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一天拍摄,景詹提前回家。临近杀青,片场工作量减半,对景詹而言是难得的放松机会。
经过上次一番由身到心的交流,景詹不再急功近利,适当情况下的劳逸结合不但没有影响到他进取,反而使工作事半功倍。与方支柯的感情也趋向平和期,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朝向正常轨道运行。直到这一天……
一进家门,景詹首先就闻到一阵扑鼻的女士香水味道。
卡地亚挚吻系列限量版香水,前调优雅檀子香,后调知性兰花香。
伴随浓郁香水味道迎接景詹的,还有兴奋不已一路小跑跑进客厅语带娇嗔的女人。
“你回来啦?”
四目相对,不仅景詹呆愣住,对方脸上流光溢彩的微笑也一时僵硬。
“高桥小姐?”景詹失语唤出。
面前女人,拥有精致如陶瓷娃娃般的白净脸盘,梳剪温柔知性的齐耳短发更加显得为人娇小美丽。她声音柔弱,浮于脸上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风。是高桥奈绪,同方支柯有过一段婚姻的女人。
“景詹?”高桥低低声音咀嚼对方名字。
这时候名人效应就起到了关键作用,使得两人无须自我介绍,省去了大段大段无意义的对话。
可是,景詹内心暗潮涌动一点都不能因为少说几句话而宁静——高桥奈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手上还抱着衣服。她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支柯还没有换过密码锁吗?可就算没有换密码,她也不能不告知主人一声就堂而皇之进到别人家里吧?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初次打一照面,楚楚动人的高桥奈绪引不起景詹丝毫体贴关切。反之,他思考过程中就没怎么搭理高桥。以至于高桥像读出什么似的,开口和他解释。
“抱歉,我不打招呼就登门,吓到你了吧?是这样的,我有些旧衣服留在衣厨,一直没时间拿。今天刚好回国,就想着来拿一下。你是?”
“我?”景詹想,该怎么和高桥介绍自己啊?你前夫的现男友?你不打招呼登堂入室的室的男主人?——怎样解释,好像都挺奇怪的,景詹纠结的攒紧眉心。“我是……是支柯的……”
见景詹面对一个简单提问,愣是纠结半晌回答不出来,聪明的高桥就大致猜想到了。其实,刚刚她兴奋迎出门,本以为会看到熟悉的面孔,却意外之极与并不相识的景詹相见。在并不固定的时段,却固定的地点初见,不需要追问,高桥也明白景詹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了。
“……我懂了。”女子浅淡微笑,一句“我懂了”轻易化解掉室内尴尬氛围。
至少。至少高桥善解人意。景詹并不喜欢高桥,但因为她善解人意,就也不是十分讨厌。
“你坐。”景詹招呼高桥讲,“我给你倒点喝的。咖啡可以吗?”
“不麻烦的话。”
“倒是不麻烦……”
说话间,景詹一边进到厨房,一边脱去自己繁重的外套。
见景詹忙碌无暇顾及整理衣服,高桥再次体现她的大度和体贴。
“景先生,我自己来吧。”她接过景詹手里冲泡咖啡的工具,示意景詹可以先去卧室换好家居衣裳。“你随意,我在客厅坐一会儿也行。”
目视对方从自己手里接过厨具,景詹一点高兴不起来。高桥又是打开橱柜翻找方糖,又是驾轻就熟打开冰箱拿牛奶的……
感觉有点憋气。景詹回卧室的路上,就嫌弃的把衬衫上的领结扯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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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尴尬而令人心生不悦的待客之道,正是此时景詹经历的场面。与高桥相对而坐足有十分钟时间了,咖啡凉掉半杯,高桥这才起身打算告辞离开。
“时候不早了,看样子今天等不到支柯了。”高桥讲,低头,目光垂落看向腕上手表。
“高桥小姐要走吗?”心想着,你可快走吧,再这么相对无言的坐下去,画面别提有多诡异了;嘴上,景詹极尽周到之词,毕竟对待女性起码的尊重要有,高桥奈绪又没有什么地方得罪景詹。
“嗯。还麻烦你,等支柯回来转告一声我来过了。”说着,礼仪性深鞠一躬,引得景詹一头雾水还愣是鞠躬回礼。“告辞。”
总算是送走了陶瓷娃娃。景詹半躺到沙发,仰望天花板发呆。
约摸过去一小时,门口响起开门声。随后,方支柯进到家里。他见景詹正坐在客厅玩电脑,就闲话家常和景詹抱怨起刚刚经历。
“刚才在xx路,发生交通事故了。景詹,我的车被堵在路上一小时,郁闷死我了。手机也没电……”将外套往沙发上一放,方支柯撒娇地坐到景詹腿上。把电脑放置在茶几一角,他引导电脑的主人将双臂打开,自己则如同缠人的树袋熊一般取代了电脑的位置。
可谁让景詹就是宠着呢。被人拿走电脑,他就把膝上的人当电脑看、当电脑抚碰。支起下巴,蜻蜓点水的亲了几下,算做安慰kiss。
方支柯依靠在恋人肩头,阖眼要睡。这时候,他忽然后知后觉闻到一股股扑鼻香水味。嗯……是熟悉的香水味道。
“景詹,高桥是不是来过了?”
高桥在告辞之前,特地嘱咐景詹转告方支柯自己来过。景詹倒没当一回事,想着回头瞅时间,有空就说,没空拉倒。可谁知道,方支柯一回家,都还没好好休息,就先提高桥。
景詹脸上写有大大问号,一双眼睛愣是有势头把方支柯由里到外审视一番。
“你怎么知道?她刚走。”
“高桥只用这一个牌子的香水。”方支柯说。
困惑解除。负气值上调。景詹本来就介意高桥私闯公寓,现在方支柯又……
“这么熟悉前妻身上的香水味啊?那你熟悉现男友身上的味道吗?”
景詹的问题,让方支柯笑倒在沙发上。他知道景詹吃醋了,但就是笑着不讲话。笑够了,才驾轻就熟哄骗男友讲:
“景詹身上有股甜甜的奶香味……不对,是很像牛奶的体香味。”
景詹蹙眉,问:“真的?”为验证真假,把衣领抓起来,较真的闻了几下。
“比香水味好闻多了,而且永远都不会消散。”方支柯目光真诚,再郑重其事不过。
见方支柯如此真挚语言,景詹……
景詹揪起方支柯脸上手感很好的肉肉,“你就哄我吧,方狐狸。”
“哈?哈哈……”
欢乐的笑声充盈整间公寓,取代了此前憋闷的低气压。
等方支柯笑够了,景詹一本正经讲:“门口密码锁,换掉。”
对此,景詹进一步解释:“我再也不想一进家门,就看到陌生女人出现在客厅。那画面太诡异了。”
“换。”不假思索,方支柯说。“一会儿就换。换成景詹的生日好不好?”
“换成我们的交往纪念日。”
交往纪念日的话,分第一次和第二次。因为第一次以分手告终,两人始终心有芥蒂。那么景詹所说的“交往纪念日”就是复合那天了。那天,除了是交往纪念日,两人还……
还睡了。
莫名一阵脸发烫,方支柯双手主动攀上景詹肩膀。
“嗯。”方支柯答应,然后迅速跳转话题。“话说回来,不怪景詹生气,香水味的确是浓郁了点。”
说着,方支柯这里嗅嗅,那里嗅嗅。景詹心想:又不是小狗。
显然,景詹很介意方支柯闻到香水味;但又不能不承认,现在满室飘扬的都是香水味。
“我不生气,”明亮的眸子暗搓搓发狠。“但讨厌。”
方支柯不解其意,问:“讨厌?”
景詹干脆交出一手底牌,说话的同时翻身将方支柯压到沙发上。
“讨厌这个味道。盖掉它。”
方支柯突然被压到身下,脸刷得一下就红了。要知道客厅顶头可就是吊灯,灯光徜亮,还四面透风。
“景詹……我还没换衣服呢,你好歹让我休息一下?”好商好量,其实是不想在客厅做。
无奈景詹霸道。
下衣好像已经撑起小帐篷了。
这下,方支柯急眼了,顾不上商量,退一步天下太平。
“拜托……至少……回卧室,嗯……别,景詹……”
景詹手臂撑在沙发后背,中间夹着脸憋绯红的恋人。有时候,吃起醋来,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情绪,就想小以惩戒一下。
“香水味又没飘进卧室,就要在客厅。”
“那如果……如果飘进卧室了呢?”手顽强护在裤子上。
“真要是那样,”景詹小力咬了方支柯脸一下,“咱俩今天就谁都别下床了。”
“噗——”的一声,方支柯笑破功。负隅顽抗的手被景詹借机抓住。“景詹是醋罐子醋缸醋瓮……哈哈……哈哈……”
最终,笑着沦陷,遭人攻城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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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詹啊……”
景詹转头看向恋人,后者嫌热,身上的白色薄被子只盖到腰以下位置。
事实是,面对方支柯撒娇兼耍无赖行为,最后还是景詹投降。两人一路接吻,从客厅闹到主卧。有过一次释放,当然第二次是不是在卧室暖和的大床上,景詹也不十分在意了。
事后,景詹就捏方支柯的脸玩。后者这时候才突然想起什么,手趴放到他胸口,情.欲渐褪的双眸迎合看向他。
“景詹啊,过段时间和我去趟K国吧?”
“师傅寿诞?”
“嗯,是六十岁生日。”
“好啊。过几天我戏杀青了,刚好有段时间休息。”
一拍即合,话题本应该就此结束了,但方支柯突然面露难色。
“还有就是……”讲话也吞吐起来。“高桥也会跟我们一起去K国。”
“哈?”景詹坐起身。“为什么?”
“因为高桥除了是我名义上的前妻,还是我的小师妹。”
“哈?!什么?!”
接下来十分钟时间,方支柯对景詹进行了冗长的讲述。
原来,师傅早年间收为门下弟子的一共有三人。除师姐和方支柯外,就是高桥奈绪了。高桥年纪小于两人,是备受溺爱的小师妹。
因为是师傅寿诞,身为师妹当然要同行前往。高桥并不熟悉国内环境,这段留国时间,方支柯也不能不尽到师兄情谊,安排照料师妹生活起居。
干脆,干脆把师妹接到家里一起住好了——景詹心有千千结——于是乎,才刚因为某件事而降低纯度的醋劲儿,又持续升腾发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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