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颜汐维持着震惊的神色，心底却泛起一丝得意。

作战大获全胜。

看来这一局，还是她技高一筹。

殊不知江颜汐心中所想，白明赫只是淡然颔首。

"本座确实曾为北冥神君，不过那都是过往云烟，不值一提。"

语气虽然平淡，但江颜汐还是捕捉到了对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自得。

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面对这种口是心非、又暗自得意的前辈，自然是要趁热打铁。

"明赫神君......"

江颜汐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忽然瞪大眼睛。

"莫非您就是第三任北冥神君？那岂不是已经活了一万多年？您是如何做到的？"

"都是往事了......"

白明赫摆摆手，捋胡子的手却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

"罢了，既然你想知道。老夫卸任之后，有幸在一处上古遗迹中参透大道，修得神躯，已是长生不死之体。"

江颜汐一脸崇敬地看着白明赫，心底却在暗自腹诽。

作为知晓剧情的穿书者，她清楚这位所谓的"上古大道"不过是托词。

真相是他和初代四域神君一样，获得了一份完整的神之体质。

这可不是现今四域神君那种残次品，而是真正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神之体质。

虽然无法增幅法力，也不能传承，但胜在可以永葆青春。

事实上，在四域建立之初，每一柄镇域神剑都蕴含着最初的进化物质。

正是这种物质的刺激，才让四族领袖从普通天品修士晋升为血脉天品，获得五成法力增幅，实力远超同阶修士，最终结束了黑暗修真时代，奠定了四仙域割据的格局。

这便是最初四域神君的由来，也是神之体质的起源。

但为了神化最初四域神君的形象，后世便将这段历史掩去，改说是四域神君天资卓绝，才引得天授神剑。

而白明赫卸任后云游四方，机缘巧合下在一处上古宗门遗迹中获得了类似的进化物质洗礼。

根据原著设定，这种特殊物质每千年都会有少量流入天元仙界。

只是良莠不齐，且大多无法传承，仅有一小部分被当做神迹保存在各处遗迹中。

像镇域神剑带来的那种既可传承，又能让后裔享有增益的进化物质，千年难遇。

即便如此，后世神君也只能享有两成法力加成，更遑论普通族人，往往只有一成至五分的增益，还必须是神君直系血脉才行。

这个发现也让四域神君的直系后裔在族内长期享有婚配特权。

为了确保神君血脉不外流，四域神君族人更是极少与外族通婚。

最初时期，神君族内甚至允许兄妹通婚，但这种做法带来的隐患自不必说。

经过一系列惨痛教训后，才渐渐演变成了现今隔三代才可通婚的规矩，同时也适当放开了与外族结亲的限制。

不过就算开放通婚，也多是男方迎娶外族女子，至多允许外族男子入赘，却绝无女子外嫁的先例。

这种血脉传承的考量，也是主家与分家形成的根源。

经过五百年的发展，如今的四族族人几乎人人都具有稀薄的神君血脉，这反倒成了四族进一步神化四域神君的有力佐证。

江颜汐暗自腹诽，这位老神尊获得完整的进化物质洗礼后，便拥有了永恒的神之体质，根本不是什么"参悟上古大道"。

果然是个滑不留手的老狐狸。

"好了。"

见少女眼中满是崇敬，白明赫心满意足地收起了得意之色，转而解答起她先前的疑问。

"江颜汐，你方才说得没错，当今封印术确实比上古时代精进了不少。我甚至可以明确告诉你，现在大多数封印术在技巧上都已远超上古。譬如这个......"

他随手在空中勾勒出一道封印阵。江颜汐一眼就认出这是道院里教授的基础封印阵。

"这应当是你们现在学习的基础封印阵吧？共有三十二条法力回路。"

"正是。"

"那你再看这个。"

白明赫又画出一个明显简单许多的封印阵。

"这是上古基础封印阵，只有十三条法力回路，看着简单多了，是吧？"

"确实。"

江颜汐点头应和。

"但它消耗的法力却是你们现今基础封印阵的三倍，效果反而略逊一筹。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明明法力回路更少，消耗却如此之大。"

江颜汐适时露出困惑之色。

"这是为何？"

在上清宫的阵道课上，她学过法力回路就像是贯通阵法的经脉，是法力流转的通道。

一般而言，法力回路越多，所需的法力也就越大。

"其实并不奇怪，因为现今的法力回路更为精巧。"

白明赫缓缓道来。

"上古封印术的法力回路虽少，却过于粗犷。"

白明赫一边说，一边在空中虚画。

"每条回路不仅启动时需要的法力量极大，且在达到最终效果前，大部分法力都会无谓损耗。"

他随手勾勒出现今的封印阵，继续解释。

"而如今的法力回路虽多，却如同细密的经络。既降低了单条回路的启动门槛，又能让法力得到最大程度的利用，自然损耗便小了。"

"可这还是解释不通为何太初封源术强于现今的封印术......"

江颜汐蹙眉思索，突然眼前一亮。

"难道是太初封源术本身有什么特殊之处？"

"说得对。"

白明赫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诚然，现今的封印术在效能和精微程度上都远胜上古。当然，也不全是向基础封印阵这般由简入繁，也有不少上古繁复的封印术被简化了。"

"不过有一类封印术却无法优化。"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江颜汐。

"你可知是为何？"

江颜汐看出这又是一道考验，不由细细思索起来。

既然现今的法力回路能提升效率，为何偏偏无法优化......

用现今的法力回路就能......

法力回路......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莫非......"

江颜汐睁开眼。

"是因为根本就没有法力回路？"

话音刚落，白明赫看向她的目光瞬间变了。

那不再是单纯的赞赏，而是仿佛发现了一块璞玉。

此时无声胜有声。

江颜汐立刻领会了老者眼神中的深意，心中却不禁暗自叫苦。

前辈你这样看着我，压力真的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