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又在陈窈的额头落下一吻，“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这其中的不可控因素我们谁都无法控制。”

“是这样的，可是…”陈窈不否认江夜的说法，可心里那一关就是过不去。

江夜又亲了一下，“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力做我们能做的。”

“什么意思？”陈窈承受了额间的一记亲吻，此刻的表情像一只无辜的小鹿。

江夜想卖个关子讨点好处，可一看到陈窈懵懵的样子，就受不住了，他想把世间的一切都给她。

江夜把陈窈的脸托起来，连着亲了好几下，这么好亲的老婆就在眼前，多亲几下不过分。“不是好奇林维风和李云静的秘密吗？现在正是最好的调查时机。”

陈窈一下子被点醒，眼睛亮了起来。对啊，现在和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正是调查最好的时候。

但随后又黯淡了眼神，叹了口气，真没用，她什么时候变成之会沉浸在情绪里的人了。她觉得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那个果断坚韧地她似乎在慢慢地一去不复返了。

江夜一直在盯着陈窈，注意到陈窈表情的变化，他有些奇怪：“怎么在叹气？”

“没什么。”陈窈摇了摇头，今晚她经历了太多情绪变化，身心俱疲，“有些累了。”

江夜最后一次在陈窈额间落下一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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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大家又聚在陈氏老宅吃早饭。

陈进宸看起来睡了个好觉，精神比昨晚要好上不少。

知道陈窈等人吃完饭还要去公司，陈进宸并没有拉着他们聊太久。陈窈几人作势要走，林维风、李云静和陈雪柔几个无业游民也回了房间。

走到门口的位置时陈窈拉了拉江夜的手，又使了个眼神，“我好像有东西忘在房间了。”

江夜了然，跟着陈窈又返回屋子。

关上房门，江夜开口：“怎么了？”

“你有没有注意刚刚在饭桌上林维风和李云静的神色？”陈窈警觉地在门口听了听，开口。

“他们怎么了？”江夜挑眉。

他吃早饭时光顾着陈窈了，倒真的没注意别人。

陈窈秀眉微蹙，走到床边坐下，“他们俩神情不对劲，一直心不在焉、忧心忡忡的，林维风好几次和李云静对上眼神。”

陈子健现在已经去上班了，陈雪柔这个困劲一定回去睡觉了，他们两个一定会趁这个机会商量。

想到这，陈窈突然起身去了洗手间。

江夜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

只见陈窈慢慢地将洗手间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眺望出去。江夜也凑上来看。

“看到没有。”陈窈指着远处影影绰绰的两个小人，就是林维风和李云静了。

陈窈刚刚依稀想起原书中有林维风和她回老宅时暗地和陈雪柔偷情的描写，写的就是远处那个地方，老宅的后花园。

她也是昨晚洗澡时无意中发现，这个窗户竟然可以直接看到后花园。

她想着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被她猜中了。

陈窈一面看着他们，一面给江夜解释：“他们在的这片地平时基本没人去，爷爷觉得那里风水不好，所以在西侧重新建了花园。”

只是这里只能隐约看到他们在交谈，人都看不清楚，更别说听清他们谈话的内容了。

“跟我来。”陈窈转身对江夜说。

此刻原书中对老宅不多的描写已经被陈窈发挥利用到了极致。她庆幸自己的记忆力还算不错。

“这里有一个侧门，可以直通后花园，平时不会锁。”陈窈拉着江夜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陈窈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侧门离林维风和李云静的位置不算远，却不在同一个方向，只要声音足够小，动作足够轻，大可以避开他们。

两人穿过侧门来到了外面，也许是真的被命运眷顾了，开门出来的位置不远处就有一颗足够宽大的榕树，遮住他们两人绰绰有余。

陈窈觉得自己此刻特工上身，一连串隐蔽的移动下来，她自己都被自己轻巧灵活的身姿吓到。

江夜跟在陈窈身后，明明是十分严肃紧急的时刻，但他看着陈窈认真的样子一阵心软，忍不住揉了揉陈窈的头发。

“嘘，你听。”陈窈的眼睛瞟了瞟不远处的两人，还不忘打开了手机录音。

—

林维风和李云静对身后的变化浑然不觉，大概也是足够心烦，让他们都丧失了些对外界的观察力。

“他们怎么处理马国柱？”

“在荒郊野外发现无名尸体，怎么也要象征性调查一下，不过也查不到什么。”李云静刻意让自己显得平静，但她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些情绪。

“你确定吗？警局那里你都打点好了？”李云静的话并没有安抚到他，林维风还是放心不下，继续追问。

从昨晚李云静示意他出来，将一则社会新闻甩给他后，他就再也没有冷静过。

“我已经派人过去递话了，应该很快就有答复了。”

李云静平日里费尽心思打点自己的社交圈和人脉，可如今真遇到棘手的事，最管用的身份还是陈氏老板娘。但这件事显然不能用陈氏的身份，所以她的底气也不是十分足。

李云静模棱两可的话并不能让林维风感到安心，他转头指责起来，“你当时不是信誓旦旦吗？我以为你有万全的把握。”

她当然是有的，但谁能想到最近江城换了新局长，新官上任，似乎是个不好搞定的。

“我当然会解决。”李云静换了语气，“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你有没有擦掉你在他房子的痕迹，你的窃听器有没有销毁？”

林维风听出了李云静言语中的不耐烦和別意，注意到自己语气不对，缓了缓，“这些我早就做好了。”

他们两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李云静出事，他也不能自保。

突然“砰”的一声，打破了两人的对话。

“谁！”李云静警觉地回过头。

“谁在哪里！”

循着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两人走到榕树下。

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林维风低头看到了地面上的一只发夹。

盯着地上的发夹，李云静几乎立刻有了结论：

“陈窈！”

两人对视一眼，李云静捡起地上的发夹，让林维风走在后面，随后匆匆离开了后花园。

她在客厅遇到了陈窈和江夜两人。两人刚好下楼。

李云静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小窈还没去公司吗？”

陈窈看起来从容又自然，“刚回来拿东西，马上就走了。”

李云静拿出握在手里的发夹，展开时因为握得太用力手已经有些泛红。

“这是你的吗，我刚刚在外面看到的。”

陈窈扫了一眼，摇头，“不是呢。”

“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没再给李云静发问的机会，陈窈丢下一句话就挽着江夜离开了。

陈窈和江夜出了门，林维风就从侧面的门进来了。

李云静将手中的发夹重重的摔在地上，语气僵硬，咬牙切齿：“他们一定听到了！”

刚刚陈窈若无其事又有恃无恐的表情大大刺激了她，她看一眼，就知道陈窈已经有了砝码。

林维风还没从警察的恐惧中走出，就又得到了另一个噩耗，“那怎么办！”

李云静几近麻木，林维风的声音让她恢复了些，她转头一步步走向林维风，歇斯底里。

“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

“我——”林维风一步步后退，双手在前面撑着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必须要除了他们！”

—

陈窈坐上车后才松了一口气，卸下了淡定的伪装。

刚刚她因为手抖而掉了手提包，幸好江夜反应快，一把把她拉到后面，从侧门回了房间。

她紧紧握着手机，刚刚的对话她都听见了，也录下来了。只是内容还需要一些时间消化。

江夜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陈窈的表情，直到陈窈不再呆滞，才开口：“李云静猜到是我们了。”

是陈述句。

“嗯。”陈窈点头，这一点他们都清楚。

现在的和平都已经变成了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陈窈整理了思绪，尽量把刚刚听到的零碎对话拼凑起来，然后打开手机。

江夜开着车，没有去打扰她，他猜到了一些，看到陈窈的眉头紧皱着，再也没有松开过。

特意找了个陈氏大厦不远处的停车位，江夜停好了车。

“查到了吗？”

陈窈把手机递给他，页面上今日江城郊区荒山下出现不明男子尸体的新闻。

江夜看了下新闻的日期，是昨天的，“这应该就是马国柱了。”

“他的死一定和李云静、林维风脱不了干系，”陈窈面色沉重，她没想到竟然还会牵扯出人命，“可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李云静和林维风值得杀人的动机和牵扯。

江夜伸手抱了抱陈窈，语气温柔，“我会去查这件事，你先忙汪洋的事。”

无论是出于怎样的原因，死亡都不可避免地会给人带来消极的情绪，他不想陈窈被这件事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