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姜示意褚师白稍安勿躁：“别着急，听我分析完。假如我愿意去妖族，对你们真的有利吗？你想让我去干什么？教弟子？我现在也就是个半吊子。如果是想培养我，恕我直言，妖族应该没有什么炼器师吧。”

褚师白坐回椅子上，琢磨起陆姜的话。

“所以我就算去了又有什么用呢？”陆姜把问题抛给褚师白。

褚师白看向陆姜：“那你是什么想法？”

“实不相瞒，我一直很想建立一个宗门，像四象楼那样，专门做法器的生意。我们可以合作，价钱什么的肯定比四象楼开的低。”

褚师白觉得陆姜是异想天开：“四象楼有着多少炼器师，你就一个人。”

陆姜不以为意：“我又没让你现在只和我合作。再说，归一宗里面没有炼器师吗？难不成天下的炼器师都在他四象楼里？”

褚师白想想四象楼的态度，有点动摇。但他实在不看好陆姜。

陆姜也知道他的想法，继续说：“我就是提出个想法，以后有什么法器，我首先提供给妖族。买不买由你们决定，又不吃亏。”

“好像也对……”褚师白摇摆不定。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分成了？”陆姜赶紧切入重点。

轮到褚师白喊暂停：“等等，我要问问我姐姐。”

什么呀，搞半天你不能做主。陆姜失望地灌了两口茶水。

褚师白神神秘秘地躲到里屋去，磨蹭好久，等到陆姜不耐烦了，他终于跑出来，清清嗓子说：“我姐说，可以给你九成利。”

“有什么条件？”陆姜不相信天上掉馅饼。

“你的宗门必须要收妖族弟子，只有这样你才能拿九成利。假如你们没有建成宗门，之前和以后的分成全部重算，你只能分得七成，以前多拿的还要还回去。”

陆姜慢慢放下茶杯，心想难怪是褚师白姐姐当家，比他聪明多了。建成宗门不亏，能把妖族送来学炼器。建不成的话还能多拿利润。她估计是猜到一些东西，比如陆姜为什么会找妖族合作，而不是和四象楼合作。

沉默的人换成陆姜，她问褚师白：“期限呢？”

“十年。十年之内，希望你能建成宗门。”

陆姜算了算，不出意外的话她能做到。要是出意外，比如剧情照常发展，她估计都死透了。

那就更没什么可怕了。陆姜一锤定音，答应了褚师白他姐的要求。

“褚公子。合作愉快。”

褚师白拉着一张脸：“我姓褚师，名白。”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陆姜打着哈哈，交换了通讯符就赶紧告辞。

几天后，方嘉运总算从秘境里出来，归一宗可以启程回去。两极宗的三个人像送走了一尊大佛，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正巧在门口撞上四象楼的人，他们也不知道干什么，这么久都没离开。陆姜排队等着上飞行法器，正好撞上贾界不痛快的神情。

她福至心灵，这四象楼的人一直不走，不会在等着我上门吧。

就这么走也不太礼貌，陆姜冒出一个鬼点子，离开队伍走向四象楼的飞行法器。

两边的弟子都井然有序，陆姜一有动作就被贾界发现，他哼笑一声，对柳长老说：“我说过，她迟早要来的。”

“这些日子，多谢贾长老的照顾，弟子在此告辞。”陆姜毕恭毕敬，却不说一句他想听的话。

贾界被气笑，连说了三个“好”字：“年少轻狂，日后莫要后悔。”

“我们后会有期。”陆姜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分外爽快。

贾界上前一步，吓得柳长老扭过头看他。他们是长辈，嘴上挤兑两句叫训斥，这要是动起手，一张老脸可就没了。

“你要做什么？”

身后传来危青的声音，陆姜脖子一缩，发现他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危青恢复“正常”，嘴边也多了假笑：“贾长老准备做什么？”他垂下眼睛看陆姜，“还不快回去！”

陆姜撒丫子就跑。贾界不满地哼一声，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老夫在这奉劝你一句，好好查查里面的弟子，别混进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受教了。”危青不咸不淡地回到。

贾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有不快，又觉得好笑：“什么天下归一，迟早也毁掉。”

柳长老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贾界。

……

陆姜赶回归一宗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江景，然后看着他满屋子的首饰大笑。

“你这参加完宗门大比疯了吗？”江景觉得怪吓人的。

“我陈恳地邀请你加入两仪阁，你的天赋不应该被埋没。”陆姜郑重地对江景说。

“两仪阁是什么？”江景迷茫地看向陆姜。

“就是我新创立的宗门。”多么狂妄的话，陆姜说的还挺有底气。

江景看陆姜像疯子。

“你不是喜欢做首饰吗？那就糅合到法器里。”陆姜迫切需要江景包装她的法器。

“别闹了，我法器还没做完呢。”江景不太搭理陆姜，继续做着法器。

陆姜搬来椅子，坐在江景对面，看着桌子上那灰不拉几的佛珠法器：“这是你喜欢的法器吗？如果余生都做不喜欢的事，又有什么意思。我不是在做梦，我说的是真的。我有很多的法器想法，其中一个就很需要你。”

“让我帮你设计外形？”江景总算认真看陆姜，“那我问你，你有想好卖给谁吗？四象楼的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没关系，”陆姜毫不在意，“我已经找好买家，就是妖族。”

江景本想说，大家都认可四象楼的法器，你的东西不好卖。结果买家是妖族，他一时接不上话，憋出一句：“你怎么和妖族搅在一起。”

“我觉得挺好的，他们可有钱了。”

这倒不假……江景一时间想不出别的问题。陆姜已经把之前的法器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放心好了，又不是不给你灵石。”

算不上富裕的江景终于屈服在灵石之下。

陆姜趁着有空闲，抓紧学习何吟前辈给的玉简，又抽空买材料将云丝伞重新炼制。没安稳多久，就从陆齐嫣口中得知柴家的事。

都这么久了，柴天死还是个悬案，本来他们在许多宗门里都挂了悬赏，并没有个结果。

“柴天的母亲是苏家人，听说她现在拿出一柄断剑来悬赏凶手。只要能找到凶手，这剑就归谁。”

“断剑？有人要吗？”陆姜感觉奇怪。

“我听说这剑，是以前那作乱黑龙的佩剑，里面镶着七颗北斗真石，还说剑身是由……什么打造的，我忘了，”陆齐嫣歪着头想半天，后悔当时没给记住，“反正就是很值钱。”

之前柴家人来挂悬赏，归一宗没有弟子接，这次大家蜂拥而上，一个比一个积极。陆姜也坐不住了，兴奋地站起来。

北斗真石都快绝产了，一下子出来七颗。可见苏夫人是下了血本。

“确定吗？确定我现在也去接。”陆姜跃跃欲试。

陆齐嫣点头：“反正大家都这么说，我看到好多熟人都去了。不过牧飞光不去，他要练剑。”

“他什么时候这么用功了？”陆姜不敢相信。

“他的原话是‘北斗真石我家有，才不去帮柴家’。”陆齐嫣模仿的惟妙惟肖。

很硬气！陆姜佩服牧飞光，不过一码归一码，她还是跟着陆齐嫣去接了任务。

任务堂里第一次有这么多弟子，有些人修为不够也要来凑个热闹。熟人确实有不少，时音华和方嘉运都在。

许久不见方嘉运，瞧着身上那种温润的气质消失许多，看人的眼神都有些阴鸷。陆姜大摇大摆从他面前走过，他扭过头，终于不像以前装模作样地打招呼。

出了任务堂，陆齐嫣围着陆姜转了两圈，奇怪地打量她：“你身上戴了什么香包吗？有股绿叶的香气。”

“没有啊……”陆姜闭上嘴，突然想起来，虽然木灵心已经取出，但道纹里还残留了一些，每次修行的时候都会感觉到。

她还专门跑去问裴琢，裴琢却说没事，有助于修行。还说消耗完可以找他补一点。

你是什么充电宝吗？陆姜给他起了个新外号。不过陆齐嫣还是要糊弄一下，陆姜扯谎：“什么都没有，你闻错了。”

陆齐嫣半信半疑，嘟囔道：“我最近怎么总闻到。”

“你没有专心练功吧，像我就从来不注意这些。”陆姜生怕陆齐嫣想到裴琢身上的味道，先反将一军。

提到练功，陆齐嫣老实下来，不再追问这个问题。

陆姜放下心去找裴琢，走进院子里，看见那棵开花的树。

这棵花树和方家的那棵极像，只是树下的人已变，看花人的心境也变了。

赶紧甩掉这些伤感的想法，陆姜跑进黄金屋，然后被满桌子的书稿吓了一跳。

“师兄，你这些天写了多少字。”陆姜刚拿起一张书稿，就被裴琢夺去。

刚刚还在打盹的裴琢站起来，将所有的书稿全摞在一起，塞进抽屉里。

陆姜一个字都没看清，疑惑地看着裴琢：“你在写什么？为什么不给我看。”

裴琢擦着手上的墨迹，神情不自在地说：“还没写完，以后再看。”

他越解释陆姜越怀疑，眼神不停地往抽屉里瞟。可惜裴琢站在桌子旁，手掌放在抽屉上方，坚守阵地。

陆姜只能暂时放弃，坐在罗汉榻上，对裴琢说：“最近有个任务特别多人接，你知道吗？”

裴琢也坐到罗汉榻上，顺手推开窗户，让微风吹进来：“我知道，找杀柴天的凶手。”

“你怎么没去接任务？”陆姜恨铁不成钢地说。

裴琢神色奇怪：“我……去接任务？”

“对啊，那任务奖赏是你曾经的佩剑，里面有七颗北斗真石。”

“剑已断，北斗真石是镶死的，不可能取出来。没有什么用。”裴琢不太愿意提起那柄剑。

也对，那剑名为叠翠，是方文曦请人锻造送给裴琢，上面的七颗北斗真石也是他寻来的。

陆姜转移话题：“早知道就不接任务。什么用都没。”

“也不一定，可能有点用，要不然苏家也不会珍藏这么久。”裴琢安慰陆姜。

“还要去给柴天伸张正义，那断剑最好有点用，别浪费我时间。”陆姜忿忿不平。

“你要是想要断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凶手是谁。”裴琢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说。

陆姜心想，不愧是最后的大反派，难不成还有别的手段？赶紧问：“是谁？”

裴琢指着自己：“我呀。”

贾界（阴阳怪气）：你们归一宗里有魔修，怎么样，吓到了吧。

危青（面无表情）：可不是吗，天天在我眼皮底下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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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