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秀听着魏清出门,正准备再补个觉,便听到魏二婶子走了进来,正当她在怀疑是不是昨晚动静太大,导致魏二婶子这么早是来调侃她,但是转念一想,昨晚应该没什么动静,因为魏清的肩膀都快被她咬破了,就因为不想搞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动静。
“秀秀啊,起床把药喝了。”
李秀秀从奇思妙想中回过神,她扭头看着魏二婶子,忍不住抱怨道:“娘,这么早我连饭都没吃,喝什么药啊?之前的药不都喝完了吗?”
魏二婶子说:“这是我让那中医新给你开的,你这么久都没动静,肯定要再喝点药补补。”
李秀秀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毕竟昨晚才开荤,可不就是一直没动静嘛。
“您放哪吧,我要再睡会,这连着两天下午淋雨,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啊。”
魏二婶子见状也没在刁难李秀秀,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大腿说:“行,娘给你放桌子上了,你记得趁热喝了。”
李秀秀怔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地忍了下来,也就随意地应付了一声。
魏二婶子出门后,李秀秀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她打开后窗户见四下没人后才将药全部倒进了排水沟里。
“这破药,谁爱喝谁喝去吧。”
魏清中午下工回来时,李秀秀还在睡,他开门时都不见李秀秀有所动作,于是便轻手轻脚地靠近床边,“还累着呢,早饭也没吃。”
李秀秀闻声猛地爬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光,又看了一眼魏清,“你都回来了,坏了,我睡过头了。”说完,她便准备穿衣服起床做午饭。
“你娘没说我什么吧,会不会现在就在门口等着?等我一出门,迎接我的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魏清伸手搀扶了一下李秀秀,“你再休息会吧,我去做午饭,我娘和我爹去隔壁村走亲戚家了,中午不回来吃。”说完,他便伸手抱住李秀秀,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颈窝。
李秀秀推了推魏清的脑袋,“别这么粘人,不吃午饭了?我早饭都没吃,饿着呢,而且你哥一会还回来呢。”
魏清说:“你再休息会,我去做饭。”
李秀秀不满地说:“你这人怎么小瞧人呐。”
魏清单手将李秀秀抱了起来,温声说:“秀秀,该想名字了。”
李秀秀闻声看了一眼魏清,她看得出魏清的高兴,毕竟连同脸上的肌肉都柔和了几分,不再像往日那般面无表情的紧绷着,她笑着捏了捏魏清的耳尖,正准备奚落一番魏清的无知,却到嘴边转了个话音,“你觉得景荇这个名字怎么样?”
魏清蹙眉,“女孩要叫这个名字吗?而且比划会不会有点多?”
李秀秀抿了抿嘴唇,其实她也是随口说的,只要不叫魏向南叫魏狗蛋都行啊!
李秀秀挑了挑眉毛,佯装不悦地说:“不好听吗?男孩女孩都适用。”
“好听,你再休息会吧,我去做饭。”说完,魏清便将李秀秀放在床上,转身出了房间。
李秀秀动作利索地将床铺收拾了起来,并将床单泡进了水盆中,就当她准备梳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卡子不见了,接着她便翻了翻所有的地方,却在衣服箱子的角落发现了一件带血的衫子。
李秀秀把那件衫子拿了出来,这件粉花衫子她是眼熟的,前几日她还穿过,但是她并不记得为什么会弄得如此的脏,衫子的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像是塞着一团纸。
李秀秀将拿张纸拿了出来,只见上面有血迹写了一行字——“陈荷秀害我早产,她不得好死”。
李秀秀诧异地看着这张血书,上面的字迹她认识,但是事件却是她陌生的,经过昨天的事情,陈荷秀可能会继续陷害她,但是早产一事根本没法解释,李秀秀现下并未怀孕,哪里来的早产?
“秀秀,吃饭了。”
魏清进门便看到李秀秀面色凝重地拿着一件带血的衣服。
“怎么了?”
李秀秀惊恐地将手中的字条递给魏清,“魏清,这是我的字迹。”
魏清接过纸条看了一眼,沉思了片刻才说:“先吃饭吧。”
“魏清,你不觉得这件事很恐怖吗?”李秀秀急速地说,“衣服是我的,字迹是我的,但是上面写的字就像是恶作剧一般,而且我在昨天之前并没有任何怀孕的可能。”
魏清接过李秀秀手中的衣服和纸条,“或许就是一场恶作剧,让你对陈荷秀心生恐惧。”
李秀秀不依不饶地说:“衣服总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吧,难道有人进过我们的房间?”
“秀秀,你魔怔了,不要再想这件事情了。”魏清说,“我把这些东西烧了去,你出来吃饭。”
李秀秀并未阻拦,她看着魏清将那件带血的衫子和纸条拿到了厨房里,心中总归有些不安,凭空出现的脏衣服和纸条就像是预言一般,现下她不仅是大佬亲妈的候选人之一,而且还会被人陷害至早产,果然是书中的炮灰人物。
李秀秀又跑到箱子前翻到了跟那件脏衣服一模一样的衫子,随后她抿了抿嘴唇,没再多想,帮着魏清将饭菜端上桌子,心事重重地吃完了午饭。
魏河见状便问道:“秀秀,怎么了?身子还不爽利?”
李秀秀顺势揉了揉眼睛,“有点,觉得没什么精神,犯困。”
魏河说:“你多少吃点,垫垫肚子然后回去休息吧,我和魏清来收拾桌子。”
李秀秀错愕地看着魏河,随即讪笑道:“那多不好意思啊,我还是有收拾桌子的力气。”
“见外了是吧,吃完饭就去休息吧,都一家人。”魏河笑着说,“别听咱娘那些歪道理,都新时代了还搞那一套呢。没事,你吃饱之后去休息就成。”
“好嘞,谢谢大哥。”
“小事。”
魏清刷完碗进门准备擦手,见李秀秀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便从口袋里摸了一块糖出来递给她。
李秀秀看了一眼魏清手中的糖,伸手接过来拨开塞进了嘴里,是那种绿包装的苹果奶糖,她小时候吃过类似的,好像是青援产的。
“你说谁会进我们的房间呢?”
“别再想那件事了。”魏清看着泡在水盆中的床单,“这是要准备洗床单吗?”
李秀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神情担忧地问道:“你说会不会是一件类似于预言之类的事情?”
魏清正准备端着盆子出门,听到李秀秀这么说便回道:“秀秀,那件事情不会发生的,你信我。”
李秀秀看向魏清,见他要出门洗床单便从床上跳了下来,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水盆,“我来洗吧,你休息会,不用多跟我说一些,一会等着拧干。”
魏清松了手,任由着李秀秀去天井里洗床单,他站在门口看了片刻,随后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用血写的纸条,他反复看着那张纸条,片刻后将它夹进了笔记本中。
“小清哥,来拧床单。”
“来了。”
六月份便到了农忙的时候,金色的麦穗直挺地立在地里,叶子也由绿泛黄,风低空掠过时带起一片沙沙声。
李秀秀在田地里除完草后,从低头上地头上扯了几穗绿油油的小麦,跑到供销社后借了魏清一盒洋火。
“你要做什么?”
李秀秀从魏清手中抢过洋火盒,“哪那么多废话,你小时候没吃过吗?”说完,她便擦燃了洋火,将稚嫩的麦穗点燃,等将所有的麦须都烧尽之后,便将麦穗团在手中揉碎。
魏清见李秀秀将麦壳吹飞,结果惹得自己打了个喷嚏,不得不取了帕子给她擦了擦鼻子,又将乱飞的麦壳收拾好,“秀秀,这是公社的麦子。”
“拿都拿回来了,赶紧毁尸灭迹啊。”说完,李秀秀将去掉麦壳的烧麦子分了一半给魏清,剩下的全都倒进了嘴里。
烧麦子带着一点焦糊味,又因为饱满多汁的麦仁而变得爽口,像是把整个秋天吃到了嘴里。
李秀秀看着魏清的脸色,笑着问道:“你不会真没吃过吧。”
魏清摇了摇头,如实道:“没这样吃过。”
“怎么样?好吃吧。”李秀秀说,“等麦子全熟了,留点脱壳麦仁还能熬粥喝,这个总喝过吧。”
“喝过。”
李秀秀笑了起来,“你没吃过的东西多了去了,等明年吧,我一定带你吃遍所有好吃的。”
魏清伸手捏了捏李秀秀的脸颊,“好,到时候你大概能长点肉了。”
李秀秀说:“我才不要变胖,走吧,回去吃午饭了。”
临近夏天,天气越发炎热了起来,几阵热风拂过吹黄了麦穗,等麦茎泛黄就是农忙的时候,上午顶着个太阳割麦子,一副汗流浃背的模样是在所难免的。
李秀秀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汗,她觉得那已经不算是汗了,像是天上下了场雨,又将她淋了个透彻,她伸手敲了敲酸痛的后腰,感受着一阵又一阵的眼晕,她觉得自己像是中暑的迹象,于是便拎着镰刀到地头上喝水。
魏清见李秀秀面色发白,便跟着她到了地头上,“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李秀秀将水壶递给魏清,她拿下头上的草帽扇了扇风,“可能是要中暑吧,我休息一会就行。”
魏清拿手背干净处给李秀秀擦了擦脸上的汗,接过水壶灌了一口水。
李秀秀见魏清光着膀子,连续几日的收麦子已经让他黑了好几个度,忍不住拿草帽给他遮了一下太阳,“你好歹穿个衣服,小心晒伤。放着供销社的工作不做,来田里凑什么热闹啊。”
魏清闻声笑了起来,伸手刮去李秀秀鼻尖上的一颗汗珠,“你以为在供销社做会计就不用下地赚工分了吗?农忙的时候,既要做会计出纳,也要帮着收小麦。”
“真的是农忙啊,收完麦子还要种玉米。”说完,李秀秀便觉得越来越眼晕,感觉眼皮都在发沉,胃里也忍不住犯恶心。
李秀秀忍不住抱怨道:“我真的是从小到大都没体会过中暑的滋味,今天终于感受到了。”
魏清伸手摸了摸李秀秀的额头,觉得她出得汗都是凉的,“你先回去吧,中暑的滋味很难受的。”
“不行,我在这里休息会,我怕我走不回去,直接晕路上了。”李秀秀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接着她起身跑到田埂下面呕吐了起来,早上吃的东西早就消化了个干净,吐出来的只有酸水。
魏清拿着水壶也跟着走了下去,他伸手拍着李秀秀的脊背,然后将水壶递给了她,“漱漱口。”
李秀秀拍了拍胸口,伸手推开了魏清手中的水壶,“我不喝。”
魏清看了一眼剩余的麦子,将水壶放在了李秀秀的手边,“等我割完剩余的麦子,我带你去医务室。”
“我休息会就行。”说着,李秀秀拿草帽扇着风,整个人精神萎靡,看来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模样,随后她拉住转身要走了魏清。
“怎么了?”
李秀秀抬头看着魏清,面色羞赧地说:“其实开春暖和之后我例假就正常了,这有一个月没来了,我以为身体可能又出了点问题,现在可能真的是好事将近了。”说完,她便咧嘴笑了起来。
魏清看着李秀秀反应了片刻,随后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秀秀?!”
“小清哥,开心吗?”
魏清点了点头,笑得既开心又含蓄,随即说:“秀秀,你等我会,我马上就割完麦子了,到时候我们去镇上的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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