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跨年舞会(上)

“你写的这是什么鬼东西?”凯厄斯将舍库交给他的作业扔回舍库面前,“狗屁不通!”

舍库捡起自己的稿子,尝试挽尊,“没那么差吧?”

“这还不算差?刚学会写字的小孩就这个水平,”凯厄斯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一个新闻你讲的像一个童话故事,你的受众是谁?你输出了什么观点?是否不由地包含了自己的主观臆断。”

舍库拿起那张纸自己又通读了一遍,整个事情她觉得写得都没有问题,她猜测最大的问题就是发现墙壁中有尸体一事有些突兀。

舍库蓦地抬眼,试探凯厄斯,“老师,您知道‘S’吗?”

凯厄斯神色未变,拧眉问道,“什么‘S’?”

舍库低下眼睛,摇了摇头,“没什么。”

凯厄斯哼了一声,对舍库说,“重写,半小时后拿给我!”

舍库手忙脚乱,“这么着急?我们不能从容一点吗?”

凯厄斯觑了她一眼然后离开了。

看来提醒她的信并非是凯厄斯写得了,那会是谁呢?

舍库的新一份还没有写出来。

凯厄斯突然从门外面闯了进来,将市面上新出炉的三四份报纸递给舍库,舍库握在手里还有余温,她选了一份菲管城日报打开看,入目就是占据头条的硕大的一张图片,上面是那些尸体。舍库定睛一看,撰写人竟然是弗雷尔德!

“你的怎么样了?已经抢占不了先机了,只能从另外一个角度切入。”凯厄斯给舍库想办法,他看着弗雷尔德的名字,又多嘴问了一句,“她从哪儿先得到的消息,你告诉她的?”

舍库也愣了,弗雷尔德写得很短,只是阐述了这样一桩离奇的案件,但却比较详实,甚至索恩太太屋内的那幅画都有所提及。

“那我写作案手法吧,这个方向呢?”舍库问凯厄斯。

凯厄斯沉吟道,“可以,但要有证据。”

这个可以跟罗伯特要,舍库将自己前面的长篇大论揉作一团,然后主要写了索恩太太行凶的过程,并在文尾提问,她为何要杀人,有没有帮手,这么多年为何没有人发现?

这一次凯厄斯虽然对她的遣词造句还是不甚满意,但也很快通过了。

虽然对于这个科普类的新闻,她只能占一个小角落。

但已经对她能够站在报社有了一定的维护。

舍库完成了一个小新闻,又一头扎进了那些悬而未解的案件。

这样对她而言来的最快。

悄无声息地,时间的巨轮滚滚向前,还有不足一个星期,新纪145年即将结束,不管是身着华袍却充满龌龊的虚伪的贵族们还是那些不知道有没有钱熬过这一年的人们都在期盼新年的到来。

富人们希望新的一年能更进一步,穷人们希望翻过年日子能好过一些。

舍库将最近的两个案件附在古莉的书后面,古莉的书上记录了各种她从信中摘录来的事情,若要让凯厄斯看到定会气到晕过去,因为这简直就像一本圣侍犯罪史。

不过古莉的言辞并没有很犀利,相反她是用小孩子的视角和口吻来记录这些的。

就像一个□□。

舍库踩着寒冷的月色回到圣廷。计划明天去找一找能够伪造邀请函的能人巧匠,舞会的时间近在咫尺。

这几日她没有见到库勒,想要摸到上次她进去过的房子里时,却发现库勒将那个地方层层围住。

如此严密的防护,只能说那些人是库勒的大客户,他要保证那些人的**和安全。

刚到圣廷门口,门房等她的圣侍突然递给她一封信。

舍库还未打开,圣侍又对她说,“三天后,史密斯家族举办的舞会将会开始,小姐您的衣服已经给您放到了室内。”

她随口应了一声。

然后拆开这封珍妮写给她的信。

“诚邀舍库小姐参加明晚珍德庄园的跨年舞会,珍妮奉上。”随后在这句话的末尾,又用一行小字写了一句话——“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烟花自从上次那个案子结束后,舍库再没有见过她的面,不过这个人一贯神出鬼没,舍库也没多想。

二话不说,舍库第二天就前去赴约了。

谁曾想到了珍德庄园,烟花竟也在那儿。

珍妮邀请了整个村子来参加这个舞会,院子里还有火堆,她看起来情绪好极了。

“舍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珍妮一只手吊着,只好用另一只手挽住她。

舍库从珍妮怀里抽走自己的胳膊,她看了一圈周围的人,除了烟花看着这边,还有一个男人也望着这边,舍库不用回忆就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他在看你呢。”舍库说。

珍妮知道舍库气她设计,她对舍库解释道,“那个男人只是我摆脱我哥哥想的笨办法。”

舍库:“什么意思?”

“因为限定继承权,珍德庄园只能由男人继承,但是如果我结了婚就不一样了,我的丈夫也会有一部分继承权......”

舍库懂了,其实珍妮为了得到这个庄园才选择和那个男人偷情的,而现在事情解决了,珍妮成为了庄园的主人,她也就不再需要那个人了。

“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他只是觉得上一个贵族小姐有面子而已,何况还有钱拿。”珍妮用最刻薄的话对准自己。

舍库语气软了下来,“为什么一定要庄园?”

珍妮红了眼眶,“这根本不是什么罗德里格斯伯爵的资产,这是我母亲的,我父亲当时就是为了这个才选择和母亲结婚。”

“在他们害死母亲后,我就发誓要把这个地方夺回来,去他的限定继承!”

舍库还想再问问那些信的问题,只见烟花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舍库,不太满意地打断她们二人,“你就穿了这个过来?”

舍库穿了一件很日常的裙子,外面还裹着大衣,看不出形制。

但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我应该穿什么来?”

她看了看烟花的装束,烟花更加随意,穿了一套不知从拿扯出来的皱皱巴巴的灰色裙子。

三人站在这儿只有珍妮穿的像个样子。

众人堆起的火把猛地窜高,不知是谁先唱了第一句歌,剩下的人都开始加入。

斯金德赫然在列,村民们如此长的时间里都将真凶误以为是受害人,被蒙骗了许久。现在真相大白了都对斯金德和她的婆婆和孩子感到悲伤。

这个新闻最后舍库没有沾,为了报弗雷尔德救她的人情,她将这个案件送给她了。

不过弗雷尔德也没有胆子大到直接把舍库所说一五一十地进行报道,只挑选了卡梅拉犯罪部分,不过这也算是换了乔娜林一个真相。

这里杀人的从不是女巫的鬼魂,而是邪恶的人心。

珍妮遥望那边,对烟花和舍库说:“舞会开始了!”

舍库没想进去跳舞,于是对珍妮说,“你先去,我去放个衣服。”说完走进了屋里。

烟花也跟着进来了,“你不问她古莉信那件事吗?”

舍库沉默了下来。

不是她不想问,而是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对于古莉,就像朱利安的死一样,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无法走出来。

舍库生于荒原,长在畸形的养父养母家,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追随什么,什么是有价值什么是有意义。

但是这唯二的两个人给了她爱,给了她一点存在的意义。

只要自欺欺人,她可以走得很远。

但是请不要收回那份承诺。

“我不会跳舞,”舍库上前一步,在烟花的注视下,缓缓地搂上她的肩,然后侧过脸将脚下的鞋子蹬掉,只着一双浅薄的蕾丝袜,地板有些凉,可她毫不在意,她明目张胆地踮脚踩上了烟花的鞋面,“你来教我。”

舍库脱掉大衣后,脆弱的脖颈和咽喉露了出来,她脖颈上的绷带早已被取下,疤痕也只剩下几道浅浅的白印。

烟花被这道白晃了眼睛,她将舍库提起来,贴近她,“往里站站。”

炙热的呼吸洒在舍库光秃秃的侧颈处,烟花眼看着那处起了一层小绒毛。

她怕痒。

烟花恶劣地又凑近了点,对着舍库耳朵处说了一句话,“或许戴一串项链更适合你。”

舍库一缩。

烟花眼中盛满了笑意,“想学什么?”

舍库不会跳舞,只好道,“你会什么?”她上身微微后仰,想要她们之间的距离远一些,可是烟花用手抵住她的后背,“你这样会摔倒。”

舍库只好放弃保持距离,两人几乎是面贴面地开始晃动。

“我都会,你更喜欢什么舞蹈。”烟花心情不错地道。

“你呢?”烟花在她身后的手没有撤开,她微微动了动,烟花感受到了,手下却箍地更紧了。

“华尔兹吧。”

珍妮疑惑舍库和烟花怎么还不出来,进了屋子去看,才看到舍库踮脚踩在烟花的鞋上,两人正在室内舞蹈。

珍妮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封信,仔细看上面有舍库的名字,珍妮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放了回去。

“古莉,这太残忍了。”珍妮叹了一口气,“或许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她心说。

随即,她又重新加入了舞蹈中的人们。

她离开前看了一眼脸色有点泛红的舍库,对方被烟花摆弄地有些手脚不分了。

有些人拥有的东西本身就很有限,但一路走来总是被剥夺,总是被抛弃,她们可怜巴巴地捧着仅剩的那一点东西,然后,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烟花低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舍库,舍库红着耳朵,努力低头记着步伐。

烟花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轻声道,“不用看脚下,看着我的眼睛就好。”

舍库抬起头,两人对视,烟花若即若离地贴着她,“感受这个节奏。”

舍库想开口不要让烟花靠她这么近,但没等她开口,烟花又离开了,她再次没有了开口的理由,但不一会儿烟花又会靠上来。

她索性闭上眼睛,任由被烟花带着旋转,庄园重新修缮后少了古朴多了些鲜亮,映照在舍库的眼睛中如同明珠般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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