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白令仪话音甫落,原本寂静的场地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还是这般乱来。"

高台上,白千昱含笑摇头,苍老的面容上却满是欣慰。

凝望着自己的这个弟子,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多年的重担终于卸下。

江颜汐也跟着鼓掌,满目敬仰地望着这位新任神君。

果如书中所写,白令仪是个身姿曼妙的御姐,比起单纯的漂亮,"御"字才道尽她的风韵。

其实在仪式前,白令仪就已接受初代神君的洗礼,完成了向神之体质的转化。

江颜汐虽早知她的演说震撼人心,但亲耳聆听却是另一番感受。

那平淡的话语下,蕴藏着足以鼓舞人心、令人热血沸腾的力量。

周围的炼气士们努力克制,却仍有压抑不住的啜泣声隐约传来。

就连台阶两侧的修士们也是虎目含泪,强自维持着肃穆。

这些曾追随过白令仪的修士,对她的演说有着最深的共鸣。

难怪剑神白令仪如此受人爱戴,能够继任神君之位当有其道理。

就连身为穿书者的江颜汐都为之动容,更遑论土生土长的北冥仙域子民?

不论是个人魅力、演说技巧,还是北冥仙卫主帅的经历,都塑造了如今这个认真时刻的白令仪。

书中平日里她倒是慵懒得很,这还是卸任仙卫主帅后养成的新性子。

白令仪,原名苏令仪,是白予贺的师妹,与他同为白千昱的亲传弟子。

因白予贺出身白族嫡脉更得白千昱青睐,她主动退让神君之位的争夺,转而前往边境,历经磨砺成为北冥仙域的域之柱石。

两百年前未能抵御诡月魔尊入侵边境,心灰意冷的她卸任主帅,游历各仙域遗迹寻找四域神剑的来历。

因白予贺曾与她谈及三代神君之事,她在多年游历中终寻得白明赫的踪迹。

待继任第二十八任神君后,在众人对截剑即将破封束手无策之际,她请回白明赫解救沈玖鸢。

但在大决战前被新任魔域魔尊吸尽灵气,临终前向沈玖鸢吐露心声:她一直钟情白予贺,只是未曾说出口。

等到她功成名就有勇气诉说时,白予贺却已死于诡月魔尊之手,再无相见之期。

就在江颜汐回顾着白令仪的命运时,继位仪式也已落下帷幕。

直到被沈玖鸢轻轻拽了拽衣袖,她才惊觉该轮到她们登场了。

随着沈宜文一声令下,道院炼气士们依次列队来到宫殿正中的广场。

甬道中,十数名黄品修士鱼贯而出,每人手捧锦盒,盒中盛放着精心准备的天地之气。

十三岁是凝聚灵气之种的最佳时机,而十八岁则是将其转化为气旋的黄金年纪。

依此培养的修士,方能最大程度开发自身潜力。无论过早过晚,都将影响修行根基。

本届前十名将由新任神君亲自施行神力洗礼,其余修士预备役则如往常一般,接受普通天地之气的洗礼。

"前十名出列。"

江颜汐等人应声而出。

白令仪从第十名开始,目光一一扫过,唯独在看到沈玖鸢时微微一怔,却又迅速恢复如常。

在她威严的注视下,连向来清冷的戚楚沁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很好。"

白令仪仿佛依然保持着北冥仙卫主帅的习惯,检阅般地扫视一圈后点头道。

"你们都是道院的佼佼者,道理我就不多说,你们都懂。"

"望你们再接再厉,早日将天赋转化为实力。届时,定能为北冥仙域贡献一己之力。"

"对你们,就说这些。"

她又转向其他炼气士。

"至于其他合格者,我要说的是:一时的成功不足道,一时的落后亦不足惧,关键在于如何后来居上。"

"无论名次,都只是暂时的。眼前这十人虽是你们中的翘楚,但不要只知仰望。你们此次虽落其后,却不意味着处处不如。"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期待你们后来居上,但更期待你们发现自身独特之处。"

"还是那句话:成功也好,落后也罢,甚至失败亦然。修士最怕的不是某个阶段如何,而是陷在这个阶段走不出来。"

"以上,便是我对你们所有人说的话。"

白令仪说完,转向沈宜文。

"沈院长,讲话已毕,可以开始了。"

"是,神君。"

盛大的神力洗礼仪式就此展开。

后方的炼气士们打开锦盒,吸收着凝聚了日月山川精华的天地之气,纷纷进入突破状态。

前十名在接受白令仪每人赐下的一点神君神力后,也都盘膝而坐,闭目引导神力运转。

江颜汐在内视中清晰地看到:神君神力入体后先是运转周天,继而直冲丹田中的灵气之种。

双方相接的瞬间,灵气之种便在旋转中迅速膨胀。

恍若一瞬,又似永恒。

等她回过神来,灵气之种已然完成了向气旋的蜕变。

再望向丹田,原本的灵气之种已化作一团天蓝色的气旋,缓缓旋转。

与此同时,炼气士们的眉心处都浮现出一枚米粒大小的气旋标记,待成形后便悄然隐去。

这便是正式修士的印记,平日可由修士自行隐匿,唯在需表明身份与实力时才显现。

如今的江颜汐她们,已正式迈入修士的初级境界:黄品气旋修士。

天元仙界的修士共分四品:黄、玄、地、天。

黄品为气旋境,玄品为气海境,地品对应金丹境,每一品又分前中后三个小境界。

而最高的天品修士,则是金丹破碎,元婴出世,全凭道婴对生命层次的感悟来划分境界,并无明确的实力界限。

北冥仙卫中,各品位都有对应职位:黄品对应灵官,玄品为真人,地品是仙君,天品则是护域神尊。

当然,实力只是基本标准,并非一定能获得相应职位。

道院出身的修士不必定要加入北冥仙卫,但往往会在初入气旋境时收到仙卫邀请。

若有意在仙卫发展,此时应允无疑是最佳时机。

一般而言,初晋黄品气旋的道院修士大多会选择加入仙卫,既能为北冥效力,又有诸多好处。

唯一的缺点或许就是初期任务较为琐碎,多在基层历练。

在突破成功后,旁边的灵官便递上一枚黄品修士玉牌。

这是除眉间气旋外的另一重身份证明,佩戴与否全凭个人。

至此,神君禅让与神力洗礼两大仪式圆满告终。

其余仙宫的炼气士典礼自有安排。

上清宫定在三日后,其他道院则多在返回后举行。

待北冥仙域上仙和观礼区的修士陆续离去,江颜汐与沈玖鸢也朝白族领地走去。

然而相较于江颜汐的神采奕奕,沈玖鸢却是面色苍白。

原本未成修士时尚可,但一旦凝聚气旋,拥有法力,她体内的魔尊残魂便开始作祟。

按书中所述,那可是万蚁钻心之苦。

江颜汐心如刀绞,却只能温声问道。

"玖鸢,你还好吗?"

"......没事。"

沈玖鸢强颜欢笑,摇头道。

"就是肚子有些不适,回去休息便好。"

「哪里是休息就能好的。」

江颜汐暗自叹息。

不过好在这痛苦并非无期,待沈玖鸢习得控制截剑的法门后,魔尊残魂就将失去对截剑的影响力。

届时,这柄曾是定时炸弹的魔剑,反倒会成为她真正的助力。

想到这里,江颜汐轻轻呼出一口气。

"那好,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三日后见。"

"嗯。"

沈玖鸢浅浅一笑,额头却有一滴冷汗悄然滑落。

见状,江颜汐垂下眉眼,不忍再看。

......

三日后,上清宫炼气士典礼如期举行。

正当众人沉浸在欢庆氛围时,沈玖鸢却突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好在江颜汐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扶住。

沈玖鸢嘴上说着没事,状态却一点点地在恶化。

但与原著中典礼上直接昏迷不同,这一次她却硬是咬牙撑到了典礼结束。

直到众人开始离场,她才在起身的瞬间失去平衡,软软地倒在江颜汐怀中。

"没事的,我没事...颜汐你不要担心..."

带着这样的呢喃,沈玖鸢缓缓闭上眼睛,彻底陷入昏迷。

「原来是怕我担心,才一直在强撑着吗?」

这一刻,江颜汐感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触动。

有什么温暖的情绪在悄然流淌,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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