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晚自习还剩二十分钟，广播里指挥着开始布置考场。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打铃，大家陆续前往考场。一、二班不参加文综考试，周三上午就考完了。

大家伴随着广播里的阴间音乐回到教室，学委已经从教务处拿回了答案，教室里乱哄哄的。

“我□□理综选择题他妈的错了三！”

“我完形全对我靠！叫爸爸！”

“数学填空最后一道这答案要不要这么恶毒，这他妈算出来都没胆写。”

“我最后一问中间有个证明步骤直接积的，不知道会不会给分啊。”

“看阅卷老师吧。”

……

常曦没去参与，一边转笔一边平静地对答案。

“杲杲，对完没？去吃饭。”季砚礼敲了敲她的板凳。

宋既禾他们还没下课，两个人先去食堂打了饭等。常曦理综扣了十五，物理就占了九分，她掏出卷子听季砚礼讲最后一道多选，余光瞟到谢衡坐在了她后面。

常曦倒也没太在意，认真地听完又自己再做了一遍，得出正确答案后美美地把卷子折起来收进包里。

宋既禾坐下就开始嚎：“我靠英语真的难爆了啊，C篇我就开始看不懂了。”

贺百川在一旁跟着点头，“还有那个听力，那男的好像嗓子里卡了痰。Turn le——ft when you—— walk out of the re——gister o——ffice.”

季砚礼把筷子递给他，“吃饭呢。”

宋既禾：“我现在就好奇那位转校生能考多少。诶，你们知道那位转校生叫什么名字吗？”

常曦没来得及让她小声一点，身后的人突然转了过来，气息从头顶传来，“他叫谢衡。”

谢衡端着盘子站起身，笑得很无害，虎牙若隐若现，“我小学跳过级，比大家小一岁，姐姐，我是谢衡。”

“咳咳咳咳……”宋既禾撇过头咳得惊天动地，贺百川拧开水递给她。

常曦没转头，身后的人也没再说话，挥挥手走了。

“我再也不在背后蛐蛐别人了。”宋既禾放下捂脸的手，“不过真的很可爱啊，还叫我姐姐。”

贺百川：“很一般，而且阴阳怪气的，一点也不阳光。”

宋既禾：“行行行，你最阳光。快吃吧，下午还有文综，吃完回去再背会儿书。”

-

一中是一边考试一边扫描阅卷，当晚数学英语就能出来，第二天理综，第三天语文文综，周五下午年级大榜就出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科答题卡。

晚自习年级组把成绩单从后门递进来，嘱咐交给学委。

成绩单一排排传阅，不少人都能研究上一节晚自习，到了学委手上已经皱皱巴巴。

常曦离后门近，成绩单很快传到她手上。记录下自己的成绩，语文125，排名7，数学147，排名1，英语147，排名1，理综285，排名13，总分704，排名1。

如果被谢衡挤下去，大概率会接到蒋玥的电话，内容应该是，“论肖想生物对成绩的影响”。

“我焯季哥，你理综单排居然不是1。”

季砚礼看常曦转头，把笔记本转向她，上面写着他的各科成绩，“292，第二。”

“我操这么高都不是第一？”

“对啊我们班又窜出来哪位大神。”

江辉从前门走进教室，后排的声音渐渐消失。

江辉冲门口招了招手，“谢衡，就坐第一组后排那个空位吧。”

谢衡抱着一摞书从前门进来，正研究成绩单的同学都放下抬头看他。

底下又开始窃窃私语。

“我们班这次没有200名开外的吧？”

“没有啊，到底什么来头啊？”

谢衡像没有听到一样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谢衡这次总分排名是年级第二，数竞成绩很不错，年级组经商量决定让他破格进一班。”江辉冲讲台上的老师打了个手势。

“行了，轮换了一学期都还没习惯吗？安静自习。”

教室里又安静下来，大家又沉浸在自己的题海里，死寂又热烈。

-

宋既禾听说谢衡转到一班给出了十分积极的回应。

贺百川则是嗤之以鼻。

数竞课位置不固定，常曦以往都是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谢衡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她旁边的空位上。他数学天赋很好，做题速度和常曦不相上下，不过也没主动跟常曦搭话，两个人连着上了几节课都是零交流的状态。

谢衡长得乖，又是数理化生概念神，班里不少人都乐意跟他搭话。不过他没给出什么正向反馈，后来就变成了背地里吐槽他清高。

季砚礼老好人，想着食堂里碰过面，本来打算拉着他一起去食堂，还没开口常曦就头也不回地出门了，也就没再提。只不过会提醒谢衡发了新卷子，卷子少了一张，不同科目老师的办公室在哪里。

大多数时候谢衡都是一个人闷在座位上刷题。

只是周三的体育课一个人就确实有些孤独了。

江辉本着让同学们强身健体积累学习资本的意图，从来不占一周一节的体育课，也不允许其他老师占用。

一班这学期碰巧和宋既禾他们在的七班一节课。

遇上难得的大晴天，四个人约着去体育馆打混双。

羽绒服挂在一边，常曦穿着宽松的白色毛衣，出了一身汗。

对面宋既禾叉着腰喘气，“还有多久下课，来不起了，不打了。”

季砚礼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走吧，去洗个手回教室了。我们班下节老江的课。”

“这体育馆后面还挺安静的，人也少。”宋既禾一边擦额角的汗一边刷着贺百川的手机。

贺百川本来想按她的头，看了眼满是汗的手又停住了，“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光明正大地玩。”

宋既禾：“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贺百川：“这我的手机！”

两个人边走边打，闹得正欢。走到卫生间门口，季砚礼停住脚，比了个手势，小声道：“嘘，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常曦拽住宋既禾的袖子，“老季你知道我怕鬼，别吓我。”

四个人安静下来，声音变得清晰，从厕所里面传出来的，断断续续。

“你踏马一个转校生凭什么就能破格进一班。”

“谁知道成绩里面掺了多少水。”

“一天天的装清高。”

“谢衡，今天尝尝厕所地板是什么味道，你应该庆幸这里偏，人少。”

“不然哈哈哈哈哈就得吃…哈哈哈，可以改名叫谢翔了。”

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常曦一脚踹开了门。

“我操杲杲，这是男厕。”

厕所里面，谢衡被按着跪在地上，头发被拽着往地上压，身上的羽绒服被踹了好几个脚印，尤其是胸口处和手臂上。

常曦一脚踹开按着他的人，手里握着羽毛球拍，直接扇在了站着的人脸上。

大高个直接被扇懵了，脑门瞬间红肿，脸上留下一片印子。先前被踹翻的人反应过来，起身想要反击，常曦抬腿又是一脚，人直接被踹进了隔间，垃圾桶被撞倒，全倒在他身上。

高个想转身逃走，常曦抬膝踹他下身，面前的人捂着□□痛苦哀嚎倒地。

“我操……老公……”整个经过不足三十秒，宋既禾手动合上自己的下巴。

季砚礼走进去扶起谢衡，“这边没监控，先出去再说吧。”

谢衡一瘸一拐地被扶着去洗完手，坐在花坛边，拒绝了贺百川送他去医务室的提议。

常曦本来低着头没搭理他，听到这话抬起巴掌要扇他，最后还是垂下来拍掉他身上的脚印。

常曦：“去医务室，我带你去。”

谢衡乖乖点头，“好。”

贺百川：“你刚不是这么说的！”

谢衡一脸看智障的表情，“你又不是我姐。”又转过头来看常曦，一脸谄媚讨好，“姐姐，我不是故意暴露的。”

贺百川：“我操，杲杲，这货是你弟？”

宋既禾：“没听说过你有弟弟啊？”

连季砚礼都很震惊：“我只知道你有个堂哥。”

“回头再说吧，我先送他去医务室。”常曦没去扶谢衡，“马上上课了，你们先回教室吧，帮我请个假。”

谢衡跟在常曦后面一瘸一拐地走，看着好不可怜。

“姐。”

“姐。”

“姐。”

常曦真的太想揍他了，回头看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下不去手，“别叫了。”

谢衡又开始微笑攻击，“还以为你不会搭理我。”

常曦扶着他进医务室，熟练地刷校园卡结账，把碘伏和纱布塞给他，在一旁看他处理伤口，“哪次没救你。”

谢衡咧着嘴，笑得好像膝盖上流血的伤口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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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十分打下课铃的时候，季砚礼十分审时度势地问谢衡需不需要带饭，常曦停在原地没再转头就走。

谢衡：“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常曦：“腿不要了。”

谢衡：“那我想吃炸串，饿了，多买点吧姐。”

一班楼层高，他们到楼下的时候宋既禾和贺百川已经在了。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跟着人流往食堂冲，然后堵在了食堂门口的台阶上。

季砚礼：“今天带回去吃。”

宋既禾：“啊，为啥，我还想听常曦讲事呢……”

常曦捏着她的脸，“一天就知道听八卦，明天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讲吧。”

宋既禾：“我想听谢衡讲。”

贺百川：“切?_?”

宋既禾：“杲杲肯定会省略很多，谢衡一看就实诚。”

常曦进食堂直接略过炸串窗口，排到了面食窗口。

季砚礼：“谢衡不是说想吃炸串吗？”

常曦：“他腿肿那样，就是口嗨一下。”

常曦给谢衡带了两个豆沙包，怕他吃不饱又买了个香菇青菜包，顺带去小卖部买了瓶酸奶。

回到教室谢衡不在座位，常曦以为他有事，把包子放在他桌子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