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搭乘电梯,宁昔站在周观雪身侧,和他隔着一拳的距离。
电梯顶灯的光铺洒下来,恰好笼罩住宁昔单薄的身形,他本就清瘦,肩线窄而平直,宽松的上衣在光下泛着柔和的白,更衬得他脊背纤细,仿佛稍一用力就能轻易折断一般。
光落在他白净的脸颊上,勾勒出精致的下颌线,眼睫纤长浓密,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透着几分不自知的柔弱。细碎的发丝被惨白的光染得透亮,几缕贴在颈侧,衬得脖颈纤细修长。
他整个人沐浴在光下,像是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周观雪垂眼看他,突然笑了一声。
宁昔不明所以,抬头看他,问道:“周先生,您笑什么?”
周观雪道:“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坐电梯时,你离我远远的,身体紧紧贴着电梯墙壁,好像我是个什么吃人的怪物般,现在倒是没那么怕我了?”
宁昔被他说得脸红,他低着头,雪白的脖颈微微弯折着,像一截细竹般,他抿了抿唇,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娇嗔:“周先生又不是什么坏人,我当然不怕。”
周观雪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突然俯下身子,带有木质香水味的温热呼吸先一步缠上宁昔的耳廓。他身形高大,阴影将宁昔整个人罩住,温热的呼吸几乎贴着对方泛红的耳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刻意的暗哑:“如果我就是坏人呢,你会怕我吗?”
说话间,喷洒的热气直往宁昔耳朵里钻,像是羽毛刮挠一般。
宁昔身体一僵,单薄的肩背下意识绷紧。灯光下,他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连带着脖颈都泛起薄红,睫毛剧烈颤了颤,却不敢抬头。
他喉咙滚了滚,带着几分紧张和慌乱,刚吐出一个“我”字,尾音还缠在舌尖没来得及落下,“叮”的一声脆响,电梯停下了。
周观雪缓缓直起身子,高大的身形离开的瞬间,方才那密不透风的压迫感与缠人的暧昧气息便一扫而空。
冷硬的电梯重新涌入清爽的空气,带有木质香水味的气息淡去很多,却依旧在鼻间残留着挥之不去的余韵。
周观雪垂眸看了眼身前依旧低着头的少年,目光在他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半秒,眼底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他大步跨出电梯,宁昔愣了愣,也紧跟其后。
两人来到地下车库,周观雪依旧很绅士地帮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宁昔坐了上去,这次倒是没忘记系安全带。
周观雪上车后,发动车子。车子平稳滑入车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分明,沉稳而有力,腕上带着名贵的手表,表盘在路灯的映照下泛着细碎的光。
宁昔偏头看向车窗,晚高峰的霓虹在玻璃上淌成柔缓的光河,橘黄色的路灯与商铺暖光交织,窗外街景在倒退中晕成模糊的色块。
车窗里映出周观雪的侧脸,儒雅的轮廓在光影里愈发柔和。平日总带着温润笑意的眉眼,此刻因专注路况而添了几分沉稳。
宁昔收回目光,手指下意识地搅在一起。
“今天和周离一起做了什么?”周观雪突然出声,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打破了车厢里的静谧。
宁昔心一紧,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周离,cosplay的事肯定不能说出口,他手指下意识地蜷了蜷,有几分心虚地道:“就……陪他玩了一会儿游戏。”顿了顿,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过周离说,他愿意把头发剪了。”
周观雪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他侧头看了宁昔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后轻笑出声,声音里添了几分暖意:“我就说你和周离合得来,让他出门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帮了我这么大忙,该怎么答谢你才好?”周观雪侧头看向宁昔,嘴角浮现温和笑意。
他没有急着转回头,视线停留了两秒,等待他的答复。
宁昔愣了愣,抬眼看向他,温声道:“不用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连让我请客吃饭的机会都不给,小宁老师真薄情。”周观雪故作伤心,眼角耷拉了下来。
见他误会,宁昔急忙摆手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眼见周观雪仍旧一脸失望的样子,他只好改口道:“那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见他改口,周观雪松了一口气,眉宇间的那点伤心立马烟消云散,他平稳地转动方向盘,道:“下周六,我带你去一家口碑不错的私房菜,那家的水煮鱼很是不错。”
十几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校门口。
宁昔刚抬手准备解开安全带,周观雪却先他一步探过身来。
高大的身形裹挟着清冽的木质香水味笼罩了下来,几乎将他整个人包裹。
周观雪帮他解开安全带,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几寸,温热的呼吸一阵一阵吹拂在他脸上,暧昧的气氛瞬间在狭小的空间升腾了起来,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又灼热。
宁昔心跳了跳,脸颊发热,呼吸不由自主变得急促了起来,他不敢和周观雪对视,只好落在他唇上,讷讷道:“周先生,我自己可以的。”
周观雪没有立即起身离开,他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宁昔泛红的脸颊,眼里的笑意深了些许,道:“都认识这么久了,还叫我周先生,是不是太过生疏了?”
宁昔盯着周观雪开开合合的嘴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和秦嚣接过吻后,他知道里面的津液有多美味。
他眼沉了沉,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他现在很想知道,周观雪的嘴里究竟是什么味道?
幸好理智尚存,他强自按捺下想要吻上周观雪唇的冲动,扭开脸,让自己的视线远离周观雪的唇,轻声道:“那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说话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宁昔一扭开脸,纤细的脖颈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周观雪的视线之中。他肌肤白得晃眼,轻薄细腻,连青色的血管都隐约可见,流丽的线条一直从下颌延伸至衣领,仿佛是手艺精湛的匠人精心雕琢的玉器一般,易碎又美丽,让人忍不住想要在上面咬上一口,留下自己的齿痕。
周观雪的喉咙不自觉滚动了一下,他听见自己问:“自己想。”
宁昔愣了愣,随后带着几分试探的语气道:“周……周叔叔?”
“周叔叔”三个字一出口,车厢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周观雪怔了一下,随后低笑出声,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胸腔的震动,让宁昔的心脏微微麻痹了起来。
他微微下压身子,胸腔几乎贴在了宁昔胸前,在他耳边低声蛊惑:“再叫一声我听听……”
酥麻的触感沿着耳廓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宁昔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脖颈都染上了几分薄红。
他推开周观雪,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门,如同落荒而逃一般跑了出去。
周观雪望着那道仓促逃开的身影,眼底荡开丝丝笑意,此刻他的眼神不再温和,而是猎手对猎物的志在必得,以及浓浓的占有欲。
他垂下眼眸,快了,他的猎物很快就上钩了。
夜风中,宁昔走在被黑暗笼罩的校园,他脸上的红晕早已褪去,不见半点之前的羞涩窘迫,他微微启唇,猩红的舌尖若隐若现,青绿色的光芒在眼底波光流转。
狩猎游戏吗?有意思,只是不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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