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镜子

邵明堂闻言,看着谢烬的目光带了几分嘲讽。

谢烬翻脸比翻书快,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职业化的热情,“原来真是檐文的朋友,真巧啊。刚还说檐文累了,我送他回来休息呢。”

他刻意加重了“真巧”两个字,扶着陈檐文的手却没有松开。

邵明堂没有回应谢烬的寒暄,目光落在谢烬扶着陈檐文胳膊的手上,那眼神让谢烬几乎想立刻松开。

“嗯。”邵明堂终于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他伸出手,不是去接陈檐文,而是不容拒绝地握住了陈檐文的另一只胳膊,同时身体微微侧倾,巧妙地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谢烬和陈檐文。

“我来吧。” 三个字,简洁,有力,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主权宣示。他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接过一件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陈檐文在听到邵明堂声音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就奇异地放松了下来。

酒意混合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烟草气息笼罩过来,他顺从地卸了力,任由邵明堂将他从谢烬的扶持中完全接了过去,身体自然地靠向邵明堂坚实的臂膀,甚至无意识地用额头蹭了蹭邵明堂的肩窝。

这亲昵的依赖姿态,像一根无形的针,狠狠扎进谢烬的眼底。他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扶着陈檐文的手在邵明堂强大的气场和不容置疑的动作下,不得不僵硬地松开。

邵明堂稳稳地揽住陈檐文,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这才抬眼正式看向谢烬。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是毫不掩饰的疏离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谢先生,费心了。” 邵明堂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檐文交给我就好。时间不早,你也早点休息。” 逐客令下得彬彬有礼,却毫无转圜余地。

谢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胸腔里翻涌着嫉妒,愤怒和被轻视的屈辱。

他努力维持着嘴角的弧度,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阴冷下来,盯着邵明堂揽在陈檐文腰侧的那只手。

“邵总客气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谢烬最后深深地看了靠在邵明堂怀里,对他全然无觉的陈檐文一眼。

他强迫自己转身,脊背挺得笔直,一步步走向电梯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走廊里只剩下邵明堂和陈檐文。邵明堂低头,看着怀中人微醺泛红的脸颊,拿出房卡,刷开了陈檐文的房门。

门轻轻合上,邵明堂将陈檐文安置在沙发上,半蹲下身,手指拂开他额前微乱的碎发,“他和你贴的真近。”

刚才谢烬的表现看似毫无异常,但邵明堂能看得出,谢烬对陈檐文的情感不一般,那个恶心的眼神到现在都让他如鲠在喉,恨不得现在就挖了谢烬的眼珠。

不知羞耻的东西,明明知道陈檐文的性取向还揽着他回来,不是勾引是什么。

没人能从他手里把檐文抢走,要是有人敢觊觎他的宝贝,就弄死谁。

监控画面中,陈檐文躺在沙发上,唇瓣微微张开,喘着气,手攀上衣领,开始解扣子。

邵明堂没有阻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动作,目光顺着他的手一点点滑下,带着旖旎的潮湿。

谢烬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睛却死死盯着屏幕。

俗话说的好,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凭什么他陈檐文事业有成,姻缘美满,凭什么这世界上的好事都让他给占了。

陈檐文躺在沙发上,醉眼朦胧。他的衬衫扣子已经解到第三颗,露出一片泛着粉色的胸膛。谢烬瞪大了双目,呼吸变得粗重。

“热……”陈檐文无意识地拉扯着领口,修长的脖颈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邵明堂的眸色瞬间暗沉,他一把扣住陈檐文的手腕,俯身压了上去。

谢烬的瞳孔骤然收缩。屏幕上,邵明堂的唇狠狠碾上陈檐文的,那是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吻,粗暴得几乎像是啃咬。陈檐文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非但没有推开,反而仰起头迎合。

他们果然是这种关系,陈檐文,你这么放、荡的样子要是让那些老教授和患者看见,不知道该是多精彩的表情。

什么高岭之花,什么天才医生,也不过如此。

起初杨一忱告诉他陈檐文和自己未婚夫的弟弟在一起了他还不信,在谢烬眼里,陈檐文就不像是个喜欢男人的样子,对赵柏舟也是不咸不淡,没想到,是谈恋爱的对象不对。

画面中,邵明堂的手捧住了陈檐文的后脑勺,陈檐文攀上他的脖子,搂着他。

明明对二人恶心的关系感到不耻,可谢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死死的盯着陈檐文绯红的脸庞。

那双眼睛从来都是冷淡又疏离,像是盛着经年不化的积雪,如今这积雪消融,露出了里面活色生香的景色。

突然,邵明堂的动作停住了。他猛地直起身,锐利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定格在床头柜旁的充电插座上,那里有一个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的微型摄像头。

谢烬的身体瞬间僵住,屏幕上的邵明堂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大步走向插座,粗暴地将摄像头拽了出来。

下一秒,画面剧烈晃动,随后变成一片雪花。谢烬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想象着邵明堂的皮鞋碾过精密电子元件的场景。

楼上的房间,邵明堂将踩碎的摄像头踢到一边,转身回到沙发前。陈檐文茫然地半睁着眼,嘴唇因为刚才的亲吻而红肿湿润。

“怎么了?”他含糊地问。

“没什么,”邵明堂咬住陈檐文的锁骨,“只是有只老鼠需要处理。”

他粗暴的动作让陈檐文痛呼出声,但这声音很快被更深的吻堵住。

而在楼下,谢烬终于找回了呼吸,冷笑道:“呵。”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了谢烬扭曲的面容。

邵明堂的唇在陈檐文锁骨上狠狠碾过,却在对方发出痛呼的瞬间骤然停住。他抬起头,盯着床头插座残留的摄像头碎片,眼底翻涌着暴戾的暗流。

察觉到邵明堂动作停下了,陈檐文迷茫地睁开眼,酒精让他的眼尾泛着湿润的红。

他无意识地用小腿蹭了蹭邵明堂的腰侧,这个动作让邵明堂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我们回家。”邵明堂突然直起身,用大衣裹住衣衫不整的陈檐文,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脸。将人打横抱起时,指尖在对方腰侧留下几道红痕。

幸好他在华城有自己的房产,安全系数很高,不用担心什么谢烬李烬惹乱子。

陈檐文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滚烫的脸颊贴着邵明堂冰凉的颈侧。

他酒量只能说是一般,今天喝的实在太多了,胃胀的难受,身体滚烫,邵明堂正常的体温在他这里都带着微凉的触感,于是情不自禁的往他身上贴。

“太热了。”陈檐文凑在邵明堂的耳边,无意识的感慨。

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喉结上,邵明堂抱着他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李医生早就回来了,喝的醉醺醺下楼,迎面撞上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人五官深邃,像是混血,并不锋利,细看却让人寒毛直竖。眉宇间戾气环绕,脸色极其阴沉,看人的眼神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邵明堂怀里抱着的人。他背对着自己,头埋在邵明堂的怀里,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

李医生不敢多看,匆匆的移开了视线,低着头,直到黑色的皮鞋从他身边经过,声音逐渐远去,他才长舒一口气。

电梯下行时,陈檐文的手悄悄探出大衣,指尖描摹着邵明堂紧绷的下颌线。这个无意识的亲昵动作让邵明堂眼神一暗,低头咬住他作乱的指尖:“安分点。”

黑色奔驰在雨夜里疾驰。陈檐文蜷在副驾驶座,等红灯时,邵明堂伸手抚过他泛红的脸颊,却在触到肌肤的瞬间被抓住手腕。

陈檐文闭着眼,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发烫的额头上,像抓住一块降温的冰。

邵明堂眸色骤深。后车刺耳的喇叭声惊醒这诡异的静谧,他猛踩油门,轮胎在湿滑路面擦出尖锐声响。

二十分钟后,顶层别墅的指纹锁发出滴答轻响。邵明堂刚关上门,怀里的人就搂着他的脖子往里蹭。陈檐文清冷的眉眼此刻氤氲着水汽,鼻梁的小痣更添了几分诱人,被咬破的唇瓣艳得惊心。

他含糊地呢喃,整个人往邵明堂身上贴。

清醒状态下的陈檐文绝对不会做这种事。邵明堂突然想到,是不是今天带他走的人是谢烬,也能看到这一幕。

无名火涌了上来。邵明堂托着他的臀将人抵在玄关柜上,鼻尖蹭过滚烫的耳垂:“知道我是谁吗?”

“邵明堂。”陈檐文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明明是最疏远的全称,却因醉酒而带着黏连的尾音。

眼前的男人和多年前的少年重合了,陈檐文痴痴的看着他,忽然仰头,在邵明堂喉结上咬了一口,像某种小兽的标记。

这个出格举动让邵明堂呼吸一滞。他掐着陈檐文的腰把人抱进主卧,捏着他的下巴转向全身镜,“这副样子只有我能看。”

陈檐文迷茫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本能驱使下闭上了眼睛,无声地抗拒。

邵明堂冷声命令:“睁眼。”

陈檐文将身体缩得更紧,眼皮轻轻颤抖。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吃软不吃硬。邵明堂被气笑了,贴近了陈檐文的脸,在他耳边说道:“宝贝,睁眼。”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像是迷惑水手的海妖塞壬,被迷惑的人在他的诱导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镜子里的自己脸颊驼红,眼镜还好好的戴在脸上,却一点也不显得禁欲,满眼的水雾,眼尾带着红晕,像是刚被人狠狠欺负过,唇瓣上破了一块,还泛着水光。

再从脖颈向下看,更是惨不忍睹,衣衫凌乱,衬衫的扣子不知道被扯到了哪里去,脖颈上烙着好几个吻痕,连锁骨上都印着带血的牙印,何等淫、乱,不堪。

陈檐文一下子酒就醒了,恐慌直冲脑门,躲开全身镜,挣扎着想从邵明堂怀里出来,离开这个让他羞耻的地方。

邵明堂却丝毫不手软,轻而易举的镇压下陈檐文所有的反抗,随手一巴掌帼在了他的屁股上。

陈檐文惊慌失措:“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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