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孝邕挥泪囚罪母

她转而愤怒说,“世事正是不公平,女娲补天时,四大神兽趁机作乱,朱雀为首。腾蛇与白矖以身补天,我和姐姐青白失去了父母。到头来我和姐姐还是蛇妖之后,虽然白矖不是我的亲身母亲,女娲大神是以自己的身姿,神力幻化了白矖,我姐姐青白的母亲实则是女娲大神的另一个分~身。”

青腾反问无忧,“凭什么犯上作乱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反而成为四方之神,幸免于难的白泽姨母和麒麟姨母,一个四处游荡,举报怪物行踪为生。一个四处鼓吹天下祥瑞。她们是补天的功臣。你知道为什么落得这个下场吗?”

无忧洗耳恭听,青腾阖眼落泪说:“女娲氏神族灭,女娲大神本宽恕对立的四方之神,自然是东皇太一的心头好,女娲大神忠诚的前后护法白泽和麒麟,被排挤在神界外。”

“所以你是天下女子的光明,女娲氏神族覆灭,女子成了俘虏,将来会一步一步受到男人的压迫。”她双手捏着无忧的肩膀,庄重的问,“所以今后你会一觉得日子难过,便想着嫁人吗?嫁娶是伏羲空口无凭说来的,他如今成为天帝东皇太一,你说他定男女配偶是为哪般?”

渐渐桑火烘小地狱火焰越着越广袤,游蛇般的火马上要撩到无忧裙角,老夫人青腾将无忧拉进那个摩肩接踵的青庐树宅中,与她长谈过往,“无忧,我在地府所作所为,你一定认为我无恶不作,我不平,我势必和东皇太一作对,当年我被赏赐给浮游,是伏羲的功臣,专门在女娲氏族蛊惑人心,女娲氏神族祸乱与他脱不了干系。浮游是共工氏神的手下,他不是人间的共工康回,是伏羲神族的共工氏。”

双臂微颤,青腾头埋在腿上,倍感屈辱的说:“浮游长得凶神恶煞,擅于揣摩人心,我几次刺杀不成,自从女娲大神发现阴阳交合,授与三界繁衍,成为俘虏后,神界女子尽数被糟蹋。我与浮游婚媾,后来我怀了邕儿。东皇太一又急于统治三界,便命共工与相柳,浮游轮回转世,降生人间。我才得一喘息。”

她悲悯一笑,轻握无忧的手说:“无忧,不要觉得我不近人情,你是始母女神,你遗世独立,为天下女子榜样,三界的女子才有不受欺压的那一天。盘古将心奉给了公允天下的女娲,一早天下是女子的。无忧,倘或你爱上男子,女娲石将永远失去神力。”

愚子喊:“姑娘,时辰到了!”临行,无忧无畏点头,“女娲大神毕生的遗愿是什么?”青腾会心一笑,正襟危坐,左手伸直,手掌向下,诰命:“三界归一,万物齐生。神先死,人后亡。”

无忧回头鞠躬致歉,“青腾,风阴华会救你出来!”青腾形容枯涩挥别,“我作乱东皇太一的神界,我也伤了子民,此罪当罚,女娲大神也偏心,处处向着她黄土抟成的人。”

凫雁恐生凤羽翼,九转求仙犹可为

从桑火烘小地狱出来,她的内心坚定了很多,默诵女娲大神的诰命,“三界归一,万物齐生。神先死,人后亡。”

毕孝邕却突开尊口问,“你知道为何人间还在龟甲上刻字,地府已经用竹简记字吗?”无忧不卑不亢反击,“你是在嘲笑我等人是粗鄙,神是万物统治者吗?”

“不,这一切皆是天道,女娲再世也无济于事,你是大禹,也只能眼睁睁看儿子姒启独霸王位,杀伯益而夺位。”

毕孝邕提着食盒欲进入桑火烘小地狱,无忧拦住他,质问:“当初女娲大神该放弃补天,淹死神明!你故意将老夫人送入桑火烘小地狱的?”

毕孝邕毛骨悚然一笑,无忧惊心动魄,抛下一句:“你不怕你的天道是穷途末路,神毁人亡?”

“秦广王传你去朱家经堂!”

此行恐怕祸不单行,铡刀已高悬在顶。神界已经将手伸向人界,人王的鼎立,对天帝统领三界如虎添翼。如何制衡三界,是她今后肩上的重任。

确立始母神的重责,无忧前往,秦广王的朱家经堂内三神会堂,从左往右依次坐着:天齐仁圣大帝云风炎,北阴酆都大帝阎歾,秦广王蒋子文。

阎歾敲响惊堂木发问,“阎王爷是代天帝发问,本大帝代人王黄帝问责,秦广王则是冥界主神判官,你如实招来,不可抵瞒。人王之祖黄帝通过宗祠得知你对人施行巫水之法,有扈氏乐巫前世投胎前,喝下你的送行汤,丧失三世记忆,你究竟有何居心,若不是你的巫水失效,有扈氏自杀,还无法昭告于天下。黄帝已向天帝发难。”

云风炎大大落落将惊堂木丢到案牍下,且直呼天帝名讳,“东皇太一传我问你,将不肯往生的鬼魂投入忘川河是不是你的主意?还有曼珠沙华,花妖花曼珠,叶妖叶沙华的私情,你是不是个落花媒人?”

还未应答,他又追了问,“那次曼珠沙华绿叶无端害病枯萎,是你还是叶妖叶沙华的鬼蜮伎俩?”无忧心急如焚,先问,“叶妖,花妖,曼珠沙华二位被褫夺了神位?”

他应承无忧,直言道,“是,他二位花神已被贬黜为妖。”无忧心神俱乱,眼下字字都得当心,万不可再出差池,为二位曼珠沙华花神留下话柄,今天摆出三界阵仗,含沙射影,其心昭昭,齐齐发难

无忧俯首认罪,“我的确是曼珠沙华二位花神的落花媒人,有扈氏乐巫前世投生去,饮下的无忧汤也是我亲手配的。忘川河里怨气冲天,也是我亲口提议的。”

没想到她一口全应承下来,对立北阴酆都大帝阎歾,无忧毫不畏惧,与他一争高下,“至于无忧水,人王之祖黄帝不满破坏人神之盟,天帝却是巴不得乐见其成,进一步剥夺人享有的神权,天帝嘉奖我还来不及。你可以将我送到黄帝面前,平息他的怒气。可是研制无忧水的不二人选,你甄选好了吗?”

阎歾气竭凝噎,无言以对,他不敢再掉以轻心,以前将她归于魑魅魍魉之辈,是他眼拙,今天被苍鹰啄了眼,到天帝东皇太一那儿复命,曼珠沙华私情与忘川河水变色,只死死在这两则罪上下重拳。

阎歾察言观色在座,心知肚明再审下去讨不到半点好,恐怕被群起而攻之,于是与左右两位先私议,三个主神有了定论,阎歾口谕,“经过我等三人合议,此女先幽闭在无涯岛,择日由天帝发落。”他知道所有的胜算全在东皇太一手里

月明星稀,今个儿是秋分的十五儿,筷箸,盂爵摆在月影下,“你这菜也太清淡了?四盘绿菜,你绿菜煮太多了?”

无忧举杯浇愁,对他摇手笑讽,“楚江王,我四盘菜个个都不同,茹素有什么用,七面鸡有生命,难道这些绿菜没有疼痛,春季生长,为了被你吃,你还闹不清绿菜各自的名字。”

“我是食肉的,你茹素了,倒霉绿菜丧命了。”历万乾垂涎欲滴抱着通风报信的七面鸡,对七面鸡赞不绝口,“七面鸡被你调*教*如七*面狐狸,避过地府十步一哨的阴司鬼差,你传唤我来,是串供?”

她斟满盂爵,推向历万乾在座的南方,解忧阁廊下秋风瑟瑟,地府的山间绿水躞蹀,无片叶,真山勉为其难假山一堆,“楚江王,莫为我辩解,你直提因为紫微你牵连在内,其余推我身上,我是叶沙华和花曼珠的落花媒人。”

“曼珠沙华的私情,与你何干,你胡乱揽罪在身,搭救紫微是我分内之事”

历万乾亲为她斟酒,物欲滚滚的眼神,一下子毫无杂质,无忧些许晃神,她平日最不喜历万乾看女子也像看货品,无忧戳破他,“你们皆是知道我风阴华的身世?为何处处置我于死地,我会抢天帝之位吗?”

他把玩东珠,避重就轻说,“或许他要的是永无后顾之忧!”历万乾惆怅离开,他不知道将来是何立场,在无忧这方?抑或是看大局?是东皇太一这方?诛杀无忧?他更无法推测九个兄弟又是如何站立场?

也不管禁闭,无忧到忘川河边散心,有扈氏乐巫在奈何桥上哀号,秦广王大裘冕服,冕冠朱缨,神色抖擞,十二冕旒遮面,非礼勿视,气度威重,他掀开冕旒,问候她,“昨晚安息的如何?”无忧只顾看白骨鱼不肯应答

蒋镜台来催,“主子,该去天庭了!”

无忧沮丧问谢必安,“我是不是爱害人,乐巫这个样子,疯疯癫癫的,投生了,会变好吗?”

他伤感道,“恐怕好不了,再投胎只能在疯,痴,傻,愣,癫这五列,现在投生,这五类没有完全记忆,只能永生永世沦落精神错乱。”无忧愈觉罪孽深重

“你如何得知我是上古始母神女?”疯传的沸沸扬扬,当初取女娲石,当无第三人在场,女娲大神还设了半月界,谢必安也不知所以然,具实说,“很多鬼差都在传,我八弟查个来回,没个头绪。”

人王之祖黄帝有的忙的了,夏王太康失去王位,如今后羿掌握着政权。天帝打算处死二人,拆仙骨,魂飞魄散。

二十四尚风提过,她将一直没有神力,像一个凡人,除非女娲石与她灵犀相通,她的心和女娲石还有隔膜,她仍需要在大千世界历练

直上云霄,天庭傍晚宫禁减少了许多,步履生风,他直闯了灵虚殿,九条金龙盘飞,倏忽化为九根缠绕的龙柱,顶着高云,立在雾间。

“殿下何人?擅闯灵虚殿!”他闭目塞听,阖眼养神,龙珠的视听堵着垂大双耳,无忧与他玩笑,“你睁开眼看,便知我是谁?”东皇太一惊慌睁眼,打量眼前女子,一个乡野凡人而已,怒问,“你可以看见我的真身?”

无形无幻,是东皇太一在众神心目中的形象,竟被一个小女看清,“我正是你一直想置于死地的风阴华,我现名唤无忧。”

听到风阴华这个名字,他如坐针毡,无忧表明了此次来意,“我并不是娲皇氏来与你宣战的,如今是你刀下鱼肉,何必斩尽杀绝,你与女娲神族也有骨肉之亲的。”

东皇太一挥袖,无忧倒跌在九十九层阶梯下,嘴角淤青色,她落落大方站起,与东皇太一对视说,“你不可以杀死花曼珠和叶沙华,杀死人与神,在你那儿如捏死一只蝼蚁。只能说天帝你白白有百花之邦,却无百花之心。”

“本帝不取他们二妖的性命,但赏他们一个咒术,花叶分隔彼岸,朝花不见夕叶,尽缘亦不散,灭缘亦不分。”这是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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