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绯把程然送到车站,与她挥手告别了。
一路上程然什么话也没说,田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程然在出发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没忍住,对田绯说:“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程然眼中有了短暂的光辉,微笑道:“嗯”
回去的路上,田绯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她看不到春意盎然,鸟语花香以及湛蓝的晴空。
遭了,我还付了一年的房租,啊啊啊,说什么房租便宜,是胡说的。但还是能够负担起的,平时省的钱都要还的。找不到房子,联系了中介,中介看人觉得好说话,田绯因为工作原因对别人特别的客气,也没有提太多要求,于是钱是一分没少花哈哈。
田绯想过要不把房子退了按照原定计划,可是这对房东不好吧,好不容易把穷乡僻壤的房子租出去了,一时之间也不好找租客。
而且都买了一个月的生活用品了,又都带不走,不吃又成浪费粮食了。
啊啊,好麻烦啊。
算了,都到这里了,随遇而安吧。决定了,那就先“躺”着吧。
田绯是路痴,但她也决定走回家,花了三个多小时才走到家,想喝口水,水喝完了,重新烧水,又发现水管坏啦,哈哈好,非常好。
田绯又跑到镇上买了水管,自己换上了。一阵捣鼓过后,也算是喝上水了,反应过来已接近黄昏。
田绯身后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延伸,像个张牙舞爪的巨人。
冷冽的风从远方传来,掠过树影。
晚间还是有些许凉气的,这里昼夜温差还挺大的。田绯穿了外套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明月,她好久都没有这样安静的赏月了,她以前觉得,月亮有什么好赏的,不就是个大一点的电灯泡而已嘛。
人的心境,真的是会发生变化的。起码,如今的田绯,是真心觉得,就这样坐在小板凳上,捧着热水,安安静静的望着遥不可及的月亮,也是一种幸福呢。
思绪像个断了线的风筝,飘的好远,怎么拉都拉不住。一想到幼时尴尬的事情,田绯就头脑发麻,浑身紧张,恨不得把这段记忆删除。
我真的是个很小气的人呢,讨厌的事情能记好久,幸福的瞬间却只字不提。
田绯又再次抬头看月亮,这次月亮被云遮住了,就像田绯的心,只是暂时被遮住了而已。
田绯把热水喝完后 ,回屋洗洗睡啦。田绯一开始还会担忧,这里夜晚会不会有什么猛兽啊,虫子之类的,但是突然就什么都不怕了,阎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碍我睡觉。
额,但是吧,多喝水的坏处,就是晚上会不停的上厕所。
田绯每天像是有自己的生物钟,差不多六七点就会睁眼睛,然后叠好被子,洗脸刷牙,再打扫卫生。
院子里几天不管就会有杂草,种下出的种子也迟迟不发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都有浇水。久而久之田绯也不乐意管了,就在田绯一筹莫展之际,种子忽的冒出头来,还好没当成杂草给拔了。
日子循环往复,在一个阵雨天气,有个背着双肩包的不速之客,留下一路的泥泞脚印,跋山涉水,来到了新的目的地。
屋外寒风阵阵,小雨淅淅沥沥,不停拍打着窗沿,田绯赶紧把短袖和毛巾甩在沙发上,火速去关窗。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田绯以为又是骚扰电话没理,转身就去检查着窗户有没有关紧。
这时手机还在响,田绯打算关机的,可是来电显示打了三次了,无奈接了电话:“我没钱。”说完准备挂断。
“…等等!…是…我啊!你怎么还没保留我电话”
屋外风声有点大,听不太清,田绯捂住了一边耳朵“哪位?”
“开门”
田绯听清了,迟疑了片刻,手机还紧贴耳旁,她看向已经有半月没有打开的院门,咽了咽发紧的喉咙。
田绯挂断电话,冲了出去,因为穿着拖鞋差点摔倒,好险稳住了身形,在开门的那一刻还是犹豫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程然打着一把单人黑伞,人还没进门,伞就先伸了进来,遮住了田绯。
“快进来!”田绯紧紧的拉着程然,两人密不可分,几步到了室内。
关紧门的刹那间,倾盆大雨直下。
田绯让程然把外套脱下,然后给她挂在了衣架上,沾了点雨,晾晾。
“这次住几天?”田绯率先开口。
“不走了。”程然淡淡道。
“不走了?”田绯问。
程然自顾自的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这次带的东西都挺齐全的,都是一些必需品。
“你真想好了?”田绯坐在床边,看着程然从背包里拿出的衣物整齐叠放在床上。
“嗯”又是这种淡淡的语气,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不会后悔?”田绯试探性问道,她知道程然有点生气了。
“人生怎么选都会后悔,我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程然每拿出一件东西,都像是在宣告着自己的决心。
这些物件渗透到田绯了然于心的各个角落,她的暂时栖息地被开启,渗透,并且侵占了。
田绯拥有的东西非常少,真正属于自己且完全拥有的更是少之又少,就是这样一个物质条件贫瘠,思想枯槁的破败青年,程然却想要完完全全占有。
“你见到的好东西那么多,干嘛非得要盯着我?”田绯又再次试探性的提问,她当然知道这会惹怒程然,此刻的淡然都是伪装的面具,田绯知道,从进门的那一刻起,某人的眼神就尖锐的像是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背包很快就收拾干净了,田绯打算接过,可是被程然反手按在床铺上。
此刻她们的距离非常接近,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能看到彼此的睫毛。
程然身上带着露水的味道,清新冷冽。
田绯伸出手抚上了程然的一缕发梢。
程然看着眼前的人,目光闪烁,看着她的眉目,鼻梁,嘴唇,还有隐隐的锁骨。
明明都离得这么近了,却还总是一次次的把我推远。
“你不是东西。”
“……”田绯愣了好久,半天才回过神。
“你真不是个东西。”程然起身,背对着田绯。
田绯气笑了,程然这话一语双关,一击即中。杀人不漏血,说的就是程然这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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