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聿小心翼翼的试探的眼神几次触了过来,但就是不说话。祝芙抱着手臂,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赌气移开了目光。
车速在加快,光秃秃的树枝连成虚幻的线划过眼前,不停倒退,然后又减速,停车。
“祝芙。”孟知聿叫她。
伴随着锁扣“咔哒”一声,祝芙转头望去,他替她松开了身侧的安全搭扣,一手拉着安全带,摘掉了眼镜,忽的上身越过中央扶手靠近,准确地吻住了她的唇,带着他一贯啃咬的习惯,轻轻地在她唇心咬了一下,后退,捧着她的脸,额间相抵,“我只是有些生气。”
“不是说没生气吗?”
“我不是生气你和他出去,我只是生你的气。”
他的眼眸垂着,浓密的睫毛完全遮住了眼神,祝芙看不清楚,微微仰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问他:“生什么气?”
“气你还没有给我正式的名分,就已经在想以后分开,”他低头啄咬着她的唇,舌尖舔过刚刚被咬过的齿痕,“为什么你要这么清醒,不愿意接受我的示好?”
“我接受你的示好,只是不接受带着利益的示好,”祝芙抿着唇,向后退了一些,认真地解释,“孟知聿,对你,我从来就不清醒,正因为我不清醒,我才不会接受拓宇。”
“我不懂。”
“明眼人都知道,你的智驾系统会给循迹带来多大的利益,如果我真的清醒,我大可以什么都不考虑,签下自己的名字,管它以后我们会是分还是合,可是我做不到,就当是我心疼你也好。
让我们的感情一直保持现在的简单,不好吗?”她亲了亲他鼻梁上的黑痣,就像最初那样,缱绻,“我们在一起只是以为爱情,只是因为互相喜欢,没有捆绑其他的因素,不好吗?”
孟知聿抬眼看着她,良久之后才点头,用指腹轻柔地揉压着她眼尾的痣,在她专注的目光下,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吻很浅,一触即分。
他坐回原位,侧脸看着她,“好,我不再提这个,但你也不能再提分开。”
祝芙挑起眉梢,故作不满,“只能你提?”
“我也不提。”
“不喜欢了也不提?”
“不会不喜欢。”
她短促地笑了一下,没有给出肯定的回复,径直推门下车,走向别墅。她的步子很慢,每走一步都像是在重构内心,然后终于重构完毕,快步折返回到车边,瞥见了他一直追随的目光,带着坚定和希冀,还有肉眼可见的慌张。
反正已经够不“清醒”了,反正她早已经“完了”。
祝芙抿着唇笑了起来,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缓缓点头,答应道:“只要我还喜欢你,我就不会提分开。”
这是她第一次和人约定以后。她才知道,原来“以后”也近在咫尺,只要足够的心动,足够的肯定,还有一点点的不理智,就能触到。
孟知聿猛地推开车门抱住了她,用力得像是要把她嵌入□□,好永远都不分开。他抵着她的发顶,有一搭没一搭地捋着发丝,低声感慨道:“祝芙,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谁知道呢?”
“如果你也只喜欢我就好了。”
祝芙轻笑,“有可能呢?”
他单手抱着她转了一圈,轻轻地向上颠了一下,就这么扛着她走回家。
祝芙来不及反应,双手下意识抱着他的头,忍不住惊呼,“你快放我下来!”
“放心,不会摔。”
“你就不能好好抱我?”
“不要!”孟知聿毫不犹豫地拒绝,闷闷不乐地说,“他上一次抱你就是公主抱,我怕你会想到他。”
“你是不是有病。”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打开指纹锁,勾脚把门踢上,直接走向客厅,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提起她的双腿环在腰间,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颈下压,仰头贴上了她的唇。
吻很浅,但也密集,一下一下地点在唇间。
他叹了一口气,半恳求半强硬地说:“别想他,想我。”
“好,”祝芙向里坐了一些,环着他的脖子,主动加深了吻,“想要吗?”
孟知聿作势起身,又被她压了回去,她趴在耳边轻声说,“就在这里。”
……
“只喜欢我,只和我在一起。”孟知聿拨开她的头发,在眼尾烙下一个灼热又轻浅的吻,压低声音说。
“好。”祝芙闭着眼昏昏沉沉地答应。
孟知聿勾唇笑了起来,亲了亲她的嘴角,抱着她走上二楼。
“你还在哪里放了小雨衣?”祝芙懒洋洋地问。
“……”孟知聿噎了一下,垂眸瞥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浴室?”
他抿起了嘴角。
“餐厅?”
耳尖有些泛红。
“厨房?”
喉结不停地滚动,手臂上青筋暴起。
“露台?”
“……”
“真有你的。”
“你之前让我放的。”
“我只让你放了浴室吧!”祝芙生气,脱口而出。
“你果然恢复记忆了,”孟知聿幽幽地看着她,“你又耍我玩。”
祝芙心虚了一瞬,跳回地上,小步跑进屋内,锁上了浴室的门,对着屋外大声反驳:“我可没耍你。”
“你只是没告诉我。”
“是。”
祝芙贴着门站了一会,没再听到屋外的动静,放心地脱了衣服,打开了淋浴花洒。
身上黏腻腻的,分不清是汗还是其他的什么,她抹上沐浴露,想着以后得让孟知聿装个浴缸,要是麻烦的话不如直接住她家,以后还可以在浴缸里……
她红着脸快速地摇了摇头。
“在想什么?”
孟知聿只穿着一条灰色长裤,抱着手臂倚在门边,眉梢向上扬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祝芙诧异道:“你怎么进来的?”
“钥匙,”他松开手心,食指上挂着的钥匙悬在空中发出一连串清脆的撞击声,又问了一遍,“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想让你装个浴缸,”祝芙勾了勾手指,“我还没有试过在里做是什么感受。”
调戏未果,听到她**裸的话,他的脸反倒更红了一些。
“你说会不会更……”后面几个字的声音低不可闻,只剩下几声得逞的轻笑。
孟知聿哑声说:“浴缸不清楚,但我听你的话,在这里准备了小雨衣,你要不要亲自试试看。”
祝芙刚才用了劲,现在双腿还疲软着,连连摇头拒绝。
孟知聿意味深长地说:“是吗?好可惜。”
“不可惜,不可惜,改天去我家再试,”她推着他走出淋浴间,“你快出去,我饿了。”
孟知聿失笑,“我身上还有泡沫,你不能这么赶我走吧。”
“那你进来,不准做其他的!”
“嗯,我不做。”
-
“你到底在找什么?”孟知聿问。
从他踏入厨房备菜开始,祝芙便在一边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东西,问她也不答。
他想了想,说:“如果是安全套的话,放心,我还没离谱到这种程度。”
“你不早说。”祝芙停下了动作,双手叉腰无语地看着他。
“你在期待?”孟知聿挑起眉梢,“那我等会儿从卧室拿一盒出来备着。”
祝芙打量了几眼,没见他脸红心跳,皱起鼻子啧了一声。
看来玩笑开多了,已经耐受了。
“也行,”她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我也没在厨房试过。”
“嘶——”孟知聿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认真的?”
祝芙没答,扯开话题问他:“芥末呢?”
“在他的房间里,给他搭了一个新窝,他还挺喜欢的,”孟知聿把放在一边的盆递给她,“午餐也做好了,一起带过去吧。”
她点头向外走,推开门看到芥末窝在宽敞的小木屋里。
小木屋贴着窗,正好能晒到太阳,阳光照在它的身上,显得毛发柔顺又光滑。柔软的垫子上还放着一个有它身子长的骨头,芥末两只脚搭在骨头上,闭着眼睛在睡觉。
祝芙会心一笑,轻脚踩进屋内,把孟知聿准备的午餐放在一边,抱着膝盖席地而坐,轻柔地抚着它的背,温柔地看着它。
芥末的鼻子动了一下,像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睁开了眼,看到祝芙的身影猛地冲进了她的怀里。
快一周没见了。
祝芙抱着它蹭了蹭,小声地说:“芥末,想妈妈了吗?”
“汪。”
“妈妈也想你了。”
“汪。”芥末又向她的怀里挤了一些。
“吃饭吧,爸爸给你准备的。”
芥末对着门叫了一声,然后才蹲在餐盘前哼哧哼哧地吃了起来。
孟知聿系着围裙站在门边,眼神带笑,就想是此刻窗边的阳光,温暖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打个盹。
不正经惯了,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她抿着唇笑了一下。
“吃饭了。”他笑盈盈地说。
“来了。”她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等他把她拉起来,然后牵着手走出房间。
餐桌上摆着四个盘和依旧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大米饭,很简单的家常菜,和昂贵的山珍海味完全没法比,可就是让她心生欢喜。
宁静,温馨,也足够绵长,而且全心全意。
就像是孟知聿一样,祝芙的心底忽然涌出一缕熨帖。
他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好像什么都没做,温和得在不知不觉中编织了一个捕梦网,将她捉捕入梦,还心甘情愿地下坠,不愿醒来。
祝芙想,她是向往这种良夜的。
她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贴着他的脊背听见了沉稳有力的心跳,“孟知聿。”
“怎么了?”他握住她的手温声问。
“晚上去我家吧?”
“嗯?”
“试试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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