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晴朗,万里晴空,奥莉安德从山坡上望去,灿烂阳光倾泻在远处宽阔的河面上,水面波光粼粼,几只水鸟向远处的运河飞去。城市的连绵的剪影沉睡在河对岸,等待着奥莉安德前去唤醒。
马儿打了个清脆的响鼻,低头啃食鲜嫩的青草。
“快走吧,这几天可折腾死我了。”先知不满地咕哝,“到处都是些破村子和刁民。”
“还有糟糕的音乐。”诗人声音轻飘飘的,“我需要一些真正的音乐。”
奥莉安德心情颇好,她悠闲地坐在马背上,破天荒敲了几下自己清脆的骨头,试图敲出一首民间小调的旋律,给诗人来点真正的音乐。
“你身体不舒服吗?”听着奥莉安德敲了一会后,诗人眨巴着眼睛问,“你的骨头听起来不是很健康的样子。”
“...”奥莉安德没说话,也没再敲,只是闷头赶路。
中午,奥莉安德到达了河对岸繁华的城镇,她手里有领主给的通行证,很快就被城门卫兵放行。
“欢迎来到曦光城。”卫兵对奥莉安德友善地点点头,他身上穿着黑金色的制服,大概是这里城主纹章的颜色。
见奥莉安德骑着马,他交代,除了货运马车以外,城内平民不被允许骑马,过路人需要将马匹寄存在城墙处,离开时再来领取。
“好吧,白面包,你得待在这了。”奥莉安德不舍地摸了摸马儿的鬃毛,白面包也亲昵地蹭了蹭她,湿漉漉的眼神里满是忠诚。
走时,奥莉安德给卫兵塞了多余的钱,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心爱的白面包。
“愿太阳神与您同在。”
卫兵攥着钱袋,双手高举,大赞太阳神,奥莉安德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人要打她。
总之,一通过厚重的城门,热闹的城市喧嚣便包围了感官。
金发诗人忽然砰的一声跑出来,莫名其妙用咏叹调唱了一句:“啊,空气中充满了谋杀的味道,多么甜美,多么叫人魂牵梦绕。”
他将鲁特琴拨地铮铮作响,随后又忽然消失了,只有凤尾蝶轻振翅膀。
先知原本在眯着眼睛打盹,被诗人狂轰滥炸似的动静吓了一跳,于是直骂他脑袋缺根筋,金发诗人则回怼先知全身上下只剩一个脑袋。
奥莉安德没空理会这两个人的胡言乱语,她忙着观察这个陌生而新奇的城市。
这一路走来,路经了不少村落,看到这种大型城镇还是第一次。
这里的建筑大多都有着雪白而庄重的石砌墙体,与远处的修道院一样,很多建筑都有着橙红而高耸的屋顶。
从城门口看去,奥莉安德就能一眼看到修道院顶部那巨大的日轮标志,金光灿灿的,直晃人眼。
一看就很值钱。奥莉安德暗想。
不同于新月乡及其临近地区,这里是太阳神崇拜非常浓厚的城市,到处都能看到黑金色的旗帜,以及祭拜太阳神的小神龛。
总得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华丽而充满阳光的城市,对奥莉安德这种微死状态的人来说有点太刺眼了。
一条条宽敞的道路四通八达,最终通向有着小喷泉的城市广场。街边的小贩推着小推车到处叫卖,珍贵的香料、飘香的水果、血淋淋的猎物、昂贵的皮草、设计精美的珠宝、稀奇古怪的草药,应有尽有。
广场铺了整洁的淡橙色石砖,热闹的人群攒动着围在流浪艺人们周围,铃鼓沙沙作响,鲁特琴轻快悠扬,乐声伴着舞蹈艺人复杂的舞步,伴随着人群阵阵欢呼声,叫人看得眼花缭乱,热血沸腾。
奥莉安德甚至看到一位尖耳的精灵少女,在人群里光着双脚舞蹈,脚踝上的金铃随着舞步摇晃,她的身姿比音符还要轻灵,能轻松站在一朵初绽的月季上,像是一颗轻盈的露珠。
奥莉安德从来没有见过精灵,忍不住鼓起掌,结果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听着活像是两根枯死的树枝在激烈地打斗。
“...”
还好人群太过吵闹,没人听到她的鼓掌声,奥莉安德悻悻停下,逗得先知嘎嘎直乐,也没比她鼓掌的声音好听到哪里去。
看了一会,先知提醒她快去找落脚的地方。
奥莉安德恋恋不舍地离开,再回头望时,那位精灵少女又开始跳起了另一支舞,她的脸庞上有一种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光彩,比任何珠宝都要璀璨,先知说那是精灵母树的赐福,每一只精灵降生时都会被赐福。
真是一个耀眼且美丽的种族。
......
街上热闹非凡
奥莉安德走街串巷,问了好几家酒馆,居然都是客满,一个好心的卖酒姑娘告诉她,实在不行可以去咚咚巷打听打听,那里住着很多女工,很乐意赚她一点住宿费。
咚咚巷?这个简陋到随意的名字让奥莉安德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这个有着羞怯笑容的女孩介绍道:“因为巷子里有很多洗衣女工,她们洗衣服的时候老是咚咚响,所以大家就管那条巷子叫咚咚巷了。”
这是一条昏暗的小巷,与色彩明亮的城市格格不入,不大的巷子被浣洗干净的衣服和床具晒了个满满当当。
果然如那个女孩说得一样,每一扇紧闭的门后,都传来“咚咚”的,捶打衣物的声音。
微黄的亚麻被单在风中猎猎作响,奥莉安德小心翼翼穿过层层衣架,像是在植被茂密,到处都是蛇的丛林里冒险,因为她一不小心就会被袖子腰带之类的东西缠住。
巷子深处,几个破旧的木门紧闭着,连窄小的窗户上都钉着木条,几个女人裹紧衣衫,靠在巷子墙边,来回警惕地张望着,不时低声交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奥莉安德在这里闻到熟悉的气味——鼠尾草,更准确地说,是焚烧鼠尾草的气味。
奥莉安德经常焚烧鼠尾草来驱赶一些虫子,保护草药和书籍不受虫子侵扰,鼠尾草也有净化的功效,奥莉安德没事干就经常采点鼠尾草。
她曾经还听说,有些女巫可以通过焚烧鼠尾草产生的烟雾来占卜吉凶,惹得奥莉安德羡慕了好一阵子,因为她压根不会占卜术。
“没准有你同行啊。”先知懒洋洋地耸了耸鼻子,“呛死了。”
奥莉安德默默点头,又探头探脑看了一会。
此时,奥莉安德神神秘秘的着装,以及踌躇犹疑的脚步引起了其中一个妇人的注意。
“你也是来买爱情魔药的吗?”妇人低声朝她搭话,声音细若蚊吟。
奥莉安德一抬头,看到她脸上大片青紫,一些细小的,开裂的伤口还在缓缓渗血,一边眼眶乌青,眼球充血,看着很是吓人,这伤势显然是被人打的。
“爱情魔药?”奥莉安德不明所以。
“你不是来买爱情魔药的?”妇人收回了目光,将自己缩回阴影里。
“算了,当我没说。”
焚烧鼠尾草的味道还在四处缭绕着。爱情魔药?奥莉安德起了好奇心。
这个妇人明明看上去并不像是想要让丈夫回心转意,她乌青肿胀的眼中,明明燃烧着想要焚尽一切的愤怒。
这时,巷子深处紧闭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苍老的女声从黑暗的房间里飘出来,“下一个。”
另一个等待了许久的妇人迫不及待地进去了,她的上一位也脚步轻快地出了门,两人擦肩而过时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带着一点细微的笑意,斗篷下,她的手里明显拿着什么。
奥莉安德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们,发现这些女人大多衣着简朴,面色愁苦,有几个女人脸上有很明显的外伤。
看来这爱情魔药的主要受众就是这些女人。
奥莉安德默默站到了队伍后面——她倒是要排队看看这是什么玩意,要是真是魔药就太好了,大家都是女巫,她没准还能学一手。
“你不是为了爱情魔药来的吧。”
一进房间,奥莉安德就听到有人这样说。她向声音的来源望去,那是一个女人,她佝偻着身子,坐在一片破旧的幕帘前。
凭借着室内昏黄的烛光,奥莉安德看到了她双目上蒙着的亚麻布。
她是个盲人。
还有那张与她苍老的声音很不匹配的,过于年轻的脸。
“我是古拉。”女人的面色十分平静,“你有何贵干?”
“贵干倒是没有。”奥莉安德嗅了嗅鼠尾草的气味,试探地问道,“你能教我调配魔药吗?”
这下倒是把古拉整不会了,她顿了半晌,才慢悠悠开口道,“你自己也会,不是吗?”
好吧,奥莉安德确定了,古拉给那些女人的根本不是能让男人们回心转意的魔药,而是毒药之类的东西,奥莉安德确实精通调配毒药。
古拉对她微妙地笑了笑,随后很是大方地拉开幕帘,向她展示自己的“军火库”。
小小的屋子里,到处都挤满了种植箱。开着鹅黄花朵的天仙子,紫得发黑的颠茄,花型优雅的麦仙翁...简直像是个小型的植物园,而且是毒物植物园。
因为这些可爱的小草小花们,无一例外,都有剧毒。
奥莉安德很是给面子地为这位传奇女人鼓掌。
她真是佩服古拉,天天待在挤满毒草的小房子里,居然还没有中毒身亡。
奥莉安德更佩服古拉的一点是,她居然能集齐并养活这么多花草,没准眼前这位是个树篱女巫。
芙洛给的曼陀罗虽好,但是这些珍惜毒物更是诱人啊!
“我可以买一点吗?”奥莉安德搓着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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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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