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充剂几个月就会被人体吸收，如果现在抽出反而可能会造成表面不均匀。

听完医生的诊断后，巴基便闭门不出了。

无论伙伴用美食、游乐场如何诱惑，他都保持自闭。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香克斯和薇卡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伤害同伴的家伙绝对不能饶恕。

……

赌场后小巷深处的阴影中，隐约传出了几声含糊不清的哭声。

“饶、饶了我吧。”

躺在地上的男人满脸是血，哀求道。

揪着领子把他在地上的红发少年不知是从哪冒出的活阎王，对求饶声充耳不闻，再次举起了手。

下一秒，伴随着清脆的骨骼断裂声，捏紧的拳头又一次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鼻子上。

小巷本就昏暗，压低的帽檐更是为香克斯的表情蒙上了一层淡漠的乖戾。飞溅而出的血液擦过他紧绷的下颌，留下了一条彗星般细长鲜红的痕迹。

皮肉碰撞发出一声声闷响回荡在窄巷中，求饶声逐渐沉寂下去。

直到耳边传来脚步声，高举的拳头停滞在半空中，少年转而抬手活动了一下沾满血迹的手腕，一边向声源的方向看去。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转角，薇卡一手握着刀，一手拿着刀鞘，身上同样沾了血。

没有分给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男人一个眼神，她用动作示意刀身无法收起，悻悻道：“我的刀又打卷了……你还有别的武器吗。”

低头解下腰间的匕首扔给她，香克斯不放心地叮嘱：

“要还我的。”

“知道了知道了。”薇卡掏了掏耳朵，随口答道。

……算了。

估计在她手上撑不过一个礼拜，香克斯有些心疼地看着已经注定无法回归的匕首。

“对了，咱们是不是没钱了？找个更好的医生给巴基看看吧。”

赌场来钱最快。

或许是因为衣服沾染的暗红色痕迹，他们这次没有被拦住。

坐到黑杰克的赌桌前，薇卡眼前的筹码很快就堆成了小山。香克斯难得地哪也没去，站在她身后安静地看着少女玩牌。

怎么说呢，只要不和她坐在同一张赌桌上，就有一种钱包很安心的感觉。

但其他人显然不这么觉得。

“喂，臭小鬼，你出千了吧。”海贼打扮的大叔怒骂道，越过赌桌揪住她的衣领。

后巷的事差不多该发酵了，听到周围安保排布发生了动静的薇卡担心被找上门来就没时间把筹码换成现金，给同伴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能处理这里。

香克斯会意地点头。

下一秒，他便跳上赌桌，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抬手一拳砸上了对方的腹部。

身高两倍于他的壮汉整个人飞出去，撞断了几根罗马柱后，深深地嵌入墙体中。

以这里为中心，骚乱和尖叫声很快蔓延了整个赌场。

做完这一切后，红发少年扭头看向她，咧嘴露出八颗闪亮的白牙。

薇卡：“……”

能不能有点默契啊。

最终还是没能把筹码换成现金，眼见包围过来的敌人越来越多，香克斯和薇卡突破重围后，甩掉追兵回到宾馆。

“你俩做贼去了？”巴基打着哈欠来开门，看到两人狼狈的模样，纳闷道。

……如果说实话是给他报仇去了，总觉得有点矫情。

“对，做贼去了。”

“我俩约会去了。”

又是毫无默契的一天。

众所周知，三人组是最微妙的关系，任意两人走得更近一些，都会破坏平衡。

果不其然，巴基暴跳如雷。

“……什么！你们俩竟然背着我偷偷约会！？”

由于被赌场追杀，本打算尽快离开香波地群岛，但为了安抚鼻子和心灵都遭受了打击的同伴，两人好说歹说，终于以第二天带巴基一起去游乐场约会为条件，勉强取得了他的原谅。

一进游乐场三人就玩疯了。

这里有着世界上最刺激的过山车。

小插曲是到达终点时，工作人员惊恐地发现巴基的少了一条腿。

听说过山车轨道上掉下的残肢吓晕了几个路人，于是巴基他们被禁止继续参与过山车项目。

三人只好悻悻离开，去坐隔壁的摩天轮。

即将抵达最高处时，由巨大红树组成的群岛点缀着五彩泡泡尽收眼底。

“好漂亮。”薇卡趴在玻璃上看着底下，感叹完，却没有人回应。

扭头一看，香克斯和巴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一个梯箱。

里面是一对正在亲吻的情侣。

“哦哦！是因为在最高点亲吻就能永远在一起的传说吧。”巴基猜测道。

“诶，还有这种传说吗。”薇卡惊异地睁大了眼睛，嘴里被草莓占据着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这也太简单了吧，在过山车最高点接吻听上去更有挑战性一些。”想到被禁止做过山车，香克斯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三言两语间，他们的梯箱越过至高点，开始缓缓下降。

傍晚时，游乐园旗下的马戏团表演准时开始。

香克斯和薇卡就坐后，苦等半天也不见去厕所的巴基回来。

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两人担心赌场还没放弃他，借着表演开始后昏暗的灯光，悄悄摸进了后台。

熟悉的声音飘进耳朵里。

“哈？都说本大爷不是新来的小丑了——”

“人类怎么可能长这样的鼻子！”

“就是就是。”

“还不快给我上台！”

“混蛋，你说谁的鼻子又大又红！”

听这动静，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香克斯回头准备说什么，就看见另一个同伴脸色凝重。

“薇卡，怎么了。”他试探地问道，“你感觉到了什么吗。”

“动物们……很痛苦。”薇卡侧耳倾听着什么似的皱着眉，“他们还没断奶就被从母亲身边强行带走，一直在这里被奴役虐待了几十年……”

沿着她的目光，香克斯看到狮虎兽沿着狭小的兽笼边缘不断踱步，那是严重的刻板行为。

短暂的沉默后，薇卡转移了话题。

“我们快带巴基离开这里吧。”

……

半夜时分，三人早已回到宾馆。

薇卡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终于，她放弃入睡，坐起来穿上了衣服。

香克斯买的草莓还剩一些在桌上，薇卡思考片刻便带在了身上。

香波地群岛的夜晚也挺热闹，但她无心闲逛。

游乐园已经熄灯，马戏团里也只有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

回忆着白天的路线，她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关押动物们的地方。

走到巨大的兽笼前，薇卡小声道：“是你吗。”

至少有5米高的大象模样的巨兽从阴影里缓步迈出。

她的皮肤上有许多伤疤，脊背也因为常年的负重而产生了明显的变形凹陷，即便这样，纤长睫毛下的眼睛里仍然充满了通人性般的温柔。

“你有名字吗……茉莉？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薇卡抚摸着她的鼻子，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我带了一点草莓过来——嗯？你没有吃过草莓吗。”

从包里拿出了草莓，薇卡将它们捧在手上，伸进护栏里。

“这是我最喜欢的水果，希望你也喜欢。”

凑近她的手掌，茉莉抬起长长的鼻子，将几颗草莓吞入口中，咀嚼了几下后，突然愣住了。巨象低头小心翼翼地从她的手心又卷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草莓，举到眼前，像是少女在细细地端详一颗纯净的红宝石。

虽然第一次吃到如此酸甜可口的水果，茉莉并没有急不可耐地将它们全部吞下肚，她将那颗草莓放回薇卡的手掌，抬起眼睛满怀期待地注视着捧着草莓的少女。

薇卡摇了摇头，又拿了更多草莓放在手上。

“我还有很多呢。”

迟疑了一下，茉莉才重新开始默默地吃水果。

很快，一袋草莓已经快被吃干净了。

最后一颗草莓被卷走后，薇卡便放下手。

而茉莉举着草莓，似乎想了想，然后鼻子伸出护栏将最后一颗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次，薇卡没有拒绝。

美味的汁水蔓延在口腔里，她却觉得心中有些酸涩。草莓已经喂完了，薇卡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但她的脚底像生了根似的无法动弹。

即使将茉莉放出牢笼也没有意义，她身形巨大，就算获得自由也不可能像野猫一样就地繁衍生息。

而且人类对动物的奴役确实可恶，但身为海贼，刀下连同类的亡魂都不计其数，此刻对动物心生怜悯是否是一种伪善呢。

薇卡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她握住了腰间匕首的刀柄。

茉莉的故事有原型，是在某个专栏看到的，但是记不清出处了。

每次在动物园看到有刻板行为的动物，都会很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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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