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货。
张恺薇懒得搭理他了,闭眼假寐。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安静下来。
她等了那么几分钟才睁眼看去,江明叙也闭起了眼睛。
睡得安详。
她盯着他,许久都未动。
张恺薇有点怀疑是疼晕过去了,试探着叫了一声。
没有得到回答。
“江明叙,你死了吗?”
张恺薇走过去,试了试鼻息。把人晃几下,都没有反应。手掌蓄力,她拍了江明叙一巴掌。
他眼皮颤了颤,问她干嘛。
“你去医院吧,这里是哪里,没有其他人吗?”
“别烦,我休息会儿。”
“你死了,我要负法律责任的。”
“死不了,我现在有点累。”
江明叙睁开眼,瞧她。扯出一个微弱的笑容,似是要让她宽心。
“别废话了,去医院。”张恺薇去开了门。
是一幢别墅格局的独栋,但不知道在哪里。她跑下楼查看情况,在客厅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开机重启,还有百分之九十的电量。也幸亏她有夜间充电的好习惯。
门口停了辆车,估计就是她被江明叙绑来开的那辆车。
张恺薇重新回到房间,摇醒江明叙,“我们是不是还在杭市?”
“嗯。”
“你能不能站起来?”
张恺薇觉得江明叙该是比以前胖了,重得要命。两人坐到车里,她已是满头大汗,浑身燥热。
这里是杭市郊区,离市中心大概五六十公里。张恺薇搜了一家比较近的医院,准备出发。
江明叙看了眼导航,说:“你傻吗,在公立医院怎么解释伤口?去江氏旗下的医院。”
张恺薇:“......”
两人一路没说话,听着播客。主题关于婚姻,不过听来了无生趣。
女主持问男主持一个问题,如何保持婚姻的新鲜度。后面张恺薇就不想听了,她现在觉得这类话题没有任何意义。理论根本指导不了实践,假大空。
江明叙为了保持清醒,不断地抽烟。
他倒是听得认真,觉得说的都非常有道理。
懊悔感袭来,好像他犯的错更大,他那时候从来没想过要好好经营婚姻。婚姻还需要经营吗?他后来慢慢才知道,是要的。
目前为止,他犯的最大的错应该就是同意离婚。搞得他现在什么立场都没有,连当个第三者的请求都被拒绝。
“张恺薇。”江明叙说,“咱俩闹到这步田地,是不是挺魔幻?”
张恺薇只想开车不想说话,直到江明叙问到第三遍,她才悠悠启唇:“没有,你比我现实。”
“我现实?”
“嗯。”
“展开讲讲。”
“没什么好讲的,我们都自私。”
张恺薇不愿意交谈,江明叙就乱想。想到了他们的孩子,痛心又无奈。他到现在都没搞懂张恺薇为什么那么狠。是狠,对自己狠,对孩子狠,对他也狠。刀下得毫不犹豫,一点旧情都不念。
但他不能提,一旦开这个话题两个人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心平气和地坐着了。她是狠,但他不恨。孩子本来就有生病的概率,他们确实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地把不健康的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在这点上,他们的想法一致。但是在做法上,他极为不认同。
后半程一路无言,江明叙扫着车外的一棵棵树,只是眼神不聚焦。
车停在医院车库,张恺薇解开安全带,转头对着江明叙说:“你自己上去吧,我回家了。”
“你捅的,不用负责?”江明叙拽住她。
“那是你活该。”张恺薇扒开他的手,甩到一旁,“以后别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了。拿着刀都没有胆量架在脖子上,你想威胁谁?”
江明叙气死了。什么意思,还瞧不起他了,真当他不敢?还不是不敢冒一点险,要是真的不小心划到怎么办。张恺薇她懂个屁。
“你陪我上去吧,我要疼死了。”江明叙语气软下来,带着点乞求。
“那你就去死。”张恺薇说完,下车,甩上车门,一气呵成。
她还穿着早上的睡衣,背影绝情。
怎么做到的,捅了他一刀,身上却不沾一点血。
等那抹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江明叙突然笑起来。
他也是够有本事的,把两人关系搞成这般稀巴烂。
张恺薇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步伐不快。停在医院门口,她转回身看头顶上的医院招牌。几个烫金大字,仿佛嵌在云层里,高得让人看一眼都眩晕。
路过公共厕所,她在水池下洗了好几遍手。水一遍遍扑在脸上,试图要让自己清醒。手控制不住地抖,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
有人在后面排队,张恺薇迅速关掉水龙头,离开。
打车,回家。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
魏书程加完班回到家里,本来是想去卧室拿床头柜的水杯,结果打开灯入眼的就是被子鼓囊成一团,像是里面缩了一个人。他走到另一边,才看到地上的粉色拖鞋。鞋面有大片灰,鞋底更是黑得不成样子。
他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许久。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也不知这样睡闷不闷。不是说打算出去玩几天嘛,怎么突然出现在他家。下午发的消息没回,他还以为是玩开心把他给忘了。
回来的路上魏书程还在想要不要休年假,多少年了,他们没一起出去旅游过了。
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魏书程才坐去床边。他伸手到被窝里,触及到的是她的头发。
他轻轻地摸索,摸到脸部轮廓。脸颊,嘴巴,眼睛。
正要触及到眼睫的时候,他的手突然被抓住,接着是疼痛感传来。
被窝里的人咬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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