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闹了一阵后陈窈已经两颊通红，呼吸也急促了不少。江夜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仍然追着陈窈的红唇不放，手也不安分地伸进陈窈的衣服里，想要更进一步。

陈窈受不住这样的腻歪，筷子被碰到桌子上时发出的撞击声把临近迷乱地她拉回了神。

“快去洗碗收拾一下。”

说完，陈窈就急匆匆地推开江夜，生怕慢一点就会被江夜抓回去活剥一样，快步上楼离开了。

看着陈窈急促又有些狼狈的背影，江夜笑了一下，他的眼神还没有恢复清明。不知道何时开始陈窈对自己的吸引力已经这么强了，这几天下来，只要是两人独处，他总是忍不住把陈窈拉过来折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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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间的陈窈却没有将这份情迷意乱持续下去，或许从前她不会想太多，可现在离她当初想要达到的目标越来越近，等她绊倒陈子健一家后，她又该何去何从？

或者说，万一她哪一天不知道走进了某个坍缩的时空又穿回去了怎么办？又或者，她要永远停留在这具身体里呢？

她要坦白吗？向谁坦白呢？坦白后她和江夜、和爷爷的关系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

这几天这些问题一直缠绕着陈窈，甚至比陈子健的问题还要让她窒息，她对此却毫无头绪……

江夜对她越好，和她越亲密，她就越害怕——如果她某天离开了，真正的陈窈回来了，他会想她吗？他会认出那个人不是她吗？如果她永远也不能离开，她向他坦白一切后，他还会接受她吗？他会接受一个来自异世界的不稳定的伴侣吗？他会接受她骗了他吗？

陈窈想得入神，不知什么时候江夜已经洗漱整理完进了房间。

“在想什么呢？”江夜一进屋就看到陈窈正呆呆地倚在床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甚至连他开门进来都没有让她思绪回笼。

“啊？没什么。”

江夜的话让陈窈回过神，心虚似的，陈窈连摆手带摇头，否认自己正心事重重。

江夜见陈窈这个样子，只当她是正在思考工作上的棘手事情，于是很自然地上床搂住她：“别想这些事情了，先休息吧。”

“嗯。”陈窈快速点点头，躺下将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去。在江夜面前暴露越多，破绽就越多，此刻她藏着心事，所以不敢面对江夜的眼神。

江夜关了灯，凑过来把陈窈捞进怀里。他终究不是擅于表达的人，这个拥抱是他能给陈窈的最大的安慰。

陈窈感受着江夜强有力的心跳，她已经听了好多个夜晚，这个声音让她莫名感到心安。

可一想到或许以后这个怀抱就不会再为她敞开，陈窈突然觉得心痛。

当初靠近江夜时她告诉自己要及时行乐，要抓住当下，可现在变得贪心、想要未来的怎么也是她。

陈窈，你不能这样。原本你一无所有，可无望的人生里却能有一次如此美妙的奇遇，在这方天地里，你可以紧靠眼前的怀抱，这就够了。

人生是经历，有这段经历就已经够了。

这就够了。陈窈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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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夜第二天一早打通了冯鑫的电话，他那边正是晚上。

“等等你说什么？你这段话信息量有点太大了。”

冯鑫正想着江夜这位爷怎么突然想起来给他打电话了，就被江夜接下来说得一段话震惊了。他觉得可能他活这么久都没有听过冲击力这么大的消息。

“我说，我需要你帮我老婆一个忙。”江夜不知道冯鑫是不是在国外这些年把脑子给伤到了，但出于礼貌和有求于人的态度，他还是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你老婆？你确定是老婆？”这个词和江夜有联系真是太恐怖了，即使是商业联姻也十分恐怖。

“是，我老婆。”江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中气十足地回答。

“那你让我帮你老婆？你竟然为了你的老婆来求我帮忙？”先不管是什么忙，江夜这个死傲娇竟然可以来找他帮忙！这看起来也太不像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了。

“对。”依然中气十足。

“不是你，你……”冯鑫被江夜的诚实吓了一跳，一时话也说不利索，“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就几个月前。”

就像蝴蝶效应一样，南美洲的蝴蝶扇动几下翅膀，就可以在美国引起一场龙卷风；江夜云淡风轻的回答也在此时身处另一个大洲另一个时区的冯鑫心里翻起了巨浪。

“几个月？你都结婚好几个月啦？你怎么不告诉我？！”云淡风凄的几个字有过多的槽点值得冯鑫来深究一下。

但冯鑫这番下意识地连问却问进了江夜心里。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呢？他们的关系可能确实值得冯鑫跨越时区来见证一下，但他甚至没有告诉他。

因为觉得没必要。这场婚礼来得匆忙又莫名其妙，就像陈窈当时大变的性情一样。两人开玩笑般地约定了结婚，其实谁也没当回事。

这样玩笑般的婚姻其实不需要别人的见证，只是爷爷们已经揽下婚礼的工作，两人也就随着他们去了。说起来，明明是他们的婚礼，可他们两人却并没有为此费什么心思。

只是现在要说出这个理由时，江夜却开不了口了。“没必要”这三个字，对这段婚姻来说太过残酷。一段不被主人重视、不被身边人见证的婚姻，听起来就像被诅咒了一般，似乎必将走向残破的结局。

于是在不知什么力量的驱使下，江夜改了口：“有机会我们请你吃饭，就当补回婚礼的酒席了。”

冯鑫揪了揪耳朵，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江夜你经历什么了？怎么还学会人情世故这套了？”

人情世故的江夜听起来比结了婚的江夜更恐怖。

“吃不吃随便。”江夜没心情跟他继续扯皮。

“这才对味儿啊。”冯鑫听到江夜不太好的语气，觉得江夜终于熟悉了一些。

不过这小子竟然什么也没说就突然结婚了，今天还这么出口惊人，他改天得了空必须得回国去会一会。

“你最近是不是准备在国内买几处房产？”江夜没忘记他这次联系放冯鑫的主要原因。

“嗯是啊，你要给我介绍啊？不是说帮你老婆吗，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我要你以买家的身份帮我老婆找一个人。”

冯鑫翻白眼，“我说你怎么还关心起我最近的动向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吐槽完后冯鑫还不忘继续感叹，“你结了个婚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啊？你老婆你老婆的。”

“就是我老婆啊。”不然还能怎么称呼。

“你别你别，我真受不了。”冯鑫在电话那边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他觉得江夜这句话有炫耀的成分。

“怎么样，帮不帮？”

“你还问什么问，你江少爷都主动开尊口了，我能不帮？”

“好，我介绍我老婆给你认识。”

“你什么意思啊，还得我同意了你才向我介绍你老婆啊？”冯鑫继续输出。

“少废话，我把她的微信推给你，我会告诉她。”江夜第一次被冯鑫调侃地有些不自在。

“好好好，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冯鑫突然觉得江夜结婚真是件天大的好事，他从没见过这么不禁逗的江夜。

“再联系。”

江夜没再给他继续调侃的机会，道了别就匆匆挂了电话。

“真没良心。”此时在另一个时区的冯鑫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嗔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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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联系了我的那位朋友，他叫冯鑫，他会联系你的。]这边江夜挂断了电话就迫不及待地给陈窈发去了消息。

如果此刻有人在江夜身边，那么他们就会看到一个面露得意仿佛摇尾巴向主人求夸奖的小狗狗一般的江夜。

陈窈过了一会儿才看到江夜的消息，她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但江夜的话太过于流畅和理所当然，她看了一会儿才看出毛病——明明是她求别人帮忙，怎么能让别人主动联系她呢。

于是她给江夜编辑了消息：[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吧，我来联系他。]

随后又补充：[毕竟是我请他帮忙，应该我主动才对。]

然后她就看到了江夜的回复：[你说得对。]

然后附带了冯鑫的微信名片，以及一个赞赏的表情包。

江夜在心里给陈窈竖了个大拇指。

虽然冯鑫也不会在乎，但陈窈说得对。还是他老婆考虑地周到。

这样想完，江夜又因为“老婆”两个字而莫名心跳漏了一拍。

不对，有什么好别扭的，就是他老婆啊。江夜在心里大声告诉自己，随后又坐得更直了一点，表示自己问心无愧。

陈窈盯着表情包看了一阵，却怎么也想象不到江夜表示赞赏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不过，这个表情还是太可爱了，一想到这个表情包是江夜发出来的，陈窈就觉得心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