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在砚台里的胭脂想着给文姜赔罪,解了筮草符,出了砚台 ,去郑昭公姬忽的梓宫拿一件他的随身之物,“但愿文姜肯原谅我!”
齐宫内,文姜被齐襄公姜诸儿禁锢在闺阁内,闺阁的门窗皆被木条封住,以防文姜逃脱。公子小白欲闯进去见姐姐文姜。
公子纠拦住他,“公子小白,兄长自小便仰慕文姜妹妹,这次兄长铁了心和姬允争文姜妹妹,将文姜妹妹留在齐宫。”
公子彭生一惊一乍抓住公子纠的衣襟,“此话当真,兄长和文姜姐姐有一腿?”公子小白急得热锅上的蚂蚁,飞奔往驿馆行宫去了
文姜被关三天,不饮不食,不眠不休的与姜诸儿抗争。姜诸儿命人打开大门,端着膳食进入她的闺阁,将膳食放在案几上。见到他,虚弱的文姜如虎豹掀翻案几,威吓道:“姜诸儿,你放鲁国夫人回去!文姜还没那么大的本事,令鲁侯不顾文姜蒲柳身子来救我。”
姜诸儿放肆笑说:“文姜妹妹不用担心,兄长已请鲁侯姬允来赴践行家宴,宴席散后,明日送鲁侯夫妇归鲁。本侯已得到文姜妹妹,已了无牵挂了!”
“无耻!”文姜红肿的眼瞪向姜诸儿,他却发狂了般,“哈哈……君父也好,齐国的大臣也好,在他们眼里姜诸儿荒唐至极,玩弄各色女子,觊觎淫'乱亲妹妹,和君父齐僖公比,不是嫡长子,姜诸儿难当大任!”
发疯过后,姜诸儿阴沉下脸,又是身穿君袍的齐襄公,下令道:“来人,再为文姜公主重新准备膳食!”
“别忘了你是齐国公主,吃饱了你才有力气和姬允回鲁国!”他弯腰悲楚的对文姜说,她抓住齐襄公问,“诸儿哥哥!你到底是为了文姜?还是为了纪国?”
他姜诸儿生来是齐国世子,与文姜青梅竹马。小时候姜诸儿胆子小,虽为世子,母亲去世的早。君父其它宠姬的子女常常聚众欺辱他,文姜次次路见不平,为他姜诸儿解围。齐襄公眼神澄澈道:“两者皆为!”
公子小白气喘吁吁赶到鲁桓公姬允的车马,拉下御车人,勒住马的缰绳,坐在车上阻拦姬允入齐宫接姐姐,“姐夫,当务之急,你先回鲁国搬救兵,我姐姐被禁闭在闺阁内,勿要前去赴宴。”
姬允气昏了头,“你姐姐文姜与齐侯行苟且之事,为此起兵车之事,我鲁国颜面何存。齐侯真有愤怒,不过是纪国之事。我此行前去与齐侯结盟,谈妥后带你姐姐回鲁国。”
“我姐姐担心你有性命之忧!”公子小白苦苦相劝,姬允有恃无恐,朗笑,“他齐侯还敢当着全天下诸侯的面杀我?在酒宴里下毒?齐侯是姜太公的后代,哪敢这般卑鄙!”
齐国宫宴上,酒过三巡,鲁桓公姬允质问,“不知齐侯与妹妹叙旧,还欲留鲁国夫人文姜多久?”
开宴时还和和气气的,几爵黄汤下肚,各方势利开始暗流涌动,鲁桓公的近侍屡屡亲身试毒,公子彭生拎着青铜酒器劝酒,瞪着鲁侍卫,“公子彭生和你们鲁侯喝的是同一个酒器装的酒,
你要不要试试毒?一个大鼎里煮得菜,毒你们鲁侯,也要毒死我公子彭生,我齐国人傻啊!”
转过头为姬允倒酒,“姐夫,喝……喝……”
齐襄公火上浇油道:“我与文姜已有了鱼'水之欢,又青梅竹马,本侯打算纳她在齐宫。如纪国,齐国先迁徙纪国的郱、鄑、郚三邑居民。”
姬允气急攻心吞下酒,将酒爵扔在地上,“姜诸儿,你欺人太甚!”
公子纠起身打圆场,“鲁侯莫动气,齐侯是酒后失言,齐侯已与大臣诰命明日送鲁侯夫妇返鲁!鲁侯也知道,齐国多事,宣姜姐姐的儿子卫惠公逃到齐国,已自顾不暇。”
公子小白拱手施礼道:“兄长所言极是,齐国还要联合鲁国攻打卫国,攻打卫国左右公子,送我侄子卫惠公回卫国,齐国与鲁起兵车之战,非明智之举!”
姬允怒气消了大半,走路已飘忽,宴会上已是残羹冷炙,齐襄公兴致索然道:“公子彭生,小心周全护送鲁侯回驿馆行宫!”公子彭生扶着酒醉的姬允离席,公子小白不安心,追过去将姬允送到马车上
齐襄公瞥向仅剩的公子纠问,“鲁桓公回国,对鲁国如何交待?”
公子纠嘴角浮着阴笑,叩首答:“鲁侯得知齐文姜公主与兄长齐侯相通,责怪文姜公主,后在齐宫酗酒而归!”
有公子小白在场,公子彭生未得手,亲自驾车送鲁桓公姬允回驿馆行宫,见有鲁国禁卫军护送车马,公子小白安心回宅邸。
到了驿馆行宫,姬允睡在马车上不省人事,姬允身高八尺,死人般沉。公子彭生跳下马车摆手道:“都让开,你们也扶不动鲁侯,公子彭生我有扛鼎之力,由公子彭生代劳,将鲁侯抱进行宫!”
两手一抬,公子彭生一手托着鲁桓公姬允的颈椎,一手托着鲁桓公姬允的腰部,趁着天黑,只听咔嚓一声,姬允头一偏,直挺的身体瘫软在公子彭生的臂弯里,公子彭生暗自咒骂,“没用的东西,文姜姐姐受辱,你屁都不放一个。齐侯让你横着回鲁国,别怪我公子彭生,你发兵齐国,文姜姐姐的清白,齐国的声誉全毁了!”
将鲁桓公姬允安放在床榻上,公子彭生摒退左右说:“鲁侯酗酒,身体欠安,不要打扰鲁侯安息,齐公子彭生告退!”鲁国侍女替鲁桓公姬允放下账幔,此时姬允已出气多近气少,即刻一命呜呼了
公子彭生拍拍手,大功告成,回去复命,掰折鲁桓公的脊椎,敢动手打文姜姐姐,替姐姐出了气,又在弹指间替齐国扫去障碍,鲁国奚地之战还胜了,这下出了口恶气,他公子彭生是齐国的功臣,将来是要名留史册的,“徒手捏断脊椎,力能扛鼎的大将军!”
齐襄公问,“得手了吗?”
公子彭生洋洋得意道:“脊椎一分为二,无人得知!”姜诸儿拍拍公子彭生的肩膀,夸耀他这个一根筋的弟弟,“神界的大力士神也比不上本侯弟弟的扛鼎之力,你替齐国出了口恶气!”公子彭生退下
“我这外甥卫惠公出的一手好计谋,怪不得当日除了公子伋,又杀死了公子寿,这一石二鸟的好手段。得助他回卫国。”齐襄公姜诸儿忽地神清气爽,意气风发,卫惠公从后门而入,冲齐襄公道贺,“祝贺舅舅杀了心头之恨!”
次日驿馆行宫响起了丧乐声,鲁国信使快马飞奔鲁国,陪行大臣哭嚎,“早劝鲁侯此行不吉,夫人文姜更是不吉,落到客死他乡的下场!”
文姜大吼大嚷,“姜诸儿,你放我出去,姜诸儿,你放我出去……”
齐襄公掰开窗上的木条,推开窗说,“你文姜还真对姬允动了真情了,你不是挚爱郑昭公姬忽吗?本齐侯替你的公子姬忽报仇。本侯来告诉你姬允已经死了,谥号鲁桓公!”
“你为何非要杀他,文姜答应一生侍奉你,你为何还要杀他!”她十指挠着地面,青葱指甲断裂,鲜血淋漓,她眼睛血红,扑向姜诸儿,从窗子死死抓住齐襄公问,“你放我回行宫,你放我归鲁国,文姜是鲁国夫人!”
什么芰荷公子,刹那间,姬允宠溺她的历历过往呼啸而来,文姜以头抢地求齐襄公姜诸儿,声泪俱下道 ,“诸儿哥哥放过我!放过我!”
“休想!除非本齐侯死了,你别想着死,想想你两个儿子,同儿和友儿。你死了,同儿的世子之位不保,本齐侯将置之不助。”姜诸儿别过脸悲泪,“文姜,你此刻随姬允的灵柩归鲁惟有一死!”
牺牲文姜的名誉,与本齐侯私通,杀死鲁桓公才会不了了之!鲁国才会不了了之。齐襄公姜诸儿心在滴血,“绝不能让文姜知道他是为纪国杀死鲁桓公姬允,文姜将一辈子难以释怀,由他姜诸儿来承受。”是他姜诸儿色心不改,杀心大起,为了妹妹一气之下杀了鲁桓公姬允
不是政治喋血,是宫闱丑事,鲁国只得忍气吞声,姬允之死便可瞒天过海了,姜诸儿临窗远眺,幽幽道:“公子彭生,兄长对不住了!”诸侯国闹得厉害,替死鬼都找好了
鲁宫内,砚台上的筮草符脱落,胭脂飞出来,“先往郑国去,再去齐国向文姜请罪!”飞到半道,她又迷惑为何提前出来,“不是封印我一个月吗?”
正值郑国宗族祭祀郑昭公,胭脂跟踪到郑昭公陵,无忧看起风水,郑国无险地可守,受宋卫夹击。师从太卜官,她呼吸都要上观风云,下看龙脉。
“这墓地何人选的?高人手笔,顺着龙脉南下,上低压着卫国,下高压着宋国。”胭脂探了探郑昭公棺椁的方位,“诸侯间的墓地明争暗斗,互相压制,那少不了巫载国,巫咸也下凡尘替人看风水了?”
胭脂进入郑昭公的陵寝,推开棺椁盖,郑昭公姬忽安睡其中,她伸手从姬忽的脖子到腰摸去,从腰上拽下一个玉珏,“不是玉的?”她再验了验,“一半是桃花石,一半是桃花玉。”
棺椁盖覆盖好,胭脂拜了拜,“郑昭公勿怪,胭脂不是盗墓贼,胭脂拿走这个玉珏,给文姜一个念想。”
陵寝里人声响起,“姑娘快去,鲁桓公姬允已死,文姜被关押在齐宫,姬忽在此谢过姑娘!”
“您是郑昭公,当日高渠弥为何要射杀你?”
姬忽叹息道:“公子吕病逝后,正卿位缺,君父欲用高渠弥继任,我曾密谏说渠弥贪而狠,非正人也,不可重任。君父点头同意。君父觉得,今天他所提拔的人,正是日后世子所要长期使用的人,若违背世子意愿而提拔一个人,必然影响日后我与高渠弥君臣间的关系,埋下君臣不和的祸种,后来君父改变了原来的人事安排,任祭足为上卿。”
胭脂猜度,“郑昭公继位后,高渠弥担心昭公会杀死他?”但高渠弥不会无缘无故的忌惮昭公会杀死他,难道和郑厉公突有关,与宋有关,他们暗中勾结高渠弥
带着桃花玉珏,飞往齐宫,再次见到文姜,长发枯黄,槁木死灰,“文姜公主!”见到胭脂,她决堤痛哭,扑入胭脂怀里,“胭脂!对不起!你带我回鲁国!”
将郑昭公的玉珏取出,提着给文姜看,“文姜,这是我从郑昭公姬忽陵墓里,从他腰上取下来的玉珏!”
文姜接过玉珏,“他大婚,我送了一块桃花石!我与他恰如绚丽却不值一文的桃花石。”
“这一半不是桃花石,是桃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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