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项伯杀人了,也许没杀。
但受到官府通缉。
他不得不逃亡。惶惶如丧家之犬。
秦朝以吏为师,且法律严密,且轻罪重罚。百姓动辄得咎,恐惧得很。所以,天下之权在吏。吏好,则百姓就好过一点;吏坏,那百姓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吏宰割。换句话说,有吏的照顾,即使犯罪,也可轻易逃过法网;没有吏的照顾,或者你得罪了吏,那你轻咳嗽就是死罪。没处讲理去。所以,秦朝的吏治很坏。
下邳有个冯主吏,坏得很。除了贪污,就是迫害好人。他的弟弟冯它,又唤作小主吏,仗着哥哥的势要,领着一帮子杂碎,到处欺负人。
可下邳偏有一凛大汉,名曰桓楚,义气深重,胆气过人。偏不买冯主吏的账。而小主吏冯它更看上了桓楚的庄院。只是抓不住桓楚的把柄,奈何不了他。可就有一个杂碎叫做史乙的道:“小主吏何必烦恼。自秦统一以来,国法严密,一个人有过无过,全在大主吏刀笔之下,不在有没有把柄。”
冯它道:“怎么说?”
史乙道:“只要咱抓住桓楚一个亲信,想法子撬开他嘴巴,然后命他告桓楚窝藏匪盗。这样,大主吏就可以下文书,把桓楚全庄上下一网打尽。到时候,重刑之下,小主吏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嘛?”
冯它点头道:“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史乙欣然领命。
项伯奉哥哥项梁之命,从下相只身来到下邳结交天下豪杰,为反秦大业积聚势力。由是认识了桓楚。而桓楚见项伯仁厚,和项伯一见如故。且项伯之父项燕,乃楚国抗秦宿将,不觉对项伯又敬重了三分。
一天,江湖大侠郭猛路过下邳,来到桓楚处作客。桓楚十分欢喜。五六天后,傍晚时分,桓楚便杀鸡宰羊,和项伯和郭猛饮酒高歌,诉说胸襟慷慨之事。正酣之际,一个下人忽然跑进来报说:“桓公,外面密密麻麻来了一片人。”
桓楚惊疑道:“是些什么人?”
下人道:“带头的是两个县尉。冯主吏的弟弟也夹杂在里面。”
郭猛道:“想是来捉我的。庄主把我交出去就了事。”
桓楚道:“哪里话,天下苦秦久矣。墨吏横行。我岂能陷害义士以自保。徒惹天下人耻笑。两位稍等,我出去看看。”
桓楚先叫庄客不要开门,而是支起梯子,上墙打看,只见是下邳两个县尉和小主吏骑在马上,后面站着三四百士兵,火把熊熊,木叉林立,围住庄院。
桓楚道:“县尉何故光顾小庄?”
县尉道:“有人告你窝藏匪盗,县令命我等前来捉拿。还请庄主不要抵赖。”
桓楚道:“凭空诬陷!我素来不敢这等事儿。县尉圣明,不要听小人谗言挑唆。”
县尉道:“现在有你的心腹人武甲首告。你还抵赖不成。”说着,就把武甲推了出来。
桓楚听见是武甲,又惊又怒。可看见武甲面目全非,就知他受了重刑,屈打成招。那武甲虽然受了巨大的酷刑,父母妻儿受到威胁。但面对主人,依旧羞惭无地。
桓楚道:“如此,我这就开门。”
县尉和冯它都知桓楚了得,且养了三四十名死士,不容小觑。见桓楚这样说,都不敢轻举妄动。
桓楚下来后,对项伯郭猛说:“两位兄长,怪我识人不明,家里出了叛徒……”
项伯道:“世道不明,好人难当。这不是庄主的错。况且事已至此,赶快想辙应对才是。庄里有没有隐蔽之处,我二人藏匿起来就是。”
桓楚道:“虽然有。但武甲是我心腹人。我的事他都知道。”
郭猛道:“那就没办法了。冲出去就是。量区区几个土兵,能奈我何?”
项伯道:“好!那就杀出去。咱们三个,难得同心,今日就同生共死。”
桓楚动容道:“好!”
于是,桓楚就让庄客把庄里有的没的细软等物,尽量收拾,尽教打叠起了。然后将前庭后院点了三四十处火把。桓楚、项伯和郭猛,全身披挂,跨上马,挺着戟,领着一众庄客就杀了出去。
两个县尉见庄子后面起火,就情知不好,连忙命令士兵摆好阵势。可当大门洞开,桓楚、项伯和郭猛三人如老虎出笼一般冲出来时,众人都吓了一跳。冯它见了,慌了手脚。慌忙拨马躲逃。可桓楚见了这个仇人,分外眼明。赶过去,一矛就把冯它戳了个透心凉。
郭猛最恨秦朝官吏,瞅着县尉就奔过去,抡起鹅卵锤就打。那县尉见挡在前面的士兵如土鸡瓦犬,根本不堪冲击。拨马就走,却被郭猛赶上,一锤打死了。
武甲也死于乱军之中。
项伯也纵马猛冲。三四百人的军阵瞬间被击溃了。四下逃窜。
桓楚和郭猛没想到这等容易就冲了出来,就放慢了心。领着庄客放慢脚步往山泽里赶。项伯隐隐担心。但见众人死里逃生,欢喜不尽,寻思还是不泼冷水的好。没想到走到一个山坡脚下时。山坡上忽然闪出一彪人马,火把并起。对着底下又扔石头,又投标枪,又掷火把。还有放箭的。
桓楚这边不备,瞬间死伤一半儿。桓楚郭猛项伯的坐骑被石头标枪砸戳而死,项伯手臂中了一箭。三人见不对。不敢恋战,急急往前冲。冲了二里地,只剩下他们三个,庄客或死或俘,一个也没透出来。正慌忙间,又冲出一彪人马,大喊着桓楚的名讳冲过来。
桓楚见逃不过,对项伯道:“项兄,你受了伤,先走。我和郭兄在这里抵挡一阵。”
项伯道:“不行,要死同死,要活同活。”
郭猛性子最急,也最干脆道:“亏你还是项家人,怎么不分轻重。你留着性命,给我们两个报仇。”说着,就把项伯往外狠狠推了一把。然后两个人就冲入敌阵,厮杀起来。
项伯看着,不忍心。但一咬牙,还是拽开脚步去了。
不过,那一彪人马的头头早听说走透了三个,如今只有两个。便料定前面还有一个。于是,另拨出十人去追。
项伯看见,无奈,只得赶紧跑。一口气跑了二十里地,那十人竟甩不掉。又跑了十一二里,踉踉跄跄抢到一个山坡上,项伯箭伤剧痛,流血又多。而后面的人又围上来。项伯心里一急,脚下不稳,就跌了下去。
那十人赶上来一看,不见了人影。但看见由坡头到坡下一片被压扁压平的稻草,便料定那人定是滚落下去,生死未卜。待要下去看个究竟,但时值黑夜,下面黑洞洞的,仿佛不是藏着鬼,就是藏着虎豹,要吃人的。一个人也不敢冒险。但想要立功,必须有所收获。十个人就摸着山,迤逦下来,辗转来到山坡脚下。届时天已大亮,竟见山坡下竟有一座庄院。十人大喜。随即叩门。
2,
姬梦韩看到受伤而又昏迷的项伯,不认识。但见他从山坡上滚下来,大难不死,且人物魁梧,想必是一条好汉。于是道:“申娘,咱们把他抬到地窖里去。”
申娘不解道:“把人抬到那里去做什么?他受了伤,那里又潮湿。”
姬梦韩道:“我自有道理。”
申娘不好在辩,只好和姬梦韩一起把人抬到地窖里去。把人放好后,姬梦韩又道:“把后山烧了吧。尤其是这个人滚过的地方,一定要烧的干干净净。”
申娘疑惑,但依然道:“是。”
所谓久病成医。梦韩虽不曾久病。但伯父张引常年卧床,激得梦韩早成了医。申娘去后,姬梦韩亲自弄来一盆热水,拿来刮刀,端来草药、酒、麻绳。撕开项伯的衣袖,清洗伤口,再用用酒浸泡过得湿巾擦拭。然后用麻绳勒紧上臂,狠心拔出利箭。昏迷中的项伯被剧痛惊动,但没有醒来。箭拔出后又睡了过去。当申娘又进来时,姬梦韩已经帮项伯包扎好了。申娘诧异道:“姑娘,你自己弄好了。”
姬梦韩道:“这件事先别传出去,等两日再说。”
申娘道:“知道。不过,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县官的。气势汹汹,好像要找事。”
姬梦韩看着项伯道:“找他的。”
申娘道:“那怎么办?”
姬梦韩道:“你赶紧叫申公拿着珠宝去县衙,找到乔主吏,让他想办法给我们作主。这里我来应付。”
申娘领命而去。吩咐了申公,申公从侧门溜了出去。纵马跑去县衙。
姬梦韩出了地窖,到前厅叫来一众庄客,一块出去开门延客。
那十人中,领头姓娄,是个狱掾。他没有想到,偌大的庄园,庄主竟是个身形瘦小的小公子。虽然精气逼人,但太有女人味道了,仿佛风一吹就倒了。不像男子。只是他此来是捉拿要犯,其余也就不多问了。
众人进了会客厅,分宾主坐好,娄狱掾刚想说明来意,不料姬梦韩率先说道:“狱掾贵步降临,不知县令和乔主吏可好?”
娄狱掾一听这话,就知这庄主和县令和乔主吏都有交通。这一下不好来硬的了。于是笑道:“今日叨扰贵庄,非是有意。乃是一个要犯误入贵庄。就在贵庄后院山坡脚下。还请庄主合作。交出要犯。我等也好交差。”
姬梦韩道:“是嘛?既然狱掾这么说,那咱们赶快去后院,别让那歹徒走脱了。”
娄狱掾没想到这庄主这么合作,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但兵贵神速,又怕那要犯走脱,乃道:“事不宜迟,请庄主带路。”
到了后院,那十人傻了。只见山坡的杂草被烧干净了,到处还有火星子。显然是刚刚烧过的。至于要犯的踪迹,一点也无。
娄狱掾明知这是欲盖弥彰,苦于没有证据,乃道:“庄主为什么要烧山?而且偏在今日烧山?”
姬梦韩道:“这……哪里不对嘛?”
娄狱掾道:“没有。只是要犯既入贵庄,就要行凶杀人。为安全起见。我们几个帮助庄主把他搜出来,叫庄主安心。”
一个庄客道:“无凭无据,我们这里也是你们随便搜的嘛?”
姬梦韩道:“狱掾是好意。那就搜一搜吧。我也怕要犯行凶。”又道,“来人,吩咐厨娘,给几个差爷备饭。我要聊尽地主之谊。”
十个人在庄子里搜来搜去,不见那要犯半点痕迹。快刀午饭时,县里乔主吏打发人来说,“张庄主是县令和乔主吏好友。还请哥儿几个好好搜查,将要犯绳之于法,好还张庄主清白。”
那十人一听乔主吏插手了,就不好作弄这弱不禁风的小庄住了。只好悻悻而归,连午饭都没好意思吃。
这一役,桓楚的庄院化作一片白地,庄客死尽,大侠郭猛也丧命。但桓楚跑了。冯主吏一个好处没捞着,反而葬送了亲兄弟的性命。又见乔主吏包庇,胸脯都要气炸了。命人日夜监视姬梦韩的庄院。但见陌生面孔,立即行拿。
只是项伯的藏身之地只有姬梦韩和申娘知道,那个地窖,也绝少人知道。一时半会儿,谁也不知道项伯的所在。
3,
项伯朦胧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洁白无瑕、英气宜人的姑娘。项伯道:“是你救了我?”
姬梦韩放下书简,对项伯点点头,并不作答。
项伯道:“多谢!”
姬梦韩站起身,走到一个食盒旁。打开食盒,从面端出一碗粥,走到项伯旁,坐在床边道:“你身子还很虚弱,最需要将息。饿了吧?我来喂你。”说着,就舀了一勺粥,递到项伯唇边。
项伯肚子是真饿了,但叫人喂饭,不习惯,也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来。”说着一抬手,就感到一阵剧痛。
姬梦韩笑道:“还是我喂你吧。等伤好了再逞强不迟。”
项伯道:“那多谢姑娘了。”
姬梦韩道:“我是一个男孩子。”
项伯愕然,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没……”
姬梦韩道:“没什么的。很多人都看错的。我已经习惯了。”
项伯看着姬梦韩的俏脸,感觉不像。低头吃粥时,眼睛不由落在姬梦韩的手上。见他的手纤纤的,莹洁光滑,一点粗糙都未沾染。说他是男孩子,鬼才信。但身为客人,项伯不好点破。只有领受。等将来再说。
项伯吃了两口粥后,道:“在下项缠,字伯。下相人。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姬梦韩听见他说姓项,乃道:“你姓项?那项燕项将军是你什么人?”
项伯道:“是家父。”
姬梦韩道:“原来是将门之后。失敬失敬。”
项伯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
姬梦韩道:“暴秦无道,倾灭六国,苛虐百姓。项将军是唯一能打败秦军的人。其败,也不过是天意,非战之罪。”
项伯道:“听公子这么说,你也是六国的后人。”
姬梦韩道:“我叫张良,字子房。是韩人。”又道,“想不到项将军的后人这样年轻。”
项伯道:“我们是弟兄七人。我最小。你知道嘛,我有个侄子,叫项籍。年纪和我差不许多。但他的胆气豪勇,可以说盖世无双。有一次,秦始皇的仪仗路过我们会稽。所有人见了,都不由胆悚股栗。只有项籍,瞥了一眼,轻轻说了一句,彼可取而代也。把我哥哥项梁吓坏了。连忙把他的嘴堵住了。以后,你和他见面,一定会为他的风采着迷。”
姬梦韩道:“咱俩话没三句,你就夸起令侄来,想来此人定是不凡。”
项伯道:“他的是不凡,我们这一代都不如他。这小子自小顽劣,谁都不服,也不肯读书。可论打架,他从来没有输过。哪怕对方来一千个人,他不仅不怕,还能把那一千人镇服住!这小子,男人见了都怕;女孩子见了都爱。”
姬梦韩笑道:“这样天生神勇的人,怕不是来扫灭暴秦的吧?”
项伯道:“我们也这样认为。我哥哥项梁很看重他。你想不想见他?”
姬梦韩道:“这样的人,我想,想不见都难。”说话间,就把粥喂完了。
项伯身体健壮,不过三天,就下床了。况他只是手臂受伤,其他无碍。用布落着手,可自行散步吃饭了。
只是姬梦韩叮嘱,说外面风声尚紧,不宜贸然出门。须在她这个小院里先藏匿着。等风声过了再说。后来,项伯发觉,他和姬梦韩是住在同一个小院。只是姬梦韩住在正房,他住在东厢房。而这个小院除了姬梦韩和一个叫做申娘的老妇可以自由出入外,其他人不敢擅进。但一个人呆在一个小院里实在没趣,想出去。但又不好意思开口。直忍了两个月。终于忍不住。半夜时,敲门走进姬梦韩的卧房。梦□□在秉烛夜读。
项伯道:“子房先生,在读什么呢?”
姬梦韩道:“《太公兵法》。”
项伯道:“好志气!你说暴秦会灭亡嘛?”
姬梦韩道:“会!”
项伯道:“那什么时候?”
姬梦韩道:“那是天意。不是你我能够揣定的。”又道,“不过潜居抱道,我们要做好准备。”
项伯道:“什么准备?”
姬梦韩道:“准备好勇气、智慧、胸襟和谋略。”
项伯点头道:“先生说得对。我觉得更重要的是积聚力量。没有力量是推不翻暴秦的。”
姬梦韩道:“你说得对。我是辅佐力量的。”
项伯道:“子房,我可以告诉你。我来下邳,是奉了我哥哥之命,来下邳结交豪杰的。没想到遇到了你这样聪慧沉毅的人。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叨扰这么些日子,我得回去复命了。”
姬梦韩道:“我不是有意把你困在这里,是官府还在通缉。我这个庄子也被人监视了。你是生面孔,出去定会被人锁拿。朝廷律法,轻罪重罚。你但凡有解释不清的,就是死罪。还是等等得好。再说,现在天意还没昭示灭秦的时候。你现在回去,就算积聚了力量,也只能按兵不动。什么也做不了。你何必急于一时呢?”
姬梦韩说到这里,感觉项伯已经按耐不住。如果不想办法,说不定会做出傻事。便道:“我伯父行走江湖有年。也最爱结交豪杰。明天他想见你。”
项伯听他还有伯父,新奇起来。回头在灯下再看姬梦韩,只觉她恬静如玉,唇光莹莹,不可方物。手忍不住想伸过去摸一摸她的脸蛋儿。只是这样太过无理。自己也不是流氓。只有作罢。乃道:“哦?那恭敬不如从命。”
4,
第二天,梦韩就将项伯在庄养伤的事告诉了伯父张引。张引听说是项家人,大喜,埋怨梦韩为何不早报告,以至怠慢了贵宾。
上午,伯父张引的精神十分好,先吩咐厨房烹牛宰羊,还特特换了一身新衣服。唤了几个心腹人,大摆筵席,一起在会客厅郑重接待项伯。姬梦韩见伯父要大弄,忙提醒项伯的身份不宜曝露。伯父则不在意道:“量一小小主吏,能奈我何?”
项伯也因此好好梳洗了一番。生怕有所瑕疵,叫张引笑话了去。
张引见到项伯时,眼睛一亮,道:“果然是将门之后,雄姿不凡。我们家就是太过文弱了。”于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地款待项伯,弄得项伯都不好意思。又见项伯的衣服虽然整洁,却已陈旧,则道:“怠慢了。”于是,叫人拿出上等衣料,给项伯裁制新衣。
项伯道:“晚生这身就是令侄所赠,已经十分好了。不必再破费了。”
张引道:“小侄不识高低,把金玉当做木石待了,将军海涵。”
项伯道:“令侄见识不凡,非小人所能及。”
张引道:“哦,你觉得小侄还不错。”
项伯道:“鸾凤之姿,青云之表,不可限量。”
张引道:“将军可已有婚配?”
项伯不知张引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乃道:“没有。”
张引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伦所在。不可疏忽。我有一女,年已及笄,品德相貌和我这小侄一般无二。我愿将小女许配给将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项伯一听和张良一般无二,那不就是他了?瞳孔不由扩大,心突突乱跳。不由笑道:“承蒙张伯抬爱。小侄才少德薄,如何配不上令爱?”
张引道:“这么说将军是愿意的?”
项伯道:“长兄如父。这件事须德我哥哥项梁点头。”
张引道:“这个无碍。届时我修书一封给令兄就是。”
项伯想了想,一咬牙,即跪下道:“小婿拜谢令尊大人。”
姬梦韩听说此事后,暗怪伯父乱点鸳鸯谱。很不高兴。想来想去,便找伯父说明心意,理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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