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有这么开心吗？”

低沉的声音突然自耳后传来，朝绒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唇上擦过一片温热。

顾擎双手撑在沙发背上，故意弯着腰，离他很近，脸颊被朝绒软嘟嘟的唇扫过，让他笑得好似偷腥的猫。

朝绒用指尖捂住嘴唇，耳后泛起一抹粉意，“你……”

顾擎挑眉，颇有些遗憾，“怎么没亲到嘴上。”

朝绒瞪圆了大大的杏眼，瞳仁水润透亮，明艳又动人，“我才不要亲你。”

“那你想要亲谁？”

顾擎陡然就冷了脸，薄唇一嗤，眼眸现出厉色，瞧着很有些凶悍。

他伸手握住了朝绒的下半张脸，宽大的手掌几乎能将整张脸盖住，手指陷在雪白的腮肉里，像捏住了一团软香的糯米滋，可以任他施为。

朝绒不多的胆子瞬间缩了回去，结结巴巴道：“没……没谁。”

他的脸被桎梏着不能动弹，脖子扭得有些难受，只能整个身体都跟着转过来，黑色卫衣随之朝上翻去，露出一截薄细雪白的腰肢。

再往下一寸，是陡然塌陷的腰窝，连接着另一处饱满的弧度，即使衣着宽松，若隐若现，也仍能看得人口舌生津。

顾擎不愿轻易放过他，大拇指移到他的下唇，轻轻揉弄不说，还时不时去挑他上唇的那颗唇珠玩。

朝绒的唇色微粉，有一粒小小的唇珠，生得圆润漂亮，如今被揉得充血，显出了绯靡的色泽，连着他脸颊被捏出的红印，暧昧又涩气。

一看就很好亲。

顾擎看的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凑近，想要含住这粒小珍珠，细细品尝。

朝绒动弹不得，只能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却完全阻碍不了顾擎像只猛兽般往他身上压过来。

三个月前还是个高中生的朝绒完全没经历过这种事，他耳根都红透了，眼眶也泛起红来，眸子里雾蒙蒙的，像是下一秒就能落下泪。

实在可怜。

顾擎在距他两指处停了下来，离得太近，朝绒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问，“干嘛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没接过吻吗？”

声音带着点暴躁意味。

朝绒不敢惹他，老实回道：“没有。”

是真的没有，朝绒年纪小，又是个乖宝宝，别说接吻了，他连个暗恋的人都没有。

顾擎顿了顿，突然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些许。

他心情像是变得很好，眉眼间重新染上了笑意，看起来不再那么锐利得能把人割伤。

总是和暴力和鲜血相伴的人，可不仅仅只是像外表那样不好惹而已。

然而对上朝绒的时候，他却意外的有耐心。

刚才的暴戾是真的，现在的心软也是真的。

他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对朝绒道：“可以吃饭了。”

说着，还伸手想要拉朝绒起来。

朝绒可能被他吓的多了，已经没有那么畏惧，故意不理，自己从沙发上起来。

他抿着小嘴，径直走向餐桌坐下，等着顾擎上菜。

心里偷偷摸摸地想，敢欺负我，我就把你当仆人。

顾擎瞧着他就差把心思写在脸上的小模样，只觉出十二万分的可爱。

然后真的像个任劳任怨的仆人一样，将饭菜一一端上桌，把饭盛到朝绒面前，又给他拿湿巾擦手。

顾擎晚上做的菜，仍然很合朝绒的胃口，没有一个他不爱吃的。

他端着碗，忍不住想，做饭这么好吃的人，怎么偏偏脾气就那么坏呢？

这回碗里的饭不再冒尖，朝绒勉强吃完了，让顾擎一脸遗憾。

——笑死，还想吃我宝宝口水是吧，你刚才要是亲上去，舌头一伸不就吃到了

——顾擎，不行

——我也好想吃老婆口水，肯定香香的

——顾狗把绒绒嘴巴都揉红了，结果就这……真的很失望，我也不是说我想看啦

——呜呜呜好想看宝宝被亲到哭的样子

副本里天好像黑得格外快，顾擎刷完碗，要送朝绒下楼的时候，公寓外面已经一片漆黑。

四周街道的灯光都模糊而遥远，完全照不进安心公寓的浓稠黑暗。

这栋公寓仿佛是被遗忘了，孤独而冰冷的伫立在这里。

只是下一层楼而已，朝绒虽然有点怕黑，但还是让顾擎不用送了。

顾擎闻言，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真的不要我送吗？”

朝绒被他这么一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不要。”

“真的不要？”顾擎又问了一遍，然后低头凑近朝绒，声音很轻地说：“这栋公寓里，可是死过人的哦。”

朝绒的脖颈修长，皮肤很嫩，被顾擎呼出的热气一激，那一块儿就有点微微泛出粉来，被周边雪白的肌肤一衬，就如绽放的花朵，绮丽非常。

顾擎看得眸光沉了些许，想让上面染上更多漂亮的印记。

而死过人的这几个字一出，朝绒瞬间打了个寒颤，他细白的手指紧捏着袖口，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惶恐，是那种止不住的生理反应。

可他又摸不准，顾擎是不是在故意吓他。

“别……别胡说了。”朝绒推了一下顾擎的脸，还缩头缩脑地看了看周围。

家里老人教导过他，天黑不说鬼，有时候本来没事，你一说，那东西就找过来了。

顾擎有点想笑，朝绒害怕的样子很可怜，也是真的可爱，能轻易勾起人的劣根性，想叫他怕的更厉害。

最好是瑟瑟发抖地藏进他怀里，整个人都被他裹在臂膀之下，再也动弹不得。

不管怎么逗弄，都只能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却没有逃离的勇气。

就像幼小的雀儿，脱离了庇护的巢穴，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而朝绒的胆子这么小，恐怕连走到巢穴边缘都不敢。

顾擎抬手摸向朝绒的脸，摩挲他的眼角，带着薄茧的指腹即使不用劲，也让朝绒感觉到了细微的疼痛，不适地偏了偏头。

“不骗你。”顾擎认真道。

他没有再故意逗朝绒，只是实话实说，“你搬进这栋公寓之前没打听过吗？这里死过人，还总是会发生一些怪事，老住户几乎都搬走了。”

“所以这里的租金才这么便宜，现在这里住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顾擎语气怪怪的，还哼笑了一声，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朝绒愣住了，他当然不知道顾擎说的这些。

他对发生在安心公寓的所谓主线剧情一无所知，也不清楚这里都住了什么人，唯二知道的邻居，就是顾擎和梁医生。

至于顾擎所说的怪事，他更是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又或许，不是没有发生，只是他太迟钝，没有发现而已。

毕竟这是个逃生游戏，他的任务还是存活至副本关闭，这里怎么可能一点危险都没有。

这么一想，朝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走廊灯光昏暗，只能隐隐照出他半边轮廓，却也显得骨相精致无匹，好似老电影里颠倒众生的角色。

只是站在那里，便活色生香。

顾擎轻笑，按了一下他的眼角，“这下知道怕了？”

朝绒“嘶”了一声，小手覆上他的手背，想要拿开，又有点犹豫。

他怕顾擎真的不管他了。

恰在此时，朝绒突然听到了一阵若隐若现的脚步声，从楼道里传来，缓缓而上，很快就要到达六楼。

朝绒浑身都僵住了，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抬头看着顾擎，眼神希翼，“你……你听到了吗？”

顾擎露出疑惑的表情，“听到什么？”

朝绒呜咽一声，完了，他碰到脏东西了。

他怕的手都在抖，死死咬着嘴唇，眼中盈满了雾气，一张小脸苍白而荏弱，可怜得要命，也漂亮得要命。

顾擎看他吓成这样，不满地看向他身后，冷声斥道：“走路不能大点声吗？吓到人怎么办？”

朝绒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什么，怯生生地回过头。

楼梯口站着一个男人，他个子很高，身着休闲西服，袖口半挽起，露出结实的手臂。

他挡住了身后头顶的大半灯光，面容显得模糊不清，唯有架在鼻梁上的那副金丝边眼镜，让人能辨认出他的身份。

是住在603的梁医生。

梁望鹤望着这边，嘴角像是带着点笑意，“抱歉。”

他讲话温和斯文，打扮得也像个精英人士，与老旧的公寓楼格格不入。

朝绒下意识就觉得，他不是故意的。

就像上次一样，梁望鹤只是走路脚步轻缓而已，是他自己吓自己，才会出丑。

方才回头时，眼里的泪也甩出来了，朝绒感觉很丢脸，用手背抹了抹脸，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猫儿似的，手指纤细漂亮，小脸也粉白柔软，该被仔细娇养着，而不是在破旧公寓里担惊受怕。

顾擎放缓了声音对他道：“我送你回去。”

朝绒胡乱地点点头，转身就走，顾擎跟在他身后，脚步清晰稳健，这让他有了点安全感，却不好意思去看梁望鹤什么表情。

他怕被嘲笑。

而梁望鹤不知为何，仍然站在那里，直到两人走到楼梯口，与他擦肩而过。

他看着顾擎牵着朝绒的手下楼，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明意味的弧度。

朝绒感觉很疲惫，即使顾擎解释自己刚才只是开玩笑，没想故意吓他，他也没什么反应。

打发走顾擎后，朝绒关上门，却没有往里走。

而是犹豫着问了9603一个问题：【系统，这个副本里，有……有那种脏东西吗？】

他从小就知道忌讳这个，都只敢用不明所谓的称呼。

9603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有。】

朝绒背后一冷，细细绵绵的毛汗又冒了出来，刺得肌肤生疼。

我写的都有点冒冷汗，抱抱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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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安心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