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梁凤,”姜菀笙站在高一三班门口喊人。

等了一会儿,却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慢悠悠从她们教室出来,宗纯恩瞥了姜菀笙一眼,突然说:“好久不见,没想到你换目标了。”

她突然绽放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靠近姜菀笙耳朵的话,却冷言冷语,“陆离倒是个好选择,你的目标是他的话,我不会针对你的。”

姜菀笙觉得不舒服极了。

她看着她的背影,她觉得宗纯恩身上有种不顾人死活的自我感,她活得太放肆了。

姜菀笙皱着眉,突然想到,她来这里是不是找梁凤的!

果然,一会儿梁凤出来,她拧着手指,身前有一个大大的脚印,而后背的衣服全蹭脏了。

“你有没有事,是不是宗纯恩干的!”

她焦急地道,梁凤愣了好久,好像才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她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摔倒的。”

她说的是实话,宗纯恩只是羞辱她,一步步逼着她后退,她是自己不小心绊倒在地上的。

只不过后来班里的一个男生过来,踩了她一脚,顺便说:“不好意思啊,我路过。”

哈哈哈哈,他们的笑声那么刺耳,今天的梁凤却有点心不在焉的。

“我带你去趟医务室吧。”

“我没事,学姐,”梁凤挣出了自己的手腕。

姜菀笙说:“我那天晚上去找你了,你发消息时我没看到,后来我去你家了,不过你邻居说你们都去上夜班了。”

梁凤眼里动容,她心里哭着,脸上却挂着甜甜的笑,“我真没事,学姐,我还想跟你好好说呢,周末我和爸妈去乡下了,不方便打电话,没想到你去找我了,我还想今天跟你好好解释呢。”

“没事就好,”姜菀笙松了一下,她抓着梁凤的手腕,如果再往上拉拉她的袖子,就会看到让人毛骨悚然的伤痕。

梁凤站在楼梯下,她仰着头,眼眶里挤满了泪,却在姜菀笙突然又回头时,立马又恢复了正常。

“我还是想说,”姜菀笙说:“那天晚上你给我发消息,是因为蒋泽天找你了吗?”

听到蒋泽天三个字,梁凤抖了抖,她低着头:“嗯,他叫我出去玩,我后来没去,他就没再找我了。”

姜菀笙终于彻底放心了,她笑了一下,还给她继续出主意,“以后你还可以继续找我,蒋泽天那边,陆离会帮你拖住的。”

“或者,直接去警局报警。”

她知道最后肯定也拿蒋泽天没办法,但至少暂时能躲过。

梁凤点头,不过大概没机会了。

她抬起头,轻轻道:“学姐,谢谢你。”

“不客气,”姜菀笙说:“我也没帮什么忙,”她想,有什么是能真正帮到梁凤的呢?

能让她不怕蒋泽天,一劳永逸。

她希望她们都能在这儿,找到生存下去的方式和意义。

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到答案。

姜菀笙决定求救陆离。

陆离爬在桌子上,过了好久,他委婉地说:“姜菀笙,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多想。”

“什么?”

“你当初为什么从没想过退学?”

姜菀笙:“……”,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几分钟后,陆离实在忍不住了,才听她说:“不知道,反正就是没实施过。”她也曾退缩过,想着不来学校了,想告诉爸爸妈妈她经历了什么,甚至想和他们一起去校长那儿闹开,然后光明正大地退学。

可后来是什么打消了她的想法呢。

是她发现在学校也并不是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难以忍受,也有平和的时候,也有学到知识的时候。

是爸爸妈妈起得越来越早,回来的却越来越晚,却还要每天给她准备好早餐晚餐,晚上回来例行问一句:“笙笙,今天学了什么,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啊?”

是深夜里睡不着,她能轻易退学吗?圣斯弗会同意吗,毕竟她们都是特招生,要以什么理由呢?退学了又能从公立学校重新开始吗?

第二天,太阳重新升起,她又重新给自己做了一副盔甲,足以抵消接下来一天的刀锋剑雨。

她明白了陆离的意思,陆离是在说,她和梁凤明明都在圣斯弗过得不好,为什么没想过离开?

姜菀笙迷茫道:“陆离,你是在教我怎么退缩吗?”

她是这样理解的?

陆离问:“如果是呢?”

“在这里的学习生活并不开心,你明明有足够的能力,你可以换个赛道重新开始,那些欺负你的人,或许若干年后,再也动不了你了,也或许,以后你压根不会在意他们。”

“为什么不离开呢,人嘛,还是别太为难自己,也不要背负太多。”

“有时候,或许一家人一起焦虑着,痛哭着,要比一个人踩着刀子默默前行要好。”

姜菀笙哭了,“我做不到,”她知道陆离在说什么,可是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轻易地离开圣斯弗,然后告诉自己,以后肯定会不怕她们了,也会强大到把过去不放在眼里。

可是她留下来,也没想过怎么报复她们。

所以她是不是特别懦弱,明明被伤害的很深,明明半条命都差点丢了,还差点陷入杜蔷薇三番五次恶毒的计划里,可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好像她们并没有对她造成很大的伤害。

她能一直忍受。

她也做不到把曾经发生的事告诉爸爸妈妈,然后看他们痛苦又无助地安慰自己,或孤注一掷做出什么事来。

她不知道这样有什么后果,她也害怕未知的将来,所以只能死磕着。

只要自己不去打破,生活就还是平静的吧。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梁凤独独向她求救,却没告诉过任何人蒋泽天对她动手动脚,因为梁凤比她各个方面情况更甚。

她是登上社会新闻的那种特招,是圣斯弗打出去的噱头,为此,她们家里还拿到一笔救济钱,她的爸爸妈妈很爱她,可比起她的父母,更多了些忙碌和辛苦。

他们一辈子头朝着地,背顶着天,好似永远是女儿生活的支撑者,可有些时候,他们瘦弱的肩膀,也顶不起来。

梁凤更不能轻易退学。

她们都是自己逃不出去,也不会逃的受害者。

“陆离,你一定要帮帮梁凤。”

“好”陆离坚定地说,就当在帮一个姜菀笙二号。

“其实我超佩服你的,”陆离安慰姜菀笙,“我说的何尝不是一种摆烂呢,把痛苦分担到别人身上,自己的确没那么痛了,可会让至亲之人更痛苦,笙笙那么懂事,肯定不舍得干爸干妈伤心的对不?”

“还有,你的选择,你的坚持,都没有错,你一直在坚强的和这个世界对抗着,只不过笙笙孤身一人,把自己弄得狼狈了点。”

只不过让真正心疼她的人,只能事后愧疚万分。

姜菀笙泪眼朦胧,她看着陆离,他怎么能这样啊!一边揭开她的伤口,一边又轻轻抚慰着,还替她开脱。

“你怎么知道我过去一年过得不开心啊。”

陆离挑眉,“毕竟你是我最好的同桌嘛,我关心你啊,我肯定都打听清楚了,”他用手指抹了抹姜菀笙的眼泪,“只要你现在过得开心就好。”

姜菀笙明白了,陆离才是她在圣斯弗生存下去的方式和意义。

蒋泽天是周二才到学校的,听邓书棋他们说,他周末宿醉,在外面疯玩了一整夜,被他爸拉回去教训了。

姜菀笙愣神,这件事真的和梁凤没有丝毫牵扯吗?

或许是直觉,梁凤拉着她的手看她的脸,在她脑海里晃了又晃。

这一刻,她走出教室,却恰巧碰到了在外面单独说话的蒋泽天和李书年。

李书年依旧穿着白衬衣,他皱着眉,看蒋泽天额头上的淤痕,“怎么弄的?”

蒋泽天啐了一口,边摸边道:“老头子是要弄死我,不就是睡了一个女人吗?他至于在我头上再招呼一下吗?不过那女生也是,妈的直接拿花瓶就往我头上打了。”

李书年嗤笑:“你用强的?”

蒋泽天插着兜,仰着头,“不知道,我喝醉了,不过当时力气应该不小。”

“小心一点,”他冷淡地看他一眼,先走了,最后说道。

也不知是叫蒋泽天小心什么,是小心遭报应,还是小心闹出人命,亦或是单纯的让他小心别再被女人打到了?

姜菀笙停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蒋泽天过来,她心砰砰跳着,在她们面对面快要擦肩而过时,蒋泽天突然顿住脚步,他说:“姜菀笙,听说你认识梁凤?”

他笑得很有深意,“你什么时候对她这么感兴趣了?”

“不过你知道吗,”他俯下身,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恶趣味,“她身上的味道可真好闻啊,和你一样。”

“是穷酸味,哈哈哈哈。”

姜菀笙气到发抖!但她暂时想不了别的了,她知道,蒋泽天是故意的!

他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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