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魏敏瑜,春节是件劳神劳力的活计,她还太年轻感受不起那合家团圆的幸福,只为亲戚间炫耀攀比烦躁不已。
宇文妙过得快活得多,少数几个分散在全国的同门也赶回来凑热闹,更别提聚在北城的那些,没哪个同门的房子装得下这么些大爷,一帮人欢欢喜喜去下馆子。
对于方晴的处罚——门规那玩意本来就谈不上,现在更是没有,考虑到她文不成武不就的废柴修行情况,秦姨很现实的停了她的生活费。四十几岁迟来了叛逆期,她更愿意往软妹林芳菲那跑了,靠着林妹子微薄的薪水吃遍北城小吃。
要是刘悠在说不定要嘲笑两人在处大象。
然后便是大学生们的返校季,魏敏瑜和宇文妙重走当年相遇的路,在北城与隔壁城市共有的机场告别来送的两家亲长,进了安检。
半年前魏敏瑜还在为宇文妙的懵懂无知羞愤厌烦,此时却很有责任感的在安检时把宇文妙的矿泉水丢到垃圾桶,托运时帮宇文妙搞定补交的运费,虽然她实在好奇,都第二学期了宇文妙行李怎么还是那么重,余叔秦姨都给里面放了什么?!
飞机上依旧坐的满满的学生,间或有几个避着空姐悄悄翻手机玩,到空姐警告电子信号可能干扰飞机引起追击被旁边人瞪几眼才又无奈关机收起来。外国的飞机上连wifi玩电脑,国内的飞机上却连开着飞行模式的手机都不让摸,学生间互相吐槽几句,勾搭的勾搭,背单词的背单词,魏敏瑜挨着靠近机翼的窗口,看了几眼就没兴致,耳朵被轰鸣声闹得胀痛,不适的嚼了片口香糖。
他们买的经济舱,座位狭窄,宇文妙想和她换座位也不方便,她旁边座位上是个中年男人,魏敏瑜见那人举止不正派就拉着宇文妙悄悄嘱咐别多搭话,宇文妙听话的一句问候都没和旁边人讲。
到底气氛比前后排都冷寂不少,宇文妙心疼的双手给魏敏瑜捂上耳朵温和的真力舒缓她的神经,魏敏瑜眉头稍微舒展些,头往宇文妙肩膀上靠——有个高个子的朋友实在方便得很。
旁坐的男人忽然开口,“我和这个小妹妹换个座位吧。”
魏敏瑜脸色一黑,这家伙跟她爸一个年纪了,叫谁小妹妹?
宇文妙倒是感到对方善意,感激的冲对方一笑,跟着对方站了起来。
魏敏瑜勉强的冲让座的人笑笑,恹恹地换了座坐了下来。
学生接触社会不多,受的教育多要他们更具防备心,对同龄人尚且有所保留,何况对年长那么多看着又不怎么亲善的成年人。不过接下来一路相安无事,倒是魏姑娘以貌取人了。
飞机抵达B市,不在新生入学季,旅大没了之前的热情,机场外学生成群结队的找校友拼车打车,也有独身一人拖着箱子超百米外公交车站走的,南方城市公交末班车时间很晚,比起机场行往市区的大巴也要便宜很多(虽然B市根本没设机场巴士)。
魏敏瑜因为离校前那一遭对B市的出租车司机很有意见,这回见还是每人固定收费凑够了人数才肯走,便转头选择了公交车,宇文妙自然跟上。
公交近半个小时一趟,直达旅大校门口,两人早脱了外套,穿着长袖T恤,不过裤子不好换便还是北城时的厚款牛仔——别奇怪两人为什么穿的差不多,都是魏敏瑜早早QQ上嘱咐了的。出了机场便觉得热,等车时干脆出了一身汗,不由庆幸还好飞机晚上才到,不用顶着大太阳拖行李。
两人都是宿舍里回来的最晚的,一假期的好心情让刚刚返校的姑娘们气氛极其和谐。
许哲薇也是这天回来,不过飞机中午就抵达了,和同屋的公主病姑娘陈笑恰恰在排出租车时巧遇,便一辆车回来,陈天韵坐火车返校早两天便到了,特意等着陈公主回来一起去买日用品。既然前仇洗清新恨没生,陈天韵自然打圆场三人一起去了。
第二天就是报道截止日,宇文妙先提了魏敏瑜的行李给她送寝室去,才回了自己寝室。
时间恰恰是凌晨,靠门这边没有窗子,宇文妙小心的用钥匙开了门,才发现屋里灯火通明,三个姑娘都还醒着。
“哇,这是什么,不会是香肠吧,宇文妙你怎么带卖相这么丑的东西回来。”陈公主两只手指捏着接到的特产,一脸嫌弃。“而且这是要扒皮吃么,太脏了,直接用手拿了,谁有塑料袋给我一个装它。”
虽然说着嫌弃,但心里不是没有好奇的,接过陈天韵递过来的塑料袋,陈笑尽量不沾到香肠给塞了进去。
陈天韵正有些饿,接过就吃了起来。
秦姨在市食品厂包了足足五斤红肠,不管姑娘们对熏肉类食品感不感兴趣,至少是实实在在的土特产。
箱子里还有挺精致的一个大布袋子装的食品,因为仅有一袋,屋子里的人都好奇的看了。
宇文妙事先也不知道是什么,在她那时候还没有这些东西,百余年前神州战火纷飞也传进来不少外国人的玩意,延续下来带了北方特色渐渐变为特产。
松了系口的绳子,里面是厚塑料薄膜包的一个巨大的‘面包’。宇文妙不明所以,见只有一个,只好分了四块,一人分了一块。
陈笑表情更嫌弃了,接过没地方放,想着面包不占肚子只要开了金口准备吞掉。
下一刻,一声惊叫,陈笑捂住嘴,手里是毫发无损的一大块面包。
陈天韵默默的终止了尝鲜的想法,捏了捏面包,硬得像石头一样。
“这什么啊!”陈公主气的险些把面包丢宇文妙头上砸死她试试。
宇文妙一脸无辜,“我不知道,都是秦姨准备的,怎么了?”
许哲薇看着手上巴掌大的面包,表情有点微妙,“这个……百度一下吧,北城特产的面包?好像听说过。”
来自北城的都不知道,另外三个就更不知道了,陈笑怨愤的把面包丢到装红肠的口袋上。
继而翻出来的是一大包松子,个个开口,颗粒饱满,陈笑终于碰上感兴趣的,没客气,拽过椅子坐在宇文妙桌子旁嗑了起来,顺便指挥陈天韵把她带来的给宇文妙留出来的那一份特产拿给她。
陈笑和陈天韵一个娇弱一个要坐长途火车,都没带重货,许哲薇带的都是江南糕点,说不上重不重,宇文妙挨个尝了,悄悄收了点做纪念——好歹是姑娘们的礼物。
忙到凌晨一点多才有了睡意,宇文妙最后一个去冲凉,换上秦姨新给添的冬季的长衣长裤睡衣,担起关灯重任,走向门口。
陈笑躺在床上不大消停,趴在床沿往下看了一眼,顿时笑起来,“宇文妙!你卖的哪门子萌,这么大个子穿小猫睡衣?!”
许哲薇和陈天韵一听,都探头来看。
只见宇文妙穿着一身嫩黄宽松棉线睡衣,宽阔的衣领后拖着个带猫耳的大帽子,屁股上还拖了个尾巴。
许哲薇憋了一会儿笑,见宇文妙的表情实在太不知所措了,只好在两个不厚道的大笑的人中打圆场。
“阿妙你……这衣服质量挺好的。”
可不是挺好,猫耳和尾巴上还带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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