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欧若拉接受了委托，只身前往女巫的城堡后，埃林格和尼卡诺每天吃过晚饭都会准时来到河岸旁，一边玩一边等她。

起初这项无聊的等待活动只有姐妹两人参加，埃林格自得其乐地堆着雪人，嘴里碎碎念个不停。确定今天等不来欧若拉后，她会生气地一脚踢坏雪人的脑袋，再由姐姐好脾气地牵过冻得冰凉的手焐着，哄她回家去。

在陶诺诺和珀尔加入后，“等待”这件事总算没有那么无聊了。

那天也和往常一样，她们一起热热闹闹地来到河岸边，本以为这次还和往常一样，但没想到真的让她们等到了平安归来的欧若拉和莫尔。

见两人归来，陶诺诺和珀尔也十分兴奋，但她们高兴的原因很简单——莫尔总是会和她们分享自己猎到的野味，这次自然没让她们失望。

陶诺诺隔着老远就闻到了莫尔身上的血腥气，等看到她从包裹中掏出野鸽子的时候，眼睛一亮，抢在珀尔之前冲了出去。

珀尔也不甘示弱地追上前，她们一边打闹一边争抢着那只已经凉透了的鸽子，越跑越远，逐渐脱离了大部队。

到此为止，情况看起来一切都正常。

但从上帝视角目睹这一切的欧若拉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手指不安地攥了攥，衣角连带着被抓出了几道褶皱。

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惜这次她的预感没有错。在离开众人的视线后，陶诺诺就像中了邪一般，突然开始攻击起珀尔。

起初珀尔并没有反应过来，在被咬得身上多了好几处伤口后，才意识到陶诺诺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于是冲她吠叫了一声。这一声让陶诺诺短暂地清醒了一瞬，她打量了一下珀尔，转身向极幻山而去。

虽然才被陶诺诺袭击过，在看到她狂奔离去时，珀尔伤疤还未好就忘了疼，紧紧追了上去。

陶诺诺很快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停下脚步，回头冲她恶狠狠地警告：“蠢货，快滚开！”

尖利和浑厚的声音争先恐后地从她的喉管中挤出来，让陶诺诺自己也不由得一愣。

这种感觉就像……她的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灵魂。

珀尔也被吓到了，虽然听不懂陶诺诺说了什么，但她明白对方抵触的情绪，没有再跟上去。

……才怪！

在陶诺诺走远后，珀尔又循着气味一路追了上去。这次她聪明了些，将自己和陶诺诺的距离控制在既不会跟丢，又不至于被发现的范围。

也是在这时欧若拉才明白，珀尔为什么会和陶诺诺一起失踪，以及在陶诺诺攻击自己时，珀尔为什么会第一个冲出来。

——她一直在暗中陪伴着陶诺诺。

等进入极幻山后，陶诺诺的情况就愈发糟糕了。她一路低头闻嗅着，像在寻找什么，同时不停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仿佛在念咒语。

虽然明知这些都是已经过去的记忆，但杂乱的私语声还是让欧若拉有些头皮发麻。

听到那句“你在找我吗”，欧若拉立时坐直了身子——后面的事情，她都知道了。

尼克斯将掌心覆在晶球上，适时切断了像电影一般漫长的回忆。“还有一件事。”

她将视线偏移几寸，并不直视欧若拉：“陶诺诺以后不会再开口讲话了。”

原本还在熟睡中的陶诺诺似有所感，像是要为尼克斯作证，睁开眼小声哼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