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开天辟地,太虚之气上浮为天,溟涬之气下沉为地,鸿蒙,芒芴之气杂乎其间。人,神,妖混沌其间,吞吐宇宙大观自在。
女娲始母神先众神于天地,教化人神妖连枝共气,万物齐生,三界归一。人间母族部落,应男夫叛乱,女后(王)失位,上古神女被贬谪放春山,天界不再供奉女娲神祇,自此称母为坤。
幽冥界,飘飘乎悬于天地人间,跳脱不受三界五行,宇宙生灭变化,风云开合,元炁玄妙之门。
攸忽一万年,女娲兄长伏羲即天帝位,正名东皇太一。天帝东皇太一尊父为天,立天为乾,立母为坤,授天地谕,命人神妖须上下有序,妖和人被流放滚滚红尘地。
人间应天,夏后氏姒启登后(王),幽冥界地府自盘古始,有十位阎罗王,一位阎君,封号天齐仁圣大帝,自开天辟地受享不生不灭。
“胡说,哪还有娲皇!娲皇氏用三万六千五万块五彩石,离恨天炼石是何年,今日是何年!合该称女娲”
嬛嬛一袅烟,玄武北面立着大青石,斜栽着十里白桃花,一位阴司嘻嘻哈哈,鬼气阴森森,水竹子的腿也长,舌头伸得七寸长,“祝祷诸位,下辈子投胎做人的,一生见财,轮回做畜牲的早登极乐!”
紧跟着个子矮胖的,亲兄弟装穿着丧葬黑衣,尖尖的大高帽子上我来捉你四个黑篆书字,这脸也黑的紧,“别磨磨唧唧了,迟走早走,要过一遭这奈何桥!上中下三层,根据你们生前的善恶,选一层走,少受了这份罪,早些投胎!”
黑无常鬼差,手里拖曳的铁链子,时不时磕巴在奈何桥的栏杆上,刺喇喇像个仙巴掌,奈何桥像个活物,前头儿刚凸个坑,眨眼儿就长好了,连个疤痕也没有,一个腰带滚着赤金,结着倒龙之势的玉佩,中年男人哀号,“我生前本是朱朝第一豪富,怎能堕入畜生道,我不过这奈何桥,我断不能变成一头大豕,还是一头母豕”
“朱朝,什么失落不可考的朝代,没听过”,三生石不觉听了,自觉点检历朝历代,可见这蠢畜说谎,竟张了人口,吐人言要丢了这蠢畜去
忘川河里的孤魂野鬼,唧唧哇哇伸出半肉半骷髅的手,抓扯着新死没几日鬼的小腿肚子,一支从忘川河里伸出的鬼手,绿指甲当即断了,手也截断在桥面上。
“是什么鬼?哪个鬼?竞还有人新鲜的生气”黑白无常瞅着黑压压的鬼列
一个不只死了多少年的鬼婆子,偷觑着排在前列的姑娘,生得一副娲皇美貌,“可怜!我好歹也活到了七十有三。”
鬼婆子心里猛地一抽,猛地提起她的裙摆,惊骇道:“你怎地不用脚尖走路?你怎地还是两脚平平的走路?”
鬼婆子纳罕:“新死的也不该如此?”
无忧见朱朝的首富拱手一拜,向黑白无常的近侍,嗡嗡嘀咕:“两位鬼差大爷,这金玉是西北玄冥地的皇陵里,给我个好去处,投个女儿身也行,我会给我的子孙后代托梦,叫他们供奉香火生祭二位鬼差大爷。”
“新鲜的还有人生气的是你?”黑无常脸似黑炭,一黑一白影瞬移,白无常吓得咧嘴吐出两米长的舌头,“长得像女娲!”登时斜头盯着,“你是娲皇?蜗皇不是寂灭了吗?”黑无常作势拿玄铁链子要捆她
“范无赦,或许她就是长得像!捆她权当讨个无常婆倒也妙哉!”白无常谢必安七拽八扯着玄铁链子,不许他捆,范无赦将谢必安推过去,整了整尖尖的大高帽子
见财看白无常怂哭包,垂着头要去相帮,恨恨咬牙:“为啥我长兄就有一个霸道的名字,谁叫他是黑无常大人的跟班呢?真是同年同月长的一样,还不同命。”
“八爷和七爷的事,你少掺合!”占戈拦住见财在奈何桥上磨时辰
忽然鬼婆子将无忧推入鬼山鬼海里,:“趁乱跑,这鱼符你拿好,这是我佘家寨的,你一旦入了佘家寨,两个阴司鬼差也休想进去,我刚好有个小儿子,为娘万望你能和他结为一对儿夫妻。”
鬼魂们受鱼符惊扰,四处乱窜炸锅,无际无涯的黄泉路,索索枫叶三岔路,
“你可信?白无常可信吗?我是人,不必你们送了,我自回人间就了了。”
那头占戈已经把无忧截了个严实,无忧索性停下来,白无常谢必安是既不想放她回阳间,又不想带她见幽冥界十殿阎罗,她若是娲皇,对幽冥界是个烫手山芋,盘古开天辟地的惊雷
占戈用令符打开冥界大门,无忧看到奈何桥上,一根冥界玄铁柱上绑着佘家寨的鬼婆子,玄铁链子从她骨头里穿出来,白无常的侍从见财正拿着铁钩子往她的喉咙里扎,铅灌的桶舀出的热汤往她喉咙里灌
见财过来复命:“阎王爷刚才下旨了,说佘家鬼婆子挑起乱子,刮汤剔骨,魂飞魄散,不得超生,至于无忧姑娘,先把她带去见谛听,叫谛听看看她的来历,十殿阎罗商定了之后,再交由阎王爷裁定。”
白无常一改嘻嘻哈哈的嘴脸,“杀了这巫蛊王,这些蛊虫活着爬出地府,岂不是这几千投胎鬼魂遭殃。”
无忧见黑白无常风云莫定的神思,疑惑究竟怎么了,很糟吗,“西游记里听孙悟空来历的,又有什么可怕的?”
范无赦无法界定,只说:“它指不定会吃了你!孙悟空是谁?”无忧不信,问:“它不是菩萨的坐骑吗?也是听佛经长胖的,谛听又不是妖精,岂会吃人?”
无忧冷哼,义正辞严的答:“谛听在哪?你们带我去就好了,我不信十殿阎罗还能为难我一介弱女子。”
两个鬼差大人竟派亲从保护自己,“难道谛听兽是洪水猛兽?”
“你们二位不跟我去吗?我的来历很隐晦吗?你们有一本生死簿,打开一瞧不就知道我是谁了吗?”
见她无家可归,指不定一会就被谛听兽吃了
黑白无常一左一右围着无忧告别,谢必安说:“无忧姑娘,生死簿都快被翻烂了,上面没找到关于你的只言片语,一会儿见了谛听兽,你就柔顺些,别和谛听兽一般见识,它吃软不吃硬!”
到了一片石头山,石头山堆里云烟缭绕,竹子最多,还长着很多奇珍野菌,虽然这也是地府的一部分,也看不到太阳,但好歹见到湖泊了
田田芰荷无穷碧,重重红莲观自在
“这里云气真好!谛听兽真会选地方。”无忧赞叹这个风水宝地
白无常谢必安劝戒:“无忧姑娘,该敬畏着些儿,别惊扰了谛听兽的清净”白无常谢必安竖起大拇指,“这绝对是幽冥界上好的风水宝地,整个幽冥界唯一能被太阳照到的地方。”
“在哪?太阳在哪?金乌鸟真的会往这飞吗?这边是东!”
谢必安唏嘘,“每月的十五,太阳会在此飞升起一次,子夜还有圆月,整个冥界就这一块儿地别径奇道。”
无忧惋惜:“哎呀,是昨天,昨天十五已经过去了。”
洞府门口石碑上,朱字写着:谛听洞府,通天彻地,只听咚咚……庞然大物四肢踩地的声音
白无常谢必安将无忧嘴捂上说:“姑奶奶!你切莫乱说话,阎王爷来了也得先沐浴熏汤,等谛听兽受享过祭物,毕恭毕敬的来听它老人家答疑解惑。”见财将两个乳豕献了上去,无忧这才看清楚了谛听兽的真容,扑哧一笑:“原来谛听还蒙昧未驯化。”谛听龙身,老虎的脑袋,狮子的尾巴,麒麟的四肢
无忧忍不住捂住肚子笑:“谛听!你全身上下很是威武,你的耳朵,美中不足竟长了一对儿犬耳。”
谛听抬头,转动黑白眸子,望着无忧,黑白无常说:“谛听兽,我等奉天齐仁圣大帝的旨意,你且看看这位无忧姑娘的来历,她出自哪里?如何无缘无故肉身凡胎,生人闯了地府?”
谛听兽先咆哮一嗓子,黑云裂开个洞,无忧亲近的走到它身边,贼大胆的摸了摸谛听的犬耳,谛听瘫软在地,龙的肚子朝上,四肢打滚,“谛听,你怕痒!”无忧更是找到了谛听的软肋,双手抓搦,它伸懒腰的伏在无忧的手腕上,两只犬耳服服帖帖
连占戈见了机灵鬼状,堂堂一个阎王爷都让着的谛听兽,竟拜倒在一个女子脚下,无忧看占戈手里的链子,比起范无赦手里的玄铁链子,精致小气多了,说:“占戈,把你手里的链子给我”竞将谛听锁住了,谛听围着她团团转,玩得乐不可支。
白无常谢必安问起正经事:“占戈,刚才谛听发出的声音你记着了,一会禀告上去,请他们太卜官破解机密。”
“无忧姑娘,这还要再去拜见十殿阎罗王。”
占戈神色凝重,也步履匆匆,谢必安问:“见财!占戈!太卜官怎么说的?谛听听出什么了?”
见财心直口快说:“太卜官只说了通天彻地四个字,他说谛听也听不出无忧姑娘的来历。”
谢必安显然不信,弹了见财的一指头问:“你听清楚没?是不是听错了,太卜官是不是说了一大堆谶语你记不住,就记得这四个字,回来唬你白无常大爷。”
占戈鞠躬作揖说:“太卜官大人只答了这四个字,说无忧姑娘是个通天彻地的人,其余谛听只说一概不知。”
见财端来茶水说:“两位鬼差大人莫着急,我相信第一殿阎罗秦广王,他那有一面镜子,孽台镜,只要一照,定能照出无忧姑娘的本来面目。”
“十殿阎罗王们宣见我了?”无忧看看衣裙上下,取下腰间的玉佩说:“白无常大人,我就这块玉合该还值些银子,我还了人间,以后给你建个庙,多给你烧些纸。”
谢必安臊着脸说:“无忧姑娘,你取笑我吧,谛听都对你俯首帖耳,姑娘是个贵人还不定呢,只别说鬼魂贿赂,相帮姑娘,我心甘情愿。”长得太像娲皇了,女娲抟土造人,还捏出了个另一个女娲吗?谢必安将玉佩归还,“我和你说说这十殿阎罗王,他们耳根也有软和的时候,只要姑娘抓住天时,和他们谈判,也是有胜算的机会。”
无忧洗耳恭听,谢必安滔滔不绝,俨然战国谋士权臣,他一一介绍:“第一殿阎罗王是秦广王,二月初一日诞辰,专司人间夭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他自认为是十殿阎罗之首,喜欢被人奉承。”
无忧反问:“有权势的有几个不喜被人阿谀奉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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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女娲娲皇氏禅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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