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扶摇学艺11
方轻轻去他们选择的藏匿山洞口汇合，鹿乘早就到了。
鹿乘：“我‘杀’了一个徐之赢队的弟子。”
方轻轻：“我也杀了一个。还有山茶、张师姐，两个下五子棋的弟子，南边没有人了。”
除了搜寻山茶外，他们另一个目标就是清扫战场。
方轻轻负责南边。
鹿乘负责北边。
他们都背过地图，对地形和能藏人的地方很清楚。
方轻轻沉吟：“所以目前场上只剩下李鼓。”
鹿乘：“我看到了他，没有惊动。”
“嗯。”方轻轻肯定。
钟齐给她的中级弟子名单和功法的显示，李鼓是攻击型，属于中等水平。
单打独斗他们应该都不是李鼓的对手，还很有可能被对方一一反杀干净。
不过——
若只是等，便不好玩了。
相比于赢得比赛，方轻轻还是更喜欢——
“你需要休息吗？”方轻轻问。
“不用。”鹿乘回答。
祝福换好干净衣裳擦干头发，正在洞外拧干之前衣物的水，见他们没说两句就走，忙问：“你们干嘛去啊？”
方轻轻语调轻快：“找李师兄打打架。”
祝福：“？”
藏在洞里不出不是可以吗？
干粮不少，完全可以耗走李师兄啊。
可没等他说出来，那两个人已经并肩离去。
“倒不像主仆，像狐朋狗友！”祝福拧干衣服，回洞里面去了。
围攻过徐之赢，方轻轻早已被挑起了战斗兴趣，手痒得很。
相比于一点实力没有的张师姐。
还有什么比“恰好比自己高出一级”的中级弟子更好的对手呢。
不过，也不太想输，所以——
二对一，围斗李师兄！
随着树林间因激斗而落下的枯黄树叶，方轻轻跟鹿乘分站立一南一北。
这才是她真正的试炼。
李师兄是攻击型，但不像徐之赢防守兼备，快而精准，偏向于力道。
方轻轻是个女子，每回近距离对照，李师兄的“气”力通过木剑传来亦能够将她震得虎口发麻。
幸亏她加强过自己的体力。
加上跟鹿算是有默契，他会承担大多数李师兄的攻击，让方轻轻有机会出击。
半柱香后，李师兄落败。
终于将最后一个对手驱逐出战场，这会儿方轻轻才感受到疲惫，干脆躺在厚杂落叶之上。
不久，树林外传来提醒比赛结束的号角声，随即徐长老声若洪钟地宣布：“赢者，方轻轻队！”
方轻轻笑了笑。
随着视线望过去，是岩雾森林树枝交杂掩映下灰蒙蒙的天。
举起两侧都有不少缺口的木剑。
虎口依然震颤，但从震颤处传来的是更多满足与愉悦感。
起身拍拍身上的落叶：“走，出去。”
徐之赢独自盘腿坐在自己所住的第五层，悬崖树下，亦听到了从上方传来的号角声，提示比赛的结束。
既然她都有办法击杀他，赢得比赛这件事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山茶牵裙角，提着饭盒从费力地从台阶爬上，远远走来：“徐师兄，你还未用膳吧？”
山茶早就熟了，也治疗了自己和张师姐的伤势完才出来。
比赛持续将近一天，饭堂全是扎堆的弟子们。
她知道徐师兄不会喜欢赶热闹。
所以专门端上来。
山茶她将饭盒放下，抬头见徐之赢白衣处鲜红的点，有木剑刺出的衣窝，连忙说：“我帮你疗伤。”
“不用。”
“不行，虽然不出血，但被刺到肯定就会疼的。”山茶刚刚被张师姐欺负过，所以知道，她伸手隔着衣料握住徐之赢的手臂，将自己的气散进去修复，顷刻间：“好了。”
徐之赢没有多说什么。
相比于一身轻的“无感”，他倒是觉得这轻微的“疼痛感”，更令他有身为人而非物的体验感，故而他其实是坐在这缓缓地感受它。
不过他也知山茶是一片好意：“多谢。”
“不用客气的，徐师兄。”山茶端出吃食。徐师兄对他们兄妹多有照顾，她理当回报。
方轻轻他们出来，迎接他们的不是掌声，而是围观弟子们各种惊异、揣测和探究。
唯有钟齐上前，神情激动道：“小姐。”
“嗯。”方轻轻给了他一个肯定。
祝福跟着骄傲地挺起鼻头，享受从未有过的所有人的惊视。
有人问：“方轻轻，你究竟是怎么赢过的徐师兄？”
方轻轻回眸一笑：“你猜。”
说完，径自走出去。
比赛已经结束，管他们如何传言揣测呢。
只要没有犯规，赢就是赢！
更何况最大的战果她已经感受过了，赢比赛这件事也不会让她过于兴奋，她只是在想：
赢了比赛，队伍每人各得五个团子。
算上击杀徐之赢、张师姐、山茶、徐之赢队伍中一个初级弟子、李师兄，她共有十个。
方轻轻问：“祝福，扶摇团子多少一个，我想多收点。”
“扶摇团子在山下卖五两一个。你要是喜欢吃也就算了，要是想补气的话就算了。”祝福这会儿高兴得很，加上跟方轻轻待了段时间，也算熟悉，更知道，跟着方轻轻有肉吃，语调亲近，“扶摇的团子补气有限，一年最多吃五份，吃多了没用。山下传言什么包治百病延年益寿也是以讹传讹，最多调理下身体，要真这么厉害，就不止卖五两了，天天坐着吃就能补齐和延年益寿，哪有那么好的事？！那样气最多的人就是那些大商户了！”
也是。真有大用处的话，爹爹跟扶摇如此亲近，早就买给她吃了。
“那就算了。能保多久？”
“两三日吧。”
从跟爹爹的通信来看，这里骑马回方家最快需要六日，找到冰块的话应该能更久。
很好，方轻轻决定，多的五个寄给爹爹吃。
下山，各自回到住处，方轻轻让人给山风送了一百两银子，她说话算话。
山风要了十两，将其余九十两退回来。
方轻轻给一百俩并非因她财大气粗，而是那刻完全值得一百两，哪怕一千两她都不会认为多，但——
既然他不要，也便算了。
方家从不嫌自己的银子多。
傍晚时分，豆腐一如既往地送来，方轻轻顺利突破六十剑……挥之前她亦有预感，自己定然是有进步的。
心态很平静。
修道之路，其漫漫远兮，长得很。
快入夜时，扶摇逐一发放团子到各弟子住处，方轻轻得到了十个。
比方雪城的艾草团子要大，呈青黄色。
方轻轻咬了口，感觉味道怪怪的，幸好甜味很足，尝起来不算差。
只是……
当夜，扶摇一层院落突地各个亮起灯火，将扶摇山脚点亮，并非弟子们为吃团子欢呼应和，也没有什么盛事，而是——
团子有毒！
因一位住在扶摇山顶的大长老记采错了树叶，新树叶有毒而老树叶无毒！
总之，这夜所有弟子全部捂肚子奔向茅厕，排队如长龙，各个呜呼哀哉。
幸亏方轻轻有自己的独立别院……
扶摇山顶上有三位传言近十年从未下山，年超百岁的大长老。
本来给人的感觉是神秘、强大、仙风道骨。
但捂着肚子的方轻轻：
也许就是一群记性不太好的老头罢了。
总之，这届扶摇弟子大赛以弟子们中毒，停课三日，直到大长老们重新做好了团子给他们补气强身才好起来为结束。
史称扶摇最大最恶事件。
……
身体好转，恢复上课后，方轻轻例行每日早起去山脚杏树林打坐听落叶。
柳师叔教的是真正的修道之术。
举一反三。
目前她能听周围半丈所有树叶下落的声音。
那如果扩大范围：一丈、两丈……
加长时间：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夹杂风声，雨声，雷声，人声；又或者自己心不定，与人对阵，气力不支，有烦心事时……
想要变强，何能懈怠？
因一块儿训练过，这段日子上课时天天见方轻轻从山脚那边上来，祝福猜到了**分。
这日，他专门起了个大早，前去杏树林，刚到林边上就见到方轻轻睁开眼睛。
“方师妹。”祝福热情地打招呼。
“找我有事？”方轻轻向来很直接的。
“方师妹，我想通过这次中级弟子考核，不知你能否带带我？”
祝福搓搓手，腼腆地问。
他是特异型，扶摇本来教得就不多，考核又是以对阵的形势，更针对攻击型和防守型，特异型实战向来不行，本来他是没抱希望的……
但方轻轻都能打赢徐之赢。
打赢徐师兄和祝福通过中级弟子考核，他认为前面难度大得多，方轻轻都能做到，那还有什么，她做不到！
发放新团子当夜，他本已找好了山下的买家。
五个团子，足足二十五两，一大笔银子。
可思索过后，祝福还是选择坐在桌边，将团子一一吃进去，能补一点补一点。
明年就要下山，这次考核是他唯一一次机会，他想试试。
说不定她还能找到别的长老带他训练。
祝福说完期待地望着她。
方轻轻：“你想训练通过考核不是好主意。你不是攻击型，短时间也提不起来。”
刚要失落的心情很快又被方轻轻下一句话吊起来，祝福眼巴巴瞧着她。
“不过不是没有其他方法。你知不知道这次考核的内容？”
“知道。考核内容都差不多，就是形式不一样。都是长老们用丝线通过气操控木头人耍一套招数，有时是纯招数，有时是刀、枪、剑，这次柳师叔是用剑，他喜欢剑，下山时还收集过不少其他世家的剑法。剑法多得很。要么打败木头人，要么规定时间内不输便算通过。”祝福擅长打听，自己也参加过多次，十分清楚。
“所以只要抗住剑招就算赢？”
“对。”
方轻轻思考片刻：“如果是这样，你有机会通过。”
祝福大喜过望：“真的？！”见她停顿没继续说下去，他连忙表忠心，“方师妹，我祝福没什么能耐，但优点是说话算话，日后你有要求，我必定尽力做到。”
方轻轻：“好。你按我说的做。”
扶摇每年年中、年末各有一次弟子考核。
考核在试炼堂。
弟子们依序排队在试炼堂广场下的台阶处，隔出了一长段距离。
十二月份的扶摇，依旧晴空万里，天朗气清。
林远从里面出来。
随着喊声：“林远，过！”
方轻轻挑眉：他过了，看来进步得很快嘛。
过了的弟子从另一条道走，接着下一位弟子进去，未有多久，这个弟子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前头敲锣的中级弟子提醒：“下一位！”
张师姐走进去，没过多久便灰头土脸地走出来，紧紧握着木剑，看来又是没过。
祝福本来排在方轻轻前面，一瞅眼张师姐的神情，心有余悸地从前方默默地插到了后排。
行进队伍缓慢前进。
参与考核的人不多。
新入门的弟子才刚进山半年，鲜少有来考的。
这次考的应是屡考不中的，通过率并不高。
待到除林远之后的五位祝福都认识的弟子带着股心死如灰的表情出来时，祝福猛地窜到了最前头，向排在第一位的人拱手：“抱歉抱歉，何师弟，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等了，我刚刚就在这的。早死早超生，早死早超生！”
祝福人缘不错，何师弟拳头虚握显然也在紧张，没多说，默默后退两步。
锣敲响，师兄又提示：“下一位。”
站在最前头的祝福很明显地深呼吸一口气，两条胳膊绷直落在身侧，大踏步上前去。
走到试炼堂门口，推开。
试炼堂是长老们教授弟子们的地方。每间房子教授不同的武器，房子毗邻且多。
这次考核占用的是中间两个房子。
左侧是试炼的地方，空荡荡的，门背面有个桌上放着让弟子们使用的木刀、木剑等。
木头人靠在右侧墙壁，静静伫立，身上头、四肢、剑柄处缠着六根丝弦。
丝线从它身后中间大约半块砖的大小的通道中传到另一侧房，那里隔着木桌坐着柳师叔。
为了防止作弊，柳师叔不能扭头见弟子是谁，只用丝线控制木头人对阵，以确保每回用的是相同的气。
考核中不许作答，关门即意味着考核开始。
祝福进房，关门时在最后瞬息放慢速度，不自觉去瞅队伍中的方轻轻。
小小的人影。
或因是女子，或因长相标致，又纯粹因熟悉，总之，她在人群中就是格外显眼，像颗贼大的定心丸。
祝福吐出一口气，关上门。
-
方轻轻在等。
等祝福所在的试炼房隐隐的传来一声惨叫，随即，见柳师叔推开房门，急匆匆进入隔壁试炼间。
她笑了：看来祝福有戏。
攻击型和防守型各有侧重，但方轻轻觉得特异型才是最有趣的，变化万千，杀人无形。
祝福很强，毕竟靠他才打赢得徐之赢。
有强项，又为何要以弱项跟人比试？
他的气缺陷在于限制很多。
林远是阻滞，但他仍然能够运用在实战中，只要延缓木头人的动作并能够自保到扛过考核时间就行。
但祝福不同，他的气，对木头人没用；
想要通过洞口去侵染那边的柳师叔也不行。
他的气需要无声无气凭借外物浸染对方，直接入侵对方的气会被发现并抵抗。
祝福适合“守株待兔”，必须先行规划好一个场所，先让自己的气布满，再请君入瓮！
现在，柳师叔进了那个瓮。
-
柳海推开房门，率先闻见的是一股血气。
他考核甚少会弄伤弟子，如若轻伤，他亦不会过来查看，只是刚刚明显感觉到有弟子像是直接撞上了木剑，力道不小。
是祝福。
正躺在地上，胸口流出不少鲜红血液。
木剑刺伤了他。
柳海连忙半蹲下去，刚扶他起来，祝福一把抓住他手腕，哭唧唧道：“柳师叔，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柳师叔，我是我娘的独生子，要是我死了，我娘该怎么办啊？”
“祝福……”柳海想说，虽然受了伤，但伤口不深，不会死。
“柳师叔，我还没来得及娶妻生子，考取功名。”祝福双眼茫然的盯着前方，语带沧桑，“柳师叔，我娘四十多岁才把我生下来，没多久我爹就死了，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带大，要是知道我的死讯，肯定会一个人上扶摇来，哭瞎了眼……”
“祝福。”柳海想要打断他，又频频被祝福打断。
“柳师叔。”祝福又紧紧抓住他的手掌，“柳师叔，你待我真好，叫我读书识字……你见过我娘吗？她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家，要是知道我出了事，肯定会一路哭瞎着双眼拄着拐杖走上扶摇来，柳师叔，到时候，到时候你要跟我娘说……”
柳海脑海下意识闪过一位白发苍苍衣衫衣衫粗朴的老妇人。
祝福的娘亲以织布为生，为了养育祝福早早患了眼疾，祝福想要考功名就是为了想让他娘过上好日子。若是祝福出了事，这样的老人，一路哭瞎着双眼拄着拐杖走上扶摇……
突然，柳海察觉自己腰间一痛。
回神时，祝福已不知何时，从他怀中脱去。而用来考核的木头人早已七零八落地倒在地面。
祝福捂住胸口，小心翼翼地问：“柳师叔，我这样算过吗？”
方轻轻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必须真的受伤才能骗柳师叔过来，且在那短暂时间，要利用血的强烈腥味潜藏自己的气不被柳师叔发现，再在关键时刻引他入幻觉。
这是兵行险招，不得不付的代价。
而柳师叔性情温和，对弟子极好……要是换别的长老，祝福还未必有把握，柳师叔他就有把握成功。
问题在于，这样算不算作弊。
柳海之前只知道祝福是特异型，却从不知道他的气竟然能够令他在短瞬之间失去知觉，毫无防备。
点头：“算过。”
考核的根本在于赢过木头人。
祝福更进一步，他赢过木头人身后的操控者。
祝福大喜过望，连忙鞠躬：“谢谢柳师叔。”他如果不是柳师叔关切他，这个计划也不可能成功。
柳海却失神中，背后隐隐一层冷汗。
他少年在扶摇亦算有天资之人，专精剑术，下山后本想除魔卫道，做番事业。但世道艰险，人心难测，不仅魔难除，道亦诡谲。
强并不等同于胜。
杀人之术千防难防。
正义有所掣肘，恶却无所顾忌。
经历诸般事后，他发现自己远不如自己所想那般强大坚定，才回到山上，并发誓不再下山。
可这次，他再次拥有这种接近于恐惧的感觉——刚刚祝福想要杀他便是易如反掌。
祝福捂着胸口兴奋地走出门口，朝着门外拱手拜了一拜，柳海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是方轻轻。
祝福虽聪明，却不会想到破坏规矩。
大约是方轻轻的主意。
她确实聪明。
柳海将木头人重新修整好，回到隔壁间的木桌旁牵着丝线桌下，平复心绪，继续考核。
祝福过了，没多久轮到方轻轻。
她从未有一日间断练习，又按照柳师叔的修行之法做了不少准备，过得顺理成章。
“方轻轻，过！”
从试炼房出来，见还在排队的其他弟子，有人放松，有人紧张。
远处同样的青天白云，人与人的差距是如此之大。天资、家世、喜恶、自身努力、行事准则。
方轻轻知自己最幸运的不在于家世，而是她喜欢修道。
喜欢，便不会畏难，更不会察觉“苦”，恰恰相反，她享受克服“难”的过程。
这次中级考核对她来说，因过于顺利，反而……
缺了些挑战感。
院内，林远考核通过回来。
“这次能过，多亏大哥私下教导。”林远抱手。
他是私生子，在林家不受待见，唯有大哥林广对他不算偏颇。林广不重血缘，只重能力，只要对林家有用，就会提拔。
这次终于没让大哥失望。
林广没多说什么，见方轻轻从院落门口走过。她的院落在里头，每日都会从这边路过。
她的气每一日都在增多。
今日，象征初级弟子身份的棕褐色腰穗，也变成了中级弟子的淡灰色。
“此女子不可小觑。”林广说，那日在岩雾森林偷袭徐之赢，未曾打过任何招呼，力道时机把控却非常精准。
林远顺着林广方向望去，亦认可。
林广又说：“你不是向来在花红柳叶中打滚，多接近她。”
林远知道大哥的意思，方轻轻是五大家族首富方朝独女，娶了她就等于得到整个方家。
其他家族原都有意。
可方轻轻声名实在……十五岁及笄礼，只因方家宗祠长老说了一句闲话，直接纵马将长老踢得无法下床，而那个爱女如命的方老爷还百般维护。
本去道贺并打算求亲的朱家瞬间偃旗息鼓不再提。
林家历来重规矩，长幼尊卑，不会娶这般目无尊长的女子，但如果林远能够拿下方轻轻——
林远道：“小弟自当为林家分忧。”
方轻轻回院子里休息会儿去食堂用午膳，心情好，去听听流言蜚语。
进饭堂时隐约察觉到目光。
扭头，徐之赢站在一株柳树遮阴下，白衣负手，长翦落影，目光正遥遥望向她这边。
往前走几步，身后目光未熄，方轻轻再次扭头，撞上徐之赢目光。
徐之赢没有掩饰，对视片刻，这才将目光挪开，转身离去。
方轻轻笑了笑。
难道因为那次被她摸了手，反倒对她多加注意起来。之前读过的艳情戏都这么写。大户人家的清白小姐被摸两下，也总要惦记那个才子或者登徒子的。
唔，徐师兄，有点纯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