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死了吗？
就这样死了吗？
沈鸢柊的眼前一片漆黑，死了原来是这样啊，既没有接引的死神，也没有见到死去的亲人。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砰！”
“哗啦！”
“砰！”
“咚！”
重物砸落至电梯顶部，停滞的电梯猛地下坠，沈鸢柊后背贴住电梯壁，防止电梯下落。
同样的情况，之前也出现过？
自己没死，那之前的一切是什么？
相同的场景再度浮现于眼前，接下来就是来电，再前往十四楼，在之后......
想起自己失效的异能，以及莫名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应该离开，还是上去？
之前的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不一会，电梯来电，明亮的灯光下，电梯向着十四楼缓缓上升。
沈鸢柊只来得及按下十一层、十二层、十三层的电梯按钮。
11层过去，12层过去，电梯在十三层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浓烈的腐臭味迎面袭来，呛得沈鸢柊赶紧用手捂住鼻子。
好在13层的开关还在，沈鸢柊按下开关，室内一片光明，一只硕大的老鼠被人用钉子钉住四肢，挂在雪白的墙面上。
墙面上的血迹已经干枯，老鼠的尸体也已经开始腐烂，沈鸢柊闻到恶心的气味，正是来源于老鼠。
在老鼠的身下，是血液绘制而成，意味不明的图案。
好好的写字楼，楼上有老鼠，这里也有老鼠，还搞得这么恶心，沈鸢柊只觉得一阵恶寒，想用酒精全身消个毒。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依旧是恶毒的诅咒，只是这一次，声音从楼上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你是谁，要干什么？”
“我是曙光的调查员，你冷静一点！”
听声音是个男性，而且就在楼梯间那里，忍着恶心，沈鸢柊按下老鼠身边的开关，十三层再度陷入黑暗。
沈鸢柊小心摸索着靠近楼梯，黑暗中，楼梯上有两个人影僵持着，只是一个人影的情况不太对。
另一个人影的手上有东西一闪，沈鸢柊赶紧避开那东西带来的光。
躲开后再望去，那是一只小小的手电筒，手电筒的光芒扫过另一个人影，那张脸就是......
沈鸢柊捂住嘴，向后退了两步。
居然是，那之前的一切？
“哗啦！”心神不稳的情况下，碰到不知道是谁放在一边的空瓶子。
不好！
沈鸢柊赶紧快速向后躲避，在一张办公桌后蹲下来，手电的灯光扫过沈鸢柊之前站着的地方。
一只灰色的老鼠淅淅索索的窜过去，两人再度将目光移向对方。
“你就是这个楼里的怪谈吗？”拿着手电筒的，恰巧是沈鸢柊之前在门口见到的男人，也是送信的人。
“我给你说，你早点把我的队友放出来，要不，等我们曙光其他人来，不会放过你的！”
对面的人影不接话，只是缓缓的靠近着男人：“不放过我？哈哈哈哈哈！我就算放出你的队友，你们也不会放过我。”
“不过，你们真是够废物的，怪不得都说你们是清道夫，恶心，恶心透了！”
“你不要乱说曙光，是你们这些怪谈的问题！你们迫害人类，怪谈都应该被清理！”男人愤愤的看着人影。
“是吗？怪谈都应该被清理？是啊，是该清理，就让我看看你怎么清理好了。”
男人挥舞着手电筒，展开脆的和鸡蛋壳一样的异能碰撞上去，瞬间碎裂。
“你就算杀死我...还是会有人来封印你这个怪谈...怪谈都该死...该死......”
尖锐的利刃刺进男人的胸膛，男人像是被抛上案的鱼，身体扭曲，嘴唇张大，鼻孔疯狂的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
瞳孔散开，男人不再动弹，大张的眼睛里带着不甘和怨恨。
人影离开，沈鸢柊刚想要上前检查，就被身后之人拉住，手掌上有人写着什么。
有问题...别...去......
就在这时，本以为早就离开的人影去而复返，躺在地上的人也扭扭脖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就在此刻，沈鸢柊才发现，那哪里是人，明明就是两片薄薄的纸人，纸人脸上画着粗糙的五官。
纸人晃晃悠悠的离开这里，包括之前的老鼠，也化作薄薄的白纸，从门缝里划出去。
等一切安静下来，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不是告诉晚上不管接到什么，都不要来这里吗？”
是李乐的声音，在手机微弱的灯光下，李乐的脸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刚才的纸人幻化的也是李乐，这里的也是李乐，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李乐。
沈鸢柊一时间陷入迷惑，李乐像是看出沈鸢柊的疑惑：“你很好奇，我和刚才那个东西，谁才是真的李乐，对吗？”
“如果我说，我们都不是李乐，你要怎么办？”
眼前人声音含笑，下一秒，沈鸢柊却在李乐的脸上看到如出一辙的纸人面孔。
“李乐”手里拿着刀，笑着靠近沈鸢柊。
“我本来以为，刚才那一刀可以把你送走，谁知道你居然又活着回来了，你究竟是什么呢？”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杀了你，用刀剖开看看就好了。”
“谁让你好奇心旺盛呢。”
“明明说过，不让你来的，你非要来。”
“你听过蓝胡子的那个童话吗？”
“掌管钥匙的姐妹三人，都要去打开那扇说好不许打开的大门，明明说好的，为什么不照做呢？”
“那明明是件对大家都不好的事情啊。”
“沈圆，你不要躲了，快出来。”
“沈圆。”
“沈圆。”
“你不要藏了，你跑不了的。”
身后的声音带着古怪的调子，既兴奋，又阴冷，就像是蛇冰冷黏腻的信子。
沈鸢柊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小心控制着脚步，不发出一点声音的移动着。
身后的东西免疫自己所有的攻击，自己的异能对他们完全没有效用，又是这样，自己的异能到底有什么用。
沈鸢柊只能勉力逃开，尽力躲藏着。
不知道自己在楼层内躲藏多久，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和这些像纸人一样的东西玩了多久的捉迷藏。
甚至沈鸢柊有几次差点被这些东西发现，这些东西无一例外，都是薄薄的一片，没有人的体积感。
看的久了，甚至会有点麻木。
疲倦感使得沈鸢柊判断失误，本该向右躲却鬼使神差的走向左边。
不好！
前后都是那纸人，左右都是光滑的墙壁，走到死胡同了。
也不知道这次被杀，是会真的死亡，还是回到之前的时间节点，不管哪一个，都很讨厌。
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沈鸢柊调整着呼吸，还有办法吗？
身后的墙突然旋转，沈鸢柊向后跌倒，墙壁在沈鸢柊面前再度缓缓合上。
门外的纸人像是碰了个正着：“你怎么在这？十三楼不是你们的地方。”
“你好好看看，那人是我们十四楼的猎物，倒是你们，不会像占据别人的成果吧。”
“笑话，我们十三楼从不干这种事情，倒是你们十四楼，居然放跑了一个猎物，真可笑。”
两拨纸人斗了许久的嘴，见这里没有沈鸢柊的踪影，各自离开，去别的地方找人。
身后那人示意沈鸢柊安静，可此刻的沈鸢柊却无法相信任何人，戒备的贴着身后的门。
神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个准备抢猎物的纸人。
“噗！”沈鸢柊戒备的姿态引起对方的笑意，沈鸢柊一头雾水，猎物她也认了，这怎么还嘲笑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言昕每次休假回家，她和我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你。”熟悉而清润的声音传来。
“但是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在这种状况下再次见面，沈小姐。”
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下，映照出的，是明知渺那张谦谦君子的脸。
“明知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小队不是去出任务了吗？难不成......”
明知渺温润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没错，这就是我们的任务，难道杜深没有把东西交给你们曲队吗？”
“你说的杜深，是长这个样子吗？”沈鸢柊从手机里调出照片，明知渺脸色难看。
“居然是这个叛徒。”
“叛徒？”
“是啊，因为他，我们所有人才会陷在这个怪谈里，我们拼尽全力，也只送了杜深出去，谁知道。”
明知渺闭上双眼，嘴唇不住的颤抖。
“你们队里其他人呢？”
“......你来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发现异能的攻击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没用？”
“是。”
说完这一句，明知渺沉默下来，沈鸢柊脑海中闪过可怕的想法：“难不成...那根本不是怪谈的能力，而是......”
“那是属于我们队长的异能——无效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