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梨，你穿的外套还挺好看，从哪里买的？”

“啊？”她双手正在盆里揉面，一时脑子放空没反应过来，“啊，我这个是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从哪里买。”

可能衣服质量太好，佳梨热得用手臂擦了把汗。

——

那天起，顾苗澈动不动就送水果、零食，还有衣服。

这些个月来，在遇到顾苗澈之后，佳梨身高没长多少，体重倒是长了不少。

以往空旷的小衣柜，如今已经被高中时穿不下的衣服装满。

那件从他家穿出来的黑色外套大了好多，佳梨再穿其他的，都刚刚好正合身，像是根据她的尺码买的，但也有些偏大的。

那些大点的衣服，刚好可以给她老爹穿。

佳梨越看越觉得顾苗澈是个大好人。

她可以明显感受到顾苗澈在改善她的生活，工资也是一月比一月高。

佳梨实在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只能尽心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

搬运工、接送员、投喂师、厨师……可以说，他让她往南，她绝不往北。

顾苗澈的外表也发生了明显变化。两人初见时，他和佳梨差不多高，最近身高猛蹿，原本沙哑的音色也变得更为成熟低沉。

在学校里，迷妹逐渐增多，张其龙也日渐嫉妒。

——学校里

小县城的学校管得不严。刚下课，顾苗澈的手机就“咯噔、咯噔”响个不停，吵得他心烦。

不看也知道，肯定是那个女人发来的消息。

最终他没忍住，“划开”手机，点开了两人的微信聊天界面。

看着对方一条条发来的信息：

［高中生在学校好好加油］

［你吃不吃蛋挞，放学给你带］

［照片］蛋挞放进烤箱.JPG

［已烤］

［小猫呲牙.JPG］

……

看着这些毫无“含金量”的消息，他最终回了个“好”字。

这段时间，佳梨动不动就分享自己的日常。

顾苗澈以往最烦这种没营养的内容，可到了她这儿，心里竟莫名有些暗爽，甚至隐隐期待她发来的每一条消息。

佳梨看着对方发来的“好”字，心里难以言喻地有些愉快。

顾苗澈坐在靠窗的位置，专心致志地盯着两人的聊天页面。

看了半晌，明显不耐烦了。

“还不回复……”

他随即点开转账，转过去480元，备注：手工费。

［？？？］

［不用，不用。少爷，这是我应该做的］

顾苗澈单眉一挑，面色冷冰冰的。

［随你］

“顾苗澈，有人找。”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看见一个脸颊羞红的女生，手里拿着一封像是信的东西。

张其龙走过来，用自来熟的方式拍拍他的肩：“兄弟，你现在还挺受欢迎。”

顾苗澈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嫌弃地皱眉。

那个女生看了张其龙一眼，男生秒懂，拍了拍顾苗澈的肩，识趣地走开了。

女生见人走后，脸颊微红，眼睛不太敢直视他，一会儿抬起一会儿低下。

出于礼貌，顾苗澈还是认真地听她把话说完。

“那个，顾同学，这封信送给你，希望你仔细看、仔细读。”说着，她双手把信递了过来。

顾苗澈只好也用双手接过，说道：“谢谢你，但我不确定会不会看，抱歉。”

“啊？”女生还没反应过来，顾苗澈已迈步回了教室。

这几天，顾苗澈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凭借出众的外貌和挺拔的身高，他一举夺魁，成了众人焦点。

这几天，女生送的情书数不胜数，就连男生也有。

原本平静的“透明人”生活彻底改变，那些原本不“跟风”的人也开始“跟风”。

跟往常一样，顾苗澈早早收好书包离开教室。

他像个NPC一样，一出校门就把心底的兴奋压下去，板起一张“战斗脸”。

佳梨却与他恰恰相反，看见他出来，连忙开心地笑着跑过去打招呼，凑到他旁边：“今天学得怎么样？学了什么？”

顾苗澈习惯性地瞥她一眼：“说了你也不懂。”

理科学霸佳梨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别小瞧我，我高中可能比你还厉害呢。”

顾苗澈理科考了571分，不相信地看着她，故意刁难道：“那你为什么不上学？”

“这个……”佳梨不知该怎么回答，难道要说自己是为了躲债才没继续上学？

在她焦虑该如何解释时，顾苗澈立刻打断，开口道：“我要吃蛋挞。”

佳梨立刻会意，从包里拿出蛋挞，抬头喂给他。

两人像往常一样在路边吃，不同的是，顾苗澈明显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

——

佳梨美滋滋地回到家中，手机振动响起。她翻开一看，是“小龙宝”发来的消息。

点开，对方发了几段话，配了张图。

［你是什么时候跟我们学校新男神搞在一起的？］

［照片.JPG］

［他的小迷妹有些狂热，温馨建议，希望你不要再跟他走得太近］

照片是个截图，内容应该来自贴吧。

两人“投喂”的照片被人传到网上，引来一堆人谩骂。

一个凤仙花：［？老牛吃嫩草？女的要不要脸］

凡士林：［真是，女的长得也不怎么样啊！要不要脸啦］

睡1觉：［顾苗澈看上她是给她面子，她还当真了？长成这样，他是怎么吃下去蛋挞的？］

夏日：［他家境那么好，居然能看上这么朴素的女生？］

……

一系列难听的辱骂语录，几乎全用到了佳梨身上。

她第一个疑问不是“什么时候被拍的”，而是问对方：［你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

佳梨对这些评论无感，也觉得说得挺对。她确实配不上高中生——他家境好、长得帅、有教养，而自己呢？家里欠一屁股债、高中文凭、长相平平，与对方相比简直一无是处，确实配不上。

对方没有秒回，而是过了半晌，新开了个话题继续：［反正你离他远点，不用再那么亲密了］

张其龙看佳梨没再回复，便自顾自地把原帖里全是“祝福99”的评论删除，只留下那张刻意P过、满屏辱骂的截图。

他看着两人亲密的照片，气得牙痒。

凭什么什么好事都是你的？

——

两人初见。张其龙在家附近一家超市结账时，发现钱不够，愣了一会儿，正犹豫要放回哪些东西。

他后面排了四五个人等着结账，顾苗澈就是其中一个。

那时还没开学，两人并不认识。排在后面的顾苗澈听到前面的动静，便擅自把自己的东西推给收银员：“我们一起付。”

张其龙转头想阻止，刚发出一个“哎”字，就被顾苗澈的声音盖过：“后面人都等着急了。”

他瞥了一眼后面的大爷大妈，他们脸上确实带着不耐烦。

他没再说什么，只好让对方一并付了。

“拿两个袋子。”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手里都拎着塑料袋。

张其龙讨厌他这种爱“假惺惺”的人，但出于礼貌，还是上前问：“可以加个微信吗？我把我的那份钱转给你。”

“不用了，没多少钱。”说完，顾苗澈转头就走，留下张其龙站在原地。

“见货，装货，演给谁看呢？”

从那天起，张其龙在心里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殊不知，开学转来的就是那个替他付钱的“装货”。他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找对方麻烦，谁成想对方还贴上来给了自己一拳。

从那时起，他心里的“富士山”彻底爆发，藏不住的愤怒汹涌而出。

从那以后，他开始每天欺负顾苗澈，以玩弄他为乐。张其龙非常享受这种高人一等、把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

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他才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出现在顾苗澈面前。

说怂也不怂，说不怂也怂。

于是他开始调动所有人脉，加那个女生的微信并和她聊天。不知是不是聊得太久，竟聊出了感情，他看到两人动作亲密，心里有些不快。

那些油然而生的恨，全都是因嫉妒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