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琪站在餐桌旁这一绝佳位置,边吃东西边看场上的动态,见到姑姑白芷被一群豺狼虎豹围着,依旧谈笑风生,暗自佩服,不愧是铁娘子。
“姑姑挺受欢迎。”卫勤点了点鼻梁。
“白富美谁不爱,娶了她躺平的人能躺八辈子,努力的人能少三十年奋斗。”白念琪说完担心卫勤多想,对号入座,悄悄看了看他,果然他低着头一副沉思的样子,便拿过一杯果酒递给他,“这酒味道挺好,尝尝。”
卫勤接过,脸色如常:“你姑姑是接班人?”
“嗯,但是对接班人位置虎视眈眈的人不在少数,除了白家的子孙,还有外界都想分一杯羹。姑姑若想稳坐接班人,障碍不少。不过她曾说过一句话,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白念琪暗含赞赏之意。
“今晚也是加冕礼了。”不少商界大佬都来了,各行各业都有。
“也许吧。”白念琪耸肩,商场的事少不了勾心斗角,白远山自有他的谋略。
然而白远山讲话时,除了表达对来访者祝寿的感谢和表明自己明年卸任远山集团董事长一职,其他只字未提。
有人脸色淡定,有人惊讶,但对下一任继承人充满好奇,白远山早就说过要给年轻人机会,他那些弟弟的儿子孙子同样野心勃勃,一时半会儿大家交头接耳都在讨论这件事。
白远山讲完话,和蒋明珠跳了开场舞,叔叔伯伯也和夫人们陪着,白芷也受邀步入舞池。
场上有白远山为代表的悠哉悠哉中老年组,白芷为代表的危机四伏商业组,还有白念琪为代表的谈情说爱划水组。
在卫勤第六次踩到白念琪的脚后,白念琪放弃了,饶是她邀请卫勤之前有了心理准备,可卫勤的肢体协调能力实在不敢恭维,一个简单的八拍,跳几遍都没跳对。
她松了手:“我渴了。”说着便去拿喝的。
才喝了一口,就有一个高富帅过来邀请她跳舞,白念琪方才没跳尽兴,对方绅士相邀,她便同意了。
经过卫勤身边,出于某种心虚心理,她便没有看他,有什么事等她跳完这支舞再说。
“你好,许一恒。”
“白念琪。”
许一恒手很规矩,舞步节奏也很好。
“刚刚那位是男朋友?”许一恒聊天般问道,
“对,很笨吧,怎么都教不会。”白念琪吐槽。
许一恒展颜:“他好像吃醋了。眼神能杀人的话,我应该死了几百次了。”
“但是值得不是么?”白念琪扬眉,一脸傲娇。
许一恒一愣,随即大笑:“能和白小姐跳一支舞,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白念琪微微一笑。
“他去外面了,要不要去哄哄?”过了一会儿,许一恒又道。
“不用,他自己会把自己哄好的。”白念琪轻飘飘道,然后微微蹙眉,“你对我男朋友这么关注做什么?别打他主意。”
经过张弛和王九的事,她对情敌是不分男女老少。
许一恒:“……”他是想打她的主意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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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勤确实是吃醋了,还自卑了。
廉价的项链,四位数的工资,从未吃过的美食,他知道白念琪处处都在维护他,暗示他自信些,在事实面前,他的挫败感不可抑制。
这样的场合,他只会让她丢脸,连当骑士的资格都没有。
他顺手拿了白念琪放在餐桌上的晚宴包,最后看了白念琪一眼,气闷上涌,去了外面的花园。
寒气逼人,甫一从温室出来,他冷得一抖,回头看里面的笙歌笑语,不由想起杜子美的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外面静悄悄的,他走了会儿,看到喷泉旁站了一个人。
“白厅长?”卫勤走近,看清对方。
白桦抽烟的动作一顿,似是没料到这会儿外面居然有人。
“小卫啊,念念呢?”白桦吐着烟。
“她在里面玩,我出来透透气。”
“不习惯?”白桦虽是问句,但表情显然有了答案。
“有一点。”长辈面前,卫勤难为情地点头。
白桦抽完一支烟,又拿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卫勤,卫勤双手接过。
白桦又抽了一支,夹在嘴里,点了烟,又给卫勤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见卫勤只是夹着烟,挑眉:“不抽?”
“喔,我不会。”
“得学,以后出任务用得上。”白桦又抽了一口。
卫勤这才学着白桦的动作,试着抽了一口,呛得直咳嗽。
白桦笑了笑:“刚开始都这样,习惯就好。”
“您、您也是出任务学会的么。”卫勤很痛苦。
“不是。”白桦淡淡道,没有过多解释。
卫勤也不好再问,也默默站着。
白桦忽然扬了扬手中的烟:“这个,不要告诉念念她们。”
卫勤自然点头,白桦抽完烟就进去了,他手中的烟还有半截,在水池边坐下,将包放在一边,忽然见到白念琪寻了过来,他立马扔掉手中的烟,充分理解了白桦的心情。
“怎么不跳了?”话一出口,这醋味连他自己也感受到了。
果然,白念琪一听便笑了:“等半天了,还没把自己哄好?”
卫勤没回应,见她没穿外套便出来了,立马脱了外套,给白念琪披上,然后自己继续冻得瑟瑟发抖。
“原谅你了。”白念琪忽道。
“是是是,我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多谢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不同我计较。”卫勤是懂反讽的。
白念琪五指穿过卫勤的,卫勤微愣,随后紧紧握住,她郑重地举起,在卫勤手背虔诚一吻,然后美眸望着他:“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们家承认人的方式就是用吻做章,看到没有,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写着白念琪所有。有些话我说一次,也只说一遍,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人品和品行,你不用自卑,不要有压力,或者去迎合,做自己就好。道理你都明白,但是我还是想说给你听。”
“好,我知道了。”卫勤的心柔软而坚定,确实,道理他都懂,可亲耳听到还是振聋发聩的感觉,那些不适感彻底烟消云散。
白念琪越来越能左右他的情绪,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都能让他在意良久。她开心他便开心,她生气他便想让她开心。
“卫警官,我这妆也是不脱的,要不要试试?”白念琪摩挲着方才亲吻卫勤的地方。
如此明晃晃的暗示,卫勤再木讷也懂了,一手捧着白念琪的脸,唇慢慢凑近,唇瓣相触的瞬间,俩人同时闭上眼睛。
白念琪勾着卫勤脖子,外套从肩上滑落,跌落在地。卫勤单手将人抱到自己怀里,继续深吻。
事实证明,防脱妆就是个噱头。白念琪的口红全被卫勤吃了。
俩人温存了会儿,白念琪蓦地从卫勤怀里抬头:“拍张照?”
卫勤欣然同意,虽然他觉得照片还原不了白念琪百分之一的美(原谅恋爱中无可救药的男人)。
他拿出手机递给白念琪。
合照,单人照,双人照,俩大傻子在寒风中玩得不亦乐乎。
白念琪一一翻看,很是满意,用微信把照片隔空传送到自己手机,下意识想掏手机,才发现没兜:“我包呢?”
卫勤拿过一旁被遗忘的包,拿出手机给她。
白念琪憨憨一笑,双手接过,将照片一一存了,退出微信,看到主屏幕电话上显示有个三。
有三通未接来电,都是杨芸打的,时间在一个小时前。
她立马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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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琪和卫勤赶到医院,杨芸抱着元宝,一身狼狈,脸上化了妆,头发却有些凌乱,裤子也脏兮兮的。元宝头上挂着点滴,睡得安稳,脸上泪痕未干。
杨芸脸上也挂着泪,见白念琪来了就要起身。
白念琪忙示意她坐着,对面位置还做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霸总,用ipad看着什么,屏幕的光印在他脸上。一旁还站一个穿正装的人。同样是穿西装,此人一看便是司机兼秘书。
见杨芸这边有人来了,霸总收了平板,起身道:“杨小姐,既然您朋友来了,我就先走了。”说着和白念琪颔首,把平板递给秘书就要离开。
“等等。”白念琪叫住他,“先说清楚,怎么回事?”
电话里杨芸只说自己在医院,她急匆匆便赶来了,见杨芸哭成这样,直觉她受了委屈。
对方脚步顿住,看了看表:“杨小姐会同你解释。”
“你把人撞了?”白念琪根据杨芸的状态推测。
“话可不能乱说,明明是这位大姐不看路,突然跳出来挡住我们的车,冷总见她孩子病了,好心载她来医院,见她一个人不放心,还等你们来。你知道我们晚上要去哪儿么,因为这件事情耽误我们生意你们担得起么?”皇帝不急公公急,一旁的秘书还是司机瞬间炸毛。
“你……”对方突然禁言,被白念琪的眼神震慑住,吓得他一抖,任是把话咽回肚子里。
“蒯鹏。”冷总声线也很冷。
蒯鹏更是闭口不言,退至一旁。
“念琪,这位先生是好心送我来的。是我拦了他的车,不小心摔了。”杨芸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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