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流水般转瞬即逝,转眼间,褚迟已经开学一个月了。
一个月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开学一个月后,一个朋友都没交的话,就有点怪怪的了。
褚迟在学校内总是独来独往,寡言少语,如果不是一身气势实在凶猛,没人敢忽视,他本会成为材料1班里的隐形人。
“你们听说了吗?”材料1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生幸灾乐祸的对带着眼镜的斯文男八卦道。
“听说什么?”眼镜男敷衍的回复道。
“我们班那个怪人是作弊进来的。”
“怪人?”眼睛男皱眉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说贺三维?”
八字胡点点头,“除了他还有谁,你看他那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还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呢。”
眼镜男不赞同的摇头,“都是同学,贺三维同志只是不爱说话。”
八字胡狞笑道:“你没下过乡,那样的人我在农村见得多了,每个都是坏胚子。”
八字胡极其厌恶农村,知青下乡时,他被分配到西北一个大农村里,每天累得和牛一样,还吃不饱,那些农村人一个比一个粗俗,还特别排外,知青到了那,就是被欺负的命,八字胡被他们狠狠的欺负了几次。
眼镜男摇摇头,觉得八字胡有点偏激,他好言劝道:“现在是新社会了,大家都是同志,没有农村城市之分。”
八字胡嗤笑一声,觉得眼镜男油盐不进,换了个人说闲话了。
眼镜男叹口气,背后说人不是君子所为。
褚迟准时进入了教室,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从包里拿出他从图书馆借的书,无视身边所有同学,自顾自的读书。
眼镜男悄悄观察褚迟,暗道:贺同志上课不抬头不听课,下课就走得不见人影,难道真和传言说的那样,是作弊进来的?
褚迟对于学校内的传闻一无所知,毕竟他那个“我要杀人”的气质,也不会有人特意跑过来嘲讽他,别看八字胡在教室里跳得欢,但说闲话也不敢说到褚迟面前去。他如同阴沟老鼠,格外恶心人。
褚迟今天的第一节课是惰性材料学,教课的老教授是材料学院的院长费凌。
费凌一进班,首先就往褚迟的方向看过去。
费凌的办公室被人塞了举报信,举报褚迟高考作弊,成绩不真实,要求学校彻查。
费凌风风雨雨走过来,什么事情没见过,所以这封举报信也没有放到心上,只想着把学生叫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费凌把举报信收好,按照习惯给自己泡了杯茶,正要喝,他的助教跑进来和他说:“费院长,我们院一个新生被人举报作弊了,举报信把学校都贴满了!”
费凌怒拍桌子,“这事情还没定论,就诋毁学生名声,这是要毁了学生啊!”
费凌对于举报信深痛恶觉,他当初就是无缘无故被人举报,被送去改造,家中老妻还被前来抢劫的□□打断了手,每次想到,他都压不住心中的怒意。
费凌愤怒的拍着桌子道:“这种手段太卑劣了,学校里容不下这样的畜生!今天举报这个学生,明天举报那个学生,谁还有心思读书!”
费院长气急攻心,连畜生都骂出来了。
费校长知道被举报的后果,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费校长情绪激动,面红耳赤,心跳过快,助教从他办公室里找出速效救心丸,赶紧喂到他嘴巴里,苦着脸说:“院长,平静,平静。”
费凌把要吃下来,又喝了几大口水,他把杯子放下,严肃的对助教说:“这种行为绝对不能放任,不能让我们的学生在学校读书都不能安心。”
助教严肃点头,“院长,我知道的,我就这就去查着举报信是谁贴的。”
费凌点点头,“我认识这个被举报的学生,贺三维,材料1班的。”
费凌若有所思道:“那个学生不简单。”
助教担忧的问:“是怎样的不简单?”
费凌摆摆手安慰他道:“放心吧,是好的不简单。”
费凌眼神复杂的看着坐在角落里的褚迟,外面关于他作弊的传闻都满天飞了,褚迟还如此冷静,果真是不简单啊。
费凌收回目光,站到讲台上,他对学生说:“大家跟着我学了惰性材料学一个月了,为了检测大家的进度,我给大家出了套考卷,做一个课堂小测。”
费凌话音刚落,底下就是一大片抽气声,有活泼的学生立刻求饶道:“费老师,您这也太突然了,能不能明天再考?”
费凌本来也没想这么早就给他们考试,但出了褚迟的事情,他怕班里的同学对褚迟产生偏见,所以才想用考卷证明褚迟能力不差。
费凌扬扬卷子说:“安静,考一个半小时,题目不难,都是上课讲过的。”
班级里又是一阵叹气声,作为高考过来的学生,他们有经验:只要是卷子,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在一众叹气声里,八字胡眉飞色舞的非常显眼,费凌挑眉想:看来这个暗地里学了不少。
费凌把卷子分发下去,特意注意了褚迟的言行,注意了之后,他不由得感叹:这人也太平静了,情绪毫无波动,坐在角落里,毫无存在感。
如果不是发生了举报的事情,他根本注意不到这个学生。
一个念头突然在费凌脑袋里闪过,他原本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个学生!
费凌仔细回忆起他上课的情形,他每次上课,都会先点一遍名,按照褚迟这个长相,他不可能会忘记,但偏偏每次点名时,他都没关注过,好像被人刻意模糊了关于褚迟的印象。
费凌越想越多,越想越细,褚迟上课听他讲课了吗?好像没听。
费凌越想越迷糊,他是个严肃的老头子,如果他上课的时候,有人没听,他一定会把对方批评个十次八次,怎么偏偏略过了褚迟?
如果褚迟听到了费凌的问题,一定会认真的回答:因为他精神力暗示所有老师忽视他,因为他们讲得太弱智了,懒得听。
费凌小老头子猛地站起身,往讲台下走,他倒要看看这个褚迟到底怎么回事?
哼,在老头子我的课上都不好好听讲,我倒要看看他能答出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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