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略过,云层聚集。
生活老师盯了下表,确认还有十来分钟的时间才放心刷起手机。
这才上岗第一天,可别出什么岔子。
可要说岔子,205宿舍今天差点有人被罚。
谢浪青的对床——邱文谦,平常大概是个很爱焦虑的人,而且他和他邻床的宁认雪关系不简单。至于为什么说是焦虑,还是邱文谦的上铺——温畔林,日常仔细观察,得出的结论。
刚入学的头一天晚上,温畔林和他邻床的常译鸣逛完学校才回的宿舍,他们两个是发小,读初中时其中一人家里出了点事,刚上初二就转走了。隔了一年多没见,就多聊了会天,重温一下感情。
一路上两人聊了不少,温畔林说走累了,两人就一起回了宿舍。刚到宿舍门口,才发现那木门是半掩的。温畔林刚想推门进去,常译鸣就拉住他手腕摇了摇头。
还没等温畔林问出口,就听到这门“砰”的一声!直接关上了。虽然门开的空隙不大,但这门的灵活性还是比较强的,这一关直接给温畔林吓了一跳。再说了,屋里开着空调,都没通风……里面肯定有人,刚才应该是认为外面没人才用脚把门关上的吧。
温畔林和常译鸣两人对视了几秒,温畔林用手指了指木门,常译鸣盯着他点了点头。两人刚要下定决心开门,就隐隐听到面前的木门后好像有什么声音。
温畔林又疑惑的转头看了眼常译鸣,一旁的常译鸣见眼前人这次脸上带了点表情,也疑惑的往木门板上靠。
常译鸣靠着门听了半天只听见隐隐约约出现了几个字:邱……什么文…什么谦?
常译鸣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离远木门,看了眼旁边的温畔林,只见旁人也看了他一眼,眼神又马上瞟去了别的地方,表情非常认真。
没想到这家伙不仅听得见,还听得清。
常译鸣放弃聆听,靠在走廊的另一侧等着。过了两分钟,温畔林一脸认真的转过身面对常译鸣,他眼神向楼道那边示意,常译鸣马上明白,两个人又到寝室楼下多走了一圈。
“反正认雪一直嘀嘀咕咕叫文谦。”
“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我暂时还没听说过他品德上有什么问题,说不定他们俩真的是一对?”
“什么一对不一对的,文谦和他认识?”
“认识,宁认雪这个人嘴是毒了点,但没人不喜欢他。”
“为啥啊?”
两人在一台饮料贩卖机前,常译鸣拿起刚刷的矿泉水站起来。
“他人很好,专跟学校里的小混混对着干,那帮人欺负一个同学,他就带人找那帮人吵架。”
温畔林惊讶:“不会打起来吗?”
“打过,宁认雪下手太狠了,差一点就给对方勒没气了。”
温畔林震惊:“那后来呢?”
常译鸣看了他一眼:“后来那帮人就再也没明目张胆的欺负别人。”
“那他们认识你吗?”
常译鸣摇摇头:“不认识,我和他们就见过两面。”
温畔林上下打量了几眼常译鸣,一旁的人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身上有东西?”
温畔林摇摇头:“没想到在我们那德才兼备的名人去了别的地方就变成小透明了,唉…”
“你都不在那里,出名有什么用?”
温畔林转头看向他:“啊?”
常译鸣拿起矿泉水冰了下温畔林的脸颊,被冻到的温畔林一把拍掉常译鸣的水。
“你干嘛冰我!”
还没等常译鸣开口,温畔林就狠狠掐了下常译鸣的手臂。
“哎疼疼疼疼疼——”
说完,温畔林掐的更猛了,疼的常译鸣尖叫。
“哎呦祖宗别掐我了,小的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叫你冰我!我们绝交吧!”
温畔林说完就松了手,迈出一步跟不会飞的小鸟似的,急冲冲走了几米远。
常译鸣忙跟在温畔林身后,一边撒娇一边拦人,走到宿舍大门楼下好不容易把人哄住,没料到下一秒就吹了哨。
等两人好不容易回到寝室,一进门就只剩冰冷冷的空气在。
宁认雪和邱文谦各做各的事情,没有一个人说话,温畔林和常译鸣互相看一眼,只好先洗漱再提别的。
这一晚,温畔林拿着迷你小台灯和草稿纸跟常译鸣你一句我一句纸上对话。下铺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翻身会发出被子的摩擦声。
当然也不是说温畔林和常译鸣的传纸声不吵,温畔林为了不打扰下铺睡觉,他一次性把话写满,平常的常译鸣要看见这满纸的字那得头疼,但要是温畔林他还算乐意。
温畔林原本打算和常译鸣聊点别的事,想了想都熄灯了还是休息比较好,写完这页,回完下页就睡觉。
反正现在和常译鸣又当同桌又当舍友,想不见他都难,放假回家也可以一起走。
常译鸣靠着墙边写回复边看邻床,不看还好,瞄一眼见温畔林笑眯眯闭着眼。常译鸣也不惊扰,继续细看着文字回复完最后一条。
温畔林看过常译鸣在稿纸上写的“晚安”两个大字以后,把草稿纸压在枕头底下,美滋滋盖好被子,准备迎接第二天的阳光浴。
没想到才过了半夜,温畔林睡着睡着就迷迷糊糊醒了。
温畔林翻了个身,困意大过于思考,只想还没天亮就快点睡。没想到准备要睡着时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讲话声,可这次依旧是困意大过于思考,温畔林仔细听了听,一下就分辨出了声源于下铺。
邱文谦不仅相貌好认,声音也好认,他的音色柔和,听着又有劲,除非嗓子哑了,不然说什么话都辨得清。
温畔林这会听到的声音正是邱文谦说梦话的声音,虽然没了白天那股劲,但这柔和的音色他还是能分辨出的。
邱文谦咿咿呜呜说了两句不清晰的话,断断续续又哼了两句才没声。温畔林听的都快清醒了,这会还保持着点困意,他伸了个懒腰,好像清醒了不少。这宿舍也没钟,自己带的又放在教室了,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温畔林重新眯上眼,酝酿酝酿睡意。
再次醒来有点急促,是常译鸣把宿舍的人叫醒的,睡得最香的是邱文谦。
温畔林被摇醒的那一瞬窜的一下就起了床,动作甚至比常译鸣还快。
常译鸣在一旁站着等温畔林穿鞋,旁边的宁认雪突然开口问他们一不一起走,常译鸣听了说看畔林去不去自己再考虑。温畔林一抬头就见宁认雪看着自己,他想了想只说先和新同桌适应一下,熟悉了再一块走也行。
“那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温畔林站起身,随口答应,先一步和常译鸣去了食堂。
他们以为邱文谦和宁认雪会去一楼食堂,没想到是在三楼。
集队时他俩不见人影,连班里的走读生都到齐了,就差几秒,他俩突然出现在队伍的后面,差一点就挨了罚。
到了中午吃饭,宁认雪还想拉拢半走读的另外两名室友一起吃饭,没想到这两个人一解散就不见影了,还比他们早回到宿舍。
邱文谦没懂宁认雪为什么这么急和别人认识,昨晚还生了一晚上他的气。其他舍友都是成双成对的一起走,就他俩一个人走一个牵,跟拉头牛似的。
中午回宿舍跟其他人聊了两句天,宁认雪也搭上了两句话,让邱文谦有点摸不着头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邱文谦有点犹豫。
等到了午休,这个宿舍又多了一个人发现邱文谦嘀嘀咕咕说梦话的小事。
谢浪青睡相清冷,常译鸣做梦发财,宁认雪天生睡神,六个人的寝室,唯独剩下余知行和温畔林两个人细细琢磨着邱文谦到底在嘀咕什么。
教官掐着表看好时间,哨声一响,不好容易熟睡的余知行就被这哨声吵醒。而温畔林则是刚好睡着,却被哨声惊醒,他迷茫的起身看了眼下铺,谢浪青的床上是空的,往旁边一看,余知行正给谢浪青开着叫醒服务呢。
这……
温畔林一时懵,一边下床一边回想起昨天常译鸣说的话:“说不定他俩真的是一对?”
……这对吗?
温畔林赶紧洗了把脸,有了冷水的刺激,倒是清醒多了。
不管这个宿舍到底有几对,他还是奇怪,怎么出现这些现象的?开学前期待的兄弟情宿舍去哪里了?
温畔林微微皱眉,算了算了,刷瓶水赶紧到操场集队去再说。
跟在一旁的常译鸣瞄了几眼温畔林,两人在贩卖机前刷了饮料和水。起身要走才见不远处的谢浪青正挑着饮料,余知行在一旁站着等他,谢浪青拿着饮料起身递给一旁的余知行之后,两人就挨的近近的一起走。
一旁的温畔林没注意到远处的谢浪青和余知行,反倒是看见了邱文谦和宁认雪,常译鸣被温畔林摇了一下,看见远处的两对人,他点点头。
“我们两各发现一对。”
“……什么一对?”
“眼睛一对。”
温畔林瞥了常译鸣一眼,没说话。
“你说今天下午练什么?”
“下午学走路,晚上发迷彩服。”
“想玩枪了?”
“我想打野战。”
常译鸣笑了一声:“你这眼力打野战那得不死翘翘啊?”
温畔林切了一声:“那你自己一队,我去和余知行他们组队去。”
常译鸣马上服软:“没有你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话音刚落,周围较为嘈杂的声音瞬间降低了不少,温畔林正巧看见了不远处的谢浪青推着余知行走远。
再转眼还能看见宁认雪牵着邱文谦,邱文谦看着温畔林,笑容僵持在脸上,他眨了眨眼,向自己挥了下手就拉着宁认雪往后排队了。
温畔林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就掐着常译鸣的小手臂捏。
“哎呦疼疼疼疼疼——小祖宗妾身知错了饶了我吧!”
温畔林皱着眉看常译鸣,随后叹了个气自顾自往后走。
“畔林畔林,等等我嘛!”
常译鸣也不管被掐的重不重,就像开了跟随模式一样屁颠屁颠跟在温畔林身后。
太阳光下谢浪青眯着眼看着这两,他拍了拍余知行一起来看,两个人迅速得出了结论。
“感情真好。”
而另一边宁认雪嘀嘀咕咕的和邱文谦说着话,话到一半,邱文谦拉着宁认雪看着不远处一个生气一个哄的那两人。
宁认雪白了一眼:“脸皮厚。”
邱文谦拉了下他:“这是好事。”
大家都在太阳下暴晒,也不用管面子,有的已经黑了一个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时间就过了。
下午放学前和班级融入不错的余知行,被一个接一个的问防晒来涂,借的一圈回到自己手上之后,放手心上一捧,轻了不少。
谢浪青看着他给别人东分一点西分一点,就问他,借那么多人,用完怎么办?
“那我就不用了。”
余知行干脆道,谢浪青叹了个气。
“那我明天带,你用我的。”
余知行笑盈盈的:“好啊。”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