊敬，爱戴，维护你就像是维护她自己一样，怎么会……你是不是听别人瞎说了什么？”

李兰馨没出声，姜鑫继续说道：“姐妹之间，有什么误会说清楚了就好，像是你这样，先将人给推开，那日后就算是知道了是误会，这份儿姐妹感情，也挽回不来是不是？那岂不是有些可惜了吗？这样只会让人痛心。”

怕自己再不开口姜鑫就要将这事儿给定成误会了，李兰馨终于笑了一声：“没有误会，再者，就是亲姐妹，人家刚死了相公，正要守孝，你这边就只顾着热灶台，要去欢闹一番，这合适吗？”

不等姜鑫开口她就摆摆手：“再者，就算是亲姐妹，各自成家了，也就是两家人了，虽然说我不反对赵夫人再嫁，但是，她既然是养着赵大人的女儿呢，就该为赵大人的女儿多想想才是，你见过谁家的寡妇，孝期就请人上门吃酒席的？”

姜鑫还想说什么，李兰馨摆摆手：“对了，我今儿还有个惊喜给老爷你呢，老爷不如去看看？”

姜鑫原本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笑道：“什么惊喜？”

“在芭蕉园，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李兰馨笑着说道，姜鑫点点头，起身出门。

他一路走一边皱眉，他自觉自己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他光明正大。

就算他喜欢李娇娇，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自家媳妇儿的事情是不是？再说，少年时候的一段情，现下对方既然落难，他理所应当的，伸手帮一把才对。

李兰馨也是心里太肮脏了，所以才误会的。

这事儿他必须解释清楚了才行，他自己倒是没什么，男人风流不是什么坏名声，可若是坏了娇娇名声，那可就不太好了。

这样想着，走到芭蕉园门口，他就重整旗鼓，打算一会儿去找李兰馨再谈谈了。

刚进门，就有两个娇娇弱弱的美人迎上来了，腰肢细的一把手就能握住，身姿就像是柳条，眉目间尽是羞涩，看着就像是初初绽放的小菊花，十分惹人怜爱。

“老爷。”两个美人儿上前行礼，姜鑫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有个美人上来扶了他手臂，他才猛地一下将人给推开，然后急慌慌的转身往正院那边去了。

“夫人，芭蕉园那边……”他气喘吁吁的进门，李兰馨笑道：“老爷看见了？怎么样？喜欢吗？”

不等姜鑫说话她就叹口气：“我知道老爷的心思，老爷向来怜惜我，我们成亲这么些日子，老爷都为我着想不愿意纳妾，我感激老爷对我的一番心意，可是，开枝散叶毕竟是大事儿，老爷为我着想，我也该为老爷着想才是。”

“睿哥儿一个人，毕竟是太孤单了些，我这么些年身上都没动静，怕是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喜讯了。”李兰馨说着就有点儿难过了：“老爷就当是心疼睿哥儿？”

“再者，老爷做官，名声重要，若是被御史台参你个惧内，这也不好听是不是？”李兰馨拍了拍姜鑫的胸口：“我相信老爷是不会宠妾灭妻，不会让我受委屈的，老爷你说呢？”

姜鑫还是皱眉：“那也不用两个……我对她们并不喜欢，要不然你还是将人给打发了吧？”

“那可不行，我特意找大夫看了，她们两个别看身子弱，最是容易生养呢。”李兰馨笑眯眯的：“今儿可是老爷你的好日子呢，我都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酒席了，老爷再去芭蕉园走一趟？”

看姜鑫不动弹，李兰馨继续笑道：“就算是老爷给我一个面子？人我都压着学了规矩呢，老爷可不能让我颜面扫地才行。”

姜鑫犹犹豫豫：“可是我……”

“老爷，我知道你还是惦记着以前的诺言的，可是，人总是要往前走的，我相信老爷的心意，老爷就算是纳妾了，也永远会对我好的，是不是？”

姜鑫不由自主的点头，对啊，只要心意在不就行了吗？其他的，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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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床前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