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决定御驾亲征,并且带上工部新做出的秘密武器,一起押运到边境。
如今国内的局势尚在掌控之中,有丞相、理事大臣坐镇,足以让瑾玉暂时离开京都,亲赴边境。
那些个大臣自然又是一阵哭爹喊娘的,拦着瑾玉不让她走。说什么边境危险,万一发生个什么不测,伤了龙体,那便是塌了天的大事。再加上如今国内局势严峻,民心本就不太稳,若是引起了动荡,大晋江山怕是都要保不住。
瑾玉没有和这些人争论,安排好了守卫京都的禁军,又把政务交到了几个肱骨大臣的手上,便悄悄地领着军队出发了,为了路途上的安全,瑾玉谁也没有告诉,带着一队上千人的精卫快马加鞭地上了路。
剩下的五万大军,负责押运粮草和辎重,随后赶上。
呆在宫里天天等着消息,虽然安全,却让人心里发慌。目前国内局势可控,呆在皇宫里就是稳坐钓鱼台,瑾玉也知道这一点。可是陈国士兵骁勇善战,又调集了大量军队赴两国边境,摆明了是要大干一场。
根据陈国密探传来的信息,陈国境内的旱灾比大晋还要严重。原本水域面积就少,又是个半牧半耕的国家,今年受旱灾影响,牧草没怎么长起来,种下的粮食也因为干旱死了个七七八八,眼瞧着今年就要颗粒无收了。
陈国的旱情比大晋来的更早些,已经死了一大批百姓了,国内局势也是水深火热的。为了转移国内矛盾,夺取粮食和水源,陈晋两国之间的战争是避免不了了。
瑾玉可不想坐在宫里坐着坐着,就被陈国大将杀到眼前了。就算陈国只想抢东西,不想吞并大晋,可这边境防线一被突破,大晋半壁河山都要陷入战乱当中。到时候,陈国大军杀到各州郡,烧杀抢掠,焦土遍地,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杀戮,又要死多少无辜的百姓。
原本以两国的军事实力,是不相上下的,平常也就是小打小闹,不会真正地打起来,边境的局势也算稳定。有高将军镇守着边境,瑾玉也完全不必担心,可以高枕无忧。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陈国是抱着必赢的决心来的,便是自己国家的战士死上十几万,陈国国君也不会放弃攻打大晋。平常要是真打起来,两国都得损失惨重,陈国国君自然不会轻易挑起战争。可是如今国内没水没粮,要是不到大晋抢一些,国家都要灭亡,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将士的生死。再说,士兵死了就死了吧,全国二十万将士,陈国现在根本就负荷不起,发的起军饷,却发不出粮草。要是死在战场上,倒更好,减轻国家的负担。
而陈国的兵士也知道这一点,不管打不打仗都要死,若是打赢了,还不用死,因此一个个都士气高涨,恨不得早点开战。
敌人不可怕,不怕死的敌人才可怕。
御驾亲征的想法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慎重思量。她这一去,便是给大晋士兵打下一剂防御针,激起他们的斗志。连大晋的帝王都亲自上战场了,他们还有什么怕的?瑾玉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打仗,不是给皇宫里那些高高在上只知道饮酒作乐的贵族打的,而是为他们自己、为他们的家人、为大晋而打的。
若是和陈国的这一战役打输了,最先死的便是他们自己。所以,他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要有一股不惧生死的勇气,为他们自己而战。而瑾玉,将和他们并肩作战,共同进退。
若是山河不保,那她就和所有战士一起血洒疆场。
***
京都距边境一千四百多里,瑾玉和精卫快马加鞭的赶路一天也不过行两百多里。就算不眠不休、日以继夜地赶路也要五六天才能到达。但是晚上行军,受光线和精力的影响,速度远远赶不上白天,这样算来,便要七八天才能到。
原主楚湛是有些底子的,体力不差,可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帝王,和其他受过严苛训练的将士不能比。瑾玉穿过来之后,也没有完全丢掉训练,打打马球、射射猎,平常也运动着。可是她也只是单纯会骑马而已,让她骑马行军着实太难为她了。
可是边境局势不等人,瑾玉也没理由娇气,硬是咬牙扛了下来。一天急行军下来,大腿两侧都磨出了血,疼的碰都不能碰。其实精卫们的行军速度还是迁就她了,以他们的本事,日行三百里是没问题的。负责传递消息的驿兵甚至可以日行四百里,跑得马死人亡都是常事。
白天瑾玉自己骑马,晚上就坐马车。晚上速度慢,骑马不比坐马车快。而且,要是这样日以继夜地赶路,瑾玉怕自己到目的地之后,小命也得玩完了。毕竟她的任务是去鼓舞士气,不是去送人头。
就是这,路上受的磋磨也是她两辈子以来从来没有遭受过的。大腿两侧皮肤蹭破了又结痂,结痂了又蹭破,屁股也快颠散了架。中途休息的时间很短,除了吃饭喝水撒尿以及短暂的休整,一路都在马上。
由于瑾玉的出行很隐秘,路上没有遇到刺杀的人,偶尔遇到几队绿林土匪,根本不是大晋精卫的对手,两厢一照面就被打得屁滚尿流。
就这样紧赶慢赶的,瑾玉一行人终于在八天后赶到了边境。
他们到的不是真正的边境,而是据大军百里外的边境城池。这里面住的都是边境附近的百姓,还有军营里将士们的随军家人。
这个城池里住着各种各样的人,他们来自不同地方,属于不同民族,在这里交汇、定居。这是大晋最复杂的一个城市,也是外贸商业最发达的一个城市。
两国的商人在此交易,或是在这里补给,再携着货物奔向不同的城池。
这是大晋最偏远的城池,住在这里的人豪放粗犷,乐天知命。他们是大晋军队的大本营,也是大晋的第二道防线。边境战役最先受到影响的就是他们,这座城池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不只一次被敌将攻破过,可它仍然牢牢地屹立在这里,里面的百姓也一代一代地扎根于此。
定北城城楼,是数百年累积下来的磅礴威势,只是站在城楼外远远望着,就好像能感受到它百年前的号叫和威凛。
面黄肌瘦,像是刚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年轻帝王,站在城楼外,失了神。哪怕已经累的快要站不住了,仍然绷直了背,定定地站立着。
她第一次深刻感受到,这是她的国家,是她无论如何也要守护的国家。她不再是一个游离在外的看戏人,也不再是单纯地为了完成任务才想保住这个国家。这是真正的大漠边境,这里的百姓值得她去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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