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楼致垣的悬浮车就以近乎违规的速度冲到了商昭公寓楼下，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哐当！”

公寓门被猛地推开，楼致垣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脸上惯有的嬉笑被前所未有的严肃取代，他身后跟着依旧冷静但眼神锐利的楼暄。

“昭哥，怎么回事？！商策他……”楼致垣看到商昭红肿但异常坚定的眼睛，以及房间里残留的狼藉痕迹，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

商昭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核心，语速极快，“系统判定商策因情感数据异常，触发了‘清理协议’。他现在失联，很可能被系统强制召回或控制。我们要救他，立刻！”

楼致垣倒吸一口凉气，语气掺着讶异，“清理协议？！我靠，这玩意儿真的存在？！我一直以为是都市传说！”

“现在不是讨论传说的时候。”楼暄冷静地开口，他走到商昭的光脑前，手指飞快地在虚拟键盘上操作起来，屏幕瞬间弹出无数复杂的数据流和代码窗口，“致垣，启动你的‘暗影’服务器阵列，最高权限。我需要绕过十七道公共网络防火墙，直接尝试接入‘配对100%’系统的内网日志库。”

“明白！”楼致垣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掏出自己的加密终端开始操作，嘴里还念叨着，“妈的，早就看那帮把感情当数据管理的家伙不顺眼了！”

商昭看着眼前这对平时画风迥异，此刻却配合默契的情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更强烈的决心。

庆幸他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能做什么？”商昭急切地问。

楼暄头也不抬，声音平稳如常：“回忆。回忆你和商策相处的一切细节，尤其是他提到过的，任何关于系统底层逻辑，图灵博士，或者他自身感知到的‘异常’之处。”

“哪怕是看似无关紧要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情感数据是复杂的，但系统的处理逻辑必然留有痕迹。你的记忆，是我们定位他‘异常数据流’的关键坐标。”

商昭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拼命回溯。

从体验馆初见的震惊，到同居的尴尬冲突，超市里的价值观碰撞，厨房里那碗温暖的热汤，获奖后彼此的疏离与试探，洗手间里那双翻涌着痛苦和深情的眼睛，还有最后……那声沉稳有力的心跳。

“他说过……‘配对100%’的最高准则不是促成良缘，而是维持某种平衡。”商昭猛地睁开眼，“他还说，他要去验证关于图灵博士和系统‘真正目的’的事情，他说那可能是一线生机！”

楼暄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平衡……真正目的……关键词锁定。致垣，优先搜索所有与‘图灵测试终极版’、‘意识镜像平衡协议’，‘情感值增临界点’相关的加密档案。”

“正在暴力破解，”楼致垣额头渗出细汗，但眼神兴奋，“妈的，这防火墙有点东西，不过难不倒你垣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灼烧商昭的神经。

他紧紧盯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代码，虽然看不懂，但他知道，那每一条指令，都可能关系到商策的存亡。

突然，楼暄的屏幕上一个红色的警告框疯狂闪烁。

“触发了反向追踪协议！”楼暄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加快，“系统发现我们了，致垣，启动备用跳板，掩盖真实IP，商昭，准备好，我们可能只有一次机会！”

几乎同时，商昭的私人通讯器刺耳地响起，是一个完全空白的，无法识别的号码。

一种不祥的预感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看了一眼楼暄，楼暄对他微微点头。

商昭深吸一口气，接通了通讯，并打开了公放。

一个冰冷的，毫无情感起伏的电子合成音传了出来，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

【警告：检测到非法数据访问行为。目标：商策（序列号：AXIOM-734）。状态：因情感数据严重溢出，触发‘冗余清理’倒计时。剩余时间：71小时58分12秒。】

【根据《人工智能伦理法案》第7条，关联用户商昭，你有权提交最后申诉或进行最终数据交互。请确认是否行使权利？】

倒计时，冰冷的数字像死神的镰刀，悬在了商昭的头顶。

71小时……不到三天！

商昭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但他强迫自己稳住声音，对着通讯器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商昭，行使最终权利。但我要求，不是数据交互，而是——当面申诉！”

他顿了顿，眸光凛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掷地有声地补充道：

“我要见‘配对100%’系统的最高负责人。我要知道，图灵博士创造这个系统，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得到答案之前，谁也别想动商策！”

通讯器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电子噪音在滋滋作响。

仿佛那个冰冷的系统AI，也在计算这个突如其来的，超出程序的请求。

几秒钟后，合成音再次响起：

【请求已记录，风险等级：极高。正在提交至……最高决策层。请保持通讯畅通，等待进一步通知。】

通讯中断。

房间里一片死寂。楼致垣抹了把汗，喃喃道：“我靠……昭哥，你刚才帅炸了……”

楼暄则看着商昭，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更多的是凝重：“你把自己也置于险境了。最高决策层……那可能不是人类。”

商昭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他毫不退缩。

“我知道。”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但这是唯一能接近真相、救回商策的路。无论对面是什么，我都必须去。”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空，仿佛能穿透层层壁垒，看到那个被系统禁锢的身影。

“商策，等着我。”

而倒计时的秒针，仍在无情地滴答作响。

yoho[竖耳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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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α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