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还有这样的关系啊？”这是事后才知道的乌野排球部。

“嗯，我家哥哥姐姐们都很了不起，不过都是远亲，平时随便提起来会很奇怪。”兰捋捋散开的头发。

排球部的大家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能是因为兰同学平时就表现得很厉害。该惊讶的时候，已经从电视上看到新闻了，也过了一轮了。

“抱歉，他们出行很容易被记者、媒体关注，幸好昨天没有干扰比赛。”

“啊还有一点跟大家说下，如果有不认识的人问起我和大家的关系，除了翔阳和清水以外，还是统一说不太熟比较好。”

转向同桌的山口忠：“特别是山口还有月岛。”

露出沉痛的表情：“哥哥们太任性了，昨天拜访青叶城西的时候，虽然及川前辈也有问题，但也太小题大做……”碎碎念起来。

就因为及川彻的得意忘形，今天十四哥带着机器狗围观他们比赛去了，美女带着机器狗可以说是新潮，兵哥带着狗那就是**裸的武力威胁啊！明明青叶城西里还有救过我的少年啊！

其实经常一起走的山口忠：“呃，欸？”

其实经常三个人一起走的月岛：“本来就不熟吧。”

“不要这样说啦阿月！”

说到昨天的比赛，顾兰旌摸了摸橘子脑袋：“拼尽全力还是失败了，肯定不甘心吧。”

因为她平时动作都是轻轻的，日向也不介意。摇着头说：“是我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下次，不会让兰哭得那么伤心了。”

顾兰旌笑了：“要说多么伤心倒也没有。但是感觉到了，那时候大家内心都非常痛苦。”

“虽然和翔阳认识了很久，也和排球部的大家相处了很久，但是球场上的时候，又看到了大家另一面的样子。和练习赛的时候不一样，和平时训练的时候也不一样。”

队里的几个单细胞生物已经歪着头看过来了，眼睛里颇有点清澈的愚蠢。

兰沉思着说：“感觉赛场上的大家虽然压力特别大，但是一下变得聪明又可靠的样子……”

菅原于是看了一圈部里不太聪明或者不太可靠的同伴们，笑出声：“说得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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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东京去？”武田老师说：“马上就走吗？”

“哎。”说到这个，顾兰旌也有点烦恼：“家里这边有点紧急的事情。”

她家里人的性格，没有人比兰更了解，几个哥哥姐姐在外界看来都是什么天之骄女霸气总裁的剧本，实际上一个个好强又固执，这次三个哥哥来找自己，绝对是三个人已经通过气了，遇到事情想让她帮忙来着。

——因为他们得了一种“如果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得了，那么我就是孤独到死也绝对不会跟外界求助”的病。

宫城距离东京圈还是太远了，为了她三个哥哥，兰这段时间还是搬到总裁们能随时飞到的地方比较好。毕竟他们分分钟确实是几百万上下……

“我的话大概这几个月会在东京上学，但不会持续太久，”毕竟总裁的时间很宝贵，就算想要悲伤春秋也挤不出来那么多，“春高是八月开始？”那争取在春高之前搞定。

“说起来，IH结束之后，排球部有接下来的规划吗？”

由于顾兰旌之前投资了排球部，武田老师把她当做大半个投资商看待，所以只是迟疑了下，就说：“其实，三年级生……”

“不想退部？学业和部活的冲突？”少女说：“这样吧。我认识的唐国留学生也有念到研究生或者博士的姐姐，我聘请她们每周来集中辅导一下。此外每天远程辅导……先想办法凑节假日看看。”

说着在平板上用蓝牙指虎打开虚拟键盘码字，“我不在的时间段里，清水也是三年级，兼顾学业和经理的工作会有点忙。老师和清水提一下吧！我感觉清水会注意的。”

“哦对了，这是烤肉店的兑换券，老师和教练带排球部的大家去吃吧！”

她不带肉来，真的很担心翔阳长不高……还有月岛会把自己饿死。

“我为大赛准备的药品和物品列了清单，其他的放在部里，要小心保管。不能常温储存的我还放在宫城的别墅，比赛开始前让清水去拿。不方便的话我让哥哥开车来接你们。”

“其他还有什么……嗯，上次定的大巴车和司机的服务怎么样？如果好的话就定这家了，合同可以给我看下吗？”

“好的！合同在商定中，下周我来拿给兰同学你。”

“啊乌养教练！来得正好。我最近要去东京出差，不是不是，转学一段时间，排球部的事情……两位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器材？东京这边采购比较方便。”

“老师那边还要茶叶不要？乌养教练呢？我定的货柜到坂下商店没有？那批货还好卖吗？”

“不了不了，那么好的茶叶我们只要这些就够了！”

“哦谢谢！杂货真的帮大忙了，我还被老妈夸奖了呢。”

“兰同学，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武田老师有点担心地推了推眼镜：“啊，不是说教的意思…兰同学一直比较成熟，老实说，或许我这样的成年人也比不上你。但是，兰同学已经在未成熟的年纪承担了过多的事项，我作为监督只能怀着感激和愧疚的心情……啊抱歉！一不小心就说得……”

美少女惊讶，随即笑起来：“没有没有，说教有什么不好，老师你是老师嘛！我平常没什么人敢说我呢。”

两个成年人虚弱地笑笑。富贵如千金，遇事冷静果决、武力值高、脾气大，的确没什么不长眼的人敢说她。

“是我比较幸运吧！老师，教练，同学都对我很好。”顾兰旌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她再怎么厉害也没有三头六臂，武田老师和乌养教练都很年轻，也没有霓虹人习以为常的、严厉的上下级关系，排球部的大家也很乖，要不然进了那种监督一言堂的社团，她肯定要呕死。

“！我就说忘记了什么！乌养教练，您的爷爷乌养监督他是什么病？有片子吗？我爸爸是医生来着，我可以拜托他看看。”

“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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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所以明天开始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在排球部众人的目光下，顾兰旌宣布这个消息。

“大家没有消沉，我们作为一个整体继续前进，真是太好了。我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回来，但想要变强的心与大家同在。一起为春高努力吧！”

“就是这样。”队长泽村说：“大家，打起精神来！”

橘子小狗昨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有点闷闷不乐：“兰要和我发邮件哦！发很多很多的邮件！”

说到这个，银发少女意味深长地说：“当然，我会给你发邮件——翔阳，你小测的分数已经突破危险值很久了。”

橘子小狗一个激灵。美.少.女目光扫过他身后想要快速逃跑的一年级：“影山也是，英语老师很发愁哦。”

影山飞雄也定住了。

缘下力抓住两个偷笑的二年级：“你们两个也没好到哪里去。”

顾兰旌伸手rua向橘子脑袋，搓来搓去——这得有好几个月rua不到了。“晚上我和你一起走吧，我有好多话想和小夏、和日向妈妈说呢。”还有托李哥带来的东西，哥哥们来得突然，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特产也带得多。

“平时翔阳、影山你们的成绩问题呢，老师和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你们也不是升学组。”

“但是，重要的时候成绩不达标，有些活动就不能参加了哦。”她循循善诱道。

“重要的活动……？”橘子小狗愣愣地重复。

“哼哼。”美.少.女心情颇好地应声。武田老师点点头：“是的，兰同学将要转入的东京学校，是我们的老对手，音驹高中。”

“并且，在猫又教练（以及转学生强大的金元攻势）的帮助下，我们也将参加这次的枭谷学园联盟合宿。当然，前提是考试要合格。”

已经星星眼的日向：“噢噢！”

影山沉声说：“是！我会努力的。”

“那，影山，”顾兰旌招手示意他走近些。两人走到场边，她给了影山一张牛奶卡：“这个给你。影山平时喜欢喝牛奶的吧。”

据国内阿姨们的推荐来看，这个年纪的男生果然三餐灌牛奶会长高的吧！——除了在日向身上不起作用以外，其他男生据她观察是有长的。

“我的哥哥们也有两个月内突然长高二十厘米的，如果营养不够的话会很头疼。嗯，总之努力长高吧！”排球的身高优势虽然没有篮球那样绝对，但也不可或缺。

影山还想拒绝，但他只是个排球脑袋，被兰左一句“排球部里只有你发球、拦网等技术比较成熟，要努力长高、努力得分”，右一句“和及川彻相比，影山在体格上是稍有欠缺吧？上次和及川彻抢球没比过呢”，几句话一绕就气势汹汹地拿了卡回去训练。

影山跑回去叫山口忠：“山口，兰同学找你。”

山口忠小跑过来。顾兰旌看他的时候脸上已经带起了微笑：“昨天的比赛中山口非常勇敢，在那种时刻没有退缩，令我敬佩。”

脸带雀斑的少年腼腆地摆着手。兰继续说：“我以乌野排球部的名义在三丁目的排球馆里定了时间。要联系跳飘的话，专业的场馆更好模拟出比赛的感觉。”

“别急着拒绝，大家的得分合起来才是乌野的得分，因此山口你的发球得分和影山日向的速攻一样重要。我能帮的也就是这些了，下一次要更努力了，请加油！”

山口忠深深鞠躬。兰加深了脸上的笑，微微俯身。

说来奇怪，虽然兰和山口、月岛两人经常同进同出，直到昨天才发现，山口内心其实有着这样的勇气。内向人的灵魂大抵如此，不经淬炼难闪耀。

一旁的大家看到兰的举动，不由大感惊讶。要知道兰同学或许文静、或许温和，但对于礼仪有自己的看法。得不到她真正的认可，她是不会这样做的。

月岛萤皱了皱眉。

轮到他谈话的时候，就显得不太配合——不过实话说，由于他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地不开心，大家也很难把握他到底什么时候特别不开心。

“先说好，那两个单细胞生物的学习不要托付给我。”

“早就知道了，”嘀咕，“本来也指望不上你。”

“喂！”你看你看，他还急了。

顾兰旌忍着笑，“宫城中餐馆的电话，打这个，店家会给你做上次你喜欢的菜。好歹也长这么大个了，你倒是多吃点啊，每天吃那么少，喂兔子都不够。”

月岛萤刚要张嘴反驳，兰继续说：“也没有要求你像翔阳和影山食量一样——顺带一提在我看来那是男子高中生的正常食量——但你这样会生长痛哦，月岛也不想每天晚上被痛醒吧？”

其实晚上有痛醒过的月岛萤淡定推眼镜：“走了一个国王，又来了一个女皇吗？你统治乌野排球部的野心已经昭然欲揭了。”这样插手部里的事项，也就是武田老师和乌养教练不介意了，换其他的监督来，只怕第二天转学生就要被赶出去。

早就是乌野排球部最大金主的顾兰旌柔柔地说：“这种事情无关紧要吧？重要的是，大家一起向前进。”

月岛萤无言接过，同桌睁着那双透亮的蓝眼睛看他，笑盈盈地，似乎在安慰他的不满。

月岛忍了又忍，还是说：“所以就没有什么其他的……”

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话想对我说吗？像对日向，对影山，甚至是对山口说的话。

什么“为了排球部继续努力”之类的话。类似的他并不认可但是需要说出的场面话。

她摇摇头：“现在的话还没有哦。”

……果然被她看穿了。

她稍微走近一步，“用佛家的话来说，现在还‘时机未至’。或者说，现在月岛你的想法，反而是我希望其他人也能有的想法。”

她出神地说：“如果没有那么热爱排球，那么输球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痛苦、那么不甘心了。”

拽哥皱眉说：“你很容易被别人的情绪感染。”这也是为什么输球的时候她会哭。她就像一面镜子，反射的是他人的意志。而她所在意的日向，又是那样的排球痴。

兰叹了口气，肩膀塌了下来：“被你发现了。其实我总感觉输球的时候心脏超级不舒服……”她小声吐槽：“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的话就糟糕了。”

——绝对会被哥哥们、老师、教练劝离排球部的。每天没有橘子小狗吸的日子该有多么黯然失色啊！实在不行，猫猫也可以！

“为了我的生命健康，月岛君，好好吃饭，然后努力不要输球吧！”美.少.女认真地说：“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

“那种东西不要用在这种地方啊！而且我只是拦网，得分还是要靠主攻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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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交给前辈吧！”西谷夕竖起大拇指：“之后我会照顾影山、翔阳、山口还有月岛的！”

“而且，”西谷夕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兰旌，满是好奇：“虽然认识了这么久，但是兰同学就像棒冰一样，不知道下次兑换的是什么味道的呢！”

“我倒是觉得，每次看到西谷前辈都始终如一的朝气蓬勃。”兰笑眯眯地说：“还有下次凑这么近我会打你的哟，即使我很尊敬西谷前辈也不行。”

“啊抱歉！”“没关系~”

三年级组一过来，菅原就抢先开口：“其他援助绝对达咩！”

他在胸前比了个叉，很明显是不同意。

泽村也严肃地说：“坚持到春高是我们自己的决定，兰桑，在这件事上，相信作为前辈的我们吧。”

旭：“是啊，反正我也不升学。”

兰微微俯身，沉静地说：“大家作为前辈的实力，我无论是在赛场上，还是在场外，都深刻感受到了。所以，我才联系了在东京大学的学姐，希望大家能在训练后有一定时间补习。”

“大家不想在春高留下遗憾，我也不想大家在学业上遗憾。”认真地说：“这样的话，前辈们要比平时更辛苦。能做到吗？”

兰和菅原说了这个在她看来双赢的解决办法。学姐给她的是友情价，主要交易物是地地道道中国菜，这个兰可是手到擒来。菅原勉勉强强同意了，但拒绝了车接车送的提议。

“还有旭前辈，不升学的话，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我哥哥开的公司——”

“啊啊啊啊这个就不必了吧？！”

“——有专业的职业规划咨询师，或许我们可以请教一下专业人士。”默默说完。

菅原拍了拍正在捂脸的乌野王牌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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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说到天擦黑了才散，清水和兰并肩走在换衣服的路上。

“这样安心了吗？”清水问道。

“安心了。”兰笑道。

她对着月亮，伸了个懒腰。“哟西，完成。”

“下一站！猫猫（音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